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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代价

愚忠 广木非青 1764 2024-07-16 10:11:02

陆棠鸢骨架再比阿枭瘦小,内里的旧疾再猖狂,也是个久经沙场武将,他真生了气,一招一式都不是轻的。

阿枭的半边脸登时就肿了起来,“殿下...”

陆棠鸢坐在马车里胸膛起伏,他大费周章地挖出一个家世干净的傅将军,给阿枭造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身份,好让断袖传言不攻自破。

这畜牲一朵花就让他的一切付诸流水,他如何能不气?若不是斗兽赛在即,他恨不能立时杀了阿枭。

“王诚。”他对着前方道。

紧接着王诚便一闪身出现在他眼前,他外出,王诚是一直隐在暗处保护的。

“属下在。”

“别院处的密室休整好了吗?”

“昨日便已完工。”

陆棠鸢满意地点点头,“上马,去别院。”

王诚白了阿枭一眼,随即顶替他的马夫位置,徒留阿枭一个人蜷在马车角落不知所措,连摸一摸火 辣辣泛疼的脸颊都不敢。

陆棠鸢在宫外有一处隐匿别院,从一个月前就开始暗修密室,专门为了关押阿枭。

不管是贴身影卫还是傅将军遗孤,都是权宜之计,阿枭的身份再正当,也不能叫他长期与自己同屋共寝。

不然下一步的传言,就是他与影卫苟且。

密室基本按照他寝宫里的布局,只不过小了许多,比之牢房差不多,此外多了一个喂食的机关,和三道更厚的密道门。

别院隐蔽而幽深,到达时天边已经泛起灰白,阿枭脸颊红肿未消,隐隐透出了些青紫的血丝,被陆棠鸢从马车上踹下来,跌跪在地上,连起身都不敢。

“跟我来。”陆棠鸢懒得看他这副窝囊样子,背手走在前面,阿枭跪爬着跟在身后。

密室才刚刚修建完,没来得及清扫,一路上都是碎石沙砾,划破阿枭的衣裤之后,沾染上丝丝血迹。

陆棠鸢敏锐地闻到了血腥味,却未发一言,当日后背撞出那样大一个血窟窿都没事,区区划伤又能算得了什么?不听话的下属就该罚,更不用说是畜牲一只。

来到密室门前,他用脚踩开机关,冷冷撂下两个字,“进去。”

阿枭的动作顿住,抬头看向陆棠鸢,蒙蒙亮的天照不清楚陆棠鸢的表情,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呜...”

陆棠鸢不曾垂眸施舍一眼,“进去,每日会有人给你餐食,十日后我来接你去斗兽赛。”

阿枭往他身前爬了几步,抬手想抓住陆棠鸢的衣角求情,又怕划破的手掌将陆棠鸢的衣服沾上血液,招来更多的嫌恶,于是颤巍巍举着双手,“是...惩罚?”

“算是。”陆棠鸢慢悠悠捻过手里的每一颗佛珠,阿枭的实力,不需要像之前的兽王那样训练,只要养着就好了,“以后你都住在这里,斗兽赛前一天会有人来接你参赛。”

这一句话里隐含的意思太多,阿枭颤着眼皮回味好久,就在陆棠鸢不耐烦,准备将他踹进去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陆棠鸢是要将自己丢在这里。

“不要!”他跪直身子,“跟殿下走!”

畜牲学会了忤逆可不是什么好事,陆棠鸢将指尖停留在毒针藏匿之处,打算直接将阿枭毒晕丢进去。

但理智让他收了这份心,上弦丹未成,他还不能如此直白,勉强平复语气,低头赏给阿枭一个稍许柔和的眼神,无奈哄骗道:“阿枭,你今天做错事了,就要接受惩罚,如果你听话,再帮我赢得斗兽赛,我会考虑接你出来的。”

阿枭是个很好哄的傻子,陆棠鸢都准备去开密道机关门,却不料听到了否定的答案。

“我没有做错!”阿枭定定地望向陆棠鸢的眼睛,“你要血玉,不要玉兰,为什么?”

“什么?”陆棠鸢被阿枭少见的硬气打了个措手不及,忍不住嗤笑,“怎么?你给的东西我就得要?我说过,在外没我的命令不准擅自行动。”

“是你要的血玉,为什么又不要玉兰?”

阿枭满眼都是委屈和疑惑,可惜陆棠鸢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没心思听,除了饿了渴了困了,阿枭的其他需求,陆棠鸢一概是忽略的。

他只气恼这傻子越来越不好糊弄,且迫切需要上弦丹,他不想再跟一个傻子温言软语。

斗兽赛在即,他妥协,“十日之后接你出去,只要你认错改正,就这十日。”

不料阿枭倔强地昂着脖颈,眼睛里第一次出现怨怼的神情。

紧接着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带走着转瞬即逝的怨怼,滑过青紫红肿的脸颊。

陆棠鸢看他这副不服气的样子无名火起,还没来得及开口训斥,话就被阿枭地哽咽打断。

阿枭:“我等殿下。”

弄得陆棠鸢一口气堵在嗓子里不上不下。

陆棠鸢不由得在心里苦笑,竟然让这傻子给治了,正想把阿枭踹进密道扳回一局,却见阿枭自己转身按开了机关门。

阿枭曾无数次进过他寝宫的密道,面对眼前一模一样的机关门无比熟悉,在他意外的眼神里,阿枭转身跃进了黑漆漆的密道里。

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个气口留给陆棠鸢发泄心里的烦闷,这回,不知所措的人竟然成了密道外的陆棠鸢。

“他什么意思?”陆棠鸢转头问王诚。

王诚在一边脸红脖子粗,“殿下,他竟然敢跟您耍脾气?!您别让人给他送饭了,饿他几顿就老实了!”

陆棠鸢:“饿坏了你替他上场斗兽?”

王诚立刻缩着脖子摆手,换了种说法,“送,属下一定盯紧了,一日三餐少不了他的!殿下别气,畜牲嘛,一到春天都躁。”

哦,所以阿枭的反常都是畜牲发 春?那被别了玉兰花的他算什么?

陆棠鸢脸都绿了,抬手送了王诚一巴掌,以指印和佛珠印痕在王诚脸上赏了副画。“这十日你就在这里盯好,宫里有落月。”

陆棠鸢出门去,随手捡了两块碎石,甩手间割断了马匹与马车的连接,独自一人驾马而去。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

刚回宫五天都不到,就要将阿枭再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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