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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赐死

愚忠 广木非青 1851 2024-07-16 10:11:02

陆棠鸢踢完又悔,怕阿枭再同他掰扯爱与不爱,闹着不听话,心虚低头去看。

跌坐在地上的阿枭只是乖乖站起来,抹了下眼睛,“那我叫落月姐姐来给殿下涂药,殿下别讨厌我。”

看他这副样子,陆棠鸢倒有些不忍心了,现在形势危急,能站在他这边的人,都要珍惜。

“不用了。阿枭,你在此处陪着本宫。”

虽然阿枭痴傻,没有谋略,不懂世故,但阿枭的战力无人能敌,什么都不用做,只在他身旁站着,就莫名给人一种心安。

仿佛父皇立即下旨,以欺君之罪赐他午门斩首,他也毫不畏惧,因为以阿枭一人之力,护他周全足矣。

他胡思乱想这一通,不过是在给自己壮胆和安慰,可想到此处,他才发觉,阿枭的存在于父皇而言,是一种威胁。

天下都在皇帝的掌控之中,天下子民无论官职都应忠于皇帝,可阿枭只忠于他。

要真是个小侍卫、小太监也就罢了,偏偏一场斗虎,完全暴露了阿枭异于常人的能力,如若能为父皇所用,那阿枭便是宝贝,如若不能,父皇会不会因为忌惮,将阿枭从他身边夺走?

“阿枭。”别人的想法没有定数,怎么揣测都是无用的,他只能先确定阿枭的想法,“你想建功立业,扬名天下吗?”

他隔着宫墙望着露华宫的方向,声音远不似寻常有力,“倘若父皇赐予你更高的官位,让你不必去跟畜生争斗,而是去抵御外敌,成为战争赫赫的将军,享万千财宝与荣华,你愿意吗?”

放在此前的任何一天,他都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可是堂堂九殿下,是天降认定的祥兆,父亲是天子,母亲是盛宠的贵妃,身边多一人少一人又如何呢?他根本不在乎。

可现在不一样,露华宫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不知道,父皇与仲元公公之间有什么谋划他不知道,他就只能等着,等父皇给母妃一个宣判,给他一个结果。

他厌恶不确定。

父皇已经知道了母妃和大祭司的奸 情,那么父皇会不会怀疑他的血脉,会不会怀疑当年的天象之解,会不会厌恶他这张与母妃过于相像的脸?

他不知道,他什么都无从知晓,唯一知道的就是只要阿枭在侧,最不好的结果也无法动摇他。

“阿枭。”他想不到自己竟有一天要从阿枭身上汲取安全感,“你快回答本宫,如果父皇把你想要的一切东西都给你,你会跟他走吗?”

阿枭眨眨眼,脸上满是苦闷,“殿下,我跟他走,怎么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呀?”

陆棠鸢一阵心慌,这狗杂种原来真有想要的东西,敢情昨夜里那些痴言爱语的承诺都是假的,说什么只要他的酸话,也这是冲昏了脑子吗?

他横眉继续问道:“只要你听父皇的话,跟父皇走,父皇就会把想要的东西给你,你可会去?”

阿枭还是那副苦闷的模样,这副模样叫陆棠鸢看了愈发生气,难道不该一口回答不会吗,怎么还真考虑上了。

既然说不出他想要的答案,那便不如不说。

他突然冒出了想把阿枭舌头割掉的想法,让阿枭真正做个聋哑人也未尝不可,听不见外界的诱惑,说不出交换的筹码,能做的就只有听他的话。

他刚想挥手给阿枭一记耳光,叫他闭嘴别说,阿枭就在他犹豫的空档组织好了能称为答案的语言。

阿枭:“可是我只想要殿下呀,跟别人走了,就没办法抱着殿下睡觉了,那怎么能算是把我想要的给我了?”

陆棠鸢:“……”

陆棠鸢一时语塞,阿枭犹豫的时候,他希望阿枭坚定地忠于他,等阿枭真这么把话说出来,他又觉得听着他浑身不舒服,还不如说更想要些财宝功名。

“如果本宫不再是九皇子呢?”陆棠鸢仍是不擅长面对阿枭纯粹而热烈的表达,他试图去给阿枭的纯粹里找一丝杂质,证明他们之间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而不是他单方面恶劣地利用了一个孩子完整的爱。

“本宫没有权利,也没有财富,给不起你吃食,但父皇能给你,到那种时候,你还是只愿做本宫的部下吗?”

阿枭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安,走近几步跪坐到陆棠鸢脚边,双臂一环,将他的小腿抱进怀里,下巴抵在他的膝盖上,“殿下不怕,阿枭保护你。”

阿枭侧头蹭了蹭陆棠鸢的膝盖,枕在陆棠鸢的腿面上,“殿下可以和阿枭回家,阿枭给殿下猎野兔和小鹿吃,阿枭不喜欢金子,阿枭只喜欢殿下。”

陆棠鸢的脾气和心慌就这么被傻子止住了,傻子怀抱里的温度依旧温暖,像个暖炉一样,把他在露华宫跪凉的小腿融化,把他那渗进骨头缝里的旧疾之痛遣散。

阿枭还在痴痴说着他的忠心,“阿枭是殿下的夫君,会永远陪在殿下身边。”

陆棠鸢闭上眼睛,直觉可悲,呼风唤雨的九殿下,竟得做一个畜生的妻,才能保住自己的一切,得听一个畜生的甜言蜜语,才能心安放松。

身上每一处曾被阿枭抚摸的痕迹开始发烫,昭示着他的不择手段和肮脏。

“奴才薛仲元,参见九殿下。”

等上了整整半天,陆棠鸢终于在黄昏与夜晚的交界之时,等到了仲元公公。

此时他已顾不得礼数,无力地瘫坐在殿前高座之上,好在落月周全,给仲元公公备了茶,拿了赏。

他依旧仰靠着椅背紧闭双目,他讨厌未知,又不敢去面对现下的已知,但逃不掉的终归是逃不掉。

“昭贵妃与大祭司合谋,偷炼上弦丹,陛下以依照大崇律例,赐予服丹之刑。”

果然,父皇还是顾及皇家体面,没有将他们之间的苟且公之于众。

“九殿下。”仲元公公继续道,“陛下圣明,昭贵妃的罪孽不会牵连于你,但陛下怕九殿下心伤,也体恤傅枭大人斗虎辛苦,此后一月,殿下和大人便在殿内休养罢。”

陆棠鸢猛地睁开了眼睛,身子坐正,名为休养,实则禁足,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那六日后的斗兽赛,父皇也不准本宫前往吗?”

那昨夜他对阿枭的千般讨好算什么?他委身于畜生受尽凌 辱有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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