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气晴好，万里长空一碧如洗。
因为飞行时间较长，后排的老师和师姐们都已经在闭目养神。姜与乐乐得清闲，望着窗外的浅浅晚霞，心情甚好。
约莫1个小时，专车抵达会议合作的酒店。
姜与乐回头轻声提醒：“乔教授，师姐们，到酒店了。”
后排人悠悠转醒。
姜与乐下车，先一步去车后取行李箱。等人下来后，又一一收集好简餐和咖啡垃圾。
姜与乐提着垃圾袋，正抬步要带她们进酒店时，忽而想起什么，轻敲车窗，问道：“师傅，请问可以开发票吗？”
姜与乐没什么开发票的经验，之前的导师司清教授报账都是亲力亲为的。
“可以在打车软件里开。”
“好嘞，谢谢。”得到回复，姜与乐即刻折返，看到乔教授一行站在门口等她。
“走吧！”
刚踏入酒店大门，姜与乐发消息给苏聿白报备：【苏院长，我们已经抵达酒店。】
苏聿白没回复，大概是已经接到Stana教授了。
姜与乐带乔教授和师姐们去办理会议注册、领会议材料，得空去扔了垃圾。
再陪乔教授和师姐们办理完入住手续，姜与乐记着苏聿白给她的交待，“乔老师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再去晚宴呢？”
“没事，我们放完行李直接过去吧。”
“好。”
姜与乐跟她们一起进了电梯。
“与乐等会儿晚宴结束有安排吗？”乔教授侧身温声问道。
姜与乐摇头，抬眸望向她。
又听见她说：“你师姐们第一次来杭苏，你晚上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带她们转转吗？”
明天白天要开会，晚上有圆桌会谈，大概是没有时间出来逛的，只能今晚。
眼见季子真的眼睛即刻亮了，姜与乐答应下来，“好呀。”
到了16楼，姜与乐送乔教授到门口，准备在门外等她们。
乔安卿看她杵在门口没动，笑道：“没事的，你进来休息会儿吧。”
姜与乐稍稍犹豫了会儿，还是进了房间。
“要是饿了可以先吃两块水果垫垫。”
“好。”姜与乐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窗边的小茶几，上面摆着一块A4纸大小的学院和会议联名立牌。水果盘旁也有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华夏经济学年会特供水果”。
“你们苏院长很用心。”
姜与乐含笑点头，“是，去接您的路上她还嘱咐了我很多呢。”
乔安卿随口问了句：“你和苏聿白很熟吧？”
“苏教授在国外待了好几年呢，还是我小时候跟她熟一点。”
乔教授哈哈一笑，没再问下去。
约莫五分钟，乔安卿从卫生间里出来。
“与乐，请你帮忙看看师姐们都准备好了吗？”
姜与乐即刻起身边发微信边打开房间门，看到师姐们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而后回头道：“乔老师，师姐们都好了。”
一行人即刻出发。
晚宴的餐厅就在酒店的顶楼，姜与乐领着乔教授一行人直接去司清提前订好的包厢。
她刚打开门就看见沙发上的司清，再往司清旁边一扫，是望着她满眼期待的林思琼。
姜与乐眉心一颤。
纵使她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放下林思琼，但再见到这人时，心跳仍会加速几分。
这是戒断时期的生理反应，再正常不过了。
深呼吸口气，姜与乐开了口：“司老师，乔教授到了。”
林思琼没在意她的无视，随着司清起身朝门口走来，迎接乔安卿一行。
司清脸上堆满了笑，“乔院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呀！”
司清在乔安卿的导师那里做过两年博后，跟她算是半个同门。
“乔院长好，我是C大的林思琼。”
“好久不见”，乔安卿同她们一一握手。社交局正式开启。
林思琼难得没有参与她们的寒暄，竟然直接走到姜与乐身边来，“小乐。”
姜与乐神色淡淡，礼貌应了句：“林老师好。”
“这么官方，最近好吗？”林思琼的语气听起来很是委屈。
“挺好的，谢谢关心。”姜与乐的视线不偏不倚，投向乔教授那边。
“我们小乐还在生气呀。”
这是以前冷战时林思琼惯用的语气。
姜与乐没有看她，也没答话。没一会儿，感觉到掌心被人掰开塞了个东西进手里。
姜与乐即刻抬手，发现是一颗椰子糖。
姜与乐望着有些恶心，往前走了几步，弯腰放到了茶几上。而后转身走到乔教授和司教授旁边，旁观她们的寒暄，也随时准备着应对她们时不时cue到她的话题。
其实她本不想social的，只是身边总有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
很烦。
林思琼看见了她放在茶几上的那颗糖，面上闪过几分阴霾，又即刻释怀。
姜与乐连闹脾气都没好意思把糖扔进垃圾桶里，所以拉黑联系方式没关系，总有机会拉回来的——她赌姜与乐会心软。
林思琼没跟过去，姜与乐得闲看了眼手机，看见五分钟前苏聿白的消息：【已经到餐厅了吗？】
姜与乐回复：【对的。】
回复完消息，又听见林思琼招呼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抱歉大家，刚刚苏院长打电话说她要过来。”
今天的招待宴是学院统一订的包间，但司清和林思琼都没想到，苏聿白竟然要来这个包间。
“苏...院长晚上要来这？”
林思琼的话音一落，门口就传来了动静。
姜与乐下意识看过去，只见苏聿白推门而入。
纵使是领着人进来，苏聿白仍旧神色如常，没有沾染半点烟火气。平静扫视屋内众人，强大气场也没有半分减损。
她身后跟着一位白人女性。
几位老师走过去握手，司清首先开了口：“苏院长，这就是Stana教授吧？”
Stana教授，宏观经济学新晋专家，是苏聿白的同门师姐。
苏聿白点头。
Stana中文向大家问好：“你好。”
场内气氛因Stana的到来而热烈。
司清和乔安卿在跟Stana交流宏观经济学最新动态，苏聿白偶尔会帮忙解释两句。
林思琼再次罕见地没有硬挤进话题中心，又走到姜与乐身边来讲话。
“不喜欢吃椰子糖吗？”林思琼在姜与乐的耳畔轻声问。
耳周热气弥漫，姜与乐不动声色往旁边移了一步，别过脸去，“我不喜欢吃糖。”
“没事，还给你准备了其它惊喜。”
林思琼的语气神秘，姜与乐却没由来地眉心一跳。
苏聿白回头，视线扫过站在一起的姜与乐和林思琼，最终定在服务员身上，眼中闪过几分不知名情绪，而后道：“上菜吧。”
众人落座。
服务员打开包厢门，推餐车进来。
“哇！”季子真看到小推车惊讶一声，因为餐车上没有菜品，只有蛋糕和鲜花——
蛋糕上画的是两个女人，鲜花是7支白玫瑰13支粉郁金香。
苏聿白平静望向姜与乐。
姜与乐意识到那是谁准备的，心里咯噔一下，骤然看向林思琼。
只见林思琼望着她粲然一笑，随即起身取了花，走到姜与乐面前。
姜与乐心脏停了半拍，只听见她说：“小乐，我真的好喜欢你。
“以前我总是在考虑我们的身份原因，不敢给你一份正大光明的恋爱关系。
“在你不理我的这段时间里我思考了很多，确实是我之前做得不好。
“我今天当着大家的面向你道歉，对不起。
“以后我一定会加倍对你好，会让身边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喜欢了很久的人，是我的女朋友，好吗？”
姜与乐没想到林思琼会来这一出，当着她老师和同门的面。
她明白过来，这是林思琼对她那句“我知道你不敢”的回应。
从前，有特殊意义的鲜花和蛋糕，一起过纪念日，听她称自己为“女朋友”，都是她姜与乐最渴望的。
可林思琼从前根本都不愿意为这些去费半点心思，甚至还劝导她，这些都是空中楼阁，真正的爱根本不需要这些仪式感来表达。
现在林思琼愿意给她了，但她姜与乐已经不想要了。
姜与乐迟迟没反应，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Stana教授更是一脸吃瓜像。
苏聿白不动声色将腕上的石英表调松了一格，视线移向窗外。
姜与乐掌心微微发麻，生长在骨子里的教养驱使她在这么多人面前给林思琼一个台阶下，轻声道：“不好意思啊，我喜欢上别人了。”
没想到林思琼压根不信，还以为她在闹小脾气，“怎么会？别开玩笑。”
给她台阶她不下，或许林思琼就是吃准了她姜与乐在这么多人面前不好意思拒绝她。
那她想错了。
姜与乐嗤笑一声，看向她的眼里满是嘲讽，而后随手指向了C位，缓慢开口，一字一顿：“我喜欢她。”
林思琼猝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即刻变了脸色。
因为她指向的人是苏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