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姜与乐呵着气, 哑声说道，一滴热泪又不自觉从眼角落下。
苏聿白又于心不忍，只好上前抱住她, 轻轻擦她的眼泪。
“是..疼吗。”
姜与乐摇摇头, “不疼。”
苏聿白低笑一声, 将她拥得更紧，亲吻她的额头, 一下一下的。手上的动作也轻轻的, 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
姜与乐窝在她的怀中，不自觉止住了眼泪。
好奇怪，为什么会掉眼泪呢，她又没有悲伤或难过。或许是因为一瞬间巨大的空虚感么？
感受着苏聿白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 姜与乐感觉心都是暖的。
“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苏聿白下巴抵着她的额头, 轻声问道。
姜与乐摇摇头, “没有。”
苏聿白更心疼了，抬手轻揉她的头。
既然她不愿意说, 苏聿白只好自己开口问：“姜阿姨看起来很正常, 那在我不在的时候呢？她是怎么为难你的。”
姜与乐身子微微一僵，只觉得苏聿白太过聪明。
沉默一瞬, 姜与乐闷声开口：“没什么, 我都解决好啦。”
苏聿白动作一顿，半晌没有再说话。
“姐姐。”姜与乐轻捏住苏聿白的手掌心, “你教我的, 慢慢来，比较快。”
“所以在这一切困难当中, 我永远不会退缩。”
“因为我知道，有你陪在我身边呀。”
苏聿白沉沉应了一声：“嗯。”
怀中的年轻女人再度开口, “我会好好成长，成长为保护你的那个人。”
“成长为你随时可以歇息的港湾，成长为你的家人。”
“我等你。”苏聿白眼中笑意愈深，却总感觉眼眶有些酸涩。
姜与乐在她怀中蹭了蹭她的下巴，过了良久，才问她：“姐姐，现在我可以吃你了吗？”
苏聿白微微一愣，而后天旋地转，后背和身前都是一片柔软，好似身前的柔软更贴心一些。
苏聿白环着她的脖子，只听见身下传来一句——
“苏教授，教教我。”
苏聿白呼吸一滞，而后哑声应道：“你，你自己摸索。”
又过了半晌，一阵窸窣过去。
“可是老师不教，学生怎么会呢？”姜与乐伸出舌尖，轻轻一舔，“苏教授，这样对吗？”
“还是这样呢？”姜与乐轻轻咬住，另一只手在她唇边轻轻摩挲。
“好想听苏教授的点评呢。”
苏聿白喉间轻..吟，“姜与乐，你可以出师了。”
只听见空气中传来一声轻笑，下一瞬便宛若坠入云间，沉沉浮浮。
*
姜与乐被苏聿白牵去洗澡，又在浴室里折腾了一番，这才看到姜华珍发来的微信。
【人终究是要结婚的，妈妈这几天不劝你，希望你自己想明白。】
姜与乐发了句：【妈妈落地啦~到家记得给我发消息哦~】
顾左右而言他，姜华珍自然是没理她。
“中午想吃什么。”苏聿白伸手将她捞入怀中。
姜与乐顺势躺在她的腿上，“姐姐...现在还有力气做饭吗？”
苏聿白浅睨她一眼，“在看外卖。”
耳畔传来一声轻笑，苏聿白忽而感觉耳热。
姜与乐接过她的手机，在软件上搜搜查查，定了一家川菜馆，顺手点了两道菜两份汤。
苏聿白接过来，略微扫了一眼就付了款。
姜与乐躺着又觉得无聊，刚睁开眼睛，就看见她已经正襟危坐地开始阅读文献——左手拿着平板，右手轻抚她的脸、时不时去滑动翻页。
姜与乐意识到自己就像她的宠物一样，拉起她的右手轻咬了一口。
苏聿白只淡淡看了她一眼，便又转眸看向文献。
下床就变冷淡了。姜与乐扁了扁唇，从她身上起来，去卧室里取出平板，坐到沙发另一角，也开始看文献。
苏聿白轻轻抬眸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勾起。
不知过了多久，姜与乐完整阅读完两篇外文文献，忽而听见门铃声响起。
“你去拿。”苏聿白又是淡淡一句。
姜与乐轻哼一声，没理她，却直接起了身，三两步走到门口取外卖。
刚打开门，姜与乐一眼就看见门口的笼子里有只无毛小猫，可爱极了。
扫到她身旁是一双腿，姜与乐瞬间抬眸，看见一位正冲她笑着的女士。
“您好，请签收您的斯芬克斯无毛猫。”
姜与乐眨了眨眼，“是不是送错啦？我们没有买呀。”
女士浅笑着同她确认：“请问您是姜与乐小姐对吗？”
“我是。”
“那没错的，请您在这里签字签收哦~”
姜与乐愣愣地准备在她指定的地方签字，却被人取过了笔。
姜与乐偏头去看，只见苏聿白帮她在签收单上，签上漂亮的“姜与乐”三字。
苏聿白弯腰将小猫取进来，又轻声问她：“你拿猫粮好不好。”
姜与乐弯腰拿进来小猫的食物和零食，看到苏聿白已经将笼子打开。
“乖乖，这才是礼物。”
姜与乐眼睫一颤，又听见她说：“是毛发过敏患者也可以养的无毛小猫。”
姜与乐忽而想起此前看过的一句话：如果有人想跟你一起养一只宠物，说明她有想与你共度余生的打算。
苏聿白见她愣在原地没有动，来牵她的手，“你不喜欢吗。”
姜与乐没过脑子，脱口而出：“我喜欢。”
“不喜欢也不行啊，她是我们的女儿。”苏聿白说得很正经。
小猫也跟着跑过来，像是一点都不怕生。
姜与乐噗嗤一笑，将苏聿白环腰抱住。
“我还以为那件衣服就是礼物呢。”
苏聿白在她耳畔低笑一声，“虽然不是，但你好像也很喜欢呢。”
“苏聿白！”
太过羞耻，姜与乐想从她怀里挣脱，却被她环得更紧。
苏聿白在她耳畔轻声道：“我好像没有跟你说过。”
“在你同意我做你女朋友的那一天，我就想与你求婚。”
姜与乐心尖一颤，她记得那天苏聿白是单膝跪地——求婚的仪式。
苏聿白接着说：“可我总怕自己太急，会吓到你。”
“因为我总是患得患失，害怕你会离开我，就像。”
“就像林芝英和苏凯华一样。”
姜与乐急忙开口：“我不会。”
苏聿白竖起食指，轻轻放在她的唇上，又轻声说道：“所以我总想以各种方式锁住你，比如求婚。”
“可是你说你相信慢慢来，比较快。”
“我忽而没有那么急了，当然，我想与你结婚的强烈愿望没有减损半分。”
姜与乐怔怔望着她，又听见她说：“我会在无数个平常的日子，以无数个平常的爱的表达，向你求婚，”
“你可以随时说，你想嫁给我，或者想我嫁给你。”
“抑或是，简单一句，我们结婚吧。”
“我可以随时带你飞往任何一个支持同性结婚的国家或地区，举办合你心意的婚礼，以最郑重的方式邀请我们的家人或朋友。”
简单、直白的话语洋溢着苏聿白最纯粹、诚挚的爱意。
苏聿白说过无数次，选择权在她手中。
姜与乐感觉眼前有些许朦胧。
苏聿白放开她的唇，再度将她拥入怀中。
“至于我的家人，同意与否我并不关心。”
“而你的家人，让我们拭目以待。”
苏聿白总是胸有成竹，无论是多困难的事情，放在她的眼里，似乎都不算是事了。
“我会努力的。”姜与乐轻声道。
“我也会。”苏聿白眸中笑意愈深。
*
两人一猫的生活，平淡又有趣。
到十一月底，秋天过去，寒冬来临。
姜华珍女士又要来突然袭击，但苏聿白提前获得了消息——而后两人又伪装成熟但不算太熟的样子。
“所以我妈妈上次来的时候，你回来不是巧合？”姜与乐从她床上抱起枕头。
苏聿白摇摇头，“我有同学在杂志社工作，正好管访外审批这块。”
“那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
苏聿白大大方方地看向她，“我想看你的反应。”
姜与乐眨了眨眼，往自己卧室走，又听见她说：“我看到你将我的拖鞋藏进柜子里，将我跟你的情侣用具藏起来...失望了一下。”
姜与乐扔下枕头，骤然转身扑进她怀里，“我错了。”
苏聿白在她耳畔沉声开口：“但是你又把我的拖鞋取出来了，没有给我拿一次性拖鞋。”
“还有漱口杯和牙刷，我又不难过了。”
姜与乐心房软得一塌糊涂，轻声问：“因为这些不难过的？”
“不是，是因为你跟我说‘我们出柜吧’，当时我看到你眼里的坚定了。当然，也有忐忑。”
姜与乐眼中闪过两分疑惑：“那姐姐为什么当时劝我不要冲动？”
苏聿白摇摇头，“现在不告诉你，等以后再跟你说。”
神神秘秘的。
姜与乐不再问了。
姜女士这次来，看到她们养的猫，毫不留情地吐槽猫丑。
姜与乐弯腰将猫抱起，眉眼弯弯跟猫说话：“宝宝，外婆说你丑哦，咱们等会儿不给她抱！”
姜华珍别过脸去，又盘问姜与乐写了几篇论文，投稿状态如何，甚至还要看她写好的论文和审稿回执。
“妈妈，您比黎教授还像我导师呢。”姜与乐边调出文件边吐槽。
姜华珍睨她一眼，“黎知意有好多学生，但我只有你一个女儿。”
姜华珍又回眸看了眼苏聿白紧闭的房门，“苏聿白有没有指导你。”
苏聿白。以前妈妈都是亲切地喊她“聿白”的。
姜与乐面上浅笑着，竭力平静道：“我跟姐姐商量了几个选题，平时有什么问题我都会问她的。”
“你喊她什么？”姜华珍神色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