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与乐微微一愣, “...恋人关系。”
“看出来了。”乔安卿说完笑了一下。
姜与乐也浅笑起来，稍稍有点不好意思。
“我就是八卦一下，别紧张。”乔安卿笑意愈深。
姜与乐又冲她笑了一下。
乔安卿的声音仍是温柔的：“从你来港到现在, 我们似乎还没有深入交流过。”
“乔教授的公务这么多, 我也不太好意思打扰您。”姜与乐摸了摸鼻子。
乔安卿笑着摇摇头, “是我的问题，这段时间公事、私事都太多了, 没有顾及到你们这一届新生, 抱歉。”
姜与乐很少听到长辈道歉，稍稍有点意外，轻轻眨眨眼，静静等她接着说。
“你毕业后是想回大陆还是就在港城？”
“回大陆。”
“这似乎是一个不需要考虑的问题。”乔安卿又笑起来。
“也好, 是你多年来熟悉的故乡, 回大陆可以得到家人朋友的支持和帮助。”
姜与乐点点头。
“那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可能不会少。”
姜与乐眨了眨眼, 又听她说：“如果顺利的话，我马上就要回大陆高校任职了。”
姜与乐心里咯噔一下, 脱口而出：“是陈教授的原因吗？”
问完又觉得后悔, 这毕竟是乔安卿的私事。
乔安卿并没有介意，看到她懊恼的表情轻笑, “刚才我也问了你和苏聿白的关系。”
“我想, 你刚刚的问题不算唐突。”
姜与乐浅浅松了一口气，又听她接着说：“不全是她的原因。”
“思姮很喜欢大陆, 很期待跟我一起回大陆常居。”
乔安卿提到黄思姮的时候, 是不同于往常的温柔。
姜与乐跟着她笑意愈深，“怪不得思姮...”一时被称呼难住了, 而后又反应过来，“思姮姐姐的普通话讲得很好。”
乔安卿笑得宠溺, “是她自己感兴趣。”
窗外的蝉鸣声歇了又起。
一种Happy ending的具象化。
姜与乐眉眼弯弯，认真道：“思姮姐姐很好，您也很好。”
乔安卿定定望向她，笑说：“苏聿白很好，你也很好。”
两人相视而笑，姜与乐仍旧有点不好意思。
乔安卿笑着起身，向她伸出手，朗声道：“或许我们师生的缘分不够，未来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姜与乐连忙起身，伸出手握住她的，“一定。”
从见到乔安卿的第一眼开始，姜与乐就莫名感觉她是一个很好的人。
——或许是因为她对自己和苏聿白的友善。
乔安卿放开手，又示意她坐下，聊到正题：“最近学习上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姜与乐深深回想，而后答道：“最近没有，之前有问题我也经常请教师姐们呢。”
“还请教师姐？”
姜与乐眨了眨眼，一时没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又听她说：“家里不是有一位教授吗，请教博士做什么。”
家里...乔教授已经猜到苏聿白住到她那边了？
姜与乐一哽，脸颊骤红，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轻声道：“苏，苏教授，平时也很忙。”
脸皮这么薄。
乔安卿不再提私事，专心帮她进行博士阶段的规划。
“未来职业规划的话，是只考虑杭苏的高校吗？”
姜与乐点点头，补充道：“只考虑B大。”
苏聿白在B大。
乔安卿笑起来，“那以后的路应该不会太难。”
“我会好好努力的。”姜与乐眼中有着非同寻常的坚定与认真。
乔安卿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没再多说。
“乔教授和思姮姐姐以后会去哪里？”
乔安卿摇摇头，“还没定，可能会去靠海的城市。”
姜与乐又跟她聊了几句，结束了作为师生关系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深入交流。
“好，去吃午饭吧。”
“另外，请其她同学都先去吃饭吧。”
姜与乐冲她一笑，“在您离开港城之前，或许有机会请您吃一顿饭吗？”
“我应该会找机会请你和苏教授。”乔安卿笑得安然。
姜与乐微微颔首，跟她道别，转身，一步步往门边走，刚触到门把手又被她喊住——
“与乐。”
姜与乐转过身来眨眨眼，就听见她说：“慢慢来，会有好结果的。”
苏聿白也是说，慢慢来。
乔安卿和黄思姮也是慢慢来，最后得到的结果...算是好结果吗？
姜与乐不再深想，只笑着冲她点头，挥手，走出办公室。
姜与乐忍不住想，如果让她在家人和苏聿白之间二选一她会怎么选。
抑或是，难道只能二选一吗？
姜与乐恍然意识到，即使最后只能二选一，她也很难放弃苏聿白。
姜与乐心中开始谋划着，怎样让家人慢慢接受她喜欢女人，并且喜欢苏聿白这个事实。
回到办公室，所有人都看向她。
姜与乐冲大家笑，“乔教授请大家先去吃午饭，下午再聊。”
大家都结伴出去吃饭了，姜与乐回到工位拿手机。
季子真还没走，“一起午饭？”
姜与乐点点头，跟她一起朝外走着。
想着给苏聿白发了一条消息：【刚刚和乔教授聊完，她真要离开港大了QAQ】
那边苏聿白可能在忙，没有回复她。
姜与乐看了会儿文献，便看到右下角微信的闪动提醒。
姜与乐一点开就看见她的消息：【嗯，中午吃什么。】
抬手在键盘上敲下：【我和子真师姐去吃食堂。】
【哦，好好吃饭。】
语气正常，苏聿白似乎完全不介意她和季子真一起吃饭。
好吧，她都已经是她的人了，不会跟季子真有任何其它可能，苏聿白不像以前一样会吃她的醋也挺正常。
季子真看她收起手机，小声问道：“乔教授真要离开港大？”
姜与乐点点头，又叹了声气，“我刚刚才适应咱们师门，没想到不久之后就要重新适应另一个师门了。”
季子真轻拍她的肩，安慰道：“没事，其她教授也都挺好的。”
“你有其她意向的导师吗？”
姜与乐想了想，“我...女朋友建议我选黎教授。”
季子真一脸八卦，“咦惹，你女朋友。”
看着姜与乐耳朵微微红，季子真接着打趣道：“老婆的话可不能不听呀。”
听到她说“老婆”，姜与乐更不好意思了，“什，什么老婆。”
季子真笑了两下，又接着聊正事：“乔教授有跟你说到导师的事吗？有没有说帮忙推荐之类的。”
姜与乐摇摇头，“完全没有提及。”
季子真敛了点笑意，若有所思。
反复回忆与乔安卿的谈话，确实没有提到半点关于换导师的事情，姜与乐也觉得奇怪。
到了下午，季子真也跟乔安卿聊完，出来跟她说：“乔教授刚刚问我想换哪个导师了，是不是忘记问你了。”
姜与乐微微一怔，“有可能。”
“那你要不要自己跟黎院长联系下？”
姜与乐摇摇头，“我跟我...女朋友商量下。”
姜与乐恍然意识到自己遇到事情的第一顺位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苏聿白。
这是一件危险但迷人的事情。
“姜与乐，嘿，姜与乐。”
耳畔传来季子真的声音，还有一只手在眼前晃悠，姜与乐才回过神来，“怎么啦？”
“没事，我看你笑得一脸荡漾，想问问你在笑什么。”
姜与乐微微一囧，“没什么。”
到了五点多，姜与乐下意识想给苏聿白发消息，又猝然想起她上午那会儿说她晚上不回家吃饭。
姜与乐去食堂吃了顿晚饭才回家。
家里没有人，姜与乐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将脖颈上的粉底液卸掉。
卸完妆，姜与乐看到镜子中，自己的脖颈上比昨天颜色要暗一点点的吻/.痕。
昨夜的记忆骤然袭来，姜与乐即刻洗了把脸。
而后出来，瘫在沙发上。
却又无端想起昨晚与苏聿白在沙发上的种种，想起她腰间肌肤滑腻的触感，想起她温柔又霸道的吻。
懒得起身去洗脸，姜与乐任由旖旎记忆侵袭。
想到以前没和苏聿白住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晚上一个人也没感觉自己这么孤独与...空虚。
温柔乡总是让人沉溺的。
姜与乐打开电视播放综艺，一瞬间，嘉宾的讲话声和笑声充斥着整个空间。
姜与乐漫不经心地看着综艺，时不时垂眸看向手机。
明知道苏聿白发消息来的时候手机会振动，可姜与乐仍旧担心自己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她发来的消息。
姜与乐又看了一会儿综艺，还是抬手拿起手机，将手机通知铃声打开，又将音量调到最大。
没多久，似乎听到窗外似乎刮起了大风，姜与乐起身去看了一眼，楼下的树枝被吹得摇曳不止。
姜与乐回到茶几前，弯腰拿起手机，查看天气预报。
今夜果然有雨。
虽然姜与乐知道苏聿白一般会带伞出门，但...谁知道她今天带没带呢？
有理由给她发消息了，姜与乐唇角微微勾起，给她发了一条：【姐姐，等会儿好像要下雨呢。】
发完便息屏，准备放下手机接着看综艺的——毕竟苏聿白这会儿可能在忙，没及时看到消息也很正常。
姜与乐手刚悬在茶几上便听到消息提示音，屏幕亮了。
姜与乐指尖一颤，又将手收回来。
她没想到苏聿白这次竟然秒回：【乖，半小时后到家。】
乖。
姜与乐莫名心神荡漾，给她回了句：【好呢，姐姐路上注意安全喔，等姐姐~】
【乖。】
姜与乐这才意识到，苏聿白压根就没提下雨的事情，直接说自己什么时候到家，显然就是以为她这条消息是催她回家的...
好吧，她没想错。
已经迫不及待想窝进温柔乡里了，姜与乐想。
窗外果真下起了大雨，综艺里也不知道在玩什么游戏，嘈杂得很。
但姜与乐仍旧第一时间听到密码锁开的声音，即刻起身，一路小跑到门边。
苏聿白刚打开门，便看到她跑过来，猝不及防被她抱住。
姜与乐窝在她的怀里仔细嗅着，还好没闻到什么奇怪的香水味，“姐姐晚上吃了豆豉凤爪吗？”
苏聿白将手里提着的甜点递给她，“嗯，你看看想不想吃。”
姜与乐抬手接过，与她贴得更紧，瓮声瓮气道：“不想吃。”
苏聿白垂眸看她，语气不自觉轻柔：“那...你想吃什么。”
姜与乐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轻声道：“想吃姐姐。”
“怎么吃。”苏聿白眸中闪过一丝深意，沉声道。
姜与乐抬起头来，与她微微分开，视线直勾勾盯着她的薄唇，微微抬头在她下巴上轻轻咬了一下。
苏聿白差点被她气笑，无奈道：“吃好我要换鞋了。”
姜与乐在她怀中扭了几下，不放手，“没吃好。”
苏聿白静静候着，却迟迟没见到她的动作，“嗯？”
而后腰一松，怀中的温软离开，耳畔传来委屈巴巴一声：“姐姐换鞋吧。”
苏聿白微微一愣，就看见她拿着甜品往客厅走。
苏聿白三下五除二换好拖鞋，又去卫生间洗了手，刷了牙。
出来时，姜与乐已经打开甜点包装，拿着勺子往口里送。
刚刚还说不想吃的。
苏聿白默默在她身旁坐下，轻咳一声，“我今晚是跟黎知意吃饭。”
“吃得好吗。”姜与乐目光聚焦在综艺画面上，也不看她。
“还可以。”
姜与乐没说话，苏聿白看向她往口里送的蛋糕，“好吃吗。”
“还可以。”姜与乐学着她的语气，有七八分像。
苏聿白静静望着她，而后弯腰轻轻掰过她的脸。
姜与乐被迫与她对视，口里的蛋糕还没嚼完，在她的手掌中继续嚼。
唇边还有一点奶油。
可爱得紧，苏聿白眼中闪过两分笑意，而后问道：“不开心？”
姜与乐将蛋糕吞掉，轻声道：“开心呀，姐姐去帮我跟黎院长打招呼，我怎么会不开心呢。”
姜与乐一下就猜到了她请黎知意吃饭的用意。
苏聿白轻捧着她的脸，“抱歉，是我自作主张了。”
姜与乐摇摇头，“我没有怪你，但是下次可以直接跟我说的，我又不会不让你去。”
“好。”苏聿白点点头，而后将目光聚焦至她唇边，“你唇边有奶油。”
“哦。”姜与乐轻轻抬手，准备自己去擦。
手指还没碰到唇边，苏聿白的吻便落了下来。
感觉到她的舌尖在唇边轻轻一舔，姜与乐的睫毛轻轻一颤。
奶油被苏聿白卷进了口里，只见她的表情像是在回味。
姜与乐微微红了脸颊，想要掰开她的手，却不承想她捧得愈紧。
姜与乐扁了扁唇，却见她的薄唇开开合合：“刚刚不是说没吃够吗。”
声线清冷克制，但讲出的话却又是...那么令人想入非非。
“不想吃了。”姜与乐微微往后仰，想要逃离她的手掌心，却被她环住了脖颈。
下一秒，苏聿白的唇送了过来。
姜与乐下意识张开口，由着她的舌尖滑入。
她的吻是薄荷味的。
呼吸逐渐被打乱，姜与乐被她的攻势打了个措手不及，不住地往后仰，环上她的腰才将将稳住。
苏聿白像是在她口中搜刮着什么，惹得她的口腔壁和舌尖都痒痒的。
忽而又定住了，吮/.吸着她的舌尖，一股痒意蔓延至心间。
姜与乐忽而想贴近她，再近一点。
等坐到她腿上与她的柔软相抵的时候，姜与乐不禁浑身一颤。
喉咙没忍住溢出一道羞人的声音。
苏聿白像是被这一声鼓励到，吻得愈发激烈。
姜与乐听到口腔中的水/.渍声与她愈发沉重的呼吸声，感觉快要呼吸不过来，环着她腰的手也脱力掉下。
苏聿白适时放开她。
姜与乐趴在她的肩头喘/.息，却感觉到苏聿白的手指在腰间隔着薄薄的衬衫轻轻摩/.挲。
一种陌生的渴望在心中升起，姜与乐艰难深呼吸着。
“味道很好。”苏聿白哑声开口。
姜与乐过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在她怀中轻轻一颤。
“姐姐的味道也不错。”
声音也不自觉发颤。
苏聿白放开她，扫了眼蛋糕，“还吃吗。”
这回是说蛋糕了。
姜与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轻轻点头。
从她身上下来，姜与乐却没有了太多吃蛋糕的兴致。
“所以，你刚刚是在生气我进门的时候没有吻你吗。”
“才没有。”
苏聿白瞧着她透着粉的脖颈，唇角微微勾起。
“把剩下的电影看完好不好。”
姜与乐点了点头。
苏聿白起身去玄关，将电脑拿过来，打开浏览器历史记录，点开上次她打开的网址，而后投屏。
姜与乐挖起一勺蛋糕，偏头问她：“姐姐吃吗？”
苏聿白轻声道：“你喂我吃。”
“哦。”
姜与乐口头上答应了，却又将蛋糕往自己口里送。
苏聿白唇角愈弯，下一秒，却猝不及防被她的唇贴上。
苏聿白微微一愣，没想到她是这种喂法。
姜与乐眨着眼睛，顺着苏聿白微张的口，将蛋糕往她口里送。
舌尖刚想退出来，却又被她的勾住。
姜与乐原本发热的脸颊再次升温。
好在没两秒，苏聿白就放开了她。
姜与乐又被她打乱了呼吸，低下头三下五除二将蛋糕吃完。
正好播到激/.情戏部分，姜与乐忙不迭捂住苏聿白的眼睛，“不许看。”
苏聿白仿佛真的听了她的话，甚至没有眨眼。
姜与乐轻笑，刚想夸她“姐姐好乖。”，下一秒便被一只手掌心精准覆盖住了眼睛。
“你也不许看。”
姜与乐眉眼深弯，跟她一样闭上眼睛，笑说：“我们都是宝宝。”
“嗯。”
苏聿白陪着她幼稚。
姜与乐心上骤然被一阵暖流包裹，心脏跳得很快，好像比跟她接吻时跳得更快。
不知过了几分钟，姜与乐悄悄扒开她的手，看了眼屏幕，而后放开她的眼睛，“过了。”
苏聿白朝她张开了怀抱，姜与乐如愿窝进她的怀中。
伴随着窗外的大雨声，静静看完一场电影，已经很晚了。
姜与乐悄悄打了个哈欠，听见她说：“困了？去洗澡吧。”
姜与乐点点头，这次听到“去洗澡”这三个字也没想歪。
去卧室拿了衣物，进了卫生间，却发现脏衣篓里的衣服不见了。
姜与乐即刻出来，却没在客厅里见到苏聿白，走到阳台，看到晾衣架上已经晾好。
心尖猛然一颤。
苏聿白不仅帮她洗了衣服，还晾好了。
好在她有洗完澡即刻手洗内衣的习惯，不然也太羞耻了！
姜与乐又转身进了浴室洗澡，感觉外面雨声越来越大。
有个念头在心中疯狂滋长。
姜与乐穿好睡裙，护完肤，抹好唇油。
出来时仍旧没看到苏聿白。
姜与乐深呼吸两口，迈步到苏聿白的卧室门口，轻轻敲门。
悄咪咪清了清嗓子，用软软的语气说道：“姐姐，我怕打雷，今晚可以跟你一起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