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带我走。”
苏聿白视线从她的唇上收回，直直定向她的眼。
姜与乐视线没闪躲，睁着眼睛接受她的审视, 也直勾勾地看着她, 手仍扒在她的肩膀上。
苏聿白抬手环住她的腰, 而后缓缓靠近她。
感受到她的鼻息愈近，姜与乐不自觉屏住呼吸, 捏着她肩膀的手指更加用力。
姜与乐的头没有往后倒, 腰也被她的手掌撑着。眼睛也不眨地等待她的靠近。
忽而苏聿白轻抬下巴，姜与乐的额上多了道湿热触感。
苏聿白轻轻吻上她的额头。
姜与乐的睫毛轻颤，刚好打在苏聿白的下巴上，微微有点痒。
苏聿白不自觉将她往后压, 姜与乐的后背已经靠到了方向盘上。
姜与乐的心随着她的吻软得一塌糊涂, 轻轻唤她：“姐姐。”
苏聿白深呼吸两下, 放开她的头，紧接着将她抱住。
姜与乐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感觉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在密闭的车厢里, 姜与乐静静感受着她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似乎分不清她们谁的心跳更快, 又或许是一样快。
苏聿白没说话, 只紧紧抱着她。
姜与乐喃喃道：“喜欢姐姐。”
不知是第多少次跟她说喜欢她了，姜与乐却总感觉说不够。
苏聿白抬手扶住她的后颈, 轻声应道：“嗯。”
后颈是极少有人触碰的地方, 此时苏聿白的指腹还在肌肤上轻轻摩擦。
姜与乐却没忍住轻轻一颤，呼吸也乱了。
苏聿白又往后倒, 与她微微拉开点距离，“回家吧。”
苏聿白渐渐往后退到椅背上, 姜与乐却骤然凑近她。
二人炙热鼻息猝然交缠在一起，延续着此前姜与乐被她打乱的呼吸。
苏聿白难以自制地盯向她的粉唇，喉咙微动。
姜与乐也看向她紧闭的薄唇，忽而伸出舌轻轻舔了下嘴唇。
苏聿白望着她的眸色愈深，猛然向她凑近，却忽而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
姜与乐也注意到，猝然转眸，看到黄雨欣从门口出来。
眉心一跳，姜与乐慌张从苏聿白身上下去，却一不小心碰到了车顶，弹坐到副驾驶座上，瞬间抬手捂住头。
苏聿白没来得及整理被她弄皱乱的衬衫和西裤，急急抬手覆在她的手上，“还好吗。”
姜与乐摇摇头，又放开手，由着她轻轻揉。
“刚刚，也不用那么急。”苏聿白沉声道。
姜与乐脸颊微微发红。
车窗忽而被人敲了一下，两人同时朝着声源看过去。
黄雨欣直直看向车里，只见苏聿白正揉着姜与乐的头，那只手上戴了一枚戒指。
黄雨欣从未见过苏聿白戴首饰，更何况是有着特殊意义的戒指。
姜与乐看到黄雨欣已经走至她这边，即刻抬手降下车窗，“雨欣师姐。”
黄雨欣应声转移视线，又注意到姜与乐的手指上也戴着一枚同款戒指。
黄雨欣眸中即刻闪过几分阴霾，而后迅速调整，看向苏聿白，“师姐，你们还没走呢，可以载我一程吗？”
苏聿白的视线定在她的行李箱上，“怎么突然决定出来住。”
黄雨欣仍笑着，“上次跟我妈妈吵架的时候就准备搬出来的，这次正好是个契机吧。”
“陈教授...同意你出来住吗。”苏聿白沉声问道。
“我妈妈其实管我姐比较多，而且我会经常回来，她也没多说什么。”
苏聿白点点头。
姜与乐却注意到那辆红色的车，“雨欣师姐，你的车...”
黄雨欣沉默了会儿，而后笑道：“我姐连衣服都没带走，我...也没必要开车了。”
姜与乐看到她的眼里似乎有某种决心，也冲她笑道：“师姐快上车吧。”
黄雨欣拿着行李箱往后备厢走，苏聿白打开后备厢，而后垂眸整理皱乱的衣服。
姜与乐偏头看她，忽而有点小心虚。
苏聿白注意到她的视线，轻咳两声，“姜与乐，系好安全带。”
姜与乐即刻收回视线，乖巧应道：“好嘞。”
拉下安全带，系好。
后排车厢进来一个人。
黄雨欣看向苏聿白，“师姐走吧。”
苏聿白即刻挂挡，轻踩油门。
拐了个弯，从院子中驶出。
姜与乐看着后视镜中那栋房子，感觉有点恍惚。
原本是三个人的家，现在只剩下一个人了。
感觉车厢内有些安静，氛围称不上舒服。
姜与乐轻声开口：“师姐有喜欢听的歌吗？”
黄雨欣闻声抬眸，对上她的眼睛，笑道：“随便放。”
姜与乐点点头，想了想还是放了首比较舒缓温柔的歌曲。
车厢内安静得紧。
黄雨欣定定看了两人半晌，而后收回视线，合上双眼。
姜与乐肚子叫了两声，微微一囧，下意识偏头看了眼苏聿白。
苏聿白自然是在专注开车，注视着前方。
到了红灯路口，黄雨欣张了张口，还是没有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而后一路绿灯，苏聿白驱车进了小区。
到了地下停车场，黄雨欣轻声开口：“师姐，我找到房子就会搬出去的。”
姜与乐眉心微微一条，看向苏聿白。
苏聿白慢条斯理解开安全带，淡淡一句：“这是乔安卿的房子。”
“可以不急。”
意思是乔安卿的房子谁来住这件事与她无关。
黄雨欣没再说话，下车，到后备厢取行李。
姜与乐也下车，站在苏聿白身旁一起等黄雨欣。
黄雨欣看了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人一眼，又扫了眼两人的情侣戒指和手表。
压下脱口而出的问题，只静静朝二人走去。
姜与乐两只手微微一勾，还是没去牵住苏聿白的手。
要不然就是给黄雨欣原本不畅快的心情雪上加霜。
况且苏聿白走在她身旁，也没有要牵她手的意思。
姜与乐抿了抿唇。
三人一起进电梯，黄雨欣又看了苏聿白一眼，没说话。
而后三人又一路沉默，走出电梯。
到了两家门口。
姜与乐输入密码，转身等苏聿白。
只见苏聿白朝她走来，而后回眸看向黄雨欣，沉声问道：“吃过晚饭了吗。”
黄雨欣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师姐是在问她，顿了顿，应道：“还没有。”
“那你先收拾着，等会儿可以过来吃饭。”
“好，谢谢师姐，还有与乐妹妹。”
姜与乐冲她浅笑，“师姐等会儿见。”
黄雨欣输入密码进了门，而后若无其事地关上。
在玄关处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苏聿白不仅被掰弯了，还是被一个小姑娘掰弯的...
她就说师姐怎么访问学者做的好好的，就要把房子退掉。
原来是因为，这样可以正大光明地住到小姑娘家里去。
黄雨欣忽而感觉，她不认识苏聿白了。
抑或是，她从未看清过苏聿白。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
姜与乐率先进了门，在玄关处换鞋。
却发现苏聿白将包放在玄关，就出了门。
姜与乐疑惑地偏头看向她，“姐姐？”
苏聿白微微颔首，“我现在去超市买菜。”
“在家里休息会儿，我很快回来。”
姜与乐眨了眨眼，“不要。”
话音未落，又急着把鞋穿上，“我跟你一起去。”
苏聿白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轻声道：“你要是...饿了的话，要不要在家里先吃点零食垫垫。”
姜与乐下意识捂住肚子，苏聿白刚刚是听到她肚子叫了？
姜与乐抬眸干笑两声，“那姐姐等会儿我。”
姜与乐进厨房拿了包薯片，看了眼日期，还好仍在保质期内。
又在储物架上拿了包湿巾，姜与乐才换鞋跟她出门。
苏聿白将手伸了过来，姜与乐关上门，而后将左手放进她的手中。
两人进了电梯，姜与乐才开口。
“雨欣师姐今天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
苏聿白轻轻点头，“人总是要成长的。”
黄雨欣今天整个人都跟以前不一样，她以前总是张扬、明媚的，即便是偶尔装出来的乖巧，也总是藏不住锋芒的。
但今天不同，感觉她整个人都沉下去了。
一种说不上来的消沉。
“姐姐之前说陈教授很温和。”
苏聿白沉声道：“对人。”
“至少她对你和我是温和的。”
姜与乐又忙不迭点头，“她看起来很不喜欢乔教授。”
苏聿白摇摇头，“是她自己的学生，又是一手栽培的，怎么会不喜欢。”
姜与乐眨了眨眼，又听她说：“只不过立场不同了，选择也会相应发生改变。”
姜与乐定定点头。
电梯到了负一楼，两人出来。
姜与乐没再过问黄雨欣和陈教授的家事，“那乔教授要是离开港大，会由谁来接受我们这些同门？”
姜与乐脑中忽而闪现了一个场景，“不会是黎知意吧。”
苏聿白偏头看她，唇角微微勾起，“应该是。”
姜与乐恍然大悟，“那今天下午的组会。”
“嗯。”
有点托孤的意思。
姜与乐心下一沉，又听苏聿白讲：“乔安卿就算要下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安心。”
到了副驾驶座一侧的门，苏聿白帮她拉开车门，姜与乐坐进去。
回想今天组会发生的事，大多时候确实是黎知意在与她们交流。
乔安卿有意让她与学生熟悉，进而减少磨合时间，进而提升后期效率。
苏聿白也坐了进来，姜与乐又偏头看向她，“姐姐之前就说让我和黎知意多交流，是早就料到这一天了。”
苏聿白点点头，“专注于自己的研究就好，就算没有人带你，还有我给你托底。”
一股暖意从耳畔蔓延至心底。
姜与乐没忍住，轻扯她的衣袖，喃喃唤她：“苏教授。”
“嗯？”苏聿白垂眸看向她的手。
“喜欢苏教授。”
声音软软甜甜的。
苏聿白抬眸看她，看她眼中的万颗星辰。
姜与乐又扯了扯她的衣袖，却猝然被她抓住手。
而后听见苏聿白沉声唤她：“姜同学。”
姜与乐轻笑，顺手在她掌心轻轻挠，接着她的话讲：“这不合适？”
手指又被苏聿白抓住，姜与乐笑得更欢，“就是拉了一下袖子嘛，又没有对你做什么，苏教授不要太敏感啦。”
苏聿白无奈道：“姜与乐，还饿吗。”
肚子适时又叫了两声。
姜与乐讪讪地收回了自己的手，“饿。”
“安全带系好。”
姜与乐又乖乖拉下安全带扣上，随即拿起腿上的薯片，撕开包装。
取出湿纸巾擦干净手，姜与乐这才取出薯片吃了起来。
从家里到超市的距离并不远，甚至没有经过几个红绿灯路口。
但姜与乐仍旧不敢给苏聿白喂薯片。
一路到了超市停车场，姜与乐已经吃了大半，取出一片放到她唇前，轻声问道：“姐姐吃吗？”
苏聿白摇摇头，姜与乐轻笑，“姐姐试试嘛。”
话音未落，苏聿白已然张口，脖子也往前一伸。
指尖触到一点湿热，手指间一空，薯片已经被她吃进了嘴里。
姜与乐微微一怔，意识到刚刚那点湿热来自于她的舌尖，猝然收回手。
脸颊隐隐有发热的趋势。
苏聿白慢条斯理地咀嚼完，咽下，而后不动声色看她一眼，“下车了。”
“好。”姜与乐应声回眸开门下车，径直往超市入口走。
苏聿白跟在她身后，三两步跟上她，而后自然牵住她的手。
姜与乐感觉稍稍有点耳热，又迅速调整过来，轻轻挠她的手。
苏聿白将她的手指定住，“小猫。”
会抓人的小猫。
姜与乐偏头看她，“我不是。”
苏聿白眉眼微微弯，与她十指相扣，没给她再挠自己的空间。
稍稍缓解了点手掌心的痒意。
姜与乐眉眼弯弯，只觉得每次与她十指相扣的时候都有种特别的感受。
那种甜蜜直达心底。
两人进超市买了些食材，提着购物袋出来。
姜与乐脑中闪过些什么，“雨欣师姐之前说她做饭很好吃，今天要不要请她帮忙下厨呀？”
“可以，看她愿不愿意。”
“好呀。”
姜与乐想，让黄雨欣也下厨的话，应该可以稍稍缓解一点做客的局促感？
两人买菜回家，姜与乐轻轻按响了黄雨欣的门铃。
黄雨欣没多久就来开门，看到两人微微有点惊讶，“师姐，你们是刚刚又出门了一趟吗？”
苏聿白轻轻点头，
姜与乐笑道，“师姐要不要来跟我们一起做饭呀，还没尝过师姐的手艺呢。”
黄雨欣稍稍有点诧异，继而笑道：“可以呀。”
黄雨欣跟两人进了家门。
苏聿白弯腰给她拿了鞋套，而后换上自己的拖鞋。
黄雨欣看到她脚上与姜与乐脚上那双拖鞋的款式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一——传说中的情侣款。
黄雨欣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跟着苏聿白进了厨房。
姜与乐也在一旁打下手，发现黄雨欣确实非常熟练。
只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黄雨欣做了一道小炒黄牛肉，正拉着苏聿白尝味道。
“师姐，你尝尝这个味道正好吗。”
黄雨欣那双筷子都递到了苏聿白嘴边。
姜与乐在一旁静静看着，只见苏聿白没接她的筷子，而是自己反手抽了一双，又过了遍水，而后夹起一块牛肉，浅浅尝了下，沉声道：“可以。”
黄雨欣收回了筷子，“那就好。”
姜与乐眨了眨眼，笑着出了厨房，将秀场留给两位主厨。
似乎就这一个小插曲，后面黄雨欣都还挺正常，她做的菜味道也正常。
苏聿白自然是更正常，在她走的时候还说了句，“要是想过来吃饭，可以提前说。”
姜与乐笑着偏头看了她一眼。
等黄雨欣进了家门，苏聿白才将门关上。
刚关上门，苏聿白转身，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道身影压到门边。
苏聿白眼底闪过一分笑意，垂眸看向眼前看似气势汹汹的人，“嗯？”
姜与乐扁了扁唇，双手压着她的肩膀。
苏聿白面色仍旧如常，也不反抗，只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师妹成了你的邻居，开心吗。”
苏聿白盯向她饱满可爱的唇珠，淡淡一句：“还可以。”
姜与乐忽而凑近她，佯装生气道：“苏聿白！”
苏聿白唇角微微勾起，“嗯？”
“你是我的。”姜与乐“恶狠狠”地说了句。
还挺霸道。
苏聿白点点头，“嗯。”
感觉她没什么反应，姜与乐忽而凑近她吻上她的脖子，吸出一个草莓。
轻笑道：“标记一下。”
姜与乐的唇刚离开她的脖颈，就看见她的喉咙似乎滚动了一下，而后发顶上方传来一句低声——
“姜与乐，不要玩火。”
姜与乐睫毛轻轻一颤，放开她的脖颈，刚想转身逃离，就被她拉住了手腕。
紧接着锁骨处多了一道湿热触感，而后耳畔传来一道清冷声线——
“标记回来。”
姜与乐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