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黛是知道九尾狐一族的发情期, 自成年后,每年一次的发情期,时间足足有一个月,情.欲和对道侣的爱意会达到极点。
九尾狐族成年后便会逐渐成家, 大多在二十多岁前能有家室, 此后发情期便不用生熬, 而是和道侣一起在洞府中度过。
可宿玄成年后也没有娶妻,这么多年每一年都是生熬过去, 大乘境妖修、又忍了一百多年的发情期、整整一月,桑黛便是想想便觉得可怖。
“宿, 宿玄你先放开我,我们好好商量一下。”
桑黛侧过头不敢看他, 将通红的耳根暴露在某只妖眼前。
宿玄看得想笑, 将人抵得更紧了:“商量什么, 商量怎么帮本尊过发情期?”
桑黛:“……我, 不是!”
宿玄:“那不放。”
“放开!”
“不放。”
“宿玄!”
“嗯, 我在。”
桑黛凶凶回头看他, 实际上几分羞几分恼只有她自己知晓,分明就是羞赧导致的脸红。
与宿玄对视的刹那,桑黛听到妖王大人委委屈屈的声音。
【黛黛,发情期真的很难受, 连人形都维持不住, 像是被丢进了火炉一样。】
桑黛张了张唇,却说不出话。
九尾狐族血热, 体温高, 发情期之时更是如此,桑黛是知晓这些的。
“宿玄……”
宿玄轻叹, 抱紧了她,将下颌抵在桑黛的颈窝处。
他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但只要一见到剑修,就总想跟她拉近距离,他无比庆幸桑黛允许他的靠近,因此感到窃喜,却又更加不满足。
他想得到她,陪伴她,以夫君的身份在她身边。
而不管是言语上逗她,还是行为上靠近她,归根到底都是想看到一个有情绪有感情的剑修,而不是过去那个冷漠寡淡、所有情绪都藏在心底的人。
他觉得桑黛不该是那样。
他希望桑黛是这般的明媚,会脸红、会生气、会笑会哭。
宿玄的下颌抵在她的颈窝,呼出的热气尽数喷涂在桑黛的肌肤上,她觉得痒,也觉得九尾狐一族体温着实高。
刚挣扎了一下,某只狐狸抱的更紧了些,几乎将桑黛箍在怀里。
“别动,让本尊抱抱,抱抱就好。”
他的声音沉闷,两人的距离太近,桑黛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变化。
太明显了,一点都盖不住,她就算什么都不懂,这些基本的生理常识还是知晓的,而九尾狐族可不仅高大在身量上,桑黛光是察觉到就已经觉得要窒息了。
桑黛别过头,深呼吸一口,问:“你……你那个……你……”
她哆哆嗦嗦一句话死活说不利落,只觉得这辈子的勇气都要用完了。
宿玄啄了啄桑黛脖颈处的软肉,鼻尖轻抵,闷闷问:“怎么了?”
桑黛推了推他:“我,就是那个,你要不要……”
宿玄现在忍到脑壳都在疼,将人又抱紧了些,有些听不明白她的话,反问:“本尊怎么了?”
桑黛:“……”
就非得让她把那句话说出来吗!
她红着脸,闭上眼,声音很小:“你,那个……”
“……”
宿玄抬眼看了眼浑身红透的桑黛。
他总算是听明白某只剑修在说什么了。
宿玄衔住她脖颈的软肉,轻轻咬了一口,桑黛浑身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你让本尊怎么办,本尊十八岁成年后,这么多年的发情期都是忍过去的。”
“……你放开一些。”
“再抱抱。”
“……咯。”
宿玄拖着她的腰把她抱在了汤池边上坐着:“这样不会咯到了,让本尊抱抱,别动。”
他挤进她的双膝中,将脸重新埋进她的脖子中,轻嗅她身上的气息。
桑黛的腿分开在他的两侧,被他的呼吸弄得有些痒,下意识勾了勾腿碰到了他的腰侧,察觉到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
“你,原来你穿裤子了啊……”
宿玄闷声笑:“怎么,桑大小姐觉得遗憾?你若是想看,本尊自然也是愿意的。”
从知道她在屏风后面的时候,宿玄就立刻捡起一旁刚换下的裤子重新穿上了。
他在她面前敢放肆,因为桑黛是个窝窝囊囊的小乌龟,他不主动一些这辈子都追不到夫人,但却也不敢太过放肆。
不到她真正答应的时候,太过放浪的行为对她则是一种冒犯。
桑黛轻咳了声,闭着眼不敢看他:“没……我没有……”
真是太可爱了,宿玄觉得光是逗她这件事,他可以兴致勃勃进行一整天。
她太腼腆也太容易害羞,一句话磕磕绊绊似乎要为难死她一样,到最后也没说出来,还好他足够了解她。
担心某只剑修自己钻牛角尖,宿玄解释:
“桑黛,本尊是个男人。”
“我……我知道啊……”
虽然在恢复记忆后,很难将成年的宿玄和记忆中的少年联系起来,桑黛也会觉得恍惚,原来一百二十年过去了,记忆里身形修长的少年已经长成了个高大挺拔的青年,可以真正做到独当一面。
宿玄又道:“敦伦之礼也是道侣间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所以这些事情是很正常的,你也会有正常的欲.望。”
桑黛反驳:“我,我不需要,我没有你那么,那么……”
“那么什么?”
“……不正经。”
宿玄又闷闷笑了,胸膛都在颤抖,连带着桑黛也跟着颤了几下。
桑黛果然说不出太低俗的话。
宿玄笑着说:“这怎么会是不正经,本尊已经成年了,我父王在我这个年纪孩子都好几个了,桑黛,剑宗没有教过你那些常识吗?”
“……没,他们不管我这些的。”
她便是连月事都是自己琢磨着理解的。
宿玄沉默了许久,抱着她一言不发,周围的气压骤然间低了下去。
桑黛闻到他身上浓郁的草木香,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
她觉得他安静到有些不正常,推了推靠在自己颈窝的狐狸。
“你……你怎么了……”
难道这种事情得不到解决会昏迷吗?
狐狸闷闷道:“没关系,他们不教你的东西,本尊日后都会教给你。”
桑黛:“……”
她使劲推他:“谁要你教啊!”
宿玄岿然不动死活不松手,“本尊不教谁教,你还想别人教?”
“别人教也不要——不是,我为什么要学这种东西?”
桑黛的脸红得要滴血了。
宿玄抬起头,与她对视,忽然勾唇一笑:“对,是不需要学。”
【你不需要主动,本尊来就行,我来伺候你,实践多了自然就会了。】
桑黛:“你起开!!!”
宿玄撒娇:“再抱抱嘛。”
“我不抱了!”
“本尊想抱抱嘛。”
“你不想!”
“本尊还难受呢。”
“你自己想办法!”
也不知道这人怎么这么大力气,桑黛使劲推都推不动,又不敢动用灵力怕伤到他。
她的手胡乱推他,掌心下的肌肉并未让她觉得害羞,唯独当不小心按到他的左肩之时,突起的异样让桑黛忽然停了下来。
宿玄还没意识到她的异常,察觉到怀里的剑修不动了,闭上眼压抑情热,抱着她准备再缓缓就把人送出去,今夜有些过分亲密了,与她的距离拉近许多,但不能太心急了,她真的会生气的。
他长呼口气,额上的青筋横跳,身上疼得不行,但还是起身将剑修放开。
“不逗你了,冷不冷,本尊帮你烘干——”
话还未说完,这才注意到桑黛直愣愣的眼神,她的目光毫不掩饰,径直盯着他光裸的胸膛。
宿玄眉心微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肩头的疤痕让两人都沉默了。
那块疤痕在宿玄的肩头太过清楚,他长得白,而那疤痕又太过狰狞。
那是很多年前他们打架,她捅了他一剑,宿玄因为忙于妖界王室的事情,没有养好伤,落下了疤痕。
天级灵根觉醒者的自愈能力很强大,但桑黛的剑是天下名剑,不同于寻常武器,捅他一剑若是不好好养伤定是会留下疤痕。
之前只是浅浅瞄了一下,可如今这么近距离地看到,那道足有三指长的疤痕可怖又狰狞。
那点子情热瞬间被一盆冷水兜头浇灭,宿玄忽然捂住她的眼睛,再不敢逗她半分:“桑黛,都过去了,不要看。”
桑黛却握住他的手,轻轻扒开,目不转睛看着他肩头的伤疤,横亘了整个肩头,几乎要到胸口。
瞧见她这幅样子,宿玄心下有些后悔,忘了这一茬了,早知道不该逗她的。
“桑黛,闭上眼,不要看。”
宿玄拿过落进汤池中的外袍便要披上,桑黛却忽然伸手,柔软的指腹触碰上他的伤疤。
“宿玄,对不起。”
宿玄刚拿起的外袍又落了下去。
肩头的手指纤细白皙,在那道伤疤周围轻轻抚摸,剑修的眼睫轻垂。
宿玄握住她的手,道:“本尊说过,你永远不需要道歉。”
“……我当时以为你会回去疗伤。”
“是我的错,我没注意身体,不怪你,与你没有半分关系,不要道歉。”
“……抱歉。”
“桑黛,这是你最后一次对我道歉,以后这种话也不要再说了。”
桑黛盯着他肩膀处的伤没有动。
宿玄轻叹,俯身去看她的眼睛。
没有哭,但是眼眶红了。
“桑黛,都过去了,我们要向前看。”
桑黛抬眸,两人对视。
宿玄的眼里尽是心疼。
【黛黛,你别哭,我不该逗你的。】
桑黛揉了揉眼睛,低声道:“宿玄,我以后不会再伤你了。”
宿玄去擦她的泪花,放轻声音哄她:“本尊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他们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彼此,如今的宿玄可以靠近桑黛,而桑黛也允许他的靠近,不会再对他拔剑相向。
过去对立的立场已经变化,之前的事情都不会再发生了。
担心桑黛在这里看到伤痕会愧疚,宿玄燃出业火替她烘干了衣服、
“要不要出去?”
桑黛点头:“要。”
宿玄闭上眼在她的脖颈间轻蹭,嗅了嗅她身上的清香,哑着嗓子道:“本尊不送你出去,你自己出去吧,等本尊收拾好出来吃饭。”
桑黛感受到他灼烫的呼吸,意识到什么,含含糊糊应了一下:“嗯。”
宿玄松开她:“去吧。”
他转过身,背对着桑黛,披散下来的头发还在滴水,耳根通红,桑黛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额上脖子上隐忍的青筋,第一次直面宿玄对她的欲望,桑黛不敢看他,迅速爬起身。
“宿,宿玄,我先出去了,你,你自己注意身体。”
宿玄:“?”
他回头去看,桑黛早已跑得没影。
宿玄气笑了。
让他注意身体?
他都快憋死了,真要心疼他,早些答应做他的夫人,他何至于这般忍着?
“小没良心的。”
宿玄低头看了眼,咬牙,闭眼调动灵力降低身上的体温。
真是难熬。
桑黛跑到院中,仍然觉得身上燥热难耐,翠芍端着膳食刚好进来,瞧见庭院中站立的桑黛有些惊讶。
“夫人,您的脸为何这般红,发热了吗?”
她以为是桑黛的经脉又紊乱了,心下一急,赶忙将托盘放下朝桑黛走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啊,那是怎么了?”
桑黛躲过她,走到石桌旁端起茶盏给自己倒了好几杯水,一口气闷下去。
“我没事,我有些热。”
翠芍小声道:“可是现在已入了秋,近来温度也还可以。”
桑黛:“……我,我刚刚练了回剑,热的。”
翠芍了然:“那夫人先在这里喝茶,奴婢下去布膳了。”
桑黛点头:“好。”
翠芍刚走,她将茶壶中的水喝完,水房中寂静没有水声,也不知道宿玄是在干什么。
桑黛又想到了在汤池中的时候,脸上刚下去的燥热升起。
她闭上眼吸气呼气,还是平复不了那股羞赧,睁开眼恶狠狠瞪向水房。
都怪他。
桑黛往石桌旁坐下,一直等了将近一个时辰,膳食都被翠芍热了几次,宿玄终于从水房中出来。
他还是一身宽敞的黑袍,并不是她抱进去的那身,也不是他白日穿的衣服,某只狐狸喜洁净,穿过一天的衣服必然要送去洗了,落了水的衣服也同样如此。
桑黛想,水房中应该有他存放的新衣。
双目对视,桑黛听到宿玄嗔怒的声音。
【小没良心的,难受死我了,也不知道心疼一下。】
桑黛无助攥紧了拳。
她不知道宿玄怎么解决的,但总之他现在看起来还算好,除了眼神有些凶凶的,其余的好像都没什么。
桑黛不好意思笑笑,见了自己留给宿玄那么大块疤痕后,心下多少有些愧疚。
她走上前,主动握住宿玄的手为他传送灵力。
桑黛小声说:“我帮你烘干头发。”
小狐狸沐浴完很少烘头发,他们九尾狐伴业火而生,他的头发很快就能干。
可这是桑黛第一次帮他烘头发。
宿玄任由她拉着他的手,别过头瞧着高冷不想理她的模样,可唇角疯狂上扬,桑黛一脸复杂看他。
头发烘干的很快,桑黛刚要收回手,某只狐狸反手握住她的手,颇为自然牵起桑黛往膳房走:“本尊饿了,去吃饭。”
桑黛:“……吃饭没必要牵手的。”
宿玄头也不回:“本尊冷,需要你暖暖。”
桑黛:“……你是九尾狐。”
“那又怎样。”
“九尾狐伴业火而生。”
“本尊血统不纯,业火无用。”
桑黛:“我不傻,也不瞎。”
血统不纯的神兽,额头上不可能有神印,宿玄的本体额头上便有金色的神印,他的血脉无比纯正,爹娘都是正儿八经的九尾狐。
他却回头看了她一眼,“啧”了声,摇头:“不,你傻,也瞎。”
“……那是曾经。”
“本尊不管,本尊就要牵。”
某只狐狸开始耍无赖。
桑黛又为他加上了一个形容词。
最多三岁。
有时候像个小公主一样无理取闹,又娇气又龟毛,还喜欢撒娇。
宿公主牵到自家心肝,嘴上要乐开花了。
牵着桑黛来到膳房,翠芍正准备端饭再去热一次,桑黛看她忙前忙后跑了好几次了,赶忙制止她。
“不用跑了,你去吃饭休息吧,我们自己解决。”
翠芍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低头忍笑,道:“是,奴婢告退。”
宿公主优雅坐下,催出业火将有些凉了的饭菜加热。
桑黛:“……你不是说业火没用吗?”
宿公主恍然:“啊是吗,哇,怎么突然又有用了呢?”
桑黛:“……”
碗里被放了个排骨,宿公主淡淡道:“你太瘦了,此次去春秋楼莫要让他们以为本尊不给本尊的夫人吃些好东西,妖后竟然瘦成这样。”
桑黛默默看了眼自己,其实已经比刚来妖界的时候胖了一些,只是她骨架不大,加之平日练剑消耗过多,看起来是瘦,但也不至于他口中说的那般夸张。
“夫人,吃。”宿玄道:“吃胖一些。”
桑黛:“明天就要去春秋楼了,我今晚是能一夜长十斤?”
本是开玩笑的一句话,但宿玄显然有认真考虑,捏着桑黛的下颌将她的脸转来转去,微微蹙眉:“好像确实不太可能。”
桑黛白他一眼,瞪了他一下,夹起碗里的排骨咬下。
可旁边的宿玄一直盯着她看,桑黛是不如宿玄厚脸皮的,本就容易害羞,被他盯着根本吃不下去饭,连咀嚼的动作都显得格外生硬。
偏生某只狐狸没有意识到,一直在看着桑黛吃饭。
桑黛抬头瞪他,嘴里含着东西,连腮帮子都是鼓鼓的。
【……好可爱,怎么生气也这么漂亮!】
桑黛:他还知道她生气啊!
【刚才应该厚着脸皮亲一口的,黛黛最多捅我一剑,一剑换一个亲亲太划算了!】
他又提到刚才了,桑黛的脸一红,觉得连宿玄坐在她身边都难以接受了。
她搬着凳子往旁边挪了挪,俨然一副不想搭理宿玄的样子。
宿玄自觉也往她那边凑了凑。
桑黛又挪。
宿玄又过去。
桑黛还挪。
宿玄追着她动。
桑黛快围着桌子挪一圈了,宿玄终于看不下去了,伸腿勾着桑黛的板凳腿,微微一用力将人连凳子一起拖了回来,就放在他身边。
“老实点吃饭,本尊饿了。”
桑黛咽下嘴里的排骨,嘀嘀咕咕问:“那你能不能安安静静吃饭?”
宿玄:“我怎么了?”
他一句话都没说好吗?
桑黛:“……”
可恶,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确实一句话没说啊,他都在心里说了!
她低下头,心跳剧烈,也不动手夹菜,但也不挑食,宿玄夹什么她吃什么。
宿玄看得心软软,忍住想揉一把桑黛脑袋的冲动,颇为心甘情愿帮自家剑修剥虾剔刺盛饭夹菜,一个妖王乐呵呵地伺候人吃饭,看不出来丝毫勉强的样子。
一顿饭吃完,天色早就黑透了,翠芍过来收拾东西,宿玄又想去牵她的手。
有了一次就会有无数次,他现在颇为自得,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下意识的反应。
桑黛先他一步反应过来,提着裙子朝外面走去,脚步匆匆像是落荒而逃。
宿玄愣了一下,翠芍在一旁低声笑。
小狐狸瞪她一眼,翠芍立马憋住。
宿玄在膳房站了会儿,久到翠芍都收拾好一切了,他忽然叫住正要离开的翠芍。
“站住。”
“尊主,您还有何吩咐?”
宿玄问:“你……你觉得本尊对黛黛怎么样?”
翠芍回:“尊主对夫人很好,将夫人照顾的非常好。”
宿玄拧眉:“那她……她喜欢本尊吗?”
翠芍一愣,对上自家尊主询问的眼神。
老实说,宿玄着实有些姿色,相貌出众到四界有名,修为也高,还是妖王,也是天级灵根觉醒者,四界喜欢宿玄的数不清,但某只狐狸太凶,也太懒,除了跑去见桑黛以外几乎不出妖殿,外人难以见他一面。
但桑黛同样如此,外貌出众,修为高深,也是天级灵根觉醒者,喜欢桑黛的男修同样遍布四界,但因着桑黛冷淡的性格,除了下山除邪就是在剑宗修炼,这么多年坚定守着桑黛、被屡次打成重伤还能厚着脸笑呵呵再去找她一次的也只有宿玄。
翠芍觉得这两人只能属于彼此。
一个冷淡,但又对他很温柔。
一个凶狠,但又对她很包容。
翠芍直起身,直视宿玄期待的眼睛,温声道:“回尊主,夫人性情腼腆,兴许是这些年身边没有个熟悉的人,她孤身一人在剑宗长大,没有真正的朋友,也没有真正的亲人,剑宗除了教夫人修炼以外什么都不管,所以夫人有些迟钝了,对待感情方面过于谨慎小心,但夫人对您不一样的。”
宿玄抿唇没有应声。
“她对您和对柳公子,更甚至是对奴婢,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桑黛对柳离雪是礼貌加之疏远,对翠芍是信任和感谢,但都不会太过亲近,也不会在他们面前展露出真实的自己,起码在柳离雪和翠芍面前,她顽强又坚韧,经脉寸断也能生抗,摔倒一次就能站起来无数次,不会哭不会脆弱。
“但在您的面前,她会哭,会依赖,会生气,也会欣喜,奴婢觉得尊主在夫人心里是不一样的。”
宿玄却垂下眼,低声呢喃:“不一样吗?”
“不一样。”翠芍坚定道:“尊主是最适合夫人的人,她这种性格,只有尊主可以走进她的心里。”
桑黛需要的不是一个正直又善良的人,也不是一个天赋多么高、修为多么强大的人。
她从始至终需要的都是一个毫无条件相信她、陪伴她的人,可以包容她的冷淡,一点点融掉她竖起的刺。
翠芍笑道:“毕竟这些年,也就尊主您坚持了下来,每次被夫人打得半死还能回来笑着跟我们说,黛黛修为又精进了,真厉害啊。”
这话像极了在调揩,可如今被宿玄调到妖殿以后,翠芍见了真正的宿玄,越发觉得自家这位尊主很好。
面冷但心软,脾气幼稚暴躁,但不滥杀,很护短,也将妖界保护得很好。
是个好妖,更是个好君主。
很聪明,也很强大,可以与桑黛并肩,他们会一起站在顶峰,无人可以比及。
翠芍不怕他,宿玄也不会真的跟她生气。
“所以尊主,奴婢想,她一定会喜欢您的,就如我们妖界子民对夫人那般热情,夫人害羞,但也喜欢,更会心软,她很需要毫无保留的喜欢。”
“同样,夫人更需要坚定的陪伴与矢志不渝的信任,您要一直相信她,与她并肩。”
“所以,您可以再大胆一些,比如,再热情一些。”
宿玄沉默了许久。
翠芍安静守在原地,时间一点点过去,将近一刻钟了。
方才安安静静的人忽然动了。
“你说得对。”
桑黛这种乌龟性格,他就该一点点撬开她的壳。
宿玄大步朝外走去,去的方向。
是主殿。
那里是桑黛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