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他的身边。
桑黛来了妖界后从未想过他们会分开。
这个答案很明确。
她点头, 抱住小狐狸的腰身:“好。”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直到她死的那一日。
旧的天命之中,宿玄因她而死。
如今,桑黛终于有机会可以跟他说:
宿玄,你应该向前走, 别回头。
就算她最后还是会死, 就算最后很多人都会死, 可他只要活着,就不能自困。
小狐狸将剑修紧紧搂在怀里, 闭上眼抱着她,好像那些崩溃和绝望都烟消云散一般。
“黛黛, 母妃明日入寝陵。”
“嗯,时间定了。”
“你陪我去。”
“好。”
桑黛揉了揉小狐狸的银发, “陪着小狐狸去。”
小狐狸闷闷埋在剑修的颈窝, 情绪稳定下来后, 又是那个撒娇幼稚的小狐狸。
“回去让我接着抱抱。”
“好。”
剑修很会哄人, 只有她可以哄得住小狐狸。
宿玄直起身, 牵起桑黛的手, 最后看了一眼忘川。
黑压压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问:“母妃会有一个好的来世吗?”
桑黛回:“会的。”
她知道,宿玄提前打点过。
浮幽设置了轮回篆,流楹的新生会幸福又美满,仙途坦荡。
或许有一日, 他们会以新的面貌相遇。
人这一生, 总是会被缘分牵绊。
柳离雪等候在妖殿之外,待到夜幕落下后, 看到了自家远处牵手走来的两人。
如今入夜有些冷了, 剑修的身上套了个单薄的披风,一旁的黑衣青年还是那身华服, 银发半挽披散在肩头。
柳离雪提起的心总算是落了下去,原来桑黛消失是追去了忘川啊。
有桑黛去,那看来宿玄应当是没事了。
柳离雪迎上去,道:“仪式都准备好了,明日午时入寝陵。”
宿玄回应:“好。”
桑黛朝柳离雪点头,“辛苦了柳公子。”
目送两人进了妖殿,柳离雪仰头叹息。
这两日真是累,他也要回去休息休息了。
***
妖界近来多雨,但今日是罕见没雨的一日。
妖界没有那么多规矩,即使今日是妖王的母妃入寝陵之日,只需要着装简朴便可以。
桑黛只戴了一根素簪,大清早便起床收拾好了一切。
推开门,宿玄已经站在外面。
他是一身黑色素服,自打宿玄当上妖王后,应当没穿过这么素的衣服,就连以前半挽的银发今日也老老实实用玉冠高束起来。
瞧见桑黛后,他上前颇为自觉牵过桑黛的手。
“母妃入陵的时间在正午,如今柳离雪在举办祭拜仪式,和我一起去上个香。”
“嗯,好。”
宿玄从即位后就开始为流楹修寝陵,离妖殿不远,是一处很安静、风景很秀美的地方,潺潺河水、阵阵虫鸣。
寝陵修建的也很奢华,流楹爱美,宿玄便在她的寝陵中放了数不清的珍宝首饰和漂亮衣服,便是墙壁都用上好的青晶砖砌成的。
桑黛与他一起来到的时候,寝陵外围了不少人。
大多身着素服,是妖界的平民们。
妖王和妖后铲了王室,妖王母妃的尸身今日要入寝陵的事情众人都知,前来送流楹的人也有不少。
宿玄和桑黛站在下面,看妖界的司仪进行着入陵前的仪式。
桑黛不知道都有什么规矩,安安静静宿玄身边等候。
等到正午时分,柳离雪自侧边走来。
“尊主,要点香了。”
“嗯。”
宿玄牵起桑黛的手上了高阶,两人并肩站在香台前。
司仪燃好香递过去,两人各自接住。
桑黛不会这些仪式,只能学着宿玄的样子,弯腰行礼几次,待香燃到三分之二处安置在香灰当中。
她看了眼面前的牌位。
并未刻王室的名讳,刻的是——
先母,玉华峰流氏,流楹。
是流楹的本家。
周围很安静,当两根香燃尽,流楹的尸身入陵。
封陵之时,妖界子民乌泱泱跪了一片。
桑黛小心回眸看了眼宿玄,他的神色没有异常,很安静,目光安宁,一直到封陵结束都没有过半分失态。
当人群散去之后,已经是下午。
柳离雪本来想上前劝一下自家尊主,可走到宿玄的面前,却发现他并未有别的神色。
没有哭,没有失态,一直很安静。
桑黛犹豫,不知该不该开口说话。
宿玄忽然主动开口:“黛黛,柳离雪,你们先离开吧。”
柳离雪:“……尊主。”
桑黛沉默一下,点了点头:“好。”
她回身朝柳离雪示意,后者心下喟叹,最终还是跟着桑黛离开。
小狐狸安安静静伫立在陵前。
***
柳离雪离开去忙王室留下的一些琐事,而桑黛自打回去就坐在主殿的院中。
翠芍来问她:“夫人,您可需要睡一会儿?”
桑黛摇头:“不用,我也不困。”
她坐在这里,翠芍来添了几次茶,桑黛喝了一杯又一杯。
直到几个时辰后,翠芍忍不住问:“夫人在等人吗?”
桑黛承认:“对,我在等人 ”
她在等一个人,等一个可能心情很不好的人。
希望他回来,可以有人哄哄他。
等到天边最后一抹亮光消失,彻底迎来黑夜之后,终于等来了自己要等的人。
迟迟归来的宿玄提着东西走进了小院,与石桌旁的桑黛双目相对。
桑黛似乎是坐了很久,肩头都落了一层落叶,明明看起来没什么表情,但眼底的紧张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她担心他。
她好像在担心他会哭。
小狐狸轻笑一声,提着手上的东西来到她身前。
桌上放着的是个油纸包裹的东西,桑黛闻到了桂花的味道,应当是桂花糕。
还有一壶酒。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
宿玄在她身边坐下,解开油纸:“给你买的。”
“……啊?”
宿玄道:“酒不是给你买的,只是我想喝,我知道你不喝酒,桂花糕是给你买的。”
桑黛完全不知道他怎么回来路上去买了这些东西,她以为宿玄会很伤心,在她走后定要落泪,可现在看到,他似乎一切都好。
“宿玄,为何要买桂花糕?”
小狐狸解开了捆着油纸的绳子,回道:“母妃让我给你买的。”
桑黛:“……什么意思啊?”
宿玄与她对视,眼底笑意明显:“黛黛,我昨晚梦到母妃了。”
桑黛轻轻应:“做梦吗?”
“嗯。”宿玄道:“这些年从未梦到过她,可昨晚入眠之时,第一次梦到母妃。”
月光之下,小狐狸笑得很开心:“我跟她说,我很想她,母妃说我这么大了还撒娇,很丢人。”
桑黛弯眼轻笑。
宿玄的声音放轻:“我说了好多好多话,我和她说我这些年的经历,我当上了妖王,母妃说,小玄很厉害。”
“我说,我很抱歉,没有护住她,母妃说,她从未后悔生下过我,我是上天给她最好的礼物。”
小狐狸的眼睛微微酸软,还是笑着道:“我还说,我有一个很喜欢的姑娘,我想娶她做我的妖后,守着她过完这辈子。”
桑黛的红唇微抿,一颗心忽然有些紧张。
“她说,谁让我过去太欠揍了,现在追媳妇都难追,不过我母妃指点了我。”
桑黛小声问:“流夫人说什么了?”
她的眉眼和轮廓都落在眼里,是想了这么多年的人,宿玄有多喜欢她,或许桑黛自己都猜不出来。
流楹说什么了?
流楹说:“小玄用真心总能打动人家姑娘,如果你现在对她有十分的好,那你就再拿出来十二分的好,还不行,那就二十分,给她的爱不断突破你的极限,水滴石穿,总能守到的。”
宿玄将流楹的话一字不差传递给桑黛。
桑黛微微张着嘴,神情好像很茫然。
宿玄喝了杯酒,酒意让他有了很大的勇气。
“我又说啊,这位姑娘脑子有些迟钝,她孤身长大,打架很凶又很强,是天级灵根觉醒者,但身边没有陪伴的人,没有人教过她什么是喜欢。”
流楹说:“没关系,夫妻双方不能都太精明,我们小玄心眼子多,那姑娘便可以迟钝一些,没有人教她,你就去用行动告诉她,爱是怎么体现的,不要靠说,要靠做。”
宿玄又喝了一杯酒,接着道:“我还说,天道想杀她,我其实害怕死了,我怕她死,也怕我护不住她。”
流楹说:“人定胜天,人家姑娘也很强大,你要相信她,她可以保护自己,母妃也会在天上保佑你们的。”
宿玄一杯接着一杯喝,笑着道:“我还说,我这辈子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姑娘,我太喜欢太喜欢了,她远比我的性命重要,她比一切都重要。”
流楹说:“母妃也很喜欢很喜欢她,因为那位姑娘的存在,我们小玄有了想要守护的人,变得更加强大了。”
宿玄有些醉了,他酒量不太好,喝了好几杯酒。
小狐狸的脸很红,眼底血丝遍布,隐隐还有荧光。
他看着桑黛,道:“我说,母妃,我找到了自己的路,我想一辈子守着她,我的心只有一颗,桑黛也只有一个,我只会喜欢她,跟随她。”
流楹说:“那就去追寻她,小玄,明日将母妃安置进寝陵后,就忘了这些事情,不要难过,立刻就去找她,告诉她你有多喜欢她,我们小玄很喜欢很喜欢她。”
说到这里的时候,流楹捂着嘴偷笑,眸光生动璀璨:“嗷,对了,不要空着手去哦,小姑娘最喜欢什么呢……珠宝,首饰,有些太俗了呢,你得准备点有心意的。”
梦中的宿玄回:“她喜欢桂花糕,她喜欢吃那个。”
流楹一拍手,笑眯眯道:“那就拎着一袋桂花糕去找人家,一定要告诉人家你有多喜欢她。”
宿玄低声轻咳,将手中的酒瓶放下。
这酒的度数太烈了。
宿玄轻叹,唇角弯弯笑起来:“然后,母妃站起来摸了摸我的头,告诉我……”
“小玄,你我母子的缘分尽于此,接下来,陪你走另一段路的便是她了。”
“你要握紧她的手,朝朝暮暮,长长久久,走到生命的尽头。”
“喝一场酒,大醉一场,将这一切苦难都忘掉,做你想做的事情,然后去寻一段新的路,今夜去找她吧,抛开所有事,去见你想见的人。”
桑黛的心跳很快,快到她隐隐要窒息了。
她看着面前的桂花糕,还带着热气,似乎是刚出锅的。
小狐狸喝了太多酒,微醺让他有勇气孤注一掷说出这些话。
不顾某只剑修窝囊的性子,不要害怕她会不会生气不理他。
他就想说这些话。
小狐狸将糕点推过去,“我的母妃要我给你买的,黛黛,这是我的心意。”
桑黛的喉口跟梗着个什么东西一样,只觉得呼吸困难。
她茫然与宿玄对视。
小狐狸撑着下颌,眼泪顺着鼻梁落下,又溅在桌上。
“黛黛,那真的像我母妃会说的话,我下午在她的陵前一直在想,她会这么说吗,会跟我梦到的一样吗?”
可最终答案是——
会。
流楹太爱他,也会爱他所爱的人。
流楹很温柔,也绝对不会怨他。
流楹是他的母亲,她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找一条正确的路,有一个并肩的人,一直走下去。
“我觉得啊,那是我母妃来托的梦,她担心我困在里面走不出来,她和你一样,都希望我不回头,一直向前走。”
小狐狸明明在笑,却一直在落泪:“所以我来了,母妃告诉我的办法,就是来见你,忘记所有事情,只来见你。”
他直起身子,又喝了一杯酒。
酒瓶搁置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宿玄看着桑黛,道:“黛黛,我喜欢你。”
桑黛的大脑一片空白。
放在大腿上的手攥紧,指甲用力嵌进掌心,掐出几个月牙印。
她没有听到宿玄的心声。
“宿玄……”
宿玄道:“我喜欢你,我太喜欢你了,我很喜欢很喜欢你。”
桑黛第一次面对这么直白又严肃的宿玄,他没有以轻松或开玩笑的语气去说,而是很认真又很严肃地在跟她说这些话。
两人坐得太近,他微微岔开的长腿挨着她的一侧,桑黛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灼烫的体温。
桑黛知道宿玄喜欢她,他在心里不知道说了多少次。
宿玄连命都可以给她,他的喜欢浓重到她几乎接不住。
桑黛对他是什么感情?
过去是死敌,在她的视角就是宿玄动不动来找她茬跟她打架,她一边敬佩这个死对头修为很高,一边又烦他总是来剑宗。
现在是搭档,是最信任的伙伴,她可以将性命交给他,但完完整整的心可以吗?
桑黛清楚知道,她对宿玄的感情远不及宿玄对她的。
她太保护自己了,所以不会轻易打开心房,也太迟钝了,所以不理解到底她的喜欢到了哪一步?
桑黛不忍心骗他:“宿玄,我……我没有你的喜欢多……”
小狐狸闷声轻笑,醉醺醺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这样的我,你还是要喜欢吗?”
“黛黛。”小狐狸撑着下颌看她,眸中的情意柔软:“或许直到死,你也不会有我对你的喜欢多。”
他的喜欢,可以一次次打破自己的极限。
就像流楹告诉他的那样,拿出十二分、二十分的喜欢去对待她。
桑黛又道:“我其实很无趣。”
“不,黛黛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人。”宿玄认真道,“我见到她就会觉得开心,她的一举一动在我眼里都格外可爱。”
“在我身边会很危险。”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无论险阻。”
“我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
“我也会一直陪你走下去,牵着你的手,到生命尽头。”
桑黛的心跳很快,也不知是因为有些冷了,还是她也被宿玄身上的酒意熏陶。
总之心跳如雷贯耳。
她与宿玄对视,几乎要溺毙在他的目光中。
小狐狸醉醺醺,说出的话直白又柔和:“黛黛,我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啊。”
他真的很喜欢她。
桑黛闭上眼,忽然深吸了口气。
她拿起宿玄喝了一半的酒,在宿玄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股脑给自己灌了下去。
酒水沿着下颌落下,桑黛皱着眉头喝完了一整瓶酒,她放下酒瓶,急促呼吸着,脸颊渐渐蔓延上红意。
她比宿玄的酒量还差,这下醉的人成了他们两个。
“黛黛……”
桑黛问:“流夫人最后跟你说的话是什么?”
宿玄一愣,下意识回:“喝一场酒,大醉一场,将这一切苦难都忘却,去做想做的事。”
桑黛点头:“好。”
忘记所有,只凭心意。
她反问:“宿玄,要亲亲吗?”
“……什么?”
桑黛没有再说一次。
她凑近,捧住小狐狸的脸亲了上去。
酒劲醇厚后知后觉,桑黛也觉得自己醉了。
晚风越吹,酒劲越大。
她闭上眼轻.咬小狐狸的唇瓣,他并未防守,剑修轻易便撬开了齿关。
柔软与柔软相贴,一面是冰凉,一面是滚烫,压抑已久的情绪在此刻爆发,隐忍与克制尽数崩塌。
剑修学着小狐狸之前教的,轻轻去吸.吮他的舌.尖,战.栗感唤回了宿玄的神智。
他反应过来,桑黛紧闭双眼亲着他。
她在亲他,桑黛在亲他。
宿玄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断了,掐着她的腰身把人抱过来,剑修跨坐在他的怀里,修长的双腿分开在他的两侧。
他闭上眼,将主导权夺过来,辗转反侧轻.咬厮.磨,深入更深入。
酒香后味有些苦涩,彼此的唇齿间都是那股酒香,宿玄几乎是在咬她,想要嚼碎她吞入腹中,他们血混着血,骨肉相融,彼此再也不能分离,一切都属于对方。
酒瓶被风吹到在地彻底碎裂,剑修再不似过去的一味承受,而是主动回吻他,仰着头方便他亲吻。
小狐狸托着她的臀底,把她抱起来转战到大殿之中,她也主动抱紧他的身子,俯身与他亲吻。
桑黛被宿玄放在了窗边的软榻上,他的吻落在剑修的耳畔,听着剑修微弱的轻.喘,衔着她的耳根含下那颗靛蓝色的璎珞,这是他细心养出来的剑修。
吻渐渐往下,桑黛与他十指相扣闭眼随他,酒意也给了她勇气,她可以放下一切,去做最真实的自己。
不是天级灵根觉醒者,不是应衡的徒弟,不是微生家的孤女。
她只是桑黛,是对宿玄动了一些心意的桑黛。
剑修的外衫被解开,中衣松松垮垮套在身上,小狐狸沿着她露在外面的肌肤亲吻,留下一个个痕迹。
松垮的领口露出里面的一角小衣,包裹着女子的美好,他沿着细细的肩带轻吻,在解她的中衣系带之时抬起身子,停下来看衣衫凌乱的剑修。
桑黛睁开眼,清楚感受到他的欲念,他压抑了太多年的发情期,每每难受得想死。
他在询问她的意见。
桑黛闭上眼,抱住他的脖颈,点了点头:“嗯。”
她喝醉了,她是醉鬼,醉鬼是没有理智的。
小狐狸几乎是抖着手去解她的系带。
中衣散开后便是浅蓝色的小衣,露出一截莹白的腰身,纤细到他一手可以握住。
宿玄沿着她的脖颈开始往下亲,毛茸茸的狐狸尾巴显露出来垫在剑修的身子下面,让她不得不抬高一些迎合他的亲吻。
小狐狸亲过肩头、锁骨、隐隐露出一点的柔软、到她的细腰上,在雪白的腰肢上落下一个个吻。
他还算有一点理智,没有去扒她的小衣和内裙,最过分之时也只是隔着小衣去亲她的柔软之处,桑黛却浑身都热了起来。
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总之很晚了,时间过去太久,小狐狸终于顿住,拉过一旁的薄毯将剑修裹了进去。
他将人连人带毯子抱进怀里,鼻尖抵着她的肩头,呼吸烫到她难以承受。
“宿玄……”
小狐狸闷闷回应:“嗯,我在黛黛。”
桑黛的额头抵着他的胸膛,闭眼缓着呼吸:“你若是要做下去,我同意的,可以继续。”
小狐狸太难受了,她可以感受到,九尾狐族血热,血气方刚所以重欲,小狐狸成年后这一百年来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桑黛今夜难得醉了,没有理智,她什么都可以答应他,等明天醒来,她还是那个温柔清冷的剑修。
可宿玄却亲了亲她的额头,温柔拒绝了她:“不可以。”
桑黛睁开眼,两人对视。
宿玄的额上是细密的汗,脸颊很红,微微上挑的眼尾洇红。
他抬手擦去桑黛的汗,再次道:“不可以。”
桑黛道:“你很难受。”
宿玄说:“嗯,很难受。”
“我允许你做下去。”
“我不愿意。”
“……为何?”
“黛黛,不应该。”
小狐狸抱紧她,亲了亲她的额头:“我喜欢你,你想要,我的身子可以给你,只可以给你,但是黛黛,你不是这样的。”
宿玄的手轻轻摩挲她的侧脸,眸光温柔:“你对我的喜欢不足以支撑我们去做这件事,你的身子也不可以这么轻易给出去,你今夜醉了,我们之间最亲密的事情不能发生在时候,这会是我们一辈子的隔阂,日后你我都会后悔,没有给彼此一个完美的初次。”
桑黛呼吸发抖:“宿玄,我不会后悔的……”
“你会,你会的黛黛。”宿玄亲上她的唇,啄了啄,又道:“你扪心自问,方才我们做的那些事情,是因为你的愧疚,还是真心喜欢?”
“你真心喜欢我,主动愿意和我做这件事,我们现在就合籍去做,但你若是因为对我的愧疚,黛黛,我不愿意。”
桑黛的身子都在抖。
他真的太了解她了。
宿玄对桑黛越好,桑黛心里便越是堵得慌,那股子愧疚让她不断对宿玄心软,心疼,默许他与她做一些亲密的事情,因为不想看到宿玄难受。
她对宿玄有喜欢,甚至有很多喜欢了,所以不嫌弃与他的唇齿交缠,也不讨厌他的亲近。
但那股喜欢远不足以支撑她与他做更亲密的事情,比如方才解开了她的中衣,她上身只着小衣,这些换做以前她很难答应,可现在她无法拒绝他,她看到他就会觉得心酸愧疚。
宿玄的下颌抵在她的头顶上,哑着嗓音道:“我是只妖,我没有什么道德感,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承认自己对你的渴望,因此方才我卑劣地利用你对我的心软做了更深的一步,但是黛黛,我那点卑劣心只允许我做到这里了。”
“在你没有完全喜欢我,主动跟我做这件事之前,我们只能止步于此。”
桑黛闭上眼,草木香和清香缠绕在一起,让桑黛难以呼吸。
心里很酸很酸,她又像之前那样捂住眼睛,挡住自己的眼泪。
“宿玄……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我啊?”
她一点不懂,她有什么好的,打他伤他,他一个天级灵根觉醒、堂堂妖王、大乘妖修为何要追在她身后,若不是她可以听到他的心声,桑黛这辈子都不会对宿玄温柔以对。
为什么这么喜欢她?
为什么为她做这么多?
为什么让她对他这么愧疚又心疼?
小狐狸将剑修从怀里扒出来,擦去她的眼泪。
“你是桑黛,我只会喜欢桑黛,仅此而已。”
或许就是命定的缘分,当年少女闯进地穴挥剑斩断那些灵线,将他从吃人的地方抱出来,一颗心就再也不是自己的了。
他追随她,渴望她,为她的强大而欢呼,也更加渴望强大,这样便可以与她并肩。
他看着桑黛的脸,这张脸明明深入骨髓,但就是怎么都看不腻,他非常非常喜欢。
宿玄喜欢桑黛的一切。
小狐狸俯身去啄她的唇,道:“把心再打开一点点好不好,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桑黛微扬下颌,眼泪沿着眼角淌落。
“宿玄,你再给我一段时间,再等等我。”
“好。”宿玄亲上她的唇,贴着唇道:“黛黛,不要怕。”
无论前路是什么,他们都会一起面对。
桑黛攀上他的脖颈,启开红唇,闭眼回吻他。
在他亲上脖颈之时,她抱紧他的肩膀。
“我永远不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