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黛沐浴完后烘干了头发, 披着满头青丝朝主殿走去。
刚推开门拨开珠帘,里面一人修长的身影映入眼帘。
桑黛:“……”
宿玄回眸,淡声道:“哦,夫人你来了。”
桑黛:“……你闭嘴。”
宿玄却瞧见了她微红的耳根。
翠芍的话像是打开了他心里的一道闸, 桑黛需要的是毫无保留热情又张扬的陪伴与爱, 他若是想今年娶到夫人, 单靠磨她得需要好一阵子磨。
某只狐狸本来就没什么道德心,妖族不如人族那般守规矩, 他也不如桑黛脸皮薄。
太过要脸面的人就适合他这种不要脸的追,某只狐狸自觉自己不要脸, 所以他和桑黛天生一对。
瞧见羞红了脸的桑黛,宿玄牵起唇角笑, 颇为自觉往主榻上躺。
高大的人大摇大摆躺在外侧, 里面空出来很大一片区域, 足够几个桑黛躺下。
她愕然, 沉默, 最终想开。
“您睡, 我去别的地方睡。”
这里本来也是他的地方,桑黛本来就想跟他谈,再给她找一个睡觉的地方。
刚转身还没走远,腰间一紧, 桑黛低头一看。
劲瘦有力的手臂环着她的腰身, 他轻易就把人打横抱起悬在臂弯中,将她往主榻里面塞去。
“宿玄!”
宿玄平躺下, 离她中间还有一段距离。
两人之前在一起睡过不少次, 宿玄从来不会动手动脚,往往都是她又动手又动脚的, 可现在她的经脉紊乱早已压下去,也没有什么伤,为何要躺在一起?
桑黛的脸一红。
但某位狂徒显然没有这种道德感,妖族一贯开放,宿玄怡然自得闭上眼:“你提前适应一下,毕竟我们明天进了春秋楼,在楼里的日子你都要跟本尊一起睡。”
桑黛:“要不跟春秋楼主求个情,就实话实说?”
宿玄懒懒睁开一只眼,迎着桑黛期待的眼神,毫不留情打碎了她的梦:“应该是不行的,本尊曾经跟他打架将春秋楼拆过一次,你如今见到的是重建后的春秋楼,本尊想他应该不会卖本尊这个人情。”
桑黛:“……那咱们还能进去吗?”
“不让进去?那本尊再拆一次。”
“……这四界还有你没惹过的人吗?”
宿玄冷嗤:“本尊是那么凶残的人吗?”
桑黛认真点头:“是。”
宿玄也认真点头:“你不仅眼瞎和笨,脑子还有问题,竟然这般冤枉本尊。”
这么一来一回桑黛心里那点子别扭只剩下笑意了。
宿玄将锦被为她盖上,双手垫在脑后枕着,躺在外侧与桑黛一起看向头顶的床帐。
两人安静许久。
宿玄忽然道:“桑黛,此去春秋楼,或许你会见到那幕后之人,害怕吗?”
桑黛轻笑:“做错的人才害怕,我不害怕。”
宿玄也弯起眼,侧身看向身旁的剑修。
两人双目相对,面对着面。
宿玄的眼神沉静,问:“桑黛,我知道你不怕,可你能再多信任本尊一些吗?”
桑黛眼睫轻眨,“……什么?”
他靠近她,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一些。
身前堵着个高大的妖修,桑黛的呼吸间都是他的压迫气息。
“宿玄……我,你到底怎么了?”
宿玄与她平视,轻声道:“你再多信任本尊一些,将你的心再打开一些,本尊永远不会背叛你,春秋楼里,本尊会是你最后的底牌,你也可以随意唤我,也不要硬撑。”
桑黛缩在锦被中,目光有些无措。
宿玄伸手替她将披散的头发捋到脑后,掌心贴着剑修的侧脸。
“妖界很好,若将归墟的事情了了,以后在妖界生活,好吗?”
“妖界的子民会敬你,重你,绝不背叛你,本尊亦如此,桑黛,这是本尊给你的承诺。”
【你走仙途,我陪你一起走仙途,你若选了一条死路,我也陪你赴黄泉,黛黛,将你的心再打开一些,给我再多一些地方,好不好?】
他希望桑黛可以明白,无论在什么时候,她的身后都有人至死不悔地信任她、陪伴她、追随她。
可桑黛安静了很久,一直没有说话。
宿玄不急,这时候反而有耐心了,一下下顺着她的头发,等着她给他回答。
桑黛在许久后缓缓抬眸:
“宿玄。”
“我在。”
桑黛看着他,忽然很想去探索,她到底为何可以听见宿玄的心声?
能听到,一个人是如此喜欢她,坚定地陪伴她,誓死追随她。
而这个人是她强大的宿敌。
她伸出手,触碰上他的心口,能感受到他规律又强烈的心跳,是如此鲜活的生命力,宿玄一直给她一种很强大又意气风发的感觉。
单薄的睡袍隔绝不了他灼烫的体温,隐约露出的锁骨清晰分明,桑黛将他的衣领拨开一些,瞧见了他肩头的伤疤。
指腹轻触上那道疤痕,她小声询问:“当初给你这一剑,疼吗?”
小狐狸笑着回应:“疼,疼死了,好疼啊桑大小姐,本尊要疼死了。”
本意只是想逗逗她,他总是改不了随时随地逗逗她的习惯,因为很喜欢看她笑。
但没想到,这一次桑黛没有脸红,也没有羞赧。
“真的很疼吗?”
“特别疼,本尊都要疼哭了。”
“我给你吹吹好吗?”
她忽然凑上前,在他的肩头处轻轻吹了吹。
桑黛身上的气息微凉,呼出的气虽然不至于凉,但也比他的体温低了许多。
因此宿玄可以明显感受到她呼出的气息,是为他在吹气,就像那些有孩子的爹娘,会在孩子摔倒之时扶起他,轻轻在伤口吹一吹。
之前的宿玄会觉得很幼稚又愚蠢,呼呼气就能止住疼的话,还要医修干什么。
但如今喜欢的人趴在他的怀里,扒开他的衣领,小脸宁静,红唇中轻轻呼出的气息喷涂在他肩头的伤上,很轻很轻,太轻了,但又重到足以压垮他所有的防线。
他忽然握住桑黛的手,将原先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的桑黛拽了过来,她一时失力直接趴在他的身上。
宿玄恶狠狠问:"桑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桑黛茫然无措道:“我……我帮你吹伤,还疼吗?”
宿玄唇角紧抿:“伤不疼,但别的地方疼了,快要疼死了,桑大小姐该怎么办?”
桑黛的脸一红:“我,我不知道……抱歉。”
她方才不知道怎么冲动了,听到宿玄那些话,只觉得整个人都被冲昏了,现在想来,她越线了。
桑黛挣了一下,别过头闭眼不敢看他:“宿玄,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方才冲动了……要不你去解决一下?”
桑大小姐没有什么这方面的知识,但曾经除邪之时潜进过青楼,听那里的姑娘说过这方面压抑久了对身体不好,有欲.望就要去纾解,宿玄素了这么多年,她担心他伤到身子。
某只狐狸直接气笑了。
无意识撩拨的时候不知道后果,把他的火气都撩起来了又甩袖子要走,哪有这般不讲理的?
眼前的耳根红到几欲滴血,桑黛只觉得一股猛力传来,一人按着她翻身压下。
身上的人凶狠道:“本尊不要自己解决,做错事了就得弥补,桑大小姐这点道理都不知道?”
脊背贴在柔软的锦褥之上,手腕被人攥住抵在枕边,桑黛的耳根忽然被人衔住,起初她没反应过来,这件事太过突然,桑黛根本不知道作何反应。
直到宿玄含.住她的耳垂重重啃.咬,柔软的舌.尖碾过小巧的耳珠,桑黛觉得自己的魂魄都在抖。
“宿……宿玄……”
她的声音抖的不行,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双腿发软。
宿玄攥住她手腕的手上移,顺利与剑修十指相扣,从床帐外看去,黑衣男子身量挺拔,比身下的女子高大宽阔太多,大手死死压着柔荑,手背上青筋毕露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
那点子压抑的火气都被她挑了起来,但听到她艰难的呼吸声后,宿玄还是扯开挡在两人之间的锦被,把她抱起来放在身上,如此便不会压到她。
双目相对,桑黛满面微红,眸子里似含着春光,她坐在他的怀里细长的腿盘在他的身体两侧,能清楚感受到他的欲念。
桑黛哆哆嗦嗦开口:“刚才是我冲动,你自己解决一下好吗?”
某只狐狸拒绝沟通,俯身轻吻怀中之人的耳根,一下又一下,她往后躲,他便将人往怀里按,桑黛的耳朵被他亲了个遍,连亲吻都没有过的剑修根本受不住,浑身软成一滩水。
宿玄的唇逐渐下移,在她的颈项上亲。
桑黛艰难呼吸,推了推他:“宿,宿玄,我错了……”
认错倒是挺及时。
可今晚连着起了两次火气,宿玄压根收不住,他没什么道德心,不至于乘人之危,但也不是坐怀不乱。
按住发抖的桑黛,宿玄在她的脊背上轻拍,安抚着有些慌的剑修,嗓音哑得不像话:“亲亲就好,只亲亲这里,别的不做,也不碰其它地方。”
桑黛侧过头看他,刚好看到他额头上暴起的青筋,狰狞又明显,原先琉璃色的眼睛也有些暗红,脖颈上是细密的汗水,她清楚感受到他的难受与痛苦。
也清楚知晓宿玄对她的渴望。
“……亲亲你就不难受了?”
“亲亲就不难受了。”宿玄凑上前,轻啄桑黛的耳根,“大小姐,亲亲就好,你心疼心疼我。”
他哼哼唧唧,身上越来越烫。
“……只亲那里吗?”
“只亲这里,黛黛。”
桑黛犹豫许久,他说只亲那里,亲亲他就不难受了,她听着他沉重的呼吸,最终还是闭上眼,将脸埋进宿玄的颈窝,抱着他的脖子不说话。
是默认的态度。
她同意了。
他赌她会对他心软,他赌对了。
宿玄的目光落在脸侧的耳朵上,曾经莹白的耳根如今通红一片,隐隐的牙印是他留下的。
他真的亲到了自己的心上人。
宿玄放轻了动作,吻上桑黛的耳根,像只小狐狸一样舔.舐她,轻.咬她。
桑黛一声不吭,只是越抱越紧的手臂和微微颤.抖的肩膀泄露了她的情绪,她远没有这般淡定。
她闭着眼死死埋在他的怀中,这火气是她撩起来的,她就该负责,桑黛这人一贯明事理,宿玄帮她那么多,她应该帮一次他。
她将这些理解为帮助与报恩,以为自己闭着眼,看不到就不会羞赧,但闭上眼后,宿玄的触碰便格外清楚。
他含.住她的耳根,热气将她整个人都熏粉,桑黛的眼眶微微湿润,说不清是因为什么,总觉得呼吸不上来。
她抱紧他,感受到他的触碰,他的唇渐渐下滑,落在了脖颈上,那是她的命门。
宿玄亲一下,她便抖一下。
宿玄咬一下,她控制不住出了声。
两人都愣了。
桑黛将自己埋的更深,若是能凿个洞恐怕早就钻进去了。
那声音竟然是她发出来的?
宿玄没有动静,她知道他在看她,心下更加羞赧。
“你,你好了吗……还亲吗,不亲的话我要睡觉了……”
宿玄被她逗笑,眉目舒朗,抱着剑修笑得身子在抖。
桑黛重重打了他一下:“别笑了!不亲的话我要睡了!”
声音凶凶的,像只小猫,恼怒的小猫。
宿玄低声问:“桑大小姐感受不出来?你说本尊好了没?”
他一说,桑黛的注意力便全在……
她暗自惊讶,忍这般长时间还没解决,他身子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但小狐狸再次亲了下来。
桑黛又抱紧了他的脖子像个鹌鹑一样缩进他的怀中。
宿玄没有动她别的地方,没有解她的衣服,也没有亲她的唇,桑黛只允许他亲耳朵和脖子,他也只亲那里。
或许是听桑黛的话,又或许是担心亲了别的地方便刹不住车了。
总之将近半个时辰,她浑身软成一滩水,全靠宿玄抱着才没跌下去,某只狐狸用自己尖利的小牙在剑修的耳垂上落下一个个牙印,又在脖颈上落下一个个浅淡的痕迹。
很轻很轻的痕迹,实在是忍不住力道。
天级灵根觉醒者的体质让这些痕迹在第二天便会消退,因此桑黛没有拦他。
在他的理智快崩塌之前,宿玄果断收手,拉过锦被将桑黛裹了进去,大步匆匆往外走。
房门打开又关上,桑黛躺在锦被中闭眼,耳根和脖颈湿.漉漉的,被亲了太长时间有些微微的疼,她整个人像是被熏上了他的味道,浑身都是那股清淡的草木香。
桑黛摸了摸自己的脸,滚烫似火。
这一晚对她来说太过超前,与他亲密太多太多,桑黛恍惚间以为自己做了梦,又在诧异自己为何会做这种梦?
她侧过身,将自己的脸埋进锦被之中,这被子她和宿玄都盖过,此时缠上了两人的气息。
他的喘.息和亲吻好像还在眼前,桑黛第一次直面一个男子对她的情.欲,这人还是她曾经的死对头,也是最喜欢她的人。
她将自己捂出了一身汗,可怎么都不愿意掀开被子,就好像缩进锦被当中,方才的事情就都被掩盖住了。
她也知道宿玄去干什么了,方才两人亲成那样,宿玄明明说着亲亲就不难受了,可到最后,桑黛觉得他快炸了,浑身烫得不行,喘.息急促又沙哑。
分明就越来越难受了,他又骗她。
等了许久许久,似乎有一个多时辰,桑黛还是没等到宿玄回来。
与宿玄在一起的这两月,她的作息也被养得很规律,困意渐渐上来,昏昏欲睡之时似乎察觉到有人推门进来,轻手轻脚地掀开锦被,床的另一侧塌陷,腰身被人揽住。
若是之前的桑黛,在来者靠近主殿的时候便会惊醒,一剑将对方捅个对穿。
可此时的桑黛在警报拉响之前,率先冒出来的想法却是:
这是在妖殿,妖殿很安全,没有人会伤害她,没有人会打扰她。
没有解决不完的仇人,没有除不完的邪祟。
脊背贴着宽阔的胸膛,有人自身后把她整个人圈进怀里,清淡的草木香伴随着隐约的凉意,她没有感受到水汽,但知晓身后的人是刚刚沐浴过的。
桑黛嘟嘟囔囔:“宿玄……”
“嗯,我在。”宿玄抱紧她,亲了亲剑修的发顶,“睡吧,我在。”
是宿玄啊。
那没事了。
有宿玄在,不会有人因为应衡一事迁怒她,忽然闯进后山要杀她,不会有人在半夜将她叫醒去除邪,她永远可以睡个好觉,一个没有任何人打扰的好觉。
桑黛放下心,彻底睡了过去。
宿玄怀里揽着她,尾巴显出来垫在她的脑袋下面,比枕头更加软,剑修睡得更加安稳。
他很安心很安心。
有她在身边,他很安心。
他曾经以为自己会死在那方地穴,可从未想到,比死亡先到来的,是他的剑修。
从此彻底沦陷,一发不可收拾,再未做过噩梦。
好像只要见到桑黛,就有无尽的勇气,可以去做任何事情。
“黛黛,好喜欢你啊。”
她的心在一点点向他打开,宿玄知晓。
而且迟早会将一颗心彻底对他打开,让他进去安营扎寨,他便再也不会从她的心里出来。
因为宿玄不会让桑黛失望,只要她给他一个机会,他们就可以相守千千万万余年。
***
第二日。
桑黛醒了,桑黛坐起身,桑黛沉默。
身旁的人撑着脑袋看她,笑嘻嘻喊:“夫人,早啊。”
桑黛:“……你闭嘴。”
她一巴掌捂住宿玄的嘴,面无表情:“你把昨晚的事情忘记。”
宿玄亲了亲她的掌心。
桑黛火急火燎收回手,脸又不争气地红了:“宿玄!”
宿玄指了指自己的头:“不好意思,本尊记性太好了。”
桑黛支支吾吾:“你,你能不能记性不好一次?”
宿玄又被她逗笑了,笑声又大又开朗。
桑黛拍了他一下:“你,你别笑了好不好?”
“不好。”
“……宿玄,求求你了。”
宿玄捂住脸笑个不停,肩膀颤抖,眼角的泪花都要笑出来了。
太可爱了太可爱了太可爱了!!!
简直是可爱爆了!!!
他坐起身捧住桑黛的脸,某人的脸很红,宿玄笑着说:“桑大小姐这脸烫得都可以摊个煎饼了。”
桑黛:“……我昨晚是为了帮你。”
宿玄挑眉:“本尊知道啊,本尊感恩桑大小姐。”
桑黛眼睛一亮:“感恩我的话,那可以忘记那件事吗?”
宿玄冷笑摇头:“不可以哦,已经记在心里了,要不你就把本尊杀了吧。”
他伸着脖颈,“你杀。”
桑黛:“……我怎么杀。”
“随你。”宿玄余光看她一眼,道:“当然你想换什么杀法都可以,但是我喜欢这样的杀法。”
他的目光落向桑黛的脖颈,暗示的意味明显。
桑黛:“……”
她听出来了,宿玄的意思,让她学他昨晚那样还回来。
桑黛利落从宿玄的身上翻下床,利落往外走,只是刚走出几步,忽然又折返回来。
侧躺在床的小狐狸支着脑袋,仰着头:“怎么了,要回来杀本尊?桑大小姐不用客气,随你——”
话还没说完,桑黛冷着脸,忽然重重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肩膀上。
非常清脆响亮的一巴掌。
“你,你,你太不要脸了!”
一张脸爆红,似乎是被气的。
宿玄一愣,某只剑修已经跑了。
空旷的主殿只剩下他一个,宿玄有一瞬间无措,揉了揉刚才被她打过的肩膀,忽然就笑了。
他笑着嘟囔道:“个子不大,力气倒是不小。”
宿玄躺在榻上,仰头望着床帐上的夜明珠。
他捂住眼睛,但唇角越扯越大。
太可爱了,可爱爆了!
太太太可爱了!!!
而一个时辰后,芥子舟内。
宿玄望着坐的远远的桑黛。
他又沉默了。
早上笑得多开心,现在就有多胸闷。
他搬着凳子挪过去,清了清嗓子,道:“本尊现在已经全部忘了昨晚的事情。”
桑黛睁开眼,两人双目相对。
【这样还生气吗?理理本尊理理本尊理理本尊啊黛黛!!!】
桑黛:“你能让开忙你自己的事情吗?”
宿玄:“……本尊就要在这里,这是本尊的芥子舟。”
桑黛闭眼,俨然一副“你继续破防,我继续修炼”的无情模样。
宿玄咬牙,恨不得咬一口这没良心的。
他盘腿坐在她身边,冒着业火与她并肩坐着,目光落在对面打开的窗子外。
云层朦胧,芥子舟在虚空穿梭。
越过妖界的边界,便是春秋楼了。
春秋楼在魔界地带。
一直到芥子舟落地,桑黛都没理他一下,宿玄又不敢跟她生气,只能自己生闷气。
春秋楼处于一片荒漠之中,这里方圆千里都是干旱之地,唯有一个春秋楼建立在这里。
说是楼,其实这就是一方小城。
远处望去,只能瞧见无数楼阁飞宇层起彼伏,高耸不一的阁楼挨在一起,上百上千个楼阁由一条长廊相连,春秋楼其实就是成千个楼阁共同组成的地方,只不过有一条通道从头串到尾。
春秋楼先前并不在这里,是一百年前忽然出现的。
春秋楼楼主秋成蹊孤身一人来到这片荒漠打造了春秋楼,强大的机关术让他一夜成名,他经常帮各大宗门做阵法和机关,人缘很好,此次闭关三十年破关而出,一举迈入化神境初期。
要知道一个玄级灵根修到化神是多么不易,因此这次秋成蹊大办宴席,四界有头有脸的人大多都会来。
但秋成蹊这人太奇怪,定下的规矩是必须有情人才能入,成单进来的人不得入春秋楼,只能在外面的——
桑黛看了眼满地的帷帐,叹气。
秋成蹊这破规矩还能有这么多人愿意来赴宴,可见他的机关术多么精进,这么多宗门家族都想要他出手为家里布个机关。
只是不知道,她和宿玄能不能瞒过去,毕竟宿玄还将春秋楼轰塌过一次。
前面排队基本都是成双成对的,桑黛看了眼宿玄,发现小狐狸显然淡定又自信。
好像确定他能进一样。
桑黛和他一起来到入口,果然遇见拦路的人。
“您两位可有婚契?”
婚契这种合法的东西,那自然是没有的。
桑黛支支吾吾,看了眼一旁的宿玄。
他笑得坦荡:“能证明是有情人不就行?本尊和夫人只办了婚宴,夫人身子弱,撑不住本尊的神魂,尚未结双生婚契。”
拦路的人点头:“妖王,您得先证明。”
认出宿玄的身份太过简单,不少人都认了出来。
瞧见宿玄身旁的女子,也有人暗自感慨,原来这就是那位为妖王放了一晚烟花的妖后啊。
桑黛:“……”
宿玄却牵起桑黛的手:“她要我们证明,夫人,你说该怎么证明?”
桑黛:“……”
她不断用眼神示意,她不知道,让他自己想办法。
但宿玄好似瞎了一般,自顾自道:“哦,你说这样啊。”
桑黛:“?”
宿玄俯身,飞快在自家剑修的脸上亲了一口。
桑黛:“!!!”
宿玄:“夫人,这样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