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发,戴半黑框眼镜,镜片下的眼睛被眯起来看不清瞳色,高额深目,鼻高且狭,标准的欧罗巴人种,照片是偷拍到的,他似乎正在与谁交谈,神情自然,即使只看相片,也能让人发自内心地感受到对方如沐春风般的和煦话术。
乔瑟:“我能问个问题吗?”
瓦妮莎:“讲。”
“既然连照片都有了,论文人在哪你也知道,随便雇两个打手不就搞定了?”乔瑟不明所以,“没必要非得绕一个圈子找上我吧?”
瓦妮莎反应了一会儿“论文人”是谁,给出了一个大道至简的答案:“尝试过,打不过。”
乔瑟:“?”
“曾经雇佣了七八个小混混装作去找茬,以防万一还给他们配置了枪,结果连拔枪的机会都没有,一个照面就被打趴下,”瓦妮莎叹息,“而且还很克制地点到即止,没有一个受到不可逆的伤害,控制力好到让人来气。”
[乔瑟:换个说法?]
[瓦妮莎:斗殴90自带弹反跟无限血条。]
[乔瑟:这就直观多了……kp,你要我们拿头去打!]
[kp:为什么你们脑袋里装的都是打打杀杀?]
“麻醉呢,”乔瑟灵光一现,“最近偷猎的人想要搞一张好皮都会用麻醉/枪,对论文人使用麻醉怎么样?”
“不怎么样,”瓦妮莎撇了下嘴,“他对医药学特别精通,而且戒心特别高,偶尔还会给自己的食物取样检测……现在他的警报还没响,我追踪他不被发现就很勉强了,你能想象麻醉真的打中了,他会有什么反应吗?”
乔瑟:“总不能当场汽化,从人世间消失吧?”
瓦妮莎语气幽幽:“万一呢。”
乔瑟:“……好吧,确实不是完全不可能。”
乔瑟思考了一会儿,没想出怎么搞到论文人的方法,有些麻爪:“完球,我这次不会又要延毕了吧!”
“嘛,没必要这么快放弃,”瓦妮莎冷静道,“我观察了他这么久,还是有点收获的。”
乔瑟:“比如?”
“比如永生者也是会睡觉的,”瓦妮莎成竹在胸,“只要我们趁他睡觉的时候给他一针肌肉松弛再加一针麻醉保险,控制住药量不让他死去,就能捕获永生者。”
“也就是说,”乔瑟摸了摸自己下巴,“关键点是怎么入侵论文人的卧室而不惊动他……好H啊。”
瓦妮莎:“?”
kp:?
乔瑟能一下子抓住重点她很高兴,但他从哪看出里面有H因素的?
“总之,目前的计划就是我刚才说的那样,找个机会在目标睡觉时下手,”瓦妮莎收回对乔瑟的有色眼镜,在箱子里捏了捏其他牛皮纸袋,从中拿出一个拆开,倒出四只小巧注射器,推进器分为两种颜色,她指着蓝色的说,“这个是麻醉,黄色的是肌肉松弛。”
“噫,你好懂啊,”乔瑟拿起黄色的注射器,感慨万千,“真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人。”
瓦妮莎警觉:“不管你现在在想什么,我都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乔瑟耸肩:“害羞什么,都决定要入侵一个成年男性的卧室了,这点觉悟都拿不出来吗?”
“你要我拿出什么觉悟?”
乔瑟给了她一个“这还用说”的眼神,没回答瓦妮莎的问题,而是问起了别的:“论文人有个意大利名字,他是意大利人吗?”
“……”瓦妮莎隐约觉得乔瑟语气不对劲,但还是诚实回答他,“国籍已经查无可证,目前用的国籍是美国人,但他身上有意大利人的通心粉味,八成是意大利人。”
“那就没问题了。”
乔瑟走到自己落灰的衣柜前,打开柜子,开始对着衣服挑挑拣拣。
瓦妮莎不解:“什么没问题?”
“既然是意大利人的话,”乔瑟一边从衣柜里拿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一边理所当然地回答瓦妮莎,“我只要跟他睡一觉就能找到机会把他打包回来了。”
瓦妮莎:“?!”
kp:?!
kp有些难绷,好不容易才送走一个麻烦精,为什么又撞上一个想跟npc发展粉红支线的家伙,老老实实跟npc交个正经朋友对调查员来说难吗?难吗?!
瓦妮莎想尽了一生严肃的事才绷住了表情,理智地反驳:“我觉得不行,目标都永生了,这方面的戒心不会低。”
“嗨呀,感情的事哪有那么黑白分明,”乔瑟掏出一件白色衬衫给自己穿上,将纽扣一颗颗扣好,“在学校那边你是前辈,但在感情方面,叔叔我才是前辈。”
[瓦妮莎:就凭你36岁单身?]
[乔瑟:禁止人身攻击!]
瓦妮莎坐在沙发上,眼睁睁看着乔瑟穿了件簇新的白衬衫,骚包地在对着镜子打理头发,被海风吹蓬松的红发不情不愿地恢复成顺滑状态,等到他叼着一根蓝色发带绑起散落红发时,瓦妮莎已经面无表情。
刚下船疲惫又粗糙的船长焕然一新,刮掉多余的胡茬,洗干净脸,换上新衣服,就立刻变成一只配得上app75的红毛大叔。
app50的瓦妮莎:还别说,你还别说。
[瓦妮莎:虽然听起来很难绷,但看样子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kp:你?]
[乔瑟:是吧,我魅惑点了50可不是白点的。]
[kp:你们?]
瓦妮莎将箱子里的东西都收回去,包括照片资料跟注射器:“值得一试,我带你去目标下榻的旅馆,事成的话,东西我晚上再带过去给你。”
乔瑟自信地啃了一口苹果。
*
加的斯很大,阿尔赫西拉斯也不小,尤其是战后渔业船运开始复苏,阿尔赫西拉斯的商业也得到了增长,光是市内数得上的旅馆就有不下十家。
瓦妮莎目的明确,带着乔瑟很快抵达目标下榻的旅馆。
乔瑟微微诧异。
大力水手酒馆,在本地开了三十年的老酒馆,外地人别说来了,没点门路都不会知道,酒馆二楼提供住宿,但一般睡的都是醉鬼,第二天就会被赶走,酒馆老板更是从来不留陌生人住宿。
“你确定论文人住在这里吗?”乔瑟语气里没有怀疑,只是在求证。
瓦妮莎:“我确定。”
“那我们就不能冒然去接近他了,”乔瑟挠乱了自己刚刚打理好的头发,解开领结,松开衬衫扣子,“换个方式,我们先去接近老板。”
在瓦妮莎疑问的眼神中,乔瑟一脚踢开酒馆的小木门,朝里面吼了一嗓子:“老板,端酒上来,我家里库存都没了!”
船在卸货,现在正是水手跟劳工忙碌的时候,酒馆里除了老板几乎没人。
“混蛋jojo,一下船就来找事儿,”中年人骂骂咧咧地从吧台后面端来两手都快抓不住的四杯啤酒放在乔瑟面前,瞪了他一眼,“你上次才从我这里拿走的酒,都够你喝到下个月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喝光?”
乔瑟笑嘻嘻地把瓦妮莎往前面一推:“这不是来了个超能喝的嘛,我那一点点库存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你说是吧,瓦妮莎。”
“……”瓦妮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出一串英语,“抱歉,我不懂西班牙语。”
乔瑟:嘎?
[瓦妮莎:我母语是俄语,外语英语跟德语,西班牙语没点。]
[乔瑟:你为什么不点?]
[瓦妮莎:因为你点了啊!]
[乔瑟:……也就是说,刚才在我家里的时候,我们一个俄罗斯人跟一个西班牙人在用英语交流?]
[kp:正解。]
乔瑟沉默地灌了一杯啤酒,面对好奇的老板,他选择加深刻板印象:“俄罗斯人,你懂得。”
老板了然:“哦,原来如此。”
[瓦妮莎:你的人物设定有没有什么万人迷失智光环?]
[乔瑟:没有,不过我是这片最好的船长。]
[瓦妮莎:怎么个好法?]
[乔瑟:我能把人带出海,就一定能把人带回来,老板的儿子现在是我的大副。]
[瓦妮莎:我靠,智脑设定补全也太TM细了。]
[乔瑟:+1。]
乔瑟灌了两大杯啤酒,觉得是时候了,喊住了在吧台后面擦杯子的老板:“老板,今晚我大概走不了了,在你这儿凑合一晚上,成不?”
老板露出为难的神色:“……今天不行,不,最近7天都不行。”
乔瑟好奇地追问:“为什么?”
[kp:暗投 ??]
老板看了眼瓦妮莎,没怎么犹豫就回答了,用西班牙语:“我有个远道而来的朋友暂时住在二楼,他有些神秘主义,你别到处跟别人说啊。”
[瓦妮莎:加密通话可还行。]
[乔瑟:没事儿,回头我给你翻译。]
“神秘主义啊,没问题,谁不知道我乔瑟·乔斯达嘴巴最严了,”乔瑟把自己胸口拍得邦邦作响,面不改色道,“不过难得有缘,晚上我一个人过来,能跟你那个神秘主义朋友一起喝一杯吗?”
[kp:乔瑟信用评级60 1D100=29 困难成功]
老板眉间的皱纹浅了些,对着乔瑟摇头:“他在码头那边忙着找船去美国,说是会很晚回来,还是算了吧。”
“这样啊,那太遗憾了。”乔瑟灌下第三杯啤酒,正打算去灌第四杯的时候,手捞了个空,蓝色眼睛有些茫然地跟手边摆了7杯空啤酒杯的瓦妮莎对视。
瓦妮莎:“?”
[乔瑟:《论俄罗斯人的刻板印象来源于俄罗斯人》。]
[瓦妮莎:也不能全怪俄罗斯人,我纯粹是自己比较渴水,嘛,这种小事无关紧要,你拿到目标的情报了吗?]
[乔瑟:拿到了,我们去码头整点薯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