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持着江湖道义(bking附身),七海芽衣放完狠话就跑,而且不止她一个人跑,她左手一只温德利,右手一只明智也,拽着唯二正经人跑路,另外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自然就会跟着跑。
七海芽衣甚至抽空扭头看了一眼。
花村妈妈从饭店里追出来,神色焦急看着想解释什么,但刚追出店门口就捂着心口跑不动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调查员跑远。
[七海芽衣:真的病重了耶。]
[温德利:你的试探方式也是真的狠。]
七海芽衣把头扭回来,语气唏嘘:“妈妈身体状况这么不好都不问候一声家里,我真是看错花村辉辉了,现在起就把他开除我的挚友籍!”
其他人无可无不可地想,都编上“挚友籍”了,你到底有多少个挚友?
五个人一路狂奔到看不见饭店的距离,七海芽衣才撒开手,从全速前进改成慢速移动。
明智也良心不安:“总觉得做了坏事。”
“别回头,”福久未卷完全没长良心,“万一那位大婶追上来要求我们付饭钱怎么办。”
斯派意味不明地瞥他一眼:“即便真的追上来了,难道你就会老老实实付钱吗?”
“我有心无力。”福久未卷扒拉着口袋往外翻,出示了一遍自己空空如也的钱包,一派自然。
斯派并不意外福久未卷的表现,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他却觉得自己已经很了解这个人了,在下限方面。
至于是祸是福,他就不能确定了。
“前面好像热闹起来了,”七海芽衣指着不远处的建筑群,做出眺望状,“大概是个镇子。”
21世纪的夏天,晚上7点天还敞亮是常态。
借着天边微末的光线,温德利估算了下距离,发现镇子距离车站才不到1公里……他越来越不能理解为什么花村一家要在半道开饭店了,既不安全又不方便,说句不好听的,万一那位妇人出了点意外,等人臭了都不一定会被及时发现。
[斯派:有些人就是有难以言喻的喜好吧。]
[温德利:说得通是通……嘛,大概是我神经过敏,只顾着利益最大化了。]
kp:咻——(松了口气)。
一行人走进镇子,天还没黑透,周围路灯的照明供给很大方,但街上亮灯的招牌却没几家,大概这边还遵守着朴素的乡村作息规律,街道两侧加起来也只有四家店正在营业,两家是居酒屋,一家便利店,还有一家旅馆,一看就知道夜生活匮乏得很。
七海芽衣顿觉索然无味,对这个乡下地方失去了探索欲望。
福久未卷走着走着看到一家手机专卖店,但很可惜,不透明的卷帘门将店面遮得严严实实,里面的人早下班了。
才7点就下班……
福久未卷砸吧砸吧嘴,莫名感觉酸溜溜的。
温德利带着其他四个人来到旅馆,旅馆老板正专心看电视剧,拿出了极大的毅力才将自己的精神从正在日剧跑的女主身上抽出来,放在客人身上。
老板麻利地拿出签名册,眼睛不断瞟电视,嘴巴跟机关枪一样不停发射台词:“欢迎光临,入住需要至少一位的身份证件,需要所有入住人的签名,请问一共几位入住,要住几晚,本店不提供食物,热水只供应到晚上9点,房间只有两种款式……”
七海芽衣:“哇,一心三用,6啊,老板。”
[七海芽衣:理性讨论,地球人脑壳里真的没有三个以上的脑子吗?]
[温德利:有一说一,你都问出这种问题了,也理性不到哪去。]
[福久未卷:话不能这么说,挖掘出来的文献里不是经常有“一心二用”“三头六臂”的说法吗,说不定,人类胸膛里真有两个心脏分工合作。]
[明智也:修辞手法而已,都说是“一心”了,当然只有一个脑子,一颗心脏了。]
[斯派:不一定,现在一切都没有定论,一切皆有可能,说不定人类真的有那种构造呢,只是我们没有亲眼见过,认知不足,独断地自以为是。]
[温德利:认真的,这种时候你们讨论人体跟哲学?我进错频道了?]
[七海芽衣:对啊!我只是想知道人有多少个脑子而已,谁扯到心脏上去的!]
[明智也:可惜到现在也没挖出一具人类骸骨,爱莫能助。]
[斯派:挖出来也不知道有几个脑子吧,毕竟那些柔软组织早就荡然无存了。]
[明智也:说的也对。]
[kp:……打住,回到跑团,OK?]
[七海芽衣:OJBK。]
旅馆老板眼睛在电视跟客人之间不断拉扯,显然鱼和熊掌他都要,脖子都快拧出花了,倘若下一秒他一不注意拧过头,嘎嘣一声当场狗带,都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担心入住当晚搞出人命,调查员麻利地完成了入住登记,纷纷在签名册上签名,身份证明只留了温德利的。
七海芽衣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但她的To签目前除了她自己谁都没法读懂。
跟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福久未卷,他字迹端正,签的却是谁都不认识的“里间人治”。
[斯派:。]
[福久未卷:怎么,出门在外用网名不行吗?]
[明智也:说到名字,斯派的名字念起来跟间谍好像是谐音啊。]
[斯派:去掉好像。]
[七海芽衣:恶趣味~我喜欢~]
斯派最后一个登记,在册子上签下“SPY”的罗马音平假名。
一共五个人签了名,但只有唯二成年人的名字被以普通人能读懂的方式写了下来。
[温德利:这年头未成年是要成精了吗?]
温德利订了三个房间,一个成年人带一个未成年住一间互相有个照应,虽然觉得七海芽衣本人没什么男女防备的意识,但还是给了她单独一个房间,左右房间都排得很近,旅馆墙壁不隔音,不管哪个房间有异动都好及时做出反应。
进自己房间前,温德利不忘叮嘱她:“别通宵玩手机啊,明天还要赶电车呢。”
七海芽衣嗯嗯啊啊地点头,真听进去多少就得听天由命了。
温德利盯着七海芽衣的眼睛,语气幽幽:“……要是被我发现你半夜溜出去赶午夜场,就等着在左腿跟右腿之间选一个被我打断吧。”
七海芽衣:“!!!”
*
夜晚12点,除了街道两侧的路灯,整个小镇陷入静谧。
[kp:全员过聆听。]
[七海芽衣:靠,我们还没见到委托人就要过骰子了?kp你良心何在啊kp!]
[kp:放心,这都是为了你们好。]
[七海芽衣:家长都没你这么虚伪的了!]
[kp:七海芽衣聆听20 1D100=49 失败]
[kp:温德利聆听20 1D100=33 失败]
[kp:福久未卷聆听20 1D100=12 普通成功]
[kp:斯派聆听80 1D100=84 失败]
[kp:明智也聆听75 1D100=37 困难成功]
[福久未卷:哟,欧皇这么快就散干净欧气了,哎呀呀,幸运女神意外地喜新厌旧呢~]
[斯派:不,我没有被幸运女神抛弃。]
[温德利:认了吧,我基础成功率失败很正常,你点到80还失败,就是命咯。]
[斯派:不对,是你不了解幸运女神对我的爱。]
[kp:……]
[斯派:她在对我说,这个骰子不过比较好,对吧,kp?]
[kp:……]
[福久未卷&明智也:kp!!!]
金毛jk在房间睡得不省人事,金毛冒险家跟年轻的谐音梗同样睡得昏天黑地,只有住在一个房间里的福久未卷和明智也在半梦半醒间点亮了敏锐的听力。
福久未卷躺在床上,耳朵不停传进来节拍鲜明的曲调。
那曲调极富韵味,有节奏的三四拍不断徘徊,却让人难以分清是哪种乐器奏出来的,而一旦细听,去追求其中蕴藏的乐理与情感,大脑就会忍不住迟钝呆滞,像是在用被淘汰的机器运行当下的软件,每推进一个kb都要花费大量时间。
福久未卷试图从理解的沼泽中脱身,却发现这个进程不可中断,也不可逆,只能闭着眼睛干听,体会了一波失眠人士的烦恼。
[kp:暗投 ??]
明智也同样听到了高渺的乐声,但除了分不清用什么演奏的单纯曲调,他还听见了如同呓语般低吟附和的赞美颂歌。
[kp:明智也灵感65 1D100=30 困难成功]
歌声过于暧昧,他没有听清具体歌词,却下意识理解了歌声的含义……
调和,统一。
身体暖洋洋地上升,似乎不系根绳子就会飞到宇宙之外,离开地面的恐惧感被无形的手抹去,有的只是充盈在身体各处的欢欣,抵消了内心的一切不快。
明智也清晰地听到,有谁在呼唤他,呼唤他的名字,呼唤他的回归。
[kp:受○○影响,sc,成功减1,随机一个正面buff,失败1D3,随机一个负面buff。]
[kp:明智也 san45 1D100=29 成功]
[kp:暗投 ??]
天亮了。
福久未卷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睛,无精打采,眼下还挂着一圈青黑,仿佛他这一晚不是躺在床上睡了8小时而是跑出去做贼做了8小时。
[kp:福久未卷debuff——睡眠匮乏2级,补充8小时睡眠时间前,所有骰子成功率下降20%,补充2小时睡眠后进入睡眠匮乏1级,所有成功率下降10%。]
“怎么了,福久,”旁边梳洗结束的明智也像是对照组一样,正精神饱满地看着他,“你状态怎么这么差,睡眠不足?”
[kp:明智也剩余san=44]
[kp:生效buff——精力饱满,晚上12点前所有骰子成功率+10%。]
[福久未卷:这不公平!同样是聆听,为什么我连刷buff的机会都没有!]
[kp:看成功等级的嘛,别嫉妒了,嫉妒使人丑陋。]
[福久未卷:我对这个看脸的世界绝望了(TmT)。]
[明智也:出去买手机吗?]
[福久未卷:去去去!]
[七海芽衣:……]
[七海芽衣:……我居然相信了他一秒,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