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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1章 逾越了理性超过自然(3)

善男信童 康塞日记 2158 2024-09-06 10:33:11

面对暴怒的沈宝寅,丰霆目不斜视,“只今天一天,阿寅,让我高兴一点。”

察觉到丰霆的车速越来越快,几乎就要看到远处别墅区的辉煌灯光,沈宝寅终于焦躁到了极点。

他侧过身,愤怒地吼:“丰霆,就是那个你觉得不干净的女人,她刚刚正在电话里喊救命,如果你觉得你的生日比一个女人的命更重要你就带我回去,反正方向盘在你手上。”

丰霆瞧了他一眼,似乎是惊讶于他火急火燎出门不是为了上女人,竟然是救女人,片刻后,说:“地址给我,我找人去看她,但是你,不准去。”

这样了还不放过他,沈宝寅简直要被丰霆气到发笑。

他真的不太懂丰霆为什么今天突然发癫,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么多话,为什么要拦着他。

明明他们约定好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那还是在澳洲,他们至今为止最后一次上|床,做完,丰霆抱他去洗澡。

丰霆的手在水下替他清理身体,他平常都要抱怨,要丰霆轻一点,或者骂他,为什么要那么深。

但那次他什么也没说,很安静地忍耐完全程。

大概丰霆也觉得讶异吧,突然又动了情,低头来吻他。

很温情的一个时刻,沈宝寅却躲开了,冷酷地提出,他马上就要回香港,回去以后,他不想再保持这种关系,所以希望彼此都要忘记在澳洲的事情,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丰霆当时沉默了一阵,手指的动作也慢下来,看上去有点不情不愿的意思,被沈宝寅看出来,说:“不是在和你商量,是通知。”

在他的催促下,丰霆答应了。

今日之前,丰霆也一直遵守约定,自他回家,从不主动和他讲话。

沈宝寅是真的很疑惑,百思不解之际鼻尖传来若有若无的酒精味。

背脊在那一瞬间僵硬,沈宝寅愕然转头,丰霆的一切异常行为在此刻都有了解释。

混乱而窒息的记忆如蛆附骨般从发凉的后背席卷上来,沈宝寅几乎牙齿颤抖了,咬牙边系安全带,他边骂:“你喝酒了?喝了多少?喝了酒还开车,你不要命我还要命!”

丰霆扫了气急败坏的沈宝寅一眼,酒精的催化让他比白天更加冲动直白,脑袋也更加愚蠢,他竟然有种错觉,沈宝寅是在关心他。

他淡淡一笑:“没多少,你别担心,我看得清楚路。”谁在担心你?

沈宝寅觉得他简直油盐不进!忍了又忍,他放低声音哀求道:“你放我下车吧,你不愿意送我,我不要你送了,我自己去。”

像沈振东从来扛不住沈宝寅温言软语的撒娇一样,这招对丰霆偶尔也会有效,他没再装聋作哑,直接把车刹停在了路边。

车胎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沈宝寅让这动静震慑住,有些如坐针毡。他看不懂丰霆,但不想表现出来,于是故作镇定大声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丰霆沉默两秒钟,突然说:“你现在,跟我越来越没话讲。你小时候,很喜欢我。”

沈宝寅皱着眉,一时哑然。

丰霆提到小时候,曾几何时,他确实是很喜欢丰霆。那时候也记得丰霆的生日,才八岁,记性不太好的年纪都努力记住了,其实很好记,七月初八,七夕情人节后一天。

后来,不想记住,就故意忘记了。

过了不知多久,丰霆都以为他不会开口,沈宝寅说:“因为你变了,丰霆。”

丰霆侧过头看向他,沈宝寅的表情十分漠然。

“我从来没变过。”

变化的只有他的身份,他无从改变的身份。只要丰姗还是沈振东的妻子一天,沈宝寅就会厌恶他一天。

不该这么苛求沈宝寅,但丰霆还是说:“阿寅,别讨厌我。”

声音很低,好像说话的人心里饱含了无尽的无奈同酸涩。

沈宝寅又不做声了,因为觉得丰霆的要求非常无理取闹。

他们一个是原配的儿子,一个是情妇的儿子。

情妇侵占了原配的财产,儿子侵占了原配的儿子,他不报警就不错了,谈喜欢,多么荒谬。

沈宝寅的沉默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丰霆没在意,重新发动车,和引擎声一同响起的是沈宝寅别扭而轻柔的声音。

“我不讨厌你……我只是不明白你。”

丰霆的喉结艰涩地鼓动了一下,车身开始倾斜,重新行驶起来。

沈宝寅说完话便缩起了肩膀。

他不习惯服软,这对他来说是件很艰难的事情,声音都不知是从哪里发出,简直像被扒开衣服。

有点想减少这种无声的尴尬吧,过了会儿,沈宝寅又道:“等会儿见到爸爸,不要告诉他我出门是为了去兰桂坊,今天我不想再吵架,我好累。”

丰霆从后视镜瞥他一眼,看到他已经闭上眼睛,黑色长睫微微地颤抖着,微歪着头的姿势显得脸愈加小巧稚龄,神色却是与长相不匹配的疲惫。

他平静地道:“你困了?不是说要给我指路。”改变主意了?

沈宝寅睁开眼,心里一阵窃喜。很缓慢地,他转头看向丰霆。

他也不是一味只知逞凶斗狠,偶尔也会在关键时候以退为进。

大多数人常常会被他表现出的柔弱心软迷惑,丰霆却不大可能,往往他哭得厉害,他反而越高兴,所以他使这招的时候心底其实没有底气,因为无法预料丰霆的反应,这实在是个难以捉摸的人。

丰霆面无表情,轻声道:“要是她出事,又给你机会厌恶我。”

沈宝寅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容,很浅,很欣喜意外的那种笑容,嘴角不经意陷下去幼小的两个酒窝,让他看起来特别纯真善良。

但是只一秒就收回去了,好像很不好意思,突然想起来两个人的关系不太好,不适合这样的笑容似的。

过了会儿,沈宝寅小声说:“多谢。”

丰霆转过头很短暂地看了他一眼,视线落在他酒窝的位置。

接着,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道:“你的生日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以后不要再忘记我的生日,记得补我一份礼物。”

其实也并不是真的在意一份礼物,只是想让沈宝寅多说几句话。

果然,沈宝寅不满道:“凭什么?你从来没送过我。”

不仅没送,还把他当礼物吃干抹净。

“我送过。”

沈宝寅记忆复苏,想起十九岁,丰霆事后强行戴在他手腕上那只表。脸色瞬间一变,沈宝寅冷哼一声。

丰霆从后视镜看到他难看表情,立刻明白沈宝寅此刻正在想什么。他明白,对于沈宝寅来说,不管过去多久,那依旧是件极具侮辱的事情。

握住方向盘的手指稍微攥紧,过了会儿,手指松开,丰霆恢复平静,说:“你每年生日我都有准备。”

“不可能,我一件都没收到。”

“怕你转头又丢进垃圾桶,先替你收在我那里。哪天你真正想要,我再还给你。”

沈宝寅闭紧了嘴,丰霆全然没错,他确实会把他的礼物丢掉。

几分钟后,他们回到交警拦路的路口,丰霆的车牌在大灯下十分明显,几乎丰霆还没接近,拦路的圆锥桶已经被迅速撤走,拦路的交警在同车错身时对着驾驶座弯腰微笑了一下。

丰霆看向交警,略微点了点头。

沈宝寅表面上没有反应,实际暗暗心惊,丰霆这几年确实混得不错,竟然也同律政界也交情不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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