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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我爱你亦是那么多(8)

善男信童 康塞日记 2862 2024-09-06 10:33:12

送走客户,丰霆从酒店的旋转门走出来。

外头下了些小雨,来往的客人们,个个脚步匆匆,他的车停在稍远的地方,需要走一段路,他撑开手中的黑色长柄伞,正要走入雨中,身后不远突然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Tinsley!”

丰霆转身,迟疑半晌,将声音来源处的那个人同记忆中的脸对上名号,微笑道:“陈小姐?”

那是个一身职业西装,打扮得颇为飒爽的美丽女人,一头时兴的短童花发式,三十岁左右。瞧丰霆认出她了,她似乎松了口气,微笑着迎上来:“果然是你。方才看到你的背影我就在想,这个人好眼熟,要是你就好啦。”

这句话里头,有些似有若无的暧昧和试探,仿佛对丰霆念念不忘,期盼着和他见面。丰霆不去解她的风情,又是一笑:“陈小姐也是来用餐?”

“不,刚谈完一笔合作。”

丰霆便道:“恭喜。”

陈小姐大概感觉到了他的疏离,若有所思地瞧着他,有点苦恼的意思,可是很快就释然了,目光紧盯他不放,有种跃跃欲试的神态:“真想贺喜我,陪我吃个午饭,印度人就是难缠,刚才光顾着杀价,水都没喝几口。”

丰霆转头看来,眼神闪过一丝讶然,震惊于她此刻和那次相亲时截然不同的热络态度。

上一次,她锋芒毕露,倨傲不已,丰霆还以为像她这样的先锋女士,在自己故意显露的大男子主义同老旧思想面前,一定十足地厌烦。

可是现在看来,倒像是对他又产生了些兴趣。

他心中不免感到棘手。

他并不想陷入任何男女纠纷,更无意给一位明显想要同他进一步发展的女士暧昧的信号,因此抬手看了看表,做出婉拒的姿态:“恐怕不太行……”

话还没讲完,陈小姐打断了他:“那就不吃饭!喝杯咖啡的时间,你不要告诉我你都没有。”

这不容抗拒的姿态,令丰霆感到了略微的熟悉。或许像他们这样高门大户出身的子女,身上统统改不了颐指气使的毛病。

迫于无奈,也有不想叫一位女士在公共场合下不来台的意思,丰霆思索片刻,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天上一朵乌云,从左边腾挪到了右边。

半个钟头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饭店,雨依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丰霆在檐下停住,转身,把手中的雨伞递给了陈小姐。

陈小姐怔然抬头看向他,这个高大英俊,无论何种境地都不卑不亢的男人,此刻也任由她打量。

她平静的神色骤然起了变化,快步上前两步,踮起高跟鞋的脚尖,轻轻拥抱了他一下。

丰霆还没来得及反应,她便自己退开了,露出一个笑容,道:“对不住,实在很想抱你一下,我太想知道像你这样冷漠的男人,怀抱是不是也那么冰冷。出乎意料,倒是很温暖……失礼了,再会。”

说完,夺过丰霆手中的伞,转身打开伞快步离开了。

丰霆皱眉在原地呆立了几秒钟,摇了摇头,快步走入了雨中。

“丰先生同那位姓陈的女士在饭店里待了大约半个钟头,两个人相谈甚欢,临走前,陈女士拥抱了丰先生,丰先生没有拒绝。我还查到,这位陈女士,曾和丰先生有过一次不成功的相亲。”

办公室里,一个面容平凡,丢进人堆里就找不到的男人,边翻阅着手中的本子和相片,边没有起伏地讲话。

本子里记的是地点,还有一些简略的描述,比如当事人的言行举止。

讲完话,男人阖上本子,抬起头,略有些不安地觑了眼坐在自己对面,此刻面沉如水,仿佛强忍着怒气一般的另一个男人。

显而易见,这是个私家侦探,而聘请他的,正是这座高楼的主人,沈宝寅——本埠一位有名的年轻顶级富豪。

他的工作内容是记录沈宝寅先生继兄的踪迹。

一般的有钱人么,会花钱请人跟踪另一个人,不是为财,就是为情,他一开始以为沈宝寅监视他这位继兄是为了防止对方图自己的钱财,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他有比常人更敏锐的观察力,看出来了沈先生正在为情所困,因为他那张青葱俊美的脸上,流露出的不甘怨愤,从前他曾多次在那些陷入一段破裂感情中无法抽离因而花大价钱来请他跟踪自己丈夫的阔太太们脸上见过。

仿佛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他惊出一身冷汗。可是他不敢表现出来,闭紧了嘴,反而愈加地谦恭老实。

沈宝寅才不管自己惊天动地的性向是否暴露,他陷入了丰霆貌似移情别恋的愤怒里,眼睛死死钉在那张丰霆和一个女人拥抱的照片上头,心脏被一股又痛又妒的力气绞住,简直连呼吸也变得滞涩。

几乎把牙关咬碎了,他才控制住自己撕碎这些照片的冲动。

普通的合作伙伴,会选在充满浪漫氛围的咖啡厅单独约见,会在分别时依依不舍彼此拥抱?

约完会,他们会去做什么?

或者讲,这真的是他们第一次约会?会不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丰霆早就亲吻过她,不容拒绝地将人抱进怀里,粗暴地对待,温柔地安抚,他总是这么强势,把对方弄得很疼,却还是让人舍不得离开他。

陈小姐会打他吗?

他只是不怕疼,不是不疼的。

沈宝寅的心中几乎痛到后悔,丰霆若是尝过了别人的好,还会不会原谅他的坏?

沈宝寅快被自己的想象谋杀,强行令自己振作精神,他抬起眼,故作冷静地发问:“他现在在哪里?”

那位私家侦探迅速回答:“同陈女士分别后,丰先生到汇丰银行九龙分行的外汇窗口取了一笔钱,具体数目同币种不清楚,取完钱,他驱车回了那座油麻地的房子。”

沈宝寅脑中神经一震。

丰霆取外汇做什么?他难道要离开本埠?被他逼得,真的要逃走?

那扇防盗门,又被拆家似的力道敲响。

丰霆在厨房倒水,一惊,手指颤抖一下,险些摔落杯子。

一定又是沈宝寅,他的心跳陡然一阵加快,犹豫几秒钟,充耳不闻地走出厨房,往房间的方向走。

他不是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说要断,就是真的要断,否则落到最后,两两相望,彼此都狰狞不已,那是一个多么可悲的场景。

他已经看清,无法抽离,可是努力在抽离。但沈宝寅还不甘心,还没看清,他今天不能开这扇门,否则他的离开就毫无意义。

门后的声响,这时突然停了。

丰霆的呼吸一顿,突然松了口气,讲不清到底是失落还是庆幸。

下一秒,一声枪击的声音响起。

防盗门被一脚踢开了,尘雾四散,丰霆愕然转身,夜色朦胧间,瞧见一道绰约颀长的青年身影,这人半长的黑发被门打开的风吹乱,有几丝额发贴在了嘴角。

这个狂悖疯癫的持枪破门之人,正是沈宝寅。

他瞪着一双怨怼的眼睛,慢慢走了进来,每一步都很沉重,右手上的手枪,才刚刚放下,丰霆甚至可以看到他的手指因为后坐力引起的冲击而微微抽搐。

走进客厅,沈宝寅紧张地环视了一圈,似乎是在印证某种猜测,大概是得到了心中满意的答案,他松了口气,自顾自又恢复了平静,笑容可掬地慢慢走到丰霆面前,疑惑地问:“原来你在家里,为什么不给我开门?”

丰霆为他疯狂的行为震惊不已,这气势,简直像是来捉奸,又或者寻仇。

见沈宝寅巴巴地凑上来,他侧身退后,避开沈宝寅迎上来的脚步,颇有些莫名其妙,又带着点责备,道:“你发什么疯?”

沈宝寅似乎是被他躲避的动作刺伤,眼眶红得彻底,吸了吸鼻子,顿在原地:“我听说你今日同人约会,陈氏酒业的千金,你从前和她差点订婚。”

什么订婚,从头到尾就只见了那一面,若不是对方认出他,他怕是都不记得这个人。丰霆的辩驳下意识便要出口,多年的习惯了,沈宝寅一吃醋,他就自觉要倒霉,第一反应便是去哄。

定了定神,他咬住后槽牙,突然意识到另一件事,匪夷所思道:“你跟踪我!”

沈宝寅躲开他的眼神,犯错的孩子似的,小声道:“我关心你。”

丰霆简直想笑,曾经,他最想要沈宝寅多放点心思在他身上,可是求不到,现在分了手,沈宝寅倒是抽得出时间来频繁找他。

或许也不是空闲变多,一日只二十四个钟头,沈宝寅也没有例外多变出哪怕一分钟,大概不过拆东墙补西墙。拿来胡作非为对他围追堵截的这些时间,要么便是刻意地减少睡眠换来,要么便是迟到早退。

喉咙一阵艰涩,丰霆道:“我讲过,不需要。你最该将你无处安放的关心放到你太太身上。”

沈宝寅的神色一下子委顿下来。

米荷是他们之间的痛点,丰霆故意提起来,就是故意地要沈宝寅痛,要他清醒。可是真见了沈宝寅这个模样,痛得更多,反而是他自己。

不落忍地朝一旁走去,客厅正中央有几把官帽子椅,他挑了把坐下。

沈宝寅亦步亦趋跟了上来,并不往另外的椅子去,而是站在丰霆身后,盯着他修剪整齐的发梢,几乎忍不住要落下一个吻。

弯下腰,隔着椅背,沈宝寅轻轻把丰霆环住了,那处结实的胸膛,还是那么温热,他的指尖颤抖,禁不住诱惑,到底是飞快地低下头在丰霆后颈处轻轻吻了一下:“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和她见面。听说陈小姐家里有权有势,我是否很快就要多个阿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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