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总是暖洋洋的, 照在人身上都带着属于春天的气息。
院里的花香随着温暖和煦的春风送进屋内,飘散在各处。
不知是否当真是两人有了心有灵犀,在东河曦付诸行动之前, 顾君谦突然倾身低头,微热的双唇落了下来,与他带着花香微甜气息的嘴唇相触。
东河曦惊讶的睁大眼睛, 随之便欣然接受, 双手不客气的上抬圈住人的脖颈,张开口迎了上去,半分没有属于哥儿的羞怯矜持。
顾君谦双眼里笑意更浓, 情意也更缱绻。
两人半晌都并未闭上眼睛, 同样深黑的眸子带着诉不尽的情意互相对视。
直到意识到这种行为的傻气, 两人才发出一些带着含糊的笑声同时闭上眼睛,专心吻着对方。
书房外,墨书在察觉到气氛不对时, 便极为有眼色的轻轻关上了门,脸红红的退到了更为远一些的地方守着。
同时拍拍胸口。
虽说小公子与顾少爷亲近的时候也不算少了,但不知为何每次瞧着都让人脸热热的。
墨书微微抬头看着院里的花,看着几朵花瓣被春风吹落下来, 在阳光下飘然而落。
不知想到什么, 嘴角露出一抹有点羞怯的笑来。
***
书房内,一吻毕, 东河曦略微有些情热的静静靠在顾君谦怀里,微微张嘴深吸了一口气后嘀咕道:“真是麻烦。”
这个时代的有些礼节太过麻烦了, 还不得不遵守。
哪怕他不想遵守, 身边也有个人克己守礼的遵着。
能与他牵手拥抱亲吻,大约已经是最大的进步了。
想再一进步, 例如这样那样,除非他将人绑起来扔床上去,不然绝对不可能。
顾君谦同样被这一吻带着有些情动,拥住东河曦的手,劲道都比往日稍微要大着一些。
听着东河曦这句带着某种不满意味的话,眼里闪过一抹无奈的笑意。
不是他不想与小曦更进一步,但他与小曦尚未成亲,若是此时对小曦做出什么来,那才是对小曦的不尊重。
待得两人从那一吻当中静下心来,顾君谦就着抱着他的姿势,又与他说了一些近些日子外面他并不知晓的事情。
最后道:“你安心做你自己的事情,旁的事有我在,此次回来,祖母让我带了她的手令。”
虽说祖母因着年岁大,早已不再是当初身披战甲上战场的女将军。
但皇上圣明,也并非是鸟尽弓藏忌惮功臣之人,因此即使祖母退去了将军的身份,换了虎符,但却留下了属于她将军的手令。
此手令与能调遣大军的虎符不同,但也同样可以调遣附近驻守的军队,人数不得超过百人。
这是天武朝建朝以来,对于每一位退下来的将军的恩泽。
算是另一重对他们年老的保障。
也是一种荣誉。
毕竟能得到它的人,无不是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大将军。
祖母在知晓小曦的能力之后,以防万一,便将此手令给了他带着。
虽有镇安侯带的人,但有些时候,靠人不如靠己。
东河曦虽不知手令是什么,但却很是坦然的受了顾君谦的保护,“那外面的事情便就交给你了,再过得几日镇安侯世子这边就要开始医治双腿了,虽说有吴御医还有李御医在,也没甚可担心的,该准备的药都已备好,但到底我还得在一边看着点,镇安侯世子的双腿委实太过严重了些,小腿有好几处骨头都已然变形,并不能一次就医治好,得分为好几次将其变形的骨头正好。”
无论是对于李御医还是吴御医,亦或是左松鹤,都是一项艰难的考验。
毕竟李御医与吴御医可不曾做过将患者的骨头敲碎了再重组的事情。
这对于正经的医者来说,绝对是很考验他们心理与医念的事情。
但想要将左松鹤的双腿治好,就必须要如此做。
将那些已然变形的骨头全部敲碎,再进行医治,不然除非他动手。
左松鹤的双腿可与当初顾君谦的脚踝骨伤势完全不同。
他不能动手,也不想动手。
那就只能是靠李御医与吴御医了。
“凤血草可够?”顾君谦是知晓他们手里有四株凤血草的,当初从东河山那处火山里共摘出五株凤血草,其中一株成株的凤血草已被小曦用来治愈他的脚伤,余下的四株幼株被好好的保存着。
当初在镇安侯府时,小曦说是手里还余下三株,但实则不然。
那只是对镇安侯等人的说词而已。
凤血草不好找,他们当初也只堪堪找着了五株。
那处火山之内可再没有另一株了。
“够了。”东河曦花了些异能将其中三株凤血草的药效放到最大,两株给左松鹤治腿完全够用了,余下的一株还能用来给于侍郎治疗脊柱。
“那便好。”顾君谦放心了,他担心到时凤血草不够,镇安侯那里找麻烦。
虽说他们也不用害怕,但总归是不好处理。
***
上京城,勤政殿。
武帝看着手中从边关送回来的书信,越看脸色越沉,直到看完,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他没想小弟一家人命途如此多舛。
家里四人,就有三人受伤,且一个比一个严重。
他没想到当初只是自己的稍微疏忽,竟是得到如此一个让他不想要的结果。
太子在下面看得微微蹙眉,担忧的唤道:“父皇。”
武帝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他,“你来看看吧,我都不知要如何与你小皇叔说,你皇祖母那里我也不知要如何开口。”
武帝的气息分外沉重。
太子接过书信一目十行的看完,神色也沉了几分,“此次皇叔回来,可是要带着人一起回来?”
若不带回来,在边关那样的地方,可没有半点好处。
武帝点点头,“你皇叔定会将人一并带回来的,若是不带回来,真要万一出了事,带你小皇叔好了,我怕是难辞其咎。”
太子看着自家父皇,安慰道:“父皇也无需过多自责,当初小皇叔夫夫伤势那般严重,你将心放在他们身上也无可厚非,谁也想不到表弟会出这样的事情,索性眼下人还在。”
见自家父皇心情还是不好,太子又道:“小表弟那边如何了?应该快要给镇安侯世子医治了?若是能将镇安侯世子的伤治好,兴许事情也并没有那般严重。”
武帝一听,双眼微微一亮,“对,还有曦哥儿那里,那边一直有人盯着,听说眼下是在医治镇安侯世子脸上的伤疤,医治双腿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但听说他手上有凤血草在,应是没有问题的。”
“凤血草。”太子闻言若有所思,“父皇,我听说这凤血草,小表弟是从火山当中寻来的。”
“对。”武帝颔首,“原本这凤血草是只在南蛮一族的传说当中,竟是不知此物竟是生长在火山之内,偏还被曦哥儿好运的找到了。”
“我们要不要派人出去看看哪里还有火山,说不得能找着凤血草,若是没找到,我们也可派人去南蛮那边,既然那边一直有凤血草的传说,想来那边的火山之内定是能找到的。”太子担心自家那个尚未相认的小表弟手里的凤血草不够。
武帝闻言也没有犹豫,“说得对,我们是得派人去寻一寻这凤血草,既然知晓了它的出处,多派些人,总是能找到的。”
武帝看着下首的太子,“此事便就交给你去做了,你四皇弟不是一直无事可做,让他去做此事,免得他闲着无事四处寻人打架。”
太子微微一笑,纠正道:“父皇,四皇弟是寻人比武切磋,并非打架。”
武帝摆摆手,“没差。”
太子挑眉,差别大了。
不过他也没在此时非要跟自家父皇争个长短输赢。
看父皇这样也并非是生气,那也就没必要去争了。
***
东河曦可不知上京城那边发生的事情。
在顾君谦将外面的事情接了过去之后,他便就安心在家里捣鼓自己的那些药种,药苗。
偶尔应付一下李御医与吴御医的问题。
这日,终于是到了可以为左松鹤医治双腿的时候了。
花瑶苑。
镇安侯夫妇在大厅听着李御医与吴御医在一边小声的说着医治的事情,左松鹤坐在轮椅上安静的听着。
东河曦与顾君谦今日也在这边,两人没有多话,在一边同样安静的听着李御医与吴御医商量着接下来要如何医治。
顺序是如何的。
东河曦捏着顾君谦的手指把玩,他倒是没有太过担心,只要李御医与吴御医能摒弃他们一贯的医念按着他说的来做,如何也是不会更坏的。
何况还有他在。
且他这几日做的带着凤血草的药膏也足够。
今日过来也只是为了让镇安侯夫妇放心而已。
李御医与吴御医小声商讨确定过后,便看向在一边有些忐忑的镇安侯夫妇,吴御医开口道:“侯爷,我与李御医已经商量好,由李御医为主,我为辅,不知侯爷可还有旁的想法?”
镇安侯看看东河曦,又看看自家儿子,闭了闭眼,“并没有意见,一切便就交给李御医与吴御医了。”
总不能比眼下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