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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过夜

灾变后我靠装柔弱求生 蜜罐朗基罗 3025 2024-11-09 12:09:53

郁酌神色滞住两秒, 手指无意识攥了一下衣角。

什么意思?

身上的痛感愈演愈烈,让他没法集中注意力思考,沉默半晌后, 他盯着对方看了几眼, 其实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心虚。

段煊这样直截了当地开口,显然是猜到了什么。

不过也对,毕竟自己的状态确实很不对劲, 就算是觉得怀疑也正常, 但他没有想到他会直接问出来, 于是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更重要的是,郁酌并不打算实话实说。

他缓缓转动一下眼珠, 没回答, 在段煊的注视中下车, 接着才慢吞吞道:“我没找到退烧药——”

“本来是应该吃药,但现在这不是没有办法了,我休息休息就好。”

地面泥泞,段煊稳稳扶了他一把,手指擦过郁酌的手腕, 立即感受到滚烫的温度传递过来。

见对方顾左右而言他,他拧起眉,心中隐隐焦躁,情绪不明,下一秒,抬眼对上郁酌的目光时, 又微微顿住。

算了。

他不知道是第几次在心里这样说, 压下情绪,看对方站稳之后, 率先进屋检查:“雨还没停,进屋再说。”

近郊区的住户不算少,大多是独栋多层的自建房,修建在不常有人经过的地方,仅能一辆车通过的泥泞车道向前延伸。

门前的泥巴地坑坑洼洼,房子里空无一人,里面的东西也被扫荡干净,不知道是屋主逃命时带走了,还是后来路过的人进去搜刮过,总之只剩下一个空壳。

仔细检查过房内每一个角落,段煊放下心来,在房间里架起火。

窗外阴雨连绵,即使在白天也显得天色黯淡,干柴被淋湿,等了好一阵才艰难地蹿出火苗,被风吹得隐隐闪烁,半晌,在墙壁上映照出一层暖光,温度也逐渐升高。

“你去哪儿?”

段煊关紧窗户,见郁酌要往楼上走,皱了皱眉,叫住他,“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单独行动。”

“我想去看看浴室有没有水。”

郁酌脚步一顿,站在楼梯上垂眼看他,回答完问题后,弯了弯眼睛,“你要是不放心,可以一起上来。”

段煊:……

沉默几秒,他最终还是跟着上了楼。

只不过意料之中的,这里的各种设施都长久废弃,既断水也断电,想舒服地洗个澡几乎不可能。

这几天的生活对郁酌来说实在是有些艰苦,先是连续不断地赶路,好不容易找到休息的地方,又淋了近一整天的雨,裤脚的泥水结成块,整个人灰头土脸的。

他举起袖子嗅了嗅,干涸的血迹味道不算好闻,和雨后的潮意混杂在一起,让人受不了。

于是郁酌站在浴室门边揉了一下手指关节,肩颈处隐隐作痛,喘了口气后,眼巴巴地看向段煊:“段哥。”

他声音很轻,脸色隐隐苍白,显得眼仁更加漆黑。

被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段煊懂他意思了,默不作声地站定半晌后,他看不出表情地睨了对方一眼,接着便朝郁酌扬了扬眉。

“等着。”

水管干涸堵塞无法使用,但后院的蓄水池还是完好的,段煊人工供水,虽然水源不怎么充足,只用毛巾擦一擦还是足够。

洗完头后,郁酌身上的血腥味总算淡去几分,又脱掉了那件摧残后已经看不出原样的外套。

段煊扔过去一条毛巾:“头发擦干,先下楼吃点儿东西。”

楼下的火堆烧旺了些,将整间房燃得暖烘烘的,与屋外带着寒意的细雨彻底隔绝开。

下楼后再次检查门窗,段煊把郁酌在火旁按下坐好,递给他一盒开好的罐头,接着捏了捏他的后颈,打量几眼后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两人对这事已经心照不宣,郁酌虽然不肯承认,但也没嘴硬,按了一下手腕,没抬眼就开口回答。

“疼的。”

“疼就把头发擦干,你如果就这样睡一晚,我们明天也不用赶路了。”

段煊眉骨压低,捋了一把对方湿漉漉的发尾,把郁酌肩头的干毛巾蒙在他脑袋上,使劲搓了搓,动作看起来有些粗暴,却也注意着力道。

被水珠拍了一脸,郁酌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调整好姿势后,心安理得地向后仰了仰,半张脸被火光染上一层暖色,嘴上又说:“谢谢小段哥哥。”

整理完后,窗外已经彻底蒙上一层暗色。

他们在这里暂住,没有带任何装备,段煊不放心夜间的安全,心中始终警惕着,没打算休息。

郁酌倒是早就升起倦意,眼皮沉重,又被周身涌动的不适刺激着神经,上床后,脸色间浮现出病态的苍白。

他看向段煊:“段哥,你不睡吗?”

段煊指了一下门口:“没有防护,我在这儿看着,你睡吧。”

见对方这么说,郁酌没再说其他的,盯着跃动的火光看了几眼,又突然想起什么:“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早就好了。”

段煊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件事,转头瞥他一眼,挑了挑眉,意有所指道,“这种小伤,又不是伤筋动骨,等上两三天就能自己愈合。”

郁酌听出来他是什么意思了,不满地压了压嘴角,顿了几秒,又下意识露出点笑容来,没计较:“给我看看。”

也许是因为生病,他在这时候显得有些执拗,段煊本来觉得没什么,但架不住对方再三要求,还是在床边坐下。

郁酌一圈一圈拆下绷带,那道近手臂一半长的伤口就露了出来。

比起之前的血流不止确实好了许多,得益于末世后身体素质的强化,虽然还没结痂,也隐隐有了要愈合的趋势,但这不算小伤,只过去半日,伤痕深可见骨,看起来仍然有些惨烈。

“两三天就能好,又不代表现在不疼。”

重新上了一遍药,郁酌垂下眼,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很轻地朝他伤口吹了一下。

段煊原本盯着他看了半晌,一直没出声,郁酌正微微低着头,半张脸被发梢遮挡住,于是他的目光便落在他细长的睫毛上,好一会儿没出声。

见对方这样说,紧接着,伤口处微微泛起痒意,段煊指尖紧了紧,突然惊醒似的,心跳停了一瞬。

他伸手将绷带拿走:“我自己来。”

郁酌抬眼看他。

段煊这时候却不敢对上他的视线了,喉结微动,下意识侧过头。

两人挨得极近,气息交缠在一起,他心里不断闪过自己刚才瞥见的,对方抖动的睫毛,白皙且脆弱的脖颈,还有上药时因为生病而带着滚烫热度的指尖。

他喘了口气,伸手盖住对方的眼睛:“时间很晚了,睡吧。”

郁酌本来就是强撑着,眼前猝不及防地暗下来,没来得及挣扎。

一闭上眼,整个人就陷进枕头里睡着了。

直至夜深,火堆将熄,只剩下一点余烬,散发着随后的热意,又被重新添柴燃烧起来。

摇曳的火光中,噼里啪啦的柴火声遮盖了雨滴敲击玻璃的响动,嘈杂却又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后,郁酌突然动了一下,像是想要坐起身来。

段煊本来就没睡熟,听到动静,警惕地睁开眼睛。

“段哥……”

黑暗中,段煊听到对方开口,语气很惊慌似的。

“怎么了?”

段煊拧起眉,走到床边后,熟练地贴了贴他的脸,温度没降。

他捏了一下郁酌的手心,出门打了一盆水回来,毛巾沾湿后搭上他的额头。

白天药效短暂地强烈了一阵,而后又渐渐平息,郁酌本来以为没事了,却没想到药效并没有真正褪去,只是暗自蛰伏着,到了深夜,阴雨连绵,空气中弥漫着潮气,又趁着他最放松的时候开始发挥作用。

他一直没醒,也许是太疼了,眉头紧皱着,嘴唇干燥得泛白,感受到额间传来的冰凉触感后,半睁了一下眼睛,目光却有些无神。

“段哥……”

他小声说了一句什么,于是段煊凑近了些:“什么?”

其实郁酌这时候没什么意识,只是一直觉得冷,明明门窗紧闭,却像是有刺骨的寒风一个劲往身体里钻,冻得人发抖,骨头生疼,又小声说:“我好冷。”

段煊嘴唇紧抿着,略带躁意地蹙了一下眉头,手掌贴在他脸侧探了一下温度,接着又揉了揉对方的手心:“好点没。”

他还是在说冷。

即使裹上了几层被子,郁酌仍然在发抖,段煊在原地焦躁地站了几秒,又看了一眼他毫无血色的脸,最终在床边坐下。

重新搭上毛巾,段煊把郁酌扶起来一些,几乎将人拢进怀里,他腰腹间肌肉分明,不管是身体还是脾气似乎都是硬邦邦的,摸起来却很柔软,周身的体温也一点点传递过去。

郁酌平时不爱听话,现在却循着温度,顺从地贴近了些,双手紧紧环住他。

折腾了好一阵,郁酌一直小声说冷说疼,半晌,也许是慢慢开始恢复,他又嘀咕血腥味太重,于是段煊只能离他远了一点。

但他刚撤开几分,对方又立即凑上来,段煊没办法,只能再次抱住他。

夜深人静中,段煊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是离不开了,垂眼看他,又禁不住咬了咬牙,奈何不了对方,只能语气不明地说了一句。

“算我欠了你的。”

-

另一边,阴云滚滚。

“我说,照这么走下去,我们不被丧尸咬死,累也要累死了。”

蒋自明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把破破烂烂的伞,雨下了这么久,他几乎已经习惯了周围湿润黏腻的环境,满脚泥巴地往前走。

“别废话了,没看谢衷正着急吗。”余思莹看他一眼,“找不到人,我们一时半会儿应该是走不了。”

“这么久没联系上,也不知道队长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

大半天前,蒋自明和余思莹数人从丧尸群里逃出来,等待一阵后便朝汇合点赶去,待了近半日也没等到队长,于是留下记号,继续前往下一站补给装备。

谁知行至半路,他们正好碰上谢衷,却也仅仅只有他一个人。

碰面后,谢衷脸上是少见的焦急,他说:“卜成不见了。”

了解情况后,他们一行人在附近搜寻了很久,但始终既没有找到人,也没有找到尸体。

余思莹虽然平时看不惯卜成,但这时候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不肯放弃的谢衷,神色也有些复杂。

——在这种时候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结局其实已经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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