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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重建

灾变后我靠装柔弱求生 蜜罐朗基罗 3836 2024-11-09 12:09:53

风声渐停。

郁酌的神色也一顿, 怔住几秒,不禁抬起眼眸,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段煊面上没什么表情, 实则心脏狂跳, 震得人耳廓发麻,不由得屏住呼吸。

而说出这句话后,他冷峻的眉眼却疏朗几分, 压在身上的东西陡然一松, 胸腔被另一种陌生的情绪填满, 目光微凝,似乎对方任何细微的表情都能牵动他的思绪。

其实那天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 段煊都一直在想——

郁酌需要别人的保护, 怕脏怕累, 也很怕黑,总是遭到各种人觊觎,很容易受伤,一看就应该生长在玻璃罐里,不经风霜, 可如果是这样,他该怎么在末世里活下去?

于是段煊想尽办法,找机会把郁酌带出基地,让他能够面对危险,希望对方因此有能力自保。

可每当段煊做下决定,想要严格一些时, 郁酌对他笑一笑, 露出些许不情愿的表情,不出片刻, 段煊就说不出什么重话了。于是他想,算了,这有什么,大不了一辈子保护他。

后来,段煊甚至在内心深处冒出隐秘的想法,觉得这样也很好,无论如何,郁酌都会永远都依赖自己,需要他,离不开他……尽管如此,却还是会在言语中暗暗教他。

直到几天前,变故之下,段煊终于发现,也许郁酌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软弱,心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也并不是被隐瞒之后的恼怒,而是倏地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他心绪沉沉,情绪外露的吻、突然的离开、连续几天的担忧和心急如焚,让段煊恨不得直接把郁酌绑在身边,忍了又忍,最终在抑制不住心中的焦躁时想。

去他妈的。

一瞬间,段煊强装出的不在意,面对询问时的嘴硬,以及所有的顾虑统统都被抛之脑后。

因此在几分钟前,郁酌笑眯眯地问他是不是在吃醋,段煊没有像往常一样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反而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没办法再不言不语。

林中树木稀疏,浅浅一层积雪被阳光切割出棱角。

郁酌这时才看出对方的紧张,下意识笑了笑,不自觉想起段煊从前的坏脾气。

总是面色冷峻,气息中是连厚重的作战服都掩盖不住的戾气,现在却略微不自在地站在自己面前,眉骨压低,仍然是一副脾气不怎么好的模样,刚才一刀正中丧尸眉心,几滴泛黑的血液溅上衣袖。

段煊动作利落地收刀,垂眸睨了郁酌一眼,正要上前,随即又想起什么,脚步停下,使劲擦了擦身上的血。

“你……”

对方猝不及防地透了底,郁酌除了意外,其实心跳也加快几分,眨了一下眼睛,开口时,语气隐隐迟疑。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出声,下一秒,就见段煊微微敛眉,周身的棱角变得柔和,如同锋刀入鞘,整个人收敛锋芒,明明身上不知道沾过多少血,却在这时候在意起来。

段煊正色看他,再次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喜欢你。”

所以不管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永远都需要别人的保护,又或者说,有无数折磨人的要求,我都会一一照办,保证你的安全。

阳光温热,堆积在树梢的一团雪滑落在地,散落着融化。

郁酌指尖紧了紧,没想到这回轮到自己不自在了,接着又抬起眼眸,注视对方:“之前的事情,你没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段煊当然想问,也禁不住气恼,见他提起,表情隐约变化,紧绷着有些凶。

这么久以来,大大小小的事情,他不知道被瞒了多少回,心里早就无数次要开口质问,啧了一声道:“确实有很多事想问你。”

但紧接着,他语气缓和些许,“但我很高兴,即使我不在你身边,你也不会受伤。”

山间小路曲折,泥泞潮湿,郁酌避开脚边的水坑,被段煊扶了一把,侧过脸时听见对方再次开口,眼神移向另一边。

他故作不在意道:“还有,你也不用急着回答,我现在说出来,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想法,但是——”

“就算你拒绝,也不要一个人悄悄走掉。”

郁酌手指是冰凉的,被段煊状似无意地攥住,而后微微收紧。

灼热的温度蔓延过来,熨帖地滚过心口,他垂下眼,本来要说的话又被对方堵了回去,心道什么都先让他说了,自己就算从头沉默到尾,段煊也能把话圆回来。

然而静默半晌,转头时,瞥见段煊明明已经红透了、却被略显焦躁的神色遮盖住的耳廓,郁酌又心头微动,禁不住弯了弯眼睛,再开口时,话语也调转方向。

他没说好或者不好,只小声说:“外面到处都是丧尸,我自己根本应付不了的。”

郁酌语调拖长几分,抬起眼来,眼眸染上亮色,明明是在提要求,却完全不会让人觉得讨厌,侧目时,露出一小段脆弱的脖颈。

“现在这样就很好,不管怎么样,我都需要你,就算以后再遇到危险,你也得一直保护我,照顾我……”

段煊眼神游移了一下,压下不受控制的心跳,立即低声应答:“好。”

-

然而段煊不追问,平日里,其他人的眼神却是止不住往郁酌身上瞟,明显有很多话想说。

基地重建速度很快,一切归于平静,虽然被炸毁的矮楼占了民居数量的一半,但丧尸被处理干净后,事情也简单很多,气温回暖,积雪消融,各项事务也有条不紊地进行。

饭厅。

蒋自明端着饭碗在桌边坐下,一转过头就看见段煊在给郁酌盛汤,忍不住咳嗽两声,像是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忍了回去。

半晌,他转而提起另一件事:“对了,方见余一会儿要来,你们别忘记了,估计是想来谈谈物资。”

虽然杜万虞已经死了,基地里的其他幸存者还要继续活下去,安定之下,大家决定重新选出一个首领。

方见余前几回和他们交涉颇多,相处起来算是熟稔,众人对此也没什么意见,该交流继续交流,也会交换物资,反正即将开春,他们在这儿也待不了多久,再过几天就要继续赶路。

暖气停了,空气中隐约泛着冷意,桌上的饭菜热气腾腾,郁酌照例不插话,默不作声地喝完汤,蒸腾的水汽弥漫至眼下,视线也有些模糊。

他将碗推远了些,刚伸出手,纸巾便被段煊递到了手边。

放下纸巾,郁酌再一抬眼,对方已经开始周到地给他夹菜了,碗里也很快就堆起小山。

蒋自明狂咳嗽一阵。

大家对此十分不习惯,而郁酌却逐渐习以为常。

上次谈话之后,段煊嘴上说着不用着急回答,却变得有些难缠,虽然对其他事情闭口不谈,行动上却时时刻刻透露出不容拒绝的态度,细致和强硬糅杂在一起,密不透风地渗入郁酌的日常生活。

换做其他人可能会觉得有压力厌衫婷,郁酌却完全没觉得不适应,自从离开郁还峥的基地,各种臭毛病明明在那一年的逃跑中磨得差不多了,现在也被重新惯了出来,心安理得地享受照顾。

然而下一秒,他却在瞥见碗里的蔬菜时表情微变,小声抗议:“我不想——”

“不行。”段煊冷脸驳回。

没过一会儿,段煊忙完这边,也抽出空来参与谈话,抬了抬眼道:“方见余大概七点到,安排人对接了,他们那边也正好缺人手,有空闲的人可以过去帮忙。”

蒋自明:“安排好了?我本来还打算去看一眼。”

余思莹笑了一下:“人家点名想找杨茴,你歇着吧。”

“哦——”蒋自明懂了,安静片刻,目光再次落在郁酌身上,眼神中藏着跃跃欲试,却是对段煊开口,故意道,“要我说,不然就让他把柯谨带回他们那边得了,免得这人一天到晚在基地里找茬。”

话音落下,段煊顿了一瞬,似乎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件事,另一边,郁酌却微微垂下眼,想起自己还有事情要问柯谨,想要开口。

没等他出声,又被蒋自明打断。

“那个……”

他已经克制了很久,吃饭时无数次去偷看郁酌,终于还是忍不住去问。而就在他开口的那一刻,其他队员也倏地坐直,不约而同地看过去。

蒋自明面露期待:“少爷,能不能教教我,那天你是怎么轻轻松松就把丧尸骨头掰碎的。”

郁酌:“……”

-

有蒋自明开这个头,大家顿时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问起来。

然而最尴尬的还是卜成。

他归队后,简单向大家解释事情始末,但略去了和谢衷的冲突,这期间谢衷多次想解释什么,都被他看着冷哼一声便转身就走,两人僵持到现在。

后来他被郁酌出手的动作震慑,于是常常欲言又止地看他。

卜成这人,脾气极怪,说话也难听的要命,不过倒是没什么道德上的瑕疵。

于是忍了又忍,见大家聊的热火朝天,他突然正色,猛地站起身来。

身后的椅子差点被带倒,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噪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见对方看着自己,郁酌一愣。

还没等他发出疑问,下一秒,卜成表情怪异,但大声道:“对不起!之前是我对你有偏见。”

气氛陡然间死寂下来。

所有人见了鬼似的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郁酌也被他这话震住了,睫毛抖了抖。

“你……”他难得说不出话,心中却想,对方如果是因为态度差道歉,那的确是应该的。

至于偏见嘛……

他对自己的定位的确是小白脸来着。

最好看的那种。

不知道为什么,室内就这样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直到半分钟后。

蒋自明发出第一句疑问:“我操,卜成,你居然还会道歉?”

郁酌顿时绷不住表情了,想笑。

卜成闻声怒视他。

三两个字把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见蒋自明这么说,也纷纷意识到这一点。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说这种话,真的,真的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刚才听到的时候我人都傻了,这人真的卜成?别是被人给掉包了吧。”

蒋自明完全乐了:“哎,你能不能再说一遍?刚刚忘了录下来了,以后我用这句话当我来电铃。”

卜成这下真是咬牙切齿了,刚开口时的尴尬被抛得一干二净:“蒋、自、明。”

蒋自明爆笑。

-

混乱的饭后,郁酌从各种询问中挣脱出来,担心柯谨真的被连夜送走,立刻去找了他一趟。

夜深。

廊间悬着老旧的灯泡,灯光浑浊,基地的防御系统被仔细加固,屋外的水泥地面上时不时有探照灯扫过。

郁酌仔细琢磨过那份有他个人信息的资料,核对时间,却发现那一阵正好是他父母死亡前后,十几年前,却没法确定细节。

所以,自己在其中到底有多深的牵扯,实验体是什么意思,郁还峥又在这里面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包括他的亲生父母——

郁酌对他们毫无记忆,也并没有所谓的感情,毕竟能在数十年前和郁还峥达成合作而后又闹翻,显然也不会是多简单的人。

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被蒙在鼓里。

柯谨这几年一直跟着郁还峥做事,郁酌思来想去,觉得他一定会知道些什么。

找到人,细问了近一个小时,随后,郁酌面色不变地离开,呼吸间带着冷意,于是揉了揉手指,穿过长廊回房间。

这时已是夜深,房门被半边灯光割裂开来,一半光影熠熠,另一部分浸染上深不见底的黑,模糊不清。

郁酌的脚步却倏地停在原地,看见放门口站着一个人。

“段哥?”他迟疑道。

段煊看起来等了有一会儿,肩宽腿长地倚在墙边,侧脸陷进阴影中,神色晦暗不明,听见郁酌回来,他站直了些,沉郁的脸色也完全显露出来。

静默中,他克制几秒,还是禁不住皱眉,上前攥住郁酌的手腕,随即将他扣紧。

段煊声音低沉,隐隐带着不满道:“你去找他,怎么不叫我一起?”

郁酌后背抵住墙壁,忍不住仰了仰头,侧过脸来,察觉到对方凑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

半晌,似乎觉得自己态度不太好,段煊语气微松,不肯表现出自己的小心眼,于是辩解:“防护重建没多久,外面还是会有危险。”

郁酌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抿了抿唇,弯一下嘴角,眼眸亮晶晶的:“我以为你在忙。”

光线灰暗,视线不明,一时没人再出声,他只感受到段煊靠得更近,颈后也被对方按了按,随后手指划过脸侧,热意灼人。

呼吸交织,衣料摩擦声响在耳边,沙沙不停。

灯泡闪烁,咔的一声灭了。

气氛陡然间寂静下来。

段煊垂眸看他,只一眼,呼吸就不由得乱了,没法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手心带着潮意,指腹有茧,抬了一下郁酌的下巴,又很轻地按压他的脸颊,喉结上下一滚。

郁酌睫毛抖了抖,没动。

思索半刻,脑子里一片空白,繁杂纷乱,段煊的嘴唇贴在郁酌耳侧,难得委婉,却又十分直接地开口。

他有些忍不住,嗓音沙哑地说:“可以亲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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