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郁还没来?”
这句话陆丰城都不知道问了几遍了,答案都是同样的。陆长郁跟忘了他这个人一样,电话不接,消息不回,也不来公司见他。
“抱歉,我们也联系不上二少。”
“他今天都去哪了?”
“听说…去了城郊。”小助理怯怯地低声道,生怕他发怒。因为城郊那片现在正在拍戏,陆长郁去那儿显然不是去当演员的。
恐怕又是去见小情人去了。
陆丰城才觉得他这些天变乖了一些,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本性复发。
花心的臭毛病改不了一点。
到底不是亲的,陆家人怎么可能生出这样的孩子,虽然是alpha,却柔弱的堪比omega。
除了那张漂亮的脸蛋,一无所长。
还很花心,整天流连于温柔乡里,从别人那惹了一身臭烘烘的味道,然后被陆丰城质问时,却一脸茫然地说什么没闻到身上有味道。
眨巴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眸,一脸纯真,却浑身上下都是别人的信息素,混杂着各种气息。
陆丰城的鼻子很灵,尤其在他弟弟身上,灵敏的有点过分了。
其他人都没怎么察觉到的时候,陆丰城就已经闻到了陆长郁身上那股甜甜的信息素里,掺着腻腻的水渍、酒味、拙劣的脂粉和一些古怪的香甜。
如果他是omega的话,陆丰城早就有理由把他关在家里了。
但他是alpha,其他人也只会笑他一句花心就了事。但陆丰城不愿意这样。
如果陆长郁那么渴求他人的信息素,那么陆丰城宁愿他全身都被自己的信息素覆盖,不论用任何方式,亲吻、咬腺体,甚至更深入的事情。
在发现陆长郁并不是他弟弟以前,他就常常产生这种想法。
“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还敢偷跑出去鬼混?”陆丰城抿着唇,面上不动声色,接过小助理递来的行程安排。
只瞟了几眼就立刻皱起眉头。
“和林氏的会面往后排,先开部门会议。这几天的行程重新排一遍,再交给我过目。”
助理立刻点头应道:“明白,是我安排不当,以后一定会更谨慎的。”
他的安排确实有点小问题,但这点小错要是放在以前,陆丰城一般不会苛责,而今天恰巧他心情不好,助理就触到他霉头了。
助理也明白这个理儿,接过文件就立刻退下了,省的又被老板找茬。
出门迎面就碰上了谢曲汶。
“谢秘书。”打了个招呼,他挤眉弄眼道:“可得小心点,今天老板心情不太好。”
谢曲汶浅浅笑了一下,算作回应。
陆丰城心情不好,难道他的心情就很好吗?他身上的怨气比陆丰城还重。
助理也笑了笑,他扭过头后,谢曲汶上挑的嘴角立刻撇下来。
望着那扇隔绝了他和陆丰城的木门,伸手推了推有点滑下来的眼镜,银丝镜框在白炽灯的照射下,发着冷光。
白惨的灯光照的他脸色青白,衬着那双黑漆漆的眼眸和眼下一点青黑,眼底浓浓的怨气,鬼气森森。
他捏紧了手里的文件,轻轻压下门把手,仅瞬息的功夫,在进门后就变了副表情。
五官平静、眼神冷漠,挑不出一点毛病,是最令陆丰城信任的冷酷样貌。
谁会相信这样的人觊觎着他那个漂亮弟弟?
陆丰城正在签文件,听见动静,头也不抬就问道:“事情办好了?”
“是,已经找到人了。”
谢曲汶放下手里的文件,想要交给他,却被拒绝了。
“不必,你给他一笔钱就好,就当是陆家的补偿。”
他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想了想又道:“多给些,不计代价。”
陆家的亲缘关系并不太亲密,更别说还有陆丰城这个优秀的继承人在,哪怕是为了他,陆父陆母也不可能认回他的小儿子。
陆丰城也不打算叫他们知道,以陆父陆母的态度,他的亲弟弟能不能好好活着都是个问题。
让对方拿到一大笔钱,富裕的度过下半生可能是个更好的选择。
而另一个原因则是……陆长郁。
陆丰城捏紧钢笔的手指顿了顿,在纸张上留下一个黑点。
看着白纸上唯一的污点,他略有些怔然。
虽然陆长郁不是他亲弟弟,虽然陆长郁是他的污点,但要让他被赶出家门,甚至离开他,陆丰城无法接受。
如果他是omega的话,陆丰城还能让他以别的名义留下来,譬如未婚妻什么的。
但他偏偏是个alpha,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陆丰城就一直为此遗憾不已。
在陆长郁十八岁后,他的叛逆表现让这一点遗憾达到了顶峰。
他十四岁起,陆丰城就发现两人渐行渐远了,从前那个整天追在他身后,软软地叫着他哥哥的小人儿逐渐长大,开始被其他人注意到了。
一直到陆长郁十六岁时,陆丰城看到他被别人亲吻。
那时候他就知道,陆长郁不会再属于他了。未来的某一刻,他会和别人结婚,永远离开他。
他漂亮、柔软、乖巧,只属于他的弟弟,已经不再了。
“我尝试给过他一笔钱,但很遗憾,对方拒绝了。”谢曲汶顿了顿,继续说道:“他说不想要来路不明的脏钱。”
见陆丰城对文件不感兴趣,谢曲汶就把资料收回。
他是唯一知道陆长郁和常乌身份的人,按理来说他有义务让上司知道常乌的身份。
毕竟他可是被陆长郁亲口承认是“喜欢的人”。
但…这可是陆丰城自己拒绝的,等到他知道了自己的情敌就是他亲弟弟的那一天,一定会很有趣。
谢曲汶苍白的脸上,微微扬起一抹笑容。
“他原话就是这么说的,需要我告诉他真相吗?”
陆丰城沉吟了片刻,道:“先不用,你想办法给他的生活、工作方面安排安排,有缺钱的地方就悄悄补上。”
“如果有其他的事情,查清楚了再告诉我。”
谢曲汶颔首,表示明白了。
*
陆丰城一下午都没见着陆长郁,以为他已经回家了,结果在林氏代表人身边见到了他家弟弟。
他一时没绷住表情,脸色沉了沉。
“哟,陆丰城,这么久不见,你就这么招待我啊?”林秦之哼笑着,他穿着一身白西装,眉清目秀,看着倒是人模狗样。
但手却不老实地拦着陆长郁的肩膀,和他亲亲蜜蜜的,还时不时咬个耳朵。
“小郁,你哥哥好像很生气哦。”
他嘴巴一张,热气儿顺着耳廓飘进来,陆长郁粉白的耳尖都红了,看上去好像也散着热气一样。
“为什么?”陆长郁咬了咬唇,嘟囔着,“他就是我哥哥吗,我好像不该让他生气。”
两人当着陆丰城的面儿亲昵,令他脸色更难看。
“陆长郁,你怎么在林先生那边?还不快过来。”他语气有点生硬,吓得陆长郁更加瑟缩。
手指抓着林秦之的袖子,看上去就像主动投怀送抱一样。
“他好像很生气,要怎么让他别生我的气?”
陆长郁这句话被林秦之听到了,他嬉笑着把一部手机塞在陆长郁手里,“这个给你,我敢保证你跟着里面的人学,一定会让陆丰城高兴。”
“一定要没人的时候再看哦,而且不能跟你哥哥说是我给的。”
两人去会议室的时候,陆长郁就缩在办公椅上,抱着身子,柔软白皙的手脚团成一团。
雪白的下巴尖搭在膝头,微眯着眼,像只在晒太阳的懒洋洋的猫。
他趁四下无人,悄悄拿出林秦之交给他的手机。
里面几乎没有什么东西,有个很显眼的标注成学习资料的软件,陆长郁好奇地打开,就被白花花的一片炸得眼睛疼。
视频里全是三三两两的小人,还有组团多人聚会的,看表情的话,似乎又痛苦又高兴。
软件主要分了几大块,什么ao、aa、oo、群xo、群xb。
陆长郁随便点进去一个前缀是oxa的,里面还有好多小分类,办公室桌下、学校教室、兄乱弟……
他现在是在哥哥的办公室里,那应该是第一个吧?
挑着人气最高的一个视频,他小心翼翼点开,画面开场就是和他哥哥办公室差不多的环境。
陆长郁暗道他果然选对了。
兴致勃勃地刚看了十几分钟,才看到视频里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皱着眉头,额上流着冷汗,逐渐把手伸到桌底下……就听到门口有脚步声。
他连忙把视频关了,学着视频里的人,钻到了办公桌下面。
这个桌子是三面封闭的,因此即使正对着门口,进来的人也不会一眼就看到藏在桌下的人。
陆丰城一进来就发现陆长郁又不见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情绪。
就算他再叛逆、再不听话,也不能真的用镣铐给他手脚都锁上。
放下刚刚拿到的报告,陆丰城坐到椅子上,就感觉腿被什么东西抱住了。柔软、温热,像个小火炉一样。
他第一反应是有人偷袭,一使劲儿,腿部肌肉紧绷,想抽出腿却被抱得更紧。
隔着一层西装裤,那股热度也顺利传导过来。
绵软的一团中,有什么偏硬的突起,小小的点,这种感触并不分明,却令人无法忽视。
陆丰城呼吸一滞,低下头,就对上一双明亮的凤眸。
湿润、带着点水汽,他微微嘟着嘴,以致于那双唇看上去更具肉感,仿佛一捏就能沁出水儿。
眼底似有孺慕,或是胆怯惹人怜爱的神情。
“……小郁?你怎么在这里。”陆丰城的嗓音略有些沙哑,看着他的目光复杂,眼底深处是无法示人的火热。
“这是个惊喜哦。”
陆长郁乌黑的眼眸弯成月牙,他抱着陆丰城的腿,身躯伏低,这样的动作使得胸部不得不与陆丰城的腿紧贴。
在桌底下闷得久了,他额头、脖颈浸出汗珠。
红唇微张,有些喘不过气。叫人一眼就看到他吐的一点红艳艳舌尖和雪白的牙齿。
脸颊也闷上热气,白里透着粉。
陆丰城腿上动作一顿,就被他严严实实抱着。
他皱起眉头,怒斥道:“你想玩什么花样?快起来,这样像什么样子?”一股热流顺着小腿处上涌,陆丰城语气更加严厉。
“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这样恶作剧了。”他说着,用力把一条小腿抽出来,两条腿交叠。
裤子布料很合理地堆叠成一个弧度。
“不行,你还生气的话,我就不起来。”
陆长郁圆润的脸颊鼓起,铁了心要让陆丰城消气儿。干脆放开手,不再抱着他的腿,而是攀上他膝头。
绵软的掌心压到布料上,白嫩的肌肤透出点血色。
他顺着膝头向上爬,脸就贴到了陆丰城下腹。垂着头,一呼一吸间,热潮涌动。
以陆丰城的视角,可以看见他低垂的眉眼、雪肤红唇,看上去又乖又纯。
可上挑的眼尾和那点红晕,却莫名透着股魅惑的劲儿。
“闹够了吗?”
陆丰城咬着牙根,想把人拉下来。却忽然听到有人敲门,“陆总,刚刚的会议……”
听见门把被转动,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陆长郁手一缩,埋着头,又缩回到桌子底下。
“你给我滚出……”
“额…陆总有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不是说你,你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被骂了的员工讷讷地又转过身来,抱着怀里的一叠资料,放到办公桌上时,几乎要发出不堪重负的沉闷响声。
看见陆丰城脸色不对劲,这名员工头都不敢抬,认真地汇报。
他却不知陆丰城不是在生气,而是……
薄薄的汗水顺着鬓角流下来,陆丰城隐忍地攥紧钢笔,在文件上签字。
指骨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
他现在就是想让陆长郁出来就不行了,这种状况真的很容易被人误会。
陆长郁又被闷到桌下面,想着现在的发展还没出状况,和他在视频里看的差不多,就干脆地决定要继续下去。
手伸上去想摸到桌面上,他不太清楚细节是怎么弄的,因此手法很拙劣,不得章法。
仿佛隔靴搔痒,摸不到痛楚。
瘙痒顺着迷走神经蔓延到全身,陆丰城额上冷汗更甚。
忽然,陆长郁感觉胳膊蹭到了什么硬质的东西,似乎是不小心磕到桌角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把雪白的肌肤硌出青紫。
“哥哥,你是青蛙吗?怎么还长出三条腿了。”
陆丰城听到他轻缓的声音,软软糯糯,仿佛棉花糖一样,含在嘴里一阵儿就化了。
室内很安静,只有那名员工报告的声音,因此他的声音就显得很突兀。
“嗯?好像有什么声音。”那名员工困惑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谢曲汶推了推眼镜,回道:“什么声音?你听错了吧。”
他撇了一眼低着头,拿着钢笔却半天没动作的陆丰城。
薄唇紧抿,唇角绷直。
“我什么都没听到。”低沉的语气,眼神同样很不愉快。
陆丰城仿佛才回过神,他沉声道:“什么都没有,你先下去吧,剩下的明天再继续。”
“你们都下班吧,今天也不早了。”
那名员工立刻兴高采烈地走了,办公室里就剩下一个谢曲汶。
“陆少很热吗?怎么流了这么多汗。”
他状似关心地问道,只是脸色冷冰冰的,脸上连一个敷衍的笑都没有。谢曲汶心底的那个怀疑让他笑不出来。
“还好,你先走吧,我马上也要下班了。”
谢曲汶颔首,便转身离开。
踏出办公室的门前,他偏过头问道:“怎么不见二少,他已经回家了吗?”
“或许吧,说不准又去哪里鬼混了。”
修长的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这是表示他不耐烦的小动作。同时眼神也没有闪躲或是看向桌底下,说明他大概率没有说谎。
谢曲汶默默在心底分析,觉得他应该不至于那么畜生。
“你今天的问题好像很多。”
“抱歉,以后我会注意少问点和工作无关的话题。”
谢曲汶这次很干脆地踏出办公室的大门,脚步轻快了许多,似乎脸色也没那么苍白了。
等人都走了以后,陆丰城立刻把陆长郁从桌子底下拽出来。
宽大的手掌握着他的手腕,细白的腕子被男人用力捏紧,攥出一圈红痕。掐着细腰,就把陆长郁抱上了椅子。
他也半压上去,办公椅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仿佛不堪重负。
衣衫从腰间开始,向上卷起,漏出一截细窄的腰肢,在白炽灯的照射下仿佛发着光。
薄软的小腹上,尚挂着一层细密的汗珠,浸润着浅白的色泽,仿佛被人泼了牛奶一样,散发着可口的香甜气息。
“刚刚的事情,谁教你的?”陆丰城质问道。
手掌掐着他的脸颊,糯糯的肉感,从指缝中溢出。指腹稍一用力,就按出个浅坑,手指留恋地嵌进去。
“没有人教我,是我自己学的。”
那双凤眸几乎要瞪圆,惊讶地看着他,那双眸子更加湿润,眼眶也有点红。似乎被陆丰城欺负了一样,委屈得快哭了。
“我是看视频自己学的,我只是想让你高兴。”
结果他费尽心思,陆丰城不仅没有消气,看上去还更生气了。
陆丰城眯着眼,指腹蹭上他一开一合的唇,手感如预料的一样软,透着股诱人的馨香。
让人想要到深处细细探究。
“你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吗?”他已经大概猜到陆长郁看的是什么视频了,他似乎一点也不懂。
但那是可能的吗?混迹花丛的陆二少不懂那些东西?
还是说陆长郁就是故意的,想惹他生气,看他狼狈的样子。
他是不是对其他人也做过类似的事情,藏在桌子底下给别人一个“惊喜”,然后被热烈地拥在怀里,亲吻或者是更亲密的事情。
陆长郁摇了摇头,想要咬着唇,结果一下子咬到了陆丰城的手指,被坚硬的指甲硌得牙酸。
“嘶……真不知道,我还没看完呢,能不能让我再看看。”
他说话间,陆丰城的手指也没有避开,仍然压着柔软的唇,一截温热的舌尖似乎无意间舔过指尖,留下一道晶莹,令陆丰城眸子更加深沉。
“真不知道?没关系,后面会发生的事情哥哥教你。”
陆丰城仍然不信他,他哼笑着,一手控制住陆长郁的双手,另一只手掐住腰。
埋下头。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陆长郁想从兜里掏出手机,却被离得更近的陆丰城拿走了。
陆长郁疑惑地看着他,忽觉一阵酸软,眼眶更红了,咬着唇,略显丰腴的唇肉被牙齿咬得更深。
他微张着嘴,唇角一道水渍,问道:“想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