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崇自背后揽住他,动作轻柔,唇齿间含了他细软的发丝,一派温情。
然后陆长郁却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弹。
背后那人的身子又冷又硬,浑身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好似真才从地下爬上来一样,鼻尖萦绕着浅浅的腐朽气息。
身上的体温也极低,他的动作越是温柔,越令陆长郁如坠冰窟。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了雪白的脖颈上,冰凉的唇含了一块温热细腻的软肉,轻轻吸了一口,嘬出道浅红的印子。
陆长郁一点也不反抗,苍白着脸,任他如何也不吭声,只紧紧抿着唇。叫赵景崇拿一条黑布蒙上眼睛时,也没有丝毫抗拒。
赵景崇这般大费周章,就是想要看他顺从,而不是和以前一样要半推半就,每回都要哭得要死要活。
然而如今真见了他这副柔顺的模样,又觉得心里不痛快。
闻人征在他心中就如此重要吗?赵景崇恨恨暗想。
赵景崇将他推到床上,叫他仰面躺着,一手将剩下的衣衫剥去,就看到那片白皙柔软的胸膛上一片粉红交错的痕迹。
他当然清楚这红痕是忽然弄出来的,只是故作生气。
“这些痕迹是谁留下的?”指尖在他肌肤上擦过,只觉肌肤细腻绵软,触手温润,叫赵景崇爱不释手。
陆长郁被黑布蒙了眼睛,眼睛看不见,其他的感官却越发灵敏。此时很清楚地能感觉到皮肤被指甲搔刮了一下,很快就离开。
苍白的面上也浮现出一片红晕,红艳的唇轻轻张开一条缝,喘息着,涎水沁湿了略干燥的唇。
赵景崇也压抑着喘息,欺身伏到他耳边,低声道:“为夫不在,夫人就这样寂寞吗?你都找了谁偷吃?”
“夫人如此貌美,一定有不少人心甘情愿拜倒在你脚下,做你的情郎。”
“是谁,我大哥闻人修诚?还是皇帝?恐怕不止吧。”
那道低沉的气息吹在耳边,让陆长郁的耳尖也开始发红,他拧着眉头摇了摇头。
“夫人都叫他们碰你哪里了?”
陆长郁看不见他的脸,只觉得有个冰凉的东西蹭上他的胸口,是个比较圆润的金属端头,拂过红梅。
“是这里吗?”
微微往上蹭去,金属端头嵌进锁骨窝里,被稍稍用力往下压去。挤出来一个肉坑,里侧泛着微微的粉白。
“唔……”陆长郁有点不适地动了动,就被那个东西抵着喉咙压住嗓子里的声音,让那声音调变形,作出变形的喘息。
“还是这里?”
金属端头已经被他温柔的皮肤暖得不冷了,只是被擦过的皮肤,还是留下一道蜿蜒的浅浅粉红,带着一些水渍,软嫩的皮肉微微打颤,似是被沁了水的冷玉,纹路被水渍填满,发着脆弱、诱人的光泽。
“亦或是这里,还是都有”
最终那个玩意儿压到了他那双柔软的唇上,陆长郁才发觉,这原来是他的剑鞘。
那把银亮的剑鞘挨到他脸颊上,轻轻拍打了一下。
“吃进去。”
陆长郁察觉他想把那剑鞘塞到自己嘴巴里,连忙扭过头,怎么都不肯开口。
“这是对夫人的惩罚,不可以拒绝。”
赵景崇伸手掰过他的脸,手指顺着紧闭的唇缝挤进去,夹住湿滑的小舌,让他不得不张开嘴。
剑鞘一头深深埋进去,银亮的色泽衬得那双唇舌愈发红艳,舌根、内壁,连一口牙齿也叫他看得清楚。
仿佛当街被人剥去了一身衣服,一点隐私都无,全叫赵景崇看去了。
这种感觉实在让人倍感羞耻,陆长郁想合上嘴,却被冷硬的剑鞘堵得几欲作呕,根本合不上嘴,牙根也被硌得发酸。
赵景崇也被他红艳的唇舌引诱地呼吸沉沉,手指连着剑鞘一块挤进去,享受着指腹被温暖湿软的口腔包裹的感觉,偶尔指尖擦过他的牙齿,口腔内壁也会微微紧缩,挤压着他的手指。
“夫人好厉害。”
赵景崇见他无力反抗,就腾出一只手,轻柔地帮他抚了抚脊背,好似怕他难受一般,只是抓着剑鞘的手却也毫不怜惜。见他受不住了就抽出来,才歇了一会儿就紧迫地再送进去。
他身上积了许多雨水,此时就顺着手臂流到剑鞘上,再流到陆长郁的口中。
透明的涎水混着雨水,将剑鞘弄得湿漉,银色的剑鞘泛着亮晶晶的光泽。涎水堆得多了,再加上味道奇怪的雨水,陆长郁实在含不住,多余的水就顺着唇角淌下来,打湿了下巴、脖颈。
在锁骨那块粉色的肉坑里,聚成一团。
赵景崇这才将剑鞘拿出来,转而吻上他被滋润得更鲜亮的红唇,将他唇边积蓄的涎水卷入口中。
他恨得想要赵景崇一口。
只是如今唇舌都已经没有力气了,嘴巴半张着,根本无法合拢,只能随他啃咬舔舐。
赵景崇满意地在他湿软的唇上轻咬了一口。转头拿起自己来时带的那个布包,拿出一个长条状的东西,放在床头。
这个位置,如果陆长郁没有被蒙上眼睛的话,一抬头就可以看到。
陆长郁不知道他又打算做什么,听见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就不禁一阵腿软,心头发毛。
俗话说得好,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你知道会面临什么,而是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
“够了,陛下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
他实在是怕了这个疯子了,原本以为忍一忍就能过去了,但看来这招对赵景崇这人压根不管用。
赵景崇抓住他想推开自己的手,眼眸幽深,道:“玉儿果真聪慧,何时发现朕不是闻人征?”
“只有你会叫我玉儿。”
原来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赵景崇冷下脸,也不打算装了。粗暴地将他脸上的黑布解下来。
“陛下这样欺骗我,很好玩吗?”
“欺骗?朕从来不会欺骗玉儿,哪怕玉儿曾经骗我、欺我。”
他冷笑一声,手指挑起陆长郁的下巴。“看呐,大将军不就在这里吗?”
陆长郁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了床头摆着的那个长条状物。
是一块深红色的枣木,高约一尺二寸,宽约三寸,因为室内光线昏暗,看不清上面的小字,只隐约看见一行大字。
“大将军闻人公讳征之神位”
他顿时瞳孔紧缩,整个人都僵住了。身上的热度、面上的云霞统统散去,手脚也冷得发麻。
“你日思夜想的大将军终于回来了,朕成全你们,玉儿不高兴吗?”
见他用力低下头不肯再看,赵景崇手掌撑住他的后颈,强逼他抬起来,“怎么不看,玉儿不是最喜欢他了吗?”
手指死死掐住陆长郁的脸颊,将他的脸颊鼓起,食指压进去按出个浅坑,挤出手指的形状。
耳边响起一阵阵笑声。
有什么可笑的?真是个疯子。陆长郁白着脸,不管身上的手怎么抚弄,都僵硬地没有反应。
赵景崇大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便骑到他身上,沉重的身子死死压着陆长郁。
一双有力的腿夹紧他的细腰。
一边亲他,一边在他耳边低低道:“大将军正在看着我们呢。”
粗糙的、全是血痂的手掌抚上他光洁的胸膛,顺着摸下去,扯断他的腰带。
每亲一次,就要说一遍。
如此往复了不知几十上百次,陆长郁被身上的体温烧得头脑昏沉,神智逐渐远去。恍惚间,好像真的看到已经死去的闻人征站在床头。
敛眉、冷着脸看他被赵景崇亲得意乱神迷。
……连他也快要疯了。
啪嗒——
那块枣木牌位被顶得差点掉下去,陆长郁下意识伸手去捞,将它抱在怀里。
因为边角处理得很圆润,因此并没有小刺将他光裸的皮肤弄伤。
“玉儿可要抱紧了,别把大将军摔坏了。”
赵景崇故意作弄才这样说,只是看陆长郁双眼无神,连手臂都软得抬不起来了,却还真的用力抱紧了那块木牌,顿时吃味地用力夹紧腿。
“嗯……”陆长郁恍惚地,无意识发出一声低吟。
*
哑奴见夜里下起雨来,外头又电闪雷鸣,知晓陆长郁一个人会害怕,便急匆匆从宫外冒雨赶来。
到了门口却发现有大太监守着门,当即就明白,赵景崇又来了。
他寻了个视线死角,悄悄翻墙进去。
就听见有两个侍卫在小声说什么。
“陛下今晚穿得好奇怪,一身黑布衣,还带着血呢!”
“你小声点。我听说陛下还带了把剑进去,看着有点眼熟。”
“长什么样子?”
“银色的,特别漂亮,剑鞘上有个小字‘征’。”
“……这不是大将军的佩剑吗?陛下从哪得来的。特意找人打造的同款?”
“可能是吧,陛下爱才心切,留个纪念也可以理解。不然总不能是掘了大将军的衣冠冢吧。”
“你还真敢说,陛下是疯了才会掘大将军的坟哈哈哈。”
咔嚓,哑奴被他们的话震惊到,一个没注意踩到了一根枯枝。
“谁在那儿?”
他也没有躲藏,径直从阴影里走出来。低垂着头,掩住了眼底的戾气和杀意,双目通红,垂在身侧的手掌也攥成拳。
“是你啊,真是吓人一跳。”侍卫冲他挥了挥手,“你走吧,今晚小公子不用你照顾。”
“刚刚听见里面动静好大,陛下和公子肯定正高兴着呢,嘿嘿嘿……”
哑奴低着头,佝偻着背离开了。他不会说话,平时也没什么存在感,因此侍卫们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不知何时,大雨已经停了。
他冒雨而来,又披星而去。来时满心担忧,离时满腔浓烈的妒火和恨意。
见闻人征才离开没多久就回来了,闻人修诚有些诧异。
“大哥,你挑选的杀手有人选了吗?”
闻人修诚沉吟片刻道:“有几个,只是杀手的人选既要不怕死,又要足够忠心,还要细细敲定。”
“换我去。”
“……阿征,你说什么?”
闻人征对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顿,神情认真严肃,道:“我说,换我去。”
“二哥你疯了吗?此番有去无回,你会死的!”
闻人极怒道,他焦急地拍桌而起,恨不得打开二哥的脑子看看清楚,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这么发疯了。
“我死了一次,还怕死第二次吗?”闻人征双目赤红,狠狠咬牙,腮帮子微微鼓起,目光如野兽一般狠厉。
闻人极和闻人修诚从未见过他这样气愤到近乎失去理智的模样。
“我要杀了赵景崇那个畜生!”闻人征已然定了主意,他要夺回郁郎。
还要赵景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