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丰城两指拎着手机,闪烁的屏幕在指尖晃动。
屏幕上显示来电人是苏梓臣。
陆丰城知道他,是个脾气暴躁的小子,从小就和陆长郁玩得很好。
他们年纪更接近,更有共同话题,说不准一起出去喝酒的时候,还偷偷吐槽过他这个老古板哥哥呢。
陆长郁摇头,眼中含了可怜的泪珠,在室内灯光的照射下闪着细碎的光,如星子般烁烁。
“不接,我又不认识他。”
这句话说得很中听,陆丰城轻笑着捏着那部手机。
那头发现没人接听,又打来了一连串电话,可见其脾气有多厉害,不愧是号称毒辣小太阳的苏梓臣。
势要将陆长郁烧的浑身滚烫,融化在他身上。
“他好像很着急,还是接吧。”
手指撑着手机背面,陆丰城点了接听,把手机贴近陆长郁的耳朵。
白嫩的耳尖被那上面的凉意浸/透,被屏幕发出的白光罩着,泛着一点点蓝光。
圆润的脸颊也被照亮,纤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令人很想伸手撩拨。
陆丰城没有开免提,而是也把耳朵贴在手机上。
隔着个冰凉的手机,他们几乎侧脸相贴。
现在室内只有他们两人,呼吸间,仿佛连气息也交融,空气中飘着浅浅的信息素,此时也融为一体。
一片寂静中,陆丰城的手掌向下探去。
“陆长郁!你又丢下我自己跑了?”
“你说要我等你,结果你自己却一声不吭走了,也不告诉我,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
苏梓臣又气又委屈。
他苏大少什么时候听过别人的话,连父母的话都是选择性听,也就陆长郁在他面前能说上话。
要是换了其他人,苏梓臣只会给个大大的白眼表示不屑。
他叫苏梓臣等着,苏梓臣就真的在冷风中冻了半宿。
还被蚊子咬了一身的包。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这要是换了别人,苏梓臣早就抄起酒瓶给那个人头上来个暴扣了。
但是这个敢玩他的人是陆长郁。
苏梓臣委屈巴巴道:“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好歹吃块蛋糕再走吧。”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落寞,混杂着一些风声。
苏梓臣似乎还待在片场,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狗一样,呜呜叫着,想要去找主人,却不敢离开半步。
万一主人一会就回来找他了怎么办走掉主人就找不到他了。
于是只好耷拉着耳朵,坐在原地,难过得耳朵都耷拉下来。
晚上比较潮湿,细微的水珠吸附在发丝上,金色的碎发被潮气打湿,搭配着他失落的神情,像只垂头丧气的金毛。
发现陆长郁不见了以后,苏梓臣跑遍整个片场都找不到他。
导演和编剧对此也不清楚,后来还是某个员工告诉他,陆少跟着林先生走了。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感觉眼前炸开了一片白光,一股奇怪的情绪涌遍全身,很生气,因为陆长郁抛下他了,但更多的是一种嫉妒。
他们从小就认识,苏梓臣很了解他,以他的秉性,跟别人走意味着什么。
陆长郁会被人抱,可能一晚,可能一天,或者更久。
然后再次见面时,他就会带着一身的慵懒和倦怠,懒懒地扫他一眼。
白皙的脖颈上带着鲜艳的吻痕,唇也变得红肿,身上是被滋润过的香甜气息。
苏梓臣时常看着他那副样子发呆,被他事后那一眼看得头皮发麻。
等反应过来时,立马就懊悔自己不像样的反应。怎么能看着陆长郁那个家伙看呆了?
他那么娇纵的脾气,有什么好的。
这么多年的相处,苏梓臣很了解他的恶劣性格,从初见时他们俩就结下了梁子。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陆长郁穿着条漂亮的小裙子,像个乖巧的小女孩。
乌发红唇,睁着双乌黑的眸子,手里捧着束百合,是苏梓臣后来最喜欢的花。
那束百合真的很美。
洁白、柔软,散发着清浅的幽香,花瓣嫩的几乎一捏就要化了。苏梓臣的目光完全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陆长郁主动和他说话时,苏梓臣当即就红了脸,说话也有点结巴。
接着就被陆长郁嘲笑了。
苏梓臣这才发现原来“她”是个男孩,还是alpha。
而且他的脾气也很糟糕,知道苏梓臣对女装的他一见钟情后,就经常故意穿着初见时的裙子逗他。
苏梓臣也不是好相处的,陆长郁欺负他,他就报复回去。
高中时他们上同一所学校,陆长郁丢掉他的书,叫跟班揍他。他就丢掉别人送给陆长郁的情书和礼物,然后反手把那个跟班揍一顿。
此后两人就彻底成了死对头。
苏梓臣被他恶搞过很多次,早就恨死他了。有时候看着他一脸餍足的模样,他就想着,要是哪天陆长郁死在床上就好了。
他那么喜欢那种事,哪天被人搞死了才好。
最好是死在他的床上,被他亲自搞死,这样才最解气。
这样就不用看见陆长郁带着一身吻痕来见他了。
“陆长郁,你有没有在听”
苏梓臣说了一通话,却发现电话那头一点回应都没有。
他还以为是手机音量有问题,调整到最大,结果还是听不到陆长郁说话。
耳边有轻微的呼吸声,时轻时重,缓缓地吸气呼气,好像在隐忍着什么,不敢发出声响,只能把气息咽到腹腔深处。
苏梓臣还待在片场,此时剧组员工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外场只有他一人。
寂静的夜晚就只有虫鸣。
电话里的声音就显得很清晰,苏梓臣听到呼吸声之外,有奇怪的响声。
咕啾咕啾,似乎是水流声,像是在擦拭什么东西一样。
“什么声音”
沉重的呼吸声停了一瞬,这下彻底没有声音了。
陆长郁咬着唇,从唇齿间挤出一道气流。
“我…没事。”
他的声线不受控制地抖着,从脸颊到耳根,连脖颈都被粉红浸染。
陆丰城从身后抱着他,搂紧他细软的腰。被这样勒着肚子,陆长郁气息更抖,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苏梓臣想起他离开前,脸色很难看。
不自觉就软了语气,“你是身体不舒服才提前走了吧,现在有没有感觉好点,要不要我来陪你?”
“不用…我哥在。”
苏梓臣以为陆长郁说的是他和他哥哥在家,却没有想到,他的意思是他哥哥就在旁边。
“就你哥那个死板的性格,怎么可能照顾好你,我明天去看你。”
陆丰城听见他说自己的坏话,手上一用力。
“呜——都说了不用了!”
啪的一下,陆长郁挂断了电话,他眼尾带着点红晕,抖着手抓住陆丰城的衣袖。
“哥哥,放过我吧,我真的受不住了。”
“不行,这是小郁不听话的惩罚,受不住也得受,不能这样说这么任性的话。”
“把手拿出来,哥哥要罚你打手心。”
另一边被强制挂断电话的苏梓臣愣了一下,听到耳边嘟嘟的声响,反应过来后立刻暴怒。
陆长郁竟然挂了他的电话?还那么凶他!要知道今天被鸽的人可是他,该生气该委屈的人是他才对!
他怒气上头,立刻给陆长郁发了条短信。
“陆长郁,我要跟你绝交!!!”
发完消息后就气呼呼地坐在一旁的路牙子上,过了会觉得他好像说的有点太过了。
拿出手机戳了戳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你明天来找我玩,就原谅你,不然我真的要和你绝交。”
*
谢曲汶到了停车场后,下意识打开手机,想看看陆长郁的行踪。
他恢复记忆前的那段时间,谢曲汶在他手机上装了定位器。
每天下班前都要看一眼,确认他在哪,在做什么。
必要的话,或许可以再寻个机会……
这段日子陆长郁都是住在陆宅,偶尔会偷溜出去到常去的酒吧。
可是现在,定位器显示他仍然待在公司里。
谢曲汶划动屏幕的手微顿,指尖在显示屏上点了点,指腹在陆长郁的定位标上摩挲着。
定位器并不能显示他在几楼,但谢曲汶却下意识觉得,他在陆丰城的办公室里。
他是在自己离开后才去了那里,还是在很久之前就在了?
办公室里没什么能藏人的地方,陆长郁是躲在柜子里,还是……办公桌下?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藏在他哥哥的桌下。而陆丰城呢,也由着他的性子来。他总是说陆长郁太叛逆,孩子心性。
可他不是很享受吗?
面上装出淡然的模样,可谁知道他藏在桌子下的手在干什么。
真是衣冠禽/兽。
谢曲汶大步流星,很快就又返回办公室。
此时公司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巡逻的保安叮嘱他要锁门了,让他早点离开。
他乘电梯上到最顶层,那里是陆丰城的办公室。
明明灭灭的灯光,照得他面庞也一会儿亮一会儿黑。
他身姿站得笔直,如绷紧的琴弦。面无表情,手里拿着一把小刀,银色的光泽在指尖纷飞。
以往总是很拥挤的电梯,此时只有他一人,显得有些空旷。
也因此,无人得见谢曲汶身上那一抹肆意的杀意。
他外表依旧是漠不关心的冷酷,整洁的外表和俊朗的面庞赋予他精英的气质。
但此刻,因为心中的一个念头,他眼底的冷漠更倾向于一种崩坏、蔑视生命的冰冷。
仿佛一个坏掉的机器,外部的光鲜也挡不住内里的齿轮腐朽。
叮——
电梯停下,谢曲汶收回手里的小刀。手掌毫不在意地抓着刀刃,掌心很快就出现一道血痕。
办公室的灯光已经灭了,难道他们已经走了?
不对,谢曲汶眼睛微眯,陆丰城的车还在地下车库里,他不可能走了。
推开门,果然发现了还在办公室里的陆丰城。
“怎么不开灯,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正要走,而且今晚月光很亮。”
谢曲汶眼神向下撇去,看到他端坐着,十指交叉。
淡蓝的月光下,手指沾着点亮晶晶的水渍。
像是被倾倒的酸奶。
陆丰城可不是那种喝酸奶都能弄得哪里都是的邋遢人,他也压根不爱喝酸奶。
陆长郁倒是很喜欢,他是孩子口味,惯爱那些酸甜口味的东西。
“是啊,今晚月色很亮。”
谢曲汶敛眉,挡下眼底的情绪。随手捡起桌上遗落的钢笔,“我只是来拿这个,不打扰陆少了。”
后半句话在嗓子里含糊了一瞬,也不知道叫的是哪个陆少。
“大半夜在公司里赏月,真是好兴致。”
陆长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昨晚他被打手心的时候就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
再睁开眼时,已经躺在卧室的床上。
系统说这里是他的家,昨晚他哥哥带他回来的。
“那我的衣服是谁换的?”陆长郁扯了下身上的睡衣,就感觉掌心一阵刺痛。
摊开手,就看见掌心白嫩的软肉变得通红,连指根都有点红肿。
指尖一点莹白,也染了些许粉意。
他的手心太软,那么点惩罚就让他眼泪汪汪,陆丰城只能尽量挑柔软的棒子打他。
而陆长郁也发现,他哥哥的手掌多么宽厚有力。
手掌比他的大了一圈,能极好地包裹住,又因为常年握笔,指腹有些许薄茧,即使是蹭到他薄薄的肌肤上也不疼,只会留下一点红痕。
在白皙的肌肤上,那点罕见的色彩非常显眼。
【或许是佣人吧。】系统模模糊糊说道。
简单洗漱后就打算下楼吃早饭,却发现陆丰城竟然也在。
经过系统的指挥,陆长郁才没有冲着一旁的管家喊哥哥,那样的话可就尴尬了。
“……哥哥,早上好。”
陆长郁有些扭捏,坐在离他最远的位置,低着头不看他。
拿起餐具时,因为手腕被过度使用,有点使不上劲,手一抖就把餐具丢到了桌子上。
他立刻抬眼,对上陆丰城黑沉沉的眸子,眼底似有疑虑。
“对不起。”陆长郁抿着唇,小心翼翼地说道:“别再惩罚我了。”
自昨晚以后,陆长郁深刻意识到他不听话的惩罚有多么可怕,以后他再也不敢看小视频了,电视电影什么的也不看了。
陆长郁表现得很乖巧,乖到一点都不正常。
其实昨天陆丰城就发现他有点不对劲了,以陆长郁的性子,怎么可能介意那种事。
一开始他只是想试探一下陆长郁是不是在故意装傻,却不料后面有点失控了。
陆丰城静静地看着陆长郁,乌黑的眼眸怯怯,缩着脖子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有点像他小时候犯错后的模样。
已经有多久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了?好像是他十四岁以后吧,他开始长大,变得漂亮夺目,身边围了一堆苍蝇。
像是红着眼睛的小兔子,弱小、惹人怜爱,那时候他还没有分化。
陆丰城笃定了他一定会长成omega,随之而来的就是失望。
他搁下手里的餐具,有些用力,以至于落到桌面上时发出沉闷的响声,一如他低落的心情。
“把奶喝了。”
陆长郁看了看手边的一杯牛奶,一股子腥味,他真的很不喜欢。
但还是硬着头皮一口气喝完了。
然后就对上了陆丰城似乎有些惊讶的眼眸。
这么听话的陆长郁,就像从前那个还会掐着糯糯的嗓音,追在他身后喊哥哥的孩子。
甚至会说出要长大后要嫁给哥哥这种可爱的话。
他眸子里的探究更甚,“小郁,过几天就是你的十四岁生日,你想要什么礼物?”
语气镇定自若,说谎话也不打草稿。眼底带着不自觉的期待。
【别回答他!】系统连忙道,谁也没想到陆丰城会突然诈陆长郁。
但系统的提醒已经太晚了,陆长郁下意识就回了一句。
“还没想好,我…”
他听到系统的提示,立刻闭了嘴。
陆丰城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如他所料,陆长郁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但他以为陆长郁失去了十四岁以后的记忆,却不知道他根本都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哥哥了。
又或许,这只是陆丰城想要的答案。
他想要停留在十四岁的陆长郁,那个只属于他的小郁。
“小郁,来哥哥这里。”
陆丰城眉宇间的严苛散去,面容温和,他将陆长郁抱在腿上。
“哥哥喂你吃,我们以前就是这样的,不是吗?”
陆长郁没有记忆,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也想不起来,到底有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陆丰城抱着他,把头埋在他的颈边,深吸了一口气。
现在陆长郁身上就只有他的气味了。
颈后的腺体散发着清浅的香味,随着时间推移,那股果香味逐渐发酵,叫人闻之欲醉。
连带着那块雪白的皮肤也有些发红。
他似乎快要进入情热期了。alpha在这个阶段会非常敏/感、脆弱,很容易对他人产生依赖的心情。
就好像一只雏鸟,会无条件地信赖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
“当然,小郁不记得了吗?没关系,哥哥说给你听。”
陆丰城说了很多事,真真假假混合在一起,更另陆长郁迷糊了。
他说的似乎都是真的,哥哥应该不至于在这种事上欺骗他。
陆丰城确实说的是实话,但是事情是真的,人却不是。
他生命里出现过的其他人全被抹除,什么竹马、讨厌的哥哥的下属、喜欢的小明星,全都不存在。
连父母都没有。
最终就只剩下来一个陆丰城。他爱的、恨的、怨的,他的全世界,就只有陆丰城。
低沉的语调在耳边,像是催眠一样,如果没有系统在脑子里提醒,陆长郁可能真的要被他骗过去了。
他被捏造了许多亲密的记忆。
“从今天起不许随便外出,要得到我的允许。”
陆丰城捏着他的腰,把他向上蹭的衣服拉下来,遮住那截白到发光的腰肢。
出于某种顾虑,他又拿出之前准备的止咬器。
黑色的皮带扣到脑后,巴掌大的脸几乎被巨大的止咬器遮了大半。
只漏出一双湿润、兔子似的无辜眼眸,和下半张脸上凶悍的器具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皮革在柔软的脸颊上勒紧,透过黑色器具的缝隙,可以看到一双红润的唇。微张着,唇齿间溢出芳香,偶尔可见一截红色的舌尖。
闪着惑人的光泽。
那道限制他的止咬器,更像是庇护他的面具,以防野兽禁不住诱惑咬他的唇。
下午陆丰城独自去上班,留陆长郁一个人在家。
苏梓臣等了他一上午,结果陆长郁别说来找他玩了,连消息都不回。
他就一点不在乎自己吗?还真打算和自己绝交不成。
那苏梓臣偏不叫他如愿,陆长郁不来找他,他就主动去找。
苏梓臣气呼呼地跑到陆宅找人,却被保安拦在外面,说什么不允许外人进去。
他来陆宅多少次了,什么时候还算是外人了?
陆长郁竟然还特意叫人拦着他,以为这样就能拦着他进去了?
苏梓臣冷笑一声,在外面绕了一圈,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手一扒脚一蹬,就翻上墙头。
低下头就对上了一双乌黑的眼眸,透着惊讶的神情。
“被我抓住了吧!”
苏梓臣骑在墙头,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阳光下一头金发仿佛发着光。
陆长郁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面前有一团模糊的太阳,亮的让人睁不开眼。
他神情得意,看到陆长郁脸上的止咬器后,笑容立刻就落下了。
“什么东西,止咬器?你要进入情热期了啊。”
他不耐烦地啧了声。
alpha的情热期一般都需要omega来安抚,要么就是忍过去,这样会难受一点。
“……如果需要人来陪的话,我也不是不行。”
他烦躁地挠了挠头,话说出口就后悔了,陆长郁怎么可能找他渡过情热期。
先不说他是alpha,一点都比不上那些漂亮的omega,就以他们势如水火的关系,陆长郁也不可能答应。
明知道会被拒绝,他还说出这种话,像个舔狗一样。
他撇了撇嘴,等着陆长郁拒绝,甚至嘲笑他。陆长郁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
“嗯?那好吧,你先下来。”
苏梓臣诧异,猛然回过头,险些从墙上栽倒下来。
他扶稳身躯,望向站在墙头下的陆长郁。
身姿站得笔直,阳光照亮漏在外面的一块额头,很白,眸子也湿润。
绷在脸颊上的黑色皮带勒出一点软肉,诱惑着他把那个东西摘下来。
“下来吧,我们应该是朋友吧?”
陆长郁不知道他是谁,但看他的态度,他们似乎很熟,那应该就是朋友吧。
眼眸弯起,扬起一抹青涩的笑,只是眼尾的红晕带着蛊惑的意味。
“我好难受,帮帮我吧。”
透过止咬器缝隙,看到他似乎难耐地磨了磨牙,糯白的牙齿很可爱,微微用力,在饱满的唇上压出印子。
不管谁都好,让他咬一口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