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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渣虫剧本令我绝望 灰云垂野 2948 2024-07-26 09:14:08

温德尔努力辨别着周围的景物, 看着卡约斯前进的方向,怎么看都像是忒西弥总部别舍的方位。

他若无其事地问:“我们是要去哪里?”

卡约斯好像是在思索该怎么形容那个地方,片刻后回答, “我住的地方。”

温德尔:?

雌虫是皇子,不应该住在王宫吗, 或者说翼斗场旁边的那层小二层楼中——为什么会住在森林里?

卡约斯意识到了温德尔的疑惑, 但他并不知道温德尔知道他皇子的身份,只解释道, “你去过的地方是为了翼斗场准备,我不常住。”

言下之意,他即将带着温德尔去的地方,才是他经常居住的地方。

这倒是比较新鲜的信息, 温德尔想。无论是忒西弥的情报网还是迪伦李的信息搜查,都没有提到卡约斯竟然住在城郊的森林里。

想来奇怪,卡约斯作为帝国首屈一指的战力,同时也是王室的二皇子,竟然会完全消失在其他虫族的视线中。

无论怎么想,肯定少不了王室的推波助澜。

这背后,又是什么原因?

温德尔漫不经心地思考着, 片刻后感受到卡约斯的飞行路线改变了。

雌虫开始向下俯冲。他飞得很稳,几乎没有让温德尔感受到一点不适,降落的动作连贯流畅, 毫不滞涩。

高大的树木顶起茂密树冠, 挡住了自上而下的视线, 让温德尔看不清他们的降落点究竟是怎样的。

直到站稳之后他环顾四周, 才发现这里没有肃穆的庄园古堡,也没有漂亮的二层小楼——有的只是一方小小的院落。

几间歪歪扭扭的平房前面, 是一小片杂草蔓延的荒地,没有任何种植的迹象,倒是铺了一条可供行走的小石子路,不过周围的泥土还带着湿润的气息,看起来很新,像是不久前才铺上去的。

“这里很漂亮,对吧?有很多,很香的野花。”

卡约斯的声音硬邦邦的,说是冷硬也不为过。但他抿紧的嘴角却透露着几分期许,仿佛雌虫的内心正紧张地期待着温德尔的回答。

温德尔偏头看了看这方看成荒凉的小院。

这里很明显没有经过任何修饰,不同种类的杂草纠缠在一起,匍匐着倒在地面上。

有一些野花从这些乱蓬蓬的一团一团中,顽强地探出头来,长得很瘦弱,好像营养不良的样子。

大部分已经开败了,花瓣的边缘染上了或深或浅的褐色斑点,正在逐渐枯黄。

很难称得上漂亮。

温德尔沉默了很短的时间,然后缓缓闭上自己的眼睛。

在没有视觉的世界里,他能感受到的只有草木的清新气味,花朵衰败之前的香味反而变得更加浓郁馥馥,强烈辛辣,就像挣扎着要留下生命最后的痕迹。

这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卡约斯眼中的世界。

“嗯,很漂亮。”

温德尔微笑着回答。

……

卡约斯的心情好像变好了一些,他带着温德尔进入房子里坐下。温德尔惊讶地发现,房间中的布置充满生活气息,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很有生活情趣。

只除了,和外面的石子路径一样,全部泛着崭新的痕迹。

“你最近才搬过来吗?”

卡约斯好像愣了一下:“不。”

温德尔笑了笑:“我看这里很多东西都是新的,所以以为你是前一段时间才搬到这里。”

“不,这些是给你准备的。”卡约斯平淡地说。

温德尔一愣,重新环顾了一圈这间房间。刚才因为礼貌原因,所以他只是轻轻扫过一眼这个房间的陈设便收回视线,注意到的就只有代表这些东西是崭新的、未经使用的迹象。

现在再看,他才发现那些柔软的座椅靠垫、颜色丰富外形精致的玻璃制品、从院外采来的鲜花和插着鲜花的漂亮花瓶,都是虫族社会的刻板印象中亚雌普遍喜欢的事物。

“光网上说亚雌喜欢这些没用的东西。”卡约斯僵硬地说。

温德尔:……

后面的形容词就不用加上了吧。

……因为卡约斯一直相信自己会去找他,所以决定把温德尔带回真正的家的时候,就已经着手开始改造这个地方了啊。

温德尔突然感到一阵迟来的愧疚击中了他的心脏。

院子中刚刚铺好的石子路,按照光网上亚雌们的建议大刀阔斧地改造了的房间风格,以及内间隐约可以看到的,一张完全不符合军雌就寝习惯的柔软大床。

光是想让人来家里做客,可做不到这个程度啊——意识到这一点,温德尔的心突然软了一块下来。

“谢谢,我很喜欢。”温德尔诚恳地说。

“不完全是喜欢这里的风格,毕竟我和其他亚雌的爱好稍微有些出入——而是喜欢你为此做的一切。”

他微笑着补充道,让自己的声音中也浸满笑意,直到达到能够让卡约斯直接听出来的程度

“你是加勒德亚大人的雌虫——讨好一位贵族雄虫的雌虫,这是《雌虫守则》中规定应该做的。”卡约斯生硬地回答,转头避开了温德尔的视线。

温德尔很体贴地没有提醒这个满口“雌虫守则”的银眸雌虫,就在十几分钟前,他还在试图威胁另一位更加受到贵族雄虫宠爱的“雌虫”。

卡约斯在屋子角落的一处破旧木箱中翻了翻,拿出一只药膏,递给温德尔。

“手腕,抹上它。”

“那你呢?”温德尔问。

卡约斯皱眉:“我没有淤伤,用不到这个。”

他具有催促意味地拉来一把垫有柔软靠垫的座椅,根据椅脚边缘处沾着的碎屑以及没有完全磨光滑的棱角来看,这很有可能是卡约斯自己动手的产物。

银眸雌虫按上温德尔的肩,想把他安置在这把椅子上面。

一只修长的手按上了雌虫的腹部,轻轻一推,没怎么用力就逼出了一声闷哼,带着痛苦和……一些潜藏在痛苦情绪之下的,更加私人的情感。

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这股力量卸掉一样,卡约斯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和温德尔的位置什么时候互换了。

他用触觉系统去模拟温德尔此时的动作,发现亚雌正在他拿出药膏的柜子里翻找,背对着他,以温和却不容拒绝的语气说:

“卡尔,把你的衣服撩起来,伤口露出来。”

卡约斯挣扎:“.……但你的手腕。”

温德尔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回身去检查卡约斯的伤口,却骤然停止了思考。

雌虫修长笔直的两条腿露在外面,小腿并拢在一起,大腿肌肉紧绷,再往上,是布料稀少的内衣,略显松垮地挂在雌虫的窄胯上。

在露出的皮肤上,印有许多处伤疤。有的堪称狰狞,令人马上就能联想到当时的凶险,有的却很浅淡,只是肤色有所变化,就像是瓷器上无伤大雅的划痕。

在移开目光前,温德尔的心中划过一道思绪:那些浅浅的疤痕,似乎并不是在战场上留下的。

但这微小的疑虑,很快就被猝不及防看到雌虫裸//露的身体时震惊,冲刷了个赶紧。

温德尔僵硬在当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卡约斯穿的是一件在虫族中很普遍的袍子,如果想要露出腹部,必然会导致现在的结果。

“……”

温德尔慢慢地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把目光转向雌虫的伤处。

他的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

卡约斯腹部的皮肤看似毫无伤口,但色泽却是诡异的黑紫色,就像是从内脏周围渗出的大片淤血,填满了整个腹腔。

这么重的内伤,卡约斯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这是温德尔的第一个想法,但随后,他意识到外层的皮肤泛着奇怪的光泽,似乎并不是卡约斯的真实皮肤。

温德尔说:“卡尔,把那东西拿掉。”

卡约斯犹豫着伸出手,从腹部扯下一片和自己皮肤颜色相近的塑料薄膜,于是鲜血瞬间从不再严密的接缝周围滴落,在地板上砸出一个个圆形的粘稠红点。

就算再好脾气,温德尔也不禁被面前的一幕气笑了。

“你就这么放着这处伤口不管,还要来加勒德亚的庄园前面等我,差点和凯蓝玛拉发生冲突,又抱着我飞了半个城区的距离?!”

卡约斯皱了皱眉:“是加勒德亚大人。”

“……你真的认为我在乎这个?”

也许是听出了温德尔声音中的怒意,卡约斯紧张地舔了舔自己因为失血而发白的嘴唇,呐呐地低声说:“我习惯了。”

“那你一会儿可别喊疼。”

卡约斯的喉头动了动:“不会。”

虽然这么说,语气也足够暴躁,但温德尔清理血迹的动作却是细致而柔和的。他把血迹和已经干涸的血痂一点点清理掉,终于能清晰地看到伤口。

外翻的皮肉狰狞地横跨了卡约斯的左侧腰,一直连到他的小腹位置。

温德尔的动作骤然停滞下来。

卡约斯等了一段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上的肌肉——不是因为他觉得温德尔可能会做出不利于他的举动,而只是因为单纯的紧张。

即使腹部传来撕裂的痛感,他也面不改色,像是对自己的疼痛毫无感知。

微凉的指尖搭在距离伤口很近的完好皮肤上,温德尔不辨喜怒的声音在卡约斯耳边清晰地响起。

“放松。卡尔,我需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卡约斯点了点头,尝试放松自己的腹部肌肉,手指却紧张地蜷起。

温德尔说:“这道伤口,是你自己造成的吧。”

“还有,你浑身上下的伤口,到底有多少是你给自己留下的?”

“在翼斗场上,你给对手放水延长时间,到底是为了锻炼自己的战斗技巧,还是为了有更多的机会让对方给你留下伤口?”

甚至从小养成的去翼斗场的习惯,是不是也都是为了得到更多的伤口和疼痛?

看到卡约斯煞白的脸色,温德尔顿了顿,终究还是不忍心再问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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