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还没停稳,陈博实就看到有几个小孩在自家门口嘻嘻哈哈的,不知在做些什么。
“喂!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呵斥,让站着望风的男生惊吓了一跳,他赶忙对伙伴们说:“快跑!有人来了!”
陈博实推开车门下来的时候,那几个小孩早就拐进了巷子里,跑远了。
地上的锁头极为显眼。
“妈的。”陈博实很愤怒,他真没想到这种年代了,还有这种人的存在。
当然,他再气,也没可能追上去,于是他只能站在原地骂:“一群垃圾。”
陈博实回头去看被推开了一半的大门。
“真他妈没事找事干。”
陈博实骂完并不觉得解气,他打算之后有空再整整这些败类。
全程,舒雯倩都看在眼里,直到陈博实去捡地上锁头时,她才牵着陈嘉勋下了车,走到陈博实的身后停住。
此刻,她的脸又红又肿。尽管如此,她也没有去指骂陈博实,或是怎样。
因为她知道,自己所有的一切全是陈博实给的。
往日能说上几句,发发脾气,是陈博实没有真跟她计较。跟了陈博实这么多年,这还是对方第一次动真格。
陈博实将锁头往旁边一搁,拉开了门,往里走去。
看到空荡荡的院子,他倒是有些不适应。
树被砍了?
陈博实心想。
陈博实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陈见楚的人,他还去拧了下房门,但是锁上的状态,也就就此作罢。
想想也是,必然是陈见楚出去了,所以门才会锁上。
一想到锁,陈博实就来气。
都是些什么人来着,私闯民宅,真他妈没素质,难怪会在这种小地方。
“见楚不在家,我们等等吧。”
陈博实说。
舒雯倩回了句好,之后温顺地站在一边,没有再说话。
陈博实看着她发肿的脸,不禁有些后悔了。
“对不起啊雯倩,我刚才一时气头上。你也听到了,见楚他这些年不好过,我……唉……”
舒雯倩心里早就把陈博实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过,表面上,她还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我也有错博实,我不该断章取义,把见楚想得那么坏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就‘和好’了。
在他们说话的期间,陈嘉勋已经在屋子里跑来跑去了。
不到半个小时,他就探险完了所有地方,就剩下那个上了锁的房间。
里面不会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吧?
陈嘉勋这么想着,他侧着头,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去听里面的动静。
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只有一些说不上来的声音,这是陈嘉勋经常会听到的,他去问陈博实,对方告诉他,这是大自然的声音。
“嘉勋,你在干什么?”
陈博实突然站在他的身后,这么问他。
陈嘉勋被吓了一跳,他本来想说好奇里面有什么东西,因为进不去就听听有什么声音,不过没发现什么。
但话说出口前,他的脑子一转,觉得可以让爸爸给他开出这个门,这样的话,他就能进去探险了。
于是,陈嘉勋撒谎:“爸爸,里面好像有人在说话。”
陈博实心一惊,说:“怎么可能?”
陈嘉勋嚷嚷:“是真的,我听到了!”
陈博实本来是不信的,但想到了这些年,陈见楚必然对他心有怨恨,不想见他,躲起来也是有可能的。
至于外面的锁,他当时只看到了一群小孩跟地上完好的锁头,其余的,他是一概不知。
很有可能,门外是没有上锁的,只是锁头被弄掉了。如果是这样,那么陈见楚是在家的,不难免是他听到有人来找茬,把自己锁进了房间里,听到他的声音,躲得更紧了。
其实,这些猜想,有行不通的点。
不过陈博实不想去纠结太多,反正就是开个房门而已,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万一陈见楚真在里面呢?
而且,他也不是很想再继续等下去,他都等了半个小时了,陈见楚还没有回来。
愧疚是一回事,它不能压制其他情绪。
“见楚,你在里面吗?”
“见楚,这些年是爸的不对,你出来见见我吧。”
陈博实在门外高喊了两句,不出所料,没人回应。
良久,陈博实又说:“不管你在不在里面,我都要把门打开了。”
说完后,陈博实在屋里翻箱倒柜地找钥匙,还让舒雯倩跟陈嘉勋一起找,舒雯倩觉得陈博实真是脑子有病,净做些没必要的事情。而陈嘉勋的心里正偷着乐,反正陈博实又不会真拿他怎么样,到时候说听错了就行了。
可想而知,他们是没有找到钥匙的。
陈博实便拿了个扳手跟铁锤去弄门把,在他看来,弄坏了还可以再装。
很快的,门把被拆卸了下来,成为废物几块。
——吱呀。
门一松开,陈嘉勋就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
“嘉勋。”陈博实暗自不爽他的行为。
“哇塞,爸爸你看这是什么!”
陈博实顺着陈嘉勋指的方向看去,被吓得腿一软。
这时候舒雯倩也进来了,她看到床上的骷髅,不由尖叫出声。
陈博实赶忙捂住她嘴,说:“别叫!你想让别人看到吗?这就是一个模型,我们多想了。”
见陈嘉勋想爬上床,陈博实立马厉声喝止了。
舒雯倩推开陈博实的手,情绪激动:“什么模型啊!不要自欺欺人了,他杀人了博实,我们得报警。”
陈博实不想相信:“不可能,你别胡说八道了!”
舒雯倩急道:“你都看到了还不相信?我早就说了,他从小就在习滢身边,不疯也得心理变态,你就是不信我!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信,等到他把你杀了那天吗?!”
陈博实的手一抖。
习滢给他留下的阴影,是永远无法抹灭的。
陈见楚回来的时候,在几十米外,就看到了没了锁头的大门。
他心生不妙,连忙奔过去。
久战沙场,陈见楚敏锐地察觉到异样,但一想到炎还在里面,他就快要发疯了。
如果。
如果炎受到什么伤害,他绝对要杀了那些人。
一个不留。
陈见楚推开了大门,向里走去,看似平淡冷静,实际上,心里已经掀起了大风大浪,眼神更是嗜血凶狠。
陈见楚走到庭中央时,四周就涌现出了七八名警察,他们的手里都拿着枪,让陈见楚举起双手来。
陈见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说:“你们把他弄哪里去了?”
“少废话,举起手来。”
短短的时间内,陈见楚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了。
但他很清楚,炎一定在他们的手上,至于是被带走了,还是还在里面,他就无法得知了。
见陈见楚一点都不配合,警察们不由警告他,要开枪了。
陈见楚当然没有害怕他们,区区几把枪,还威胁不到他。
陈见楚现在考虑的是,硬闯可能会让炎受到损伤,以及落入他们的手中,炎会被怎么对待。
解剖?
一具尸骨,他们还想怎么挖掘信息?
陈见楚不知道,但他不愿意炎被那样对待。
时间容不得陈见楚再想下去。
——他决定夺回炎。
就在陈见楚打算动手解决掉他们时,他看到了陈博实。
陈博实就躲在门后偷看着,陈见楚只觉自己被人从头泼了一盆冷水下来,凉透彻底。
陈见楚又不是傻子,此时此刻,陈博实在这里自然不是什么无辜人。
一想到是陈博实报的警,他就无比心寒。
明明以为不会在意了,明明以为不会难过了,可当眼前的一幕摆出,他还是会觉得败兴。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对他。
发现陈见楚的失神,警察借机冲上来,用手铐铐住了他。
陈博实看到陈见楚发现自己了,面上有丝尴尬,不过很快的,他又一脸愤怒地看着陈见楚,仿佛陈见楚犯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
还真是。
他认为陈见楚杀人了。
那的的确确是尸骨,不是模型。
真是家门不兴。
陈见楚没有反抗,任由警察压着自己,视野中,他还能看见陈博实的怒瞪。
你有什么资格生气。
陈见楚嘲讽地想。
对不起炎。
我没有保护好你。
等我死了,就可以去陪你了。
陈见楚消极地想着。
是他不对,明知道炎已经走了,还苦苦留着对方的遗骨,当作他还活着一般对待。
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
他要去追逐那颗流星了。
辽平精神病医院。
这里的窗户外围都焊了铁网,医院里没什么娱乐措施,只有大厅的一台电视机,跟扑克牌。
患者们每天除了早晨起来做操,接受各种治疗,吃药,就是吃饭睡觉,发呆,或者打打扑克牌,看那无趣的电视频道。
走廊上,时常有患者在来来回回地走,他们的每一天都很枯燥,每一天都被囚禁在这所病院里,由于控制精神的药吃多了,他们大多都是迟缓,呆滞的。
如今,陈见楚就成为了这里的一员。
只不过,有了陈博实的‘关照’,他是被捆绑在病床上的,他甚至没有在外面坐着发呆的机会。
“陈博实,你是怎么想的啊!怎么还跟警察说,他有精神病?直接让他去坐牢枪毙不就行了吗?”
舒雯倩痛恨死陈博实的优柔寡断了。
陈博实揉着额角,说:“我说错了?见楚本来就很有可能遗传到精神病,而且,他到底是我儿子,再怎么样,我也是不忍心他被拉去枪毙的。”
其实,他是考虑到了,如果陈见楚去坐牢的话,会留下案底。这多少会对他跟陈嘉勋有影响,再者,若是被人知道了,也十分落面子。
坐牢是这样,更别说枪毙了,一样好不到哪里去。
权衡利弊,弄成精神病丢进医院是最好的,反正也有其他精神病杀人没事。
舒雯倩倒是只想陈见楚赶紧死,她生怕他哪天发疯,会来杀他们母子。
“这种时候就别再想他是你儿子了,他就是个魔鬼。”
陈博实不想听她的蠢话了,喝声:“好了,不要再说了。”
随后跟她分析了其中的利弊。
舒雯倩恍然大悟,她不禁担忧:“如果见楚查出来的结果,是没有精神病呢?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陈博实皮笑肉不笑地说:“花点钱不就行了吗?”
塞个人进去还不容易?
病房内很安静,空气质量堪忧,墙刷得发白,被子床单也十分惨白。
陈见楚躺在病床上,一身病服,头发凌乱,肤色雪白,没有血色的唇,眼神黯淡无光,许多道纤维布带束缚着他,勒出了红痕,这就像是一个断了线,被囚.禁的精致人偶。
无论医生怎么问,怎么做,陈见楚始终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甚至连食物都无法强灌进去,只能靠输营养液维持他的身体机能。
“新来的那个漂亮男生得了什么精神病啊?我看他一副快要死掉的样子。唉,长得好看就是王道,他那样,真是让人我见犹怜。”
“我也不知道什么精神病,但是能来这里的,长得再好看也没用啊!不过我听说他是杀了人进来的。”
“那么恐怖的吗?”
“是啊,他爸跟警察一起送进来的,警察现在应该在调查死者吧?不过可能不是很好查,因为那个男生一点都不配合,问什么都不吭声。”
陈见楚就躺在病床上,他什么都不想管。
连有发病的病人闯进了他的病房,他也无动于衷。
那个病人扑到他的身上,又捶又踢,还用东西砸他,后面追来的医生护士连忙拉住病人。
然而,两个人都摁不住他,他持续发着疯,用力蹬腿,直接把床踹翻了。
见陈见楚被压在了床下面,护士急匆匆地喊人来帮忙。
陈见楚摔破了头,身上多处出了血。
为了避免陈见楚发狂杀人,护士给他打了麻醉,起效后,才给他处理的伤口。
夜深了,有人发了病,疯了般地歇斯底里着。
走廊外还有仓促赶去的医生与护士,以及骨碌碌的滚轮声。
这是在精神病院的第几个夜晚?
陈见楚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变得跟从前一样了,无时不刻地期盼着死亡的降临。
发病这种事,时常会发生。
与他们不同的是,陈见楚总是沉默着,近乎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
某天夜里,上方墙角出现了裂缝,一道藤蔓生长了出来,卷上了监控。
咔嚓咔嚓——
监控闪过电流,挣扎了几下,最终归于平静。
藤蔓一路顺着墙壁向下,逐渐地,汇聚成了一个人形。
青色褪去,露出肤色。
青垂眼看着病床上的陈见楚,很是内疚。
“抱歉楚,我回来晚了,我们遇上了一些意外,被主系空间移了出去。”
一想到陈见楚还在等着他们的消息,青不得不寻找方法重回主系空间,为此,他们也是煞费苦心。
然而,病床上的陈见楚对于他说的话,没有任何动静。
青默了默,道:“炎的事情我知道了,很抱歉,让你一人独自承担了。”
“我知道楚心里很难受,但炎的死,已然是事实,你这样也没有什么意义,倒不如振作起来。”
不出所料,陈见楚对这些话都极其无动于衷。
他不在意。
青叹了口气,他说:“在来找你之前,我去收获了一些信息。”
青走近,伸手拆解束缚着陈见楚的带子。
他的声音轻而缓:“你们这边的人,拿炎的尸骨做了些检查,得出了一个挺叫人意外的报告。”
“按主系空间的算法,数据上显示,炎死于约三万年前,这说明他,说明整个异族,都是三万年前的人。楚,我们不是一个时空的人。”
“所以呢?炎已经死了。”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开口说话了,陈见楚几乎快忘记如何开口了。
青不知道他是否被人喂了药,导致思维变得混沌了。
“岂止是炎死了,原本,我们都是死了的人。三万年啊楚,你回到了三万年前,救下了我们,救下了已经死了三万年的我们。”
青解开了最后一条带子,朝陈见楚伸出了手。
“所以楚,回到过去吧。”
过去?
那双覆满死灰的眼睛复燃了。
“让我们重返过去,救回炎吧。”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或许是太久没有活动了,以至于陈见楚伸出的手在颤抖不止。
他拉住青的手,坐了起来。
他望着对方的眼睛,说。
“真的可以吗?”
“当然。”
“如果失败了呢?”
“一次失败就再来一次,无论怎样,我都会跟你一起找方法救回炎,直到我死去。”
多少次的失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坚持到底。
泪水终于如绵雨般跌出了眼眶,陈见楚抱住了青,失声痛哭了起来。
“我好想炎,我好想他啊,我快要疯掉了。”
青伸手环抱住陈见楚,他说:“我知道,我也很思念他。”
“真的,我真的,我好恨我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每次我都那么无能,永远救不了想救的人。每次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我,真的好痛苦,我快要窒息了,快要死掉了。”
“我总是在想,如果我再强一点,如果我早点出生,在能力成熟的时候来到散多好啊,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救下声他们了。可是…可是没有的,去到散的我,是那么的无能,我很想骂自己废物,但是炎不喜欢我这么说自己,他总觉得我很好,他总是那么包容我,明明我的缺点那么多……“
“我真的很讨厌我自己,为什么我救了所有人,唯独救不了我爱的人。”
青:“别这么想楚,世界上哪有那么完美的事情,没人会怪你的。而且现在的你也很好,如果是未来的你来到散,声或许不会想跟你做朋友,炎还不一定会爱你。爱一个人并不需要对方多么完美,爱上一个人的契机,有时候是一个眼神,一句话,或者某个瞬间。总而言之,炎很喜欢现在的你,他不需要你有多完美,就像你从不介意他的缺点一样。”
说着,青轻轻地笑了笑:“在楚心中,炎就是一个连缺点都十分美好的人。所以呢,相同的,在炎心中的楚,也是如此的。”
话落,青从身上拿出了一条项链,上面嵌着一枚红晶体。
青解开扣子,轻柔地给陈见楚戴上,他说:“这是炎留给你的东西,楚还是随身带着为好。”
陈见楚有些发怔地握住项链上的晶体。
在他见到炎的尸骨后,越看这枚晶体越发让他认识到炎的死去,他逃避现实地把晶体藏在了家里的某个位置里。
没想到青还去把晶体翻了出来,做成了项链带来了。
想必,青很清楚,如果不带点实际的信息来见自己,也是白来一趟,因此,他才会去打听消息,以此做好腹稿。
至于带来晶体,陈见楚想,或许是给予他一点安慰吧。
“谢谢你,青。”
青闻言仅是微微笑着。
他环顾了下四周,想到了陈博实做的一切,略思了片刻,问陈见楚:“需要我去杀了你父亲吗?他对你不是很好。”
陈见楚微愣,他摇了摇,说:“算了,不用理他。”
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际。
陈见楚想起了什么,赶忙问青:“炎的尸骨你拿回来了吗?”
青说:“不用拿,炎的尸骨是因为在你身边才存留了那么久,一旦与你分开久了,自会消散。”
相当于尸骨无存了。
陈见楚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
青说:“楚今晚好好歇息吧,明天我来带你离开这里。”
“你打算怎么带?这里是法制社会,跟散系空间不一样。”
青笑了笑,说:“楚不用担心,我不犯法。我只用异能,何况楚本来就没有杀人,更没有什么精神病,全然不必在受困于此。”
陈见楚扬了唇,小幅度地笑了下。
青很快就离开了。
青走后,陈见楚下了床,他站在窗前,月光倾泻入室,同外面的路灯灯光一并,拉长了他的影子。
嘭——
某间病房又有人发病了,虽然晚上睡觉的时候常有护士进病房,用手电筒照病人的脸,观察异样,但总有一些意外发生。
好比现在,发病的病人冲出了病房,闯进了陈见楚的病房来。
陈见楚回身一看。
——是上次打了他的病人。
那个病人似乎是盯上了陈见楚,专挑陈见楚一个人折腾,他急步朝陈见楚冲了过来。
忽然。
噌地一声。
明艳绚烂的赤焰将病人席卷了起来,烈火灼烧着他,昏暗的病房多了一道光。
病人痛苦地嚎叫着,跑出了病房,走廊外还传出了慌张的动静。
所有人都惶恐不安。
只有陈见楚,握住晶体,笑了起来。
他想,炎只是换种方式,陪在他的身边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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