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山哥最后收尾,把铺子里的东西全丢干净,家具也不剩。又薅着几人的领子一并扔了出去。到最后,只剩下苗秋朵夫妻,被铁山一手拎一个,拽到了沈青面前。
“青哥儿,这俩人咋办?”这青哥儿的小姨,他不敢随便处置。
原来他叫青哥儿。林宁在旁边默默记住。
苗秋朵已经被这场面吓住了,她还是第一次真正直面沈青动手。他咋就能这么凶、这么狠,手底下咋就有这么多人……苗秋朵整个人抖如筛糠,黄五郎半搂着他,还算有些担当挡在她前面,双手合十向沈青求饶:“青哥儿我们错了,你看在她是你小姨的份上,你看在她是你娘亲妹妹的份上……”
就因为是小姨,沈青心中才更气愤!那些当铺的人害他便害了,本来就是陌生人,沈青既不对他们存有期待,下手整治也没有丝毫顾虑。但偏偏是苗秋朵这个做小姨的,血脉相连的人来害他,才让沈青更加生气,整治起来还得顾虑着点。
要说起来,苗秋朵也是太自大、太心急。十年不回来,一回来就要这要那,惹了沈青厌烦。她要真沉得住气,搬回石渠村好好孝敬苗老太太,和兄姊友善相处。过个一年半载的,沈青当然不会嫁给黄金宝,但拔拉他们挣点钱又算什么?那么多村民都拔拉了,还差他们夫妻俩吗?
却偏偏要把人都当傻子,只他们一家子聪明,急得什么似的,一回来就跟土匪似的逼着人掏钱!
沈青神色不善地盯着苗秋朵和黄五郎看了一会儿,才道:“不错,大家骨肉亲情的,我能对小姨和姨夫做什么?不过嘛——”黄五郎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沈青接着道:“论起亲情,小姨十年没有回石渠村了。这些年也没孝敬过我姥姥,逢年过节半点礼也没送过,这次回来,我听说也是空着手?我姥姥连一块糕饼、一根线头都没得着小姨的……”
黄五郎被他说得脸上有些挂不住,虽然事儿是他们做的,但被说出来也知道很丢人。勉强笑道:“之前一直在府城,回来不方便,亏了老太太了。这是我们的不是,我们以后一定年节不落,孝敬到位。”
“不用以后,今日补了吧。”沈青伸手,在苗秋朵耳朵下头摸了一把。她耳朵上戴着一对红玉珠的耳环,看着还挺精巧,瞧着值个二三百文钱呢。“小姨和姨夫看起来日子过得很好,又怎么会赖老人的节礼钱呢?”
苗秋朵抖得更厉害了,沈青的手指从她耳下掠过,短短的一段儿时间像被拉得漫长,她生怕沈青的手指转一个弯儿,就掐在她的脖子上,攥着丈夫衣襟的手更紧了。
黄五郎当然不想给。这夫妻俩都是极自私的人,要是肯给,之前也不会不送了。娘家对于苗秋朵来说,就是拼命榨干价值,吸血滋养她小家的血包,这会儿让他们吐出来钱,比要了他们命还痛苦。
可沈青就这样站在他们面前,后面铁山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夫妻俩,旁边还围了一群小子拿着棍棒,只怕不给钱恐怕会真的会去了半条命!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我给、我给……我回头一定给老太太补上……”
沈青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一个小子上前,按着黄五郎身上搜了起来,如意也上前去搜苗秋朵,将她耳朵上那对耳环、胳膊上带的银镯子都摘了下来。沈青在一旁慢悠悠道:“小姨姨夫在府城,日子过得滋润,连年礼带元宵节、五月节、八月节、腊八节……这么多节算在一起,一年算你们一两银子不过分吧?”
怎么不过分?!黄五郎在心里哀嚎。出嫁的姑娘给老娘能送多厚的礼,村里头就只送一斤猪肉也是有的。那才几十文钱!他们没去府城之前,也不过给割上二斤猪肉,再搭一块布头,花不了一百文,这么多节加在一起,一年也花不了半两银子,现在沈青张口就是一两!
可他想抵挡却又不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子从他身上将钱袋搜了去。
如意在地上捡了个托盘,把黄五郎身上的银钱和苗秋朵的几样首饰放在上面给沈青过目。黄五郎的钱袋里有一小块碎银子,和一串穿在一起的铜板,算下来有一两半的银子。苗秋朵那耳环不值什么,手上的银镯子倒是有二两重。
沈青掂了掂,笑道:“这便给你们算五两银子了,还有五两,姨夫是去拿了现银来,还是签个欠条?”
黄五郎哪里肯去拿现银?只强笑道:“家里实在困难,才回乡来讨生活。怕是一时半会儿凑不够五两现银。我签欠条,签欠条!”
沈青点了点头,立刻让金牙人拟了一个欠条。金牙人乖觉,并不写债主是沈青,而是写黄五郎苗秋朵夫妇欠苗老太太十年节礼钱共十两,已还五两还欠五两。这借条就是拿到衙门去看,也挺合理的,毕竟这两口子十年没送年节礼也是真的。
“这是过去的了,之后小姨和姨夫要是还来石渠村,可别忘了送年节礼。”沈青掸了掸衣服,“小姨当初又不是光身出嫁的,拿了娘家那么些嫁妆,回头却不走动了,说到哪儿去都没理。还有,我的亲事就不劳你们二位费心了,黄金宝是为钱也好,真心喜欢我也罢——不是有个汉子真心喜欢我,我就得感恩戴德带着家产立刻嫁了。我的意愿、我的喜好才是最重要的,我不喜欢,你儿子就是天王老子把心掏出来摆我面前,我也不喜欢。”
旁边有类似经历的林宁听得眼睛越发亮了,就是就是!凭啥汉子看上自己了自己就得嫁?我的意愿才最重要!他头一次听到这个词,颇有些振聋发聩之感。
黄五郎和苗秋朵这时候哪里还敢打沈青的注意?这样的活阎王娶回家,他俩命还要不要了。忙不迭的点头,被金牙人捉着手,也不招什么印泥,直接割破拇指在欠条上按了手印。
夫妻两个捧着被割破的拇指,嘤嘤嘤的被铁山丢了出去。他们恨恨地朝屋里看了一眼,在沈青发觉之前立刻低着头,互相搀扶着走了。不过他们也并不打算还这钱:还回石渠村、再给年节礼呢?他们以后别说石渠村,安平县都不会再来,就不信沈青还能追到府城去要这五两银子!
金牙人也这么说,觉得沈青不如这会儿就逼着他们把钱拿出来。他们拖家带口的来石渠村,身上不可能就这么点银子。沈青却摇了摇头,他哪里在意这点银钱,签这欠条的用意就是做个把柄,让苗秋朵夫妇再不敢回来,当那只趴在脚面上的癞蛤蟆,不咬人但恶心的不行!
他可以殴打、驱赶当铺那些人,可他要真把苗秋朵怎么了,苗老太太难免心里不舒坦。沈青不是不能做,只是尽量不想让苗秋朵这颗老鼠屎,使苗老太太心存了芥蒂。现在这样让苗秋朵自己选择再也不回石渠村、安平县,是最好不过的了。
他掂了掂手里,这五两银子也够他们夫妻二人肉痛一阵的了。
这边事毕,沈青打量了一番被搬空了的铺子,里头装修倒还在,沈青本就有打算自己开一间翠花铺子,这倒有了现成的。便吩咐如意把这里好好打理一番,回头他们自己开铺子用。
林宁扭扭捏捏的跟在他身后打转,等沈青不那么忙了,才道:“我能不能请你吃个晚饭?我们、我们要做朋友,就要多来往,嗯,我想和你分享城里其他好吃的。”
沈青也是第一次交朋友,有些不太知道要怎么相处。林宁说什么,他就答应下来,虽然有些笨拙,但二人你来我往的渐渐熟悉了,感情倒真的好了不少。沈青明显区别出了他和林宁的感情,有别于他和连藕连蓉,也有别于他和宋开霁。有点类似和曲薇薇的相处模式,但又更加亲密,能说的话也更多一点。
原来这就是友情。
不过那天之后,沈青在县城行走,再也没有遮掩过他的哥儿痣。他是哥儿这件事,到底在安平县掀起了一点涟漪。
如意牡丹他们倒也罢了,虽然有些震惊,但沈青是他们的主子,无论他是汉子、是哥儿、是女人,都是他们的主子、卖身契的所有者。于是震惊过后消化了一段时间,也就很快接受了。
林宁也一副接受良好的模样,甚至还挺高兴,拉着沈青满县城到处逛,再也不用顾及避嫌了。林枣儿虽然下巴都要掉地上了,但林宁都接受了,他也只能跟着。
金牙人则无比庆幸,自己在那两秒的挣扎中根据本能选择了站在沈青那边!虽说沈青是哥儿让他有些别扭,毕竟他前不久还和沈青一起深夜喝酒,醉了还会称几声兄弟。可就算是哥儿,这也是一个有钱的哥儿,一个依然能帮他和主簿还有杨书办捆绑成利益联盟的人,那他也就不用计较这到底是个哥儿还是个汉子了。
而这哥儿的运气还着实不错,前脚身份暴露,后脚就和县令的公子成了好友。
就是这时候,金牙人才后知后觉,难怪他送给沈公子两个小美人,沈公子不为所动呢,感情真不是个汉子啊!
受到更多冲击的是街面上的人。之前沈青出手大方,在街面上小有名气,许多铺子都捧着这位财神爷呢。这时候得知沈青是个哥儿,一时间都讨论了起来,并许多对沈青芳心暗许,一直打听他有没有妻房想与之结亲的人家狠狠心碎。
不过再怎么冲击,也只是一阵时间。大家讨论了一个多月,也渐渐失了新鲜感,慢慢的竟也就这么接受了。城里又出了新鲜事,张家长李家短的,很快便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县城里有一位富贵哥儿已经被接受、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那当铺背后的东家一开始听了这件事很是气恼。沈青打了他手下的人,和打他的脸又有什么区别?可是打听过沈青在衙门的靠山之后就歇了心,若只是个杨书办就罢了,主簿大人他实在得罪不起,加之沈青隔三差五的就和县令家的哥儿一块儿玩,更是让他绝了报复的念头,只把手下的人骂了一顿,夹起尾巴做人。
不管那哥儿的银钱是从何而来,宝藏也好古墓也罢,时至今日自家再不甘心,也不可能染指了,最后八成是落到了那县令大人的手上。既然绝不可能染指,就不操那份儿心了。
却没想到,林县令还真不是那样的人。
林宁自沈青身份暴露那日,回家便将沈青的身份和阿爹阿姆还有小叔叔说了。林家人震惊无比,一个哥儿扮成汉子,做下这样大的家业,在哪儿都是一件稀罕事儿。林县令虽也好奇沈青发家的原始资金是哪儿来的,可好奇归好奇,却没有过多的探究,问出口的反而是:“他是个哥儿,盯着你小叔叔看什么看?还给他免帐。”
林宁:“……”是哦。
沈青看林香草的眼神,着实是奇怪的很。就算现在他和沈青成了好友了,沈青也没用那种眼神看过自己。
林宁琢磨着,下次见到沈青,可以直接问一问:朋友不就是这样吗?有话直说多好。转头,林宁拿出一个锦盒递给他阿姆:“青哥儿说送您的!”
林正君打开锦盒,里面竟然是一对红玛瑙手镯,并一块白底带玛瑙纹的吊坠,打了一个十分精致、别致的结子,这一套夫郎佩戴在身上正好。
这可值不少钱!林正君连忙把锦盒递给林县令看,林县令顿时就黑了脸:“你确定他和你来往,是真拿你当朋友,不是想借你跟咱们家攀关系?”
林宁倒是想得很开:“这有什么区别吗?他是我的朋友,有什么事情我自然是要向着他。他可还救过我呢,要不是他,周家那个小子……哼。他那时候都不知道我是谁,就肯救我,那我有能力,为什么不能帮他?”
林县令被自家哥儿的一套歪理搅得都糊涂了,许久才冷哼道:“那也不行。这东西咱们不能收,你给他退回去。”
这林县令倒也是个怪人。他也不是没有徇私过,林香草从前的夫家他就没有少照应,大开方便之门。包括如果沈青真是个汉子,娶了林宁或者林香草,和他成了一家人,他也觉得应该照顾沈青。
可现在不能成一家人,沈青直直白白的送了贵重的礼物来,他心里就不舒坦了。
可能还是读书人,带着点清高,姻亲归姻亲,却不愿意陌生人拿重金行贿赂之事。有点自欺欺人的假清高,但他就是这么个人,况且这也的假清高,也到底比真贪官要好上很多。
林宁被自家爹爹教训了一顿,也只能把这锦盒又带回去还给了沈青:“我爹不收。我爹说,咱来交好,你送我点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是咱俩的情分,但别扯上他,也别给他送礼。”最近沈青可送了他不少小玩意,那间翠花铺子沈青打算自己做,最近正在铺货,经常请林宁过去看,喜欢什么随便拿。藕哥儿编的带蝴蝶的发带、质地不错但绣工潦草僵硬(机绣)的丝绢手帕、造型别致可爱的绒花……沈青总说不值什么钱,一股脑都塞给了他。
想到这儿,林宁便安慰沈青道:“不过你别怕,要是真有什么事儿,我去哭一哭,我爹肯定不能放着不管!”就像上回,那当铺的人仗势欺人,林宁回去和林县令说了,林县令面上不显,最后还是敲打了那当铺背后的靠山,让他们别瞧人家是个小哥儿,就随便上门欺负找事儿。
沈青有些惊讶。他没有和官员打交道的经验,为数不多的就是跟杨书办和主簿大人,每次他托金牙人送点什么东西过去,对面都是照收不误的,也会立刻就给他和金牙人一些好处,颇有些等价交换的意思。林县令这样倒让沈青意外了,只以为遇到了一位戏文里说的清官,心中不禁肃然起敬。
不过清官也有清官的需求。沈青想到了在末世遇到的邵南,那也是个不要老百姓一针一线的,可他也不是觉悟所求。沈青思索了一会儿,就把那锦盒收下了,笑道:“我过些日子要出去跑商,到时候带些好东西回来,你爹保准喜欢!”
林宁想不到有什么东西是他爹绝对会喜欢的。他爹只爱他阿姆,对银钱也一般般,不好酒也不爱玩什么古董字画,考上进士之前喜欢收集一些书籍,现在也不怎么看了。不过林宁更好奇的是:“为什么一定要送我爹东西啊?其实我觉得没什么必要的。你又没什么事情要求我爹办,现在在县城,应该也没什么不长眼的人敢为难你。”
沈青愣住了。林宁的话像点醒了他一样,让沈青惊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什么误区。背有靠山的滋味太好了,让他禁不住想要让靠山再牢固一些、再安全一些。毕竟这次他只是对上一个当铺,万一下次再遇上更厉害的人了呢?这世间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好像缺乏安全感。沈青想,所以他急于去和更大更强的权势绑定……这好像也没什么错,提前预估风险,让事情尽量发生在自己可控范围内,这不是他一直在做的吗?
沈青摇了摇头,不去深想这个问题,顺着林宁的话道:“也是。不过我这样东西,也不全是为了讨你爹欢心,确实是对百姓有好处。”
林宁似懂非懂。
沈青说的不是别的,而是由他提供的样本,研究所新研发出的稳定又还算高产的种子。如今已经出了两批了,第一批是各种蔬菜,第二批是土豆红薯玉米大豆,水稻和小麦还正在研发中。
沈青粗略盘算,研究所新研发出的种子,要比兰塘村这边亩产翻一倍不止,如果能配套一些肥料,还有很大上升空间。
这种种子一旦在安平县下属村子铺开,将是多大的政绩,沈青相信没有官员可以抵挡这样的诱惑。况且他献上种子,也是过了明路,应当不算贿赂吧?
这些种子并不难得到,在军方的有意操作下,已经流传了一些出去,尤其是蔬菜的种子,大部分木系异能者手里都有一些,官方对基地的控制更加被削弱了。
况且,陈佳茜现在着手在搞第三农场的事情,沈青也可以问她要一些。
然而这次回去,提起陈佳茜,宋开霁的表情却不是很好,很是凝重的样子。
“……你知道她怎么揭发的第三农场的事情?”宋开霁头疼的捏了捏鼻梁,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陈佳茜对或不对,但他心里确实不太舒服:“……她故意制造了一场变异植物暴动。她问我拿了一些钱,买通了一个第三农场的工作人员,给变异植物投放了一些催化剂,似得变异植物痛苦、暴躁……比起薇薇那次还要严重一些,那片区域的所有植物一起暴乱,打伤打残了在场三十二名木系异能者,有一个差点没救回来。”
但最终还是救回来了。陈佳茜第一时间向上面汇报,她手里还有一些从宋开霁那里借来的钱,又在军方的支持下强势预支了研究所账上的钱,给三十二人都做了断肢再生手术,那个受伤最重的人经过三天的抢救,七名治愈系异能者联手治疗,最终保下了性命,并且恢复如初。
然后便是曲薇薇带头,和几个她千辛万苦寻到的当时一同受伤的同事,去研究所闹事。
除了曲薇薇,其他人俱是缺胳膊少腿,也是真情实感的控诉:为什么这一次救治这么完善,为什么偏偏是他们被放弃造成终生残疾?
在军方的帮助操作下,几个人刚闹了一会儿便被保护起来,事件不断扩大。及至现在,第三农场曾经的负责人已经全部被罢免进了虹城监狱,陈佳茜正在为她的丈夫努力奔走。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的心情。”宋开霁道:“确实,结果是没有人死亡,伤者也全都恢复了。可是变异植物是不可控的,如果那个人没有救回来,或者变异植物暴动更严重,有人当场死亡……而这件事,我们参与其中。”宋开霁拿手背盖着额头。天知道那人抢救的那三天时间,他过的有多么煎熬。他当知道,政治斗争本身便是残酷的,踏着无数鲜血的。陈佳茜说他们是一群象牙塔里还没出来的小孩子,确实也没有说错。
不过现在结果却是很好的。所有的伤者都被治愈,官方在军方的施压之下,让渡出了许多研究所的权力,不少中高层官员因此事下马,还给了每位伤者大量的物资补偿。到现在甚至有很多人非常庆幸那天被变异植物打伤的人是自己,不过是疼了一两天,很快就恢复如初,新长出来的手和腿还比从前皮肤更加细腻,而那大量的物资,够他们的家人很好的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了。
而和曲薇薇同一批受伤的人,军方也在努力寻找,除了物资补偿之外,还承诺他们可以去第三农场做一些文职工作养老。
“因为薇薇姐现在四肢健全,异能也提升到了很高,还参与了帮助军方指导铁笼战术,互相熟悉且有一定感情基础。军方现在还有意让薇薇姐去第三农场工作,陈佳茜的意思,可以由军方指派一个人来做负责人,她老公和薇薇姐平级做副手。”
沈青愣了一下,问道:“那薇薇姐怎么想的?”
“她还在考虑。”
沈青沉默片刻,将手放在宋开霁掩着眼睛的手上,十指相扣:“这是件好事,如果她想去,不必顾及我。况且……就算她去了,也不会就这么和我们切断联系的,我们还是伙伴,不是吗?”
和林宁的相处,让沈青对友情两个字,有了更多的感触与感悟。他们和曲薇薇,一定也是有友情在的。
他轻轻抱了抱宋开霁,用宋开霁之前安慰他的话来安慰宋开霁:“我们无需为没有发生的事情感到愧疚。也许……也许陈佳茜就是算无遗策,算准了不会有任何人伤亡。她也确实做到了,无论是她算的,还是她的运气……这是她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