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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今朝欢愉 钱塘路 3141 2024-09-15 11:09:51

我被江沨圈在怀里,背对着他,一条胳膊自身后穿过,紧紧箍着肚子,双腿也被卡在他腿间,浑身上下只有头能小幅度动弹。

仰头看窗外时视线却被盘踞床头的猫截胡,它卧的端正,圆圆一坨,头抬起一个微妙的角度,正好半掀眼皮乜过来。

我这才想起昨晚这里除了我和江沨外还有猫。

往常只要我在屋子里它总是围过来转,抱着手指舔咬或是跳到腿上睡觉,昨晚却极安生,可能是动静太大惊到了它。

我缓缓抽出胳膊,抬起来够到它的背毛来回抚,猫咕噜两声,伸出舌头舔舔我指尖又耷下脑袋闭上眼。

窗外的天从水蓝逐渐染上橙红。

我有些后悔迟迟没有给闹钟装上新电池,只能根据天色推算时间,冬天太阳升的迟,或许现在已经七点了。

跟天色一起热起来的还有江沨仍埋在身体里的性器。

腿间潮湿黏腻,后穴也胀的麻木,想到昨晚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我不忍心叫醒他,又把手搭在他胳膊上阖上眼。

心底生出那些盘根错节的担心,担心已经到了早饭时间江沨却不在房间、担心徐妈来敲门喊我、担心我这扇小窗没有帘子遮挡……

一闭上眼嵌在他怀里,两颗心脏偎在一起发生的共振就像起潮似的,把千头万绪都冲刷干净。

再睁眼时是被我的手机铃声吵醒的,声音和震动都是昨晚在酒吧时调成的最大档,手机将将从床头柜上震落下去前被江沨拿起来递给我。

我眨眨眼,努力对上焦,是外婆。

“外婆。”一出声嗓子哑的厉害,我清了清嗓子,咽口水时一阵钝钝的疼。

“还没起床啊。”外婆问。

“……没有,今天放假了。”

外婆笑笑,问我放几天假。

“七天,我明天就回家了。”我说

“寒假这么短的啊,那就不要来回乱跑了,过完年不是就快高考了吗?”

“六月份考,”我应着:“没事,我哥已经帮我买好票了。”

外婆似乎是在做饭,我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过了会儿她才说:“小晚啊,听话,来回路上多折腾!家里冷的紧你再生病怎么办,等你高考完我们去看你呀。”

我说不累,又被她絮絮地劝,翻来覆去总是说,“什么都比不上考大学重要的。”

我知道外婆心里始终惦记着我妈说过的话,说我要接受教育才能有文化,有出息。

被带来海城的前七年,她和外公从未联系过我,但是我知道家里的电话本第一页就写着江怀生家的电话号码和地址,页角都被搓烂了,我房间里的床单时常更换,每一样零碎东西都被悉心保存。

外婆和外公时刻都盼着我回去却又担心江怀生趁机把我丢回去不再管,只能年复一年地在大陆的另一头默默等着,念着。

酸楚,无力还有疼惜糅杂成在一起自胸口蔓延,张了张口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最后无法只能答应她,又约定好高考完带他们到海城玩。

“好,乖孩子。”外婆放缓了声音,像是透过电话拉着我的手摩挲一样:“替外婆谢谢小沨照顾你。”

每次通电话她总少不了这句话。

“知道了外婆。”我说。

挂掉电话后看一眼时间,八点半。

手一松任凭手机落在床上,又无声地重新回到江沨怀里才说:“哥,早上好。”

我看不到他却能感受到那处已经完全苏醒,在里面契出形状来。

“早。”他说完手下滑到我的腰侧扣住,下身缓缓后撤却没再撞进来。

“哥?”我绞紧了,不解地问出声。

话音刚落他干脆地退出来,像是冬天蓄满热水的暖瓶塞被拔掉,发出闷闷一声,潮热气息瞬间四散开来。

那一声臊的我不住痉挛,又被他伸手探下去触碰,不用摸我也知道那里一定湿滑滚烫。

“肿了。”江沨声音嘶哑,凑到耳边亲一下耳垂。

“没事……嗯!”话没说完性器被他猝不及防地握在手里来回拨弄,柔缓的像是清晨水雾笼下来。

我难耐地仰头,跟猫对视上,它又抬起脑袋耷拉着眼皮下睇,隔着一层被子却洞察一切般的。

我伸长胳膊去捂它的眼睛,羞耻感遮天蔽日地压下来,把我哆哆嗦嗦地挤射了。

江沨一把捞起我抱在怀里去洗澡,猫跟着一跃而下,绕过他的脚踝跳到地毯上磨爪子。

等我们俩都收拾好已经接近十一点,院子里静悄悄,客厅也没人,餐桌上还摆着早上的豆浆。

我端起来喝一口,已经凉透了,却忍不住喝了大半缓解嗓子发干的钝痛。

-

江怀生家里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氛围中,他和陈阿姨自元旦那天吵架后始终没有和好,但也没再发生过争执,只是相互忽略对方。

江浔可能是受不了压抑的氛围,大年二十九就跑去她奶奶家过年。

除夕夜的惯例是看春晚,电视开着,喜庆热闹的声音总算打破了连日的沉寂。

江怀生和陈阿姨分别坐在长沙发两端,我走到最角落的侧面沙发上坐下,江沨自然地跟着坐在我旁边。尽管中间隔了半个人的距离我却如坐针毡,视线不敢离开电视分毫,生怕被察觉出端倪。

直到电视里的主持人开始新年倒计时,我放在腿上的手蜷了蜷,顺势滑落在沙发上,试探着往江沨的方向移了半寸。

6、5、4……

又移半寸。

3、2、1……

手背倏地被一层凉意笼上,我手腕一转跟他握在一起。

新年到了。

电视里天南海北的问候声连线在一起,奏出一首喜悦的嘈杂乐曲,掩盖住我急促的心跳声。

我侧了侧头却不敢直视江沨,盯着茶几上一颗红透的苹果小声说:“新年快乐,哥。”

因为两起火灾的缘故,从前年开始海城市区禁止再燃放烟花爆竹,窗外一片寂寥。

江沨于我来说就像烟火,诱人,危险,明令禁止。

我只好把他藏在身体悄悄升腾再无声地炸开,融化了五脏六腑换取这一瞬的欢愉。

他捏捏我的手,“新年快乐。”

不到一分钟,电视里的欢呼声停止,又换成无声的杂技节目。

我松开手,掌心浸满了汗,握成拳像是握住了一丝火星,重新放回腿上。

-

大年初一开始,江怀生家不断地有人来拜年,陈阿姨不得不重新挂上得体的笑跟江怀生站在一起接待寒暄,常常会带上江沨一起。

直到初四晚上几乎都没有和他独处的机会,我坐在桌前整理书包时收到学校发来的成绩短信,生平第一次生出些想要马上炫耀的欣喜。

最后一辆汽车离开院子的声音逐渐远去,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

书和卷子还铺在桌子上,我没心思再收,盯着手机上的时间一格一格跳动,跳得太慢,我计划着等到十二点偷偷上楼溜去江沨的房间。

一钩月牙攀上来,正好被窗户框着,像是挂在墙上的一幅画。

万籁俱寂。

不知怎么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外公总讲的那个他在雪地里被两头狼围住的故事,或许那天晚上天上也挂着这样的一弯银月,冷冷的,孤零零的。

正想着,“咔哒”一声门被拧开,我有一瞬间的不真实感,像是半梦半醒间身体急剧下坠。

喃喃问道:“哥,你怎么来了。”

江沨反手关上门走过来,看一眼我铺了一桌子的书,问:“明天回学校?”

我点点头,像个讨要奖励的小孩迫不及待地说:“哥,我上学期期末考试拿了第一。”

“这么厉害。”他配合着,走过来接住我递起的手机看成绩单,一只手放在我头上揉。

“我们班主任说保持这个成绩上海大很稳。”

我坐在椅子上自下而上地仰视他,看到他眼角弯了弯,睫毛下的瞳孔像是淌了月光进去,亮亮的。

他问我有没有想好学什么。

“还没有……”我有些不安地攥住他T恤下摆的一角,“哥,你会不会觉得我没有主见,我还是不知道以后想做什么。”

“那就慢慢想,不急。”

白天我无意间听到江怀生和合作伙伴高举酒杯时自鸣得意道他让江沨学经济是多么高瞻远瞩,将来好继承他的衣钵。

那人说羡慕他有个好儿子,江怀生哈哈大笑。

他还不知道江沨转了专业。

我隐约地猜测江沨转专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愿意按照江怀生安排的路去走。

接过江沨递回来的手机攥在手心里,我忍不住问:“哥,你喜欢现在学的专业吗?”

他可能没想过我会这么问,放在头上的手一顿,过了会儿才嗯一声。

那就好,你喜欢就好。我这么想着。

很早之前我帮徐妈整理储物室时,在柜子角落里发现一本牛皮封面的旧相册,皮质柔韧,手感极佳,却积攒了厚厚一层灰。

我做贼似的躲在柜子后面翻开,第一页就是江沨骑在江怀生脖子上的照片,背景是在海边,他看起来只不过三四岁,一手拿着一把玩具枪一手被陈阿姨牵着,笑得眯起眼睛,嘴角的酒窝隐约可见。

我忍不住摸了摸照片上他的脸。

相册很厚却稀稀拉拉的只填了十几页,多数是他和江怀生的合照,看年纪当时还没有江浔。

我慢慢翻着,最后一张是他穿着小西服被江怀生牵着手,黑沉沉的眼睛看向镜头却面无表情。

我认出这是我第一次在电视上见到他时的那身装扮,水晶一样亮的领结在照片里被蒙上一层泛黄的尘。

我从未把江怀生当做爸爸看待,但江沨小时候一定很喜欢“爸爸”,比起我这样从来没有拥有过,他有,甚至全心全意地依赖过,却又眼睁睁地看着破灭只会更难过和无助。

我到这个家来的时候他也只有十一岁,还是个小孩。

“哥……”我去拉江沨的手。

他可能以为我还在忧虑学什么的问题,拍拍我的头声音里带着轻柔的笑意:“喜欢什么就学什么。”

不知道是月光还是灯光把我们俩的影子斜斜地照在地板上,一点缝隙都没有。

我说:“哥,你一定要等我,还有半年我就能和你一起上大学了。”

“等着呢。”

-

大年初五,高三正式开学。

学校门口挂上一块巨大的倒计时灯板,每天清晨醒来时那块板子上的数字就减少一天,猩红色的光把还未亮透的朦胧天空撕开一道口子似的触目惊心。

我不再像上学期一样一得空就跑回去,而是全心沉淀下来准备高考。我容不得自己出一点差错。

二月到六月,倒计时板上的三位数逐渐变成两位数,又到个位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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