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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今朝欢愉 钱塘路 3777 2024-09-15 11:09:51

半夜好像下了场雨,半梦半醒间听到了淅淅沥沥的雨声,我蜷起身体想翻身,腰间却被牢牢钉死,动弹不得,挣扎间下唇被轻轻含住吮吸,一下一下地安抚,我又平静下来,听着雨声沉沉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是被Kitty用湿漉漉的鼻子拱醒的。

“好了好了,马上就起来。”我闭着眼推它,手心又被舔的水淋淋。

翻个身想继续睡,忽然发现腰间的桎梏不见了,睁开眼时江沨正好从浴室出来,额前的头发还在滴水。

看见他身上那件昨天穿的T恤我才反应过来,昨晚竟然就那么被他抱着然后迷迷糊糊睡着了。

“哥,早上好。”我坐起来,看见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了睡衣。

江沨扒拉了一下额前的湿发,看向墙上的表,“还早,你再睡会儿。”

现在早上七点,也就是说睡了整整十二个小时,我很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浑身都散发着软绵绵的舒服。

“我睡饱了。”起身下床,从床头柜里找出一只水银温度计,甩了甩递给他:“你昨天晚上发烧了,快量一下,我们一会儿去医院。”

“已经没事了。”他拉过我的手贴在自己额头上。

确实感受不到热度了,我仍然不放心,把他按到椅子上,“还是量一下吧,你坐着,要量五分钟,我去把早饭热了。”

“好的,江老师。”江沨把温度计夹好,仰起头笑着答应。

我没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听话。”

粥在微波炉里加热的空档,我从窗户望出去,路面残留着几处水渍,道路两旁的树叶被冲刷的油亮亮的。

看来昨晚真的下雨了。

把早饭热好端上桌时,刚好五分钟,“哥,温度计可以拿出来了。”

“36度8。”

我从他手里接过温度计举起来看,确实没有在烧,“你有没有不舒服?头疼嗓子疼吗?”

“没有。”

“奇怪,可是昨晚真的在发烧,都怪我睡着了。”

“昨天不是说过吗,”江沨抬手隔着睡衣摩挲了一下我的腰侧,“抱一会儿就好了。”

腰一软,我连忙站直,有些不好意思,“我又不是医生。”

“谢谢江老师。”他从善如流。

“今天要多喝热水。”

“好。”

“抽屉里有感冒冲剂,吃过饭也喝一包吧。”

“好。”

“以后不能只穿短袖了。”

“好。”

我趁机叮嘱,都被他一一答应下来。

“哥。”我走近一步,低下头看着他。

“嗯?”

“昨晚是不是下雨了?”

“是。”

“那你昨晚是不是偷偷亲我了?”

还不待我更近一步,就被江沨拉过去面对面跨坐在腿上,他没有说是或不是,只是注视着我的眼睛问:“给不给亲?”

我马上就缴械投降了,“给。”

说完俯身向前,含住他的下唇,像昨晚一样轻轻吮吸,间隙里继续丢盔卸甲地说:“我什么都愿意给你,哥。

直到kitty饿的受不了,把头顶在我们中间一通乱嚎时才分开。

我起身时,江沨并没有直接放开胳膊,而是紧收了一下才松开。

“瘦了。”他下结论。

“从此不吃章鱼烧,”下午在影院排队检票时,我小声跟江沨介绍这部纪录片的推荐语,“是不是听起来很有趣。”

“讲章鱼的吗?”他接过票根低头仔细看了看。

播放广告片的空档里,我把座位中间的扶手推上去,上半身朝着江沨靠过去悄声说:“我们好像在约会啊哥。”

还没等他回答,灯光倏而转暗,电影开始了。

影片从平静的海面逐渐深入幽深而富饶的海底神秘世界,几乎所有镜头都是平视或仰视。

以海鬣蜥为首,巨大的水母群、露脊鲸、大白鲨、蓝环章鱼一一在眼前展现,哪怕隔着银幕,却仍旧能够感受到那些近在咫尺的生命力。

“那堆石头里面有一只章鱼!它害怕了,是吗?”我们隔壁座位的小朋友小声问,马上被他的家长捂上嘴,“嘘。”

那确实是一只章鱼,浑身裹满了贝壳和石头,把自己伪装了起来。

逐渐地,它放松警惕伸出触手试探。

镜头记录着这只小章鱼的成长,它抓捕螃蟹和龙虾,从背后袭击失败后,学会了像一张网一样罩住龙虾;它用两条触手在海底走动,伪装成海藻,却会在遇到鱼群时张开触手和群鱼共舞;当它被鲨鱼死死咬住,扯断了一条触手时,所有人的心都被揪了起来。

然而一周后,它却拼命地又长出了一条新的,可爱的小触手。

鲨鱼的第二次袭击来临时,它仍然勇敢而机敏地和鲨鱼展开搏斗。它把气味留在海藻上,趁着鲨鱼四处撕咬海藻的时候,从背后喷射而逃。

在场的所有人无疑都松了口气。

章鱼的寿命不足一年,并且它们一生只能有一次繁殖机会,在交配完并产卵之后,雄性章鱼和雌性章鱼都会在大概一周的时间之后死亡。

当这只在镜头下被所有人关注着长大的小章鱼产下一串串晶莹饱满的犹如葡萄似的卵时,我们才知道她是一只章鱼姑娘。

繁殖过后,她便寸步不离地守护着自己的孩子。等到小章鱼从卵壳里孵化出来时,她也已经耗尽力气,变得几近透明。

最终她被冲出石头缝,落向海底,被一只鲨鱼一口吞下。

影片结束,影厅里陷入一片沉寂,唯有隔壁座位上的小男孩在为章鱼姑娘的死低声抽噎,“为什么鲨鱼要吃了她?”

我听到小男孩的妈妈抚摸着他的头低声说:“这才是真实的海底世界,宝贝。”

我只有小时候在海城那几年见过海,印象中大海平静而壮阔,原来海底世界要更精彩、迷人也更残酷。

直到出了影院我仍有些恍惚,“就算章鱼没有被鲨鱼吃掉,她也活不久了是吗?”

江沨停下脚步,侧过脸看着我,“科学的解释是,章鱼的视腺神经冲动造就了雌性章鱼自杀式的繁殖方式。最后没有被吃掉她也会想办法自杀的,为了不吃掉她自己的宝宝。”

不等我开口,他又凑近了些,仿照着影院里小男孩家长的口吻,“死亡是章鱼的自我选择,宝贝。”

我因为一个称呼傻愣愣地杵在原地,直到江沨的声音再度传来,“不用太难过。”

“我没有难过。”我回过神,“你懂的好多啊哥。”

“小时候在海洋馆见过一只刚生产完拼命撞玻璃自杀的章鱼。”

“那她死了吗?”

“死了。”

我猜想,亲眼看见那个场面一定比从银幕上更加残忍,江沨大概也会像隔壁座位的小男孩一样为章鱼的死而哭泣,会有人告诉他这些都是章鱼的自然选择,不用太难过吗。

我不再追问,也强迫自己停止猜想。

“那以后再也不吃章鱼烧了。”

想起那句影片简介,我们相视一笑。

在路边站久了,不断有出租车路过我们放下车窗,江沨朝司机摆手拒绝,然后低头问我:“不是说约会吗,接下来想去哪里?”

我怔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应影片开始前我说的话,脸上隐隐发烫。想了想,我反过来牵住他的手腕,问:“去哪里都行吗?”

“嗯。”

“干什么都行吗?”

“嗯。”

我们拉着手,走过车水马龙的大道,穿过狭窄的小巷,路过无数行人车辆,最终停在江沨家门口缀满蔷薇的那面墙外。

我用指纹打开大门后,迫不及待地拉着他进来,宣布:“哥,我想亲你。”

一吻结束,在我的坚持下,江沨又量了一次体温,确认没事之后,他去书房处理文件,我则跟过去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百无聊赖地趴在地毯上翻看。

直到余晖从落地窗帘没拉紧的缝隙里,投进一条细窄的暖光。

“准备什么时候回外婆家?”江沨似乎是处理完了工作,手指交叉握了一下,指间啪啪作响。

我合上书,从地毯上翻了个身坐起来,“我一号到七号放假,哪天都可以,看你什么有空。”

“那就一号吧,先订机票。”说着,他又在键盘上敲起来。

我起身走过去,“外婆家在塘镇,没有直达的机票,要先坐到市区。”

江沨选好班次问:“买几张?”

“买我们俩的就行了,夏炎在海城出差,忙完自己回去。”

我看他熟练地填写我的信息,不禁回忆起往事,“哥,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回外婆家你帮我买票的事?”

“记得。”

“我当时还以为你想让我赶快走才愿意帮我买的,”我看向书房门口,好像又感受到了当年站在门口等他帮我订票时的忐忑,“你为什么会买两张跟我一起回去?”

江沨拿出手机扫码付款,页面显示购票成功的信息之后他合上电脑,似乎是思考了几秒钟,说:“不知道,大概是怕你被拐卖吧。”

“哥,我当时都该上高中了。”

“在我眼里和江浔一样都还是小孩儿。”他笑笑,从我的角度俯视下去,刚好看到他嘴角小小的梨涡。

“那如果当时不是因为外婆非让你把我带走,”我毫不讲理地做假设:“你还会带我走吗?”

江沨没有回答,而是抬眼看向我问:“如果不是因为外婆,你会跟我走吗?”

我干脆地摇头,“但是我大概会继续攒钱,然后偷偷去看你,或者好好学习考到你的大学里,跟你做一年同学。”

从窗帘缝隙里溜进来的那束余晖仿佛为了呼应一室旖旎般越发浓艳。

光束落在江沨结实的手臂上,随着他的动作,像条绸带一样翻滚着。

我伸手拦下光束,看细小的浮尘在我手心里跳跃。

忽然下身一痛,江沨探进了第二根手指,眉头微蹙,“不疼了?”

我再也无力去抓光玩,整个人汗涔涔地瘫在地毯上,尽力忽略下身异样的胀痛接纳他的手指。

“可以了,哥……你快进来。”

直到余晖慢慢淡去,仅剩一盏昏黄的落地灯虚虚地照下来。

江沨背对着光,整个人自上而下笼罩着我,眼神黑沉沉的,无故地让我想起纪录片里的鲨鱼,而我就是被他控制住的猎物,浑身赤裸无力地摊开,任凭宰割。

只不过和章鱼一样,这也是我自己选择的结果。

“哥哥……”我颤颤巍巍伸展开手脚攀上他,“你抱着我。”

江沨脖颈下的青筋猛地一跳,他停下动作,胳膊环住我坐起身,面对面抱着,下身被顶到前所未有的深度。我忍不住高仰脖子闷哼一声,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嗯……等等,哥,太深了……”

喉结随即被衔住,他一边轻咬一边问:“舒服吗?”

“舒……舒服,哥,你等一下……”

久违的饱胀感足以令我忽略掉一切不适,内心升起一股掺杂着酸涩的满足,我晃着腰,脚后跟在他背后来回蹭,“……继续吧哥,好舒服。”

话音刚落,迎来的是更为猛烈的上下颠簸。

眼泪不自觉地盈满眼眶,滑下去之前,眼睛被一只大手遮住,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像蛊惑一般问道:“我是谁?”

“你是江沨,是我哥哥。”最后两个字说完,我全身一个激灵,一颤一颤地释放了。

眼眶里的泪再也存不住了,稀里哗啦地倾泻而出,“哥哥,让我看着你好不好……我什么也看不见。”

“乖,”捂在眼睛上的手仍然没有拿开,粗重的气息扑在我的嘴唇上,下一秒江沨伸出舌尖把浸在唇缝里的泪水舔掉,“别动。”

他声音又沉又缓,与之相反的是下身急促又凶狠的顶弄,浅浅退出一点再重重地撞进来。

我被颠的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眼泪落的更凶了,顺着下巴滴在不断起伏的胸膛上,“哥,哥……太快了……”

“还走吗?”

我被撞得天旋地转,一时间难以理解他问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什么……去哪里?”

江沨闻言放缓动作,手顺着脸侧下滑,擦去未干的眼泪,然后扳起我的下巴,一字一字地问:“还走吗?”

可能是灯光太晃眼了,我眼前一片虚焦,视线游移着,于是下巴上的手更用力地向上抬了抬,“看着我。”

如同一台迟缓的相机一样,我反复眨眼最终对上他的眼睛,如果说刚刚江沨的神情还像那只凶残的鲨鱼,现在则更像看不见底的深海,连鲨鱼也会葬身于此。

“不走了,哥,我哪儿也不去了,就待在你身边。”

他重新大开大合地顶撞起来,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向危险而迷人的海底坠落。

深夜,我在一阵失重感里猛然惊醒,睁开眼时江沨正拿起不断震动的手机,他一手按在我发心揉了揉,示意我继续睡,然后接通电话说了声“稍等”准备出去打。

可刹那间他却僵在原地,握着手机的手背上青筋毕现,半晌,那些青色脉络隐了下去,他淡淡地“嗯”一声,“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与此同时,我的手机也震动了一下,一条短新闻出现在屏幕上。

“长风集团前董事长江怀生因急病抢救无效于海城人民医院病逝,年仅五十三岁,此前他曾在狱中两次自杀未遂。更多详情……”

本能先于意识从这段话里提取出信息:江怀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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