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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意愿

貌美大师兄拒当万人嫌 泊淮酒 2809 2024-11-18 10:56:51

容瑟微微阖眼, 压下心头翻滚的情绪,禁制反射的光芒映在他莹白如玉的脸上。

他修长的手指从袖中探出,轻轻触碰禁制,一缕刺骨寒意掠过指尖皮肤, 惊起一阵刺痛。

容瑟平静地收回手来, 余光瞥到放在榻侧的白玉方盒, 眼底泛开莲花般的明净之色。

他反手拿过方盒, 从中取出一枚戒指样的圆环空间法器, 触手冰凉光滑,晶莹剔透如冷玉,但重量比玉重得多。

从中散发出恢宏古朴的气息,仿若是来自天地,令人不敢直视。

容瑟指节微曲,拂过圆环表面, 上面凹凸不平,镂刻着繁复的纹络,他仔细辨认片刻, 以前并没有见……

嘶——

容瑟纤长的眉尖微蹙,食指指腹似乎被什么刺了一下。

他缩回手,垂眸看向食指,白皙的指腹上刺穿一道小划痕, 殷红的血珠从划痕处慢慢沁出, 像是一朵碾碎的红梅。

容瑟又瞥了眼圆环,内侧有一处很小的缺角,刺伤他手指的正是缺角的棱角, 角尖上沾着一丝血迹。

容瑟蜷曲指尖,正打算拂去血迹, 却见血迹像是被什么吸入一般,尽数渗进了法器之中。

——咦?

容瑟羽睫轻颤,眼底闪过一缕诧异,捏紧圆环要细看,门外忽然响起沉稳的脚步声,他脊背微微僵硬。

容瑟侧目看向门口,门吱呀地推开至一半,又戛然而止——空气中传来灵压的波动,外峰有人求见。

望宁高大的身影在门口停顿一两息,消失在原地。

外峰。

颜离山携着一众人站在结界前等候,颜离山眼神幽幽地盯着邵岩,端正的五官微微扭曲着,明显是在压抑着怒火。

邵岩额头流出一串冷汗,佯装没有看到,余光朝后方的内务堂掌事瞪去,瞪得掌事后背发凉,身体抖得愈发厉害。

…怎么能怪他呢?

掌事敢怒不敢言,他不过是按规矩办事,怎会想到替仙尊送月例,在半途会遇到宗主。

颜离山位高权重,他哪里敢隐瞒,自是一五一十全部交代。

掌事头愈发下低,恨不得蜷缩成个鹌鹑,不等他继续往下想,外峰的结界撤去,望宁凌空而至,如履平地一般落在他们面前。

强势的上位者威压铺天盖地的压在众人身上,众人一时神经紧绷,大气不能出。

望宁深黑的眼眸冷漠地扫过几人,冲着掌事瞥了过来。

掌事福至心灵,有眼力见地取出事先备好的月例递过去。

望宁拂袖收进空间中,转身要离去。

“等一等!”颜离山脸色一变,两颊的腮肉鼓动着,沉着声音问道:“敢问仙尊,月例是否是给容瑟?”

望宁眼帘微低,雕刀刻般的脸庞,看不出一丝波澜:“自然。”

不给容瑟给谁?月例是他该得的。

对于容瑟的存在,望宁没有半点遮掩,他捉回容瑟,便没有打算放走。

容瑟以后会像以前一样,生活在季云宗,与颜离山等人见面是迟早的事情。

邵岩手掌一个打滑,扯下几根胡须,仙尊在干什么?!非要推容瑟到风口浪尖,至他于不利的境地吗?!

颜离山心头的怒火愈旺盛几分,胸膛剧烈起伏两下,咬紧着牙关道:“容瑟不是季云宗的弟子,没有资格领月例。他在宗门大比上脱离宗门,乃是仙门百家亲眼目睹,众仙门皆可以作证,容瑟一介外人,久留宗门怕是有所图谋,请仙尊交出容瑟,由戒律堂审问!”

“——!!”

邵岩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容瑟又不见得是自愿来季云宗的,颜离山为何偏要紧咬着他不放?

“其间许是有什么误会,仙尊留容瑟在宗门,或许是有什么事情要商量。”邵岩焦急地替容瑟辩解着。

容瑟在季云宗时,事事尽心尽力,宗门的内秘知道得还少么?要真有什么企图,季云宗早乱成一锅粥。

容瑟在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是外人,遣送下山即可,没必要到送戒律堂如此严重的地步。

颜离山却不想与他争辩,邵岩爱屋及乌,心都是偏的,与其交谈简直是浪费口舌。他冷哼两声道:“是不是误会,等容瑟出来,一审问便知。”

容瑟害得他的昭昭成为仙门百家的流亡之徒,有家不能回,甚至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他绝不可能让容瑟好过。

季云宗是仙门之首,提供的修行资源远非寻常仙门可比,容瑟离开一月又巴着仙尊归来,恐怕是在外面过得不尽如意,又贪恋宗门的资源,想回到季云宗。

呵!没门!

颜离山只恨容瑟不是被驱逐出宗门的,不然,他有的是法子能让容瑟死于非命。

“审问?”

望宁眼神幽冷如寒潭,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颜离山却觉得浑身血液凝固,满腔的怒火刹滞在胸口,后背都生生生出一股彻骨的寒意。

似乎下一刻,望宁就要给予他最凶猛的一击——他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他没找颜离山算苛扣容瑟月例十二年的账,颜离山倒是得寸进尺当着他的面叫嚷着要害容瑟。

颜离山艰难的吐字:“在宗门大比上,容瑟提出脱离宗门,按照宗规,他确实是外…”

“本尊没答应,便做不得数。”望宁不容违逆地截断他的话。

颜离山握紧拳,手背青筋猛跳,他想不通,望宁为什么要偏护容瑟,以前望宁不是一向不管容瑟,视他为无物的吗?

一个修为低下、可有可无的弟子,及时舍弃掉不该才是明智之举么?

颜离山深吸口气道:“仙尊若是想要收徒,宗门里不乏天资卓越、悟性高绝的弟子,仙尊可以随意挑一个…”

“本尊只要他。”

“本尊的首徒,只能是容瑟。”

容瑟不是什么人都能比的。

不是容瑟就不行。

望宁语气低沉平缓,像是在陈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宗门大比的魁首是容瑟的,该怎么做,应该不需要本尊言明。”

安静站在众人外侧的盛宴瞳孔震动,骤然震惊地愣在当场。

连邵岩都意外地张大嘴巴,仙尊不仅要恢复容瑟的身份,连魁首亦要改回来?

但是,魁首由后往前替补的事,已经在仙门百家中达成共识,突然改回去,季云宗的威信何存?盛宴以后在仙门又如何自处?

而容瑟与季云宗断绝关系,是不能改变的事实,要恢复身份,除非再收一次徒。

可是自季云宗开宗以来,从来没有收同一个弟子为徒两次的先例。

邵岩的眉头皱紧,脸上的神情几番变换,整个脸庞都呈现出难以辨识的复杂之色。

重要的是。

邵岩语重心长,点出核心:“容瑟他愿意吗?”

容瑟不惜丢掉半条命赢下宗门大比,甚至让出不知多少人趋之若鹜的上云秘境,只为了能光明正大离开季云宗。

望宁短短几句话,又要让一切恢复原样,容瑟的心血不是付诸东流了吗?容瑟的心里会怎么想?

邵岩不知望宁怎么会突然之间看重容瑟,但是望宁离飞升仅差个契机,有朝一日,望宁飞升成仙,了却俗世。

容瑟又该怎么办?

将他拉回沼泽,又再次弃之不顾,还不如直接放他离去。

“他必须和本尊在一起。”望宁想都不想一锤定音,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

不管容瑟愿不愿意。

“……”

看来,望宁心意已决。

邵岩看向颜离山,颜离山的面色难看到极点:“不可能!容瑟他不能…”

“本尊不是在同你们商量。”

望宁的背影英挺而冷漠,一字一句清晰地传进所有人耳中:“五天,本尊要在魁首榜上看到容瑟的名字。”

“……”

外峰一片死寂。

邵岩与几位长老面面相觑,正要问要怎么办,颜离山铁青着脸,拂袖离开。

邵岩底气不足地摸摸胡须,跟上颜离山。

盛宴走在最后,他回头看了眼树影重叠的庭霜院,衣袖下的手攥紧,眼中阴冷的光芒闪烁,有如两团明灭不定的鬼火。

庭霜院。

望宁推开房门,青年静坐在榻上,低垂着长卷的眼睫不知在想什么,侧脸染了层薄薄光晕,肌肤光洁无瑕,如同玉石般光滑细致。

露出的脖颈白皙柔美,耳垂下方的齿印明显得骇人,修长的脖子上满是吮出来的吻痕。

像是伤痕累累的蝴蝶,被坚固的牢笼牢牢锁住,一辈子禁锢在玉榻上,哪里都不能去。

望宁深黑的眼眸骤然变得幽暗,隐隐有暗火在燃动,衣袍下恐怖的狰狞又倏然涌起。

他一步一步走向玉榻,榻四周的禁制对他没有丝毫阻挡作用,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畅通无阻。

取出月例放在榻侧的方盒旁边,不给榻上的人一点反应时间,周身催发的强大威压像是密不透风的网,缠绕上青年的四肢,不让他动弹。

他的手掌十分宽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抓住青年玉白的踝骨,将人拉到身前,手臂宛如坚硬的钢铁,紧锢着青年劲瘦的腰间,低头含住他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

“——!!”

容瑟眼睫狂抖,他曲着手肘抵着男人压迫过来的宽阔胸膛,用力往外推着,乌发水波般晃动。

…望宁又要做什么?!

容瑟眼尾沁出点点水色,玉白的面颊上漫上大片红晕,在他快窒息之际,望宁从他唇齿间退出去,又张口咬住他精致的喉结。

不可忽视的刺痛瞬间冲上大脑,容瑟白皙修长的脖颈高高扬起,劲瘦的腰身紧绷着,脊背止不住地颤动。

唇瓣微微开启,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吐露出来。

望宁靠在他的耳边,声音低哑:“容瑟,别抗拒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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