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102章 沉沦

明日如我 燃灯伴酒 5544 2024-07-12 10:21:27

时明煦:“......”

很坏,他被迫想起来了。

在分别来临之际,自己的确说过这种话——研究员还记得,他当时说的是“补偿与奖励”,时岑在这方面倒是厘得很清楚。

意识错位的现实时间太短暂,对方没能怎么改善他的体能,就没有提奖励这码事。

但,这也掐灭了时明煦拒绝的理由。

  “小时,”时岑沉默良久,叹出一口气,“现在有关178号线索的行踪已经断掉,南方雨林中的事实也证明,我们无法从祂身上直接问出什么线索。那就只能依据现有线索进行探究——现在有两个方向。”

“一是警告本身。尤其是五十年前灾厄中,白色生物的警告。”

“二是安德烈,他本身也同灾厄紧密相连,除此之外,方舟十三层和溪知实验基地,应当也能收获有效信息。”

“但无论是方舟还是溪知,都需要通行权限,”时明煦自虚脱状态下缓慢回神,在对方的心声中,他艰难起身,“安德烈的档案被篡改,乐园高层很可能涉及此事,不能贸然行动,引发怀疑。”

时明煦沙哑地说:“时岑,处处都是阻力,我们像是、像是身处一个巨大的死局。”

死局。

时岑思绪万千,强迫大脑迅速运转——电光石火之间,他忽然记起那片记忆闪回时所见的、静止的雨林。

继而他恍然:“对了小时!还有陷落地。”

“陷落地?”时明煦脚步虚浮地走到洗漱间,“陷落地跟安德烈......”

“陷落地一定与安德烈存在联系。”时岑重新闭上眼,在镜中,他看见时明煦苍白的脸。

研究员原本漂亮的狼尾散乱垂落,薄薄的皮肤下血色尽褪,就连血液的余温也很少,鞠水后指腹触碰面颊时,甚至觉察不出太多温差。

无助极了。

好像只需要稍微用力一点,他就会彻底碎掉,溅落满地,然后向下坠落、坠落到无人能够抵达的虚无中去。

时岑在这个想法间,忽然惊出一身冷汗——下一秒,本能快于大脑,帮他及时接管了时明煦的身体,终于勉强稳住对方发颤的指尖。

52号不知何时从沙发上滚下来,跟到了洗漱间,伏在时明煦脚边,轻轻地扫着尾巴。

属于时岑的温度,被通感传递给时明煦。恍然间,似乎连对方的血液也流淌在身体内,成为此刻支撑时明煦站立的大部分力量。

“小时,”时岑说,“不是死局。”

时岑操作着他的身体,为他洗净面上的汗迹与泪痕,又将双手伸至脑后,不甚熟练地,为他整理着凌乱的头发。

“小时,你听我说。”时岑所操纵的十指,在时明煦发间穿梭,从根部拢到发尾,试图将柔软的发丝聚合至一处。

在动作间,他柔声道:“昨晚同你通感时,我看清了你记忆碎片中,安德烈所展示的那片雨林。它植株繁茂、没有风声,很符合陷落地的特征。”

说话间,几缕头发从他指缝逃出去,绿色发尾落到研究员肩上,在洗漱间柔和的灯光下,像春光间伸展的细小垂枝。

时岑顿了顿,放弃将全部头发扎起来的念头。

他转而只拢合上半部分,并继续说下去:“那个场景中没有出现任何人类建筑,这意味着它甚至并非陷落地外围,很可能已经接近中心——小时,还记得我们找到安德烈骸骨时的场景吗?”

“那颗被苔藓类于霉菌覆盖的头颅,是被跟随178号的怪物带过去的。”

“178号曾出现于B-150号城市遗迹,那里已经临近陷落地。”时岑一手固定,另一手去捉洗漱间台面上的发绳,“这意味着,那颗头颅也大概率被从陷落地带来。178号,先去了陷落地,再抵达西部荒漠,为安德烈的尸骸寻回头骨。”

“所以,不是死局。我们并非毫无办法——我可以尽快做好准备,动身前往陷落地。”

这句话结束后,他终于为时明煦扎起一个粗糙的狼尾小揪。“第一,安德烈被白色巨鸟带走后,和侍者一样,都同白色巨型生物间建立了某种契约关系。但又被安德烈自己推翻,他转头跟178号建立了新的契约——这种推论,建立在178号与白色巨型生物间有分歧的推测基础上。”

“第二,安德烈被白色巨鸟带走后,直接同178号建立了契约关系,并受到这种关系约束,坚持回到陷落地寻找178号。但很不幸,他和178之间起了冲突,或遭遇意外,导致契约关系破裂,安德烈最终死亡。”

“但无论是哪种推论,有一点已经基本明确。”时岑接过他的话,“侍者顺从白色巨型生物的旨意,奉其为神。而我与178号产生的密切交集,会对他有所不利。”

“应该是。”时明煦将蒸熟的土豆摁软,又加入配料,“所以他再打过来的时候,可能会尝试拉拢我们、乃至于转变策略主动示好——毕竟恐吓对你我无效。”

听见开门声时,研究员正盖上锅盖:“这样的话,也不是不能配合着装一装。”

“小时,”时岑的心声含笑,“学坏倒是学得比做饭快。”

时明煦:“......”

他一时语塞,继而滋生出几分不服气。

于是时明煦蘸取一点土豆泥,想要验证自己今天的成果——可事实证明,时岑的评价总是有点道理。

但那不重要,咸度是最容易调整的,乃至时明煦将土豆泥端上桌后,索沛并没有吃出什么异常。

不过。“这样说来,珺姐,你没有同意。”

岂料,文珺摇摇头。

“我假装同意了,”她说得有些勉强,“结果被祂发现。那个声音说,既然如此,就留在这里当石头吧。紧接着,在水雾全部包裹上来时,我也已经陷入昏迷,但......”

但谁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或许是几秒,又或许是很多个小时。

直至一种类似于原野之风的声波,在耳道间泛起轻微酥痒,唤醒了她的意识。

文珺这才恢复神志,艰难掀开眼皮。紧接着,她看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家伙。

178号。

准确来说,已经不大像是178号了——祂浑身上下覆满淡金色,尾部生有骨刺,作为墨西哥钝口螈的生物特征基本消失殆尽,但祂显然还认得文珺。 

在这方同样淡金色的、空无一物的意识空间中,178号说:“你误闯此地,我将你送回并抹除记忆......下不为例。”

铂金色瞳孔悬浮半空,它似有实体,但仔细看去,却又分明属于空间的一部分。

文珺被这突如其来的奇遇弄懵了。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在颅骨挤压感愈来愈重时,疼痛也愈来愈烈——这种清醒状态下记忆抽离的感受很新奇,但在痛苦的空隙,在某个瞬间,脑海中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

——那是一个过分熟悉的身影,属于她的邻居,属于灯塔0716号实验室的主人时明煦。

对方不知站立在何处,被混沌物质裹挟住,仅在几息之间,时明煦就迅速老化,直至血肉腐烂、骨骼寸寸断裂崩塌,碾碎成粉屑。

他像一枝瞬时凋亡的白玫瑰......不对,不对劲。

怎么似乎,时明煦的身影有所重叠,瞬息腐朽的肉|体也有两具。

就好像,宇宙间存在两个时明煦那样。

但不过几息,他们就都成为粉屑,风一扬,散落于尘世间。

画面实在诡异可怖到了极点。

文珺心头剧震,不清楚这是不是记忆抽离所致的幻觉,但下一瞬,巨大的剥离感忽然停止了——铂金色瞳孔在无声间阖上,属于178号的声波与力量都消散了。

紧接着,是一个稍显青涩的声音。

“你看见了吧?”

就在此刻,少年形态的安德烈自虚无间走来:“你,是灯塔的研究员,你认识小时吧?”

文珺警惕地看着他,可安德烈没有被冒犯的意思,他只笑了笑:“如,你所见。刚刚是......未来的片段。抱歉,温戈沉睡的时间很有限,我们得长话短说。”

“我会瞒着祂,干扰祂的意识,偷偷保留你的记忆。”安德烈说,“你,你要告诉时明煦,叫他千万不要,去往世界尽头,否则......”

“否则我所看见的一切,就是他的下场。”文珺听懂了他的话,但她仍有疑问,“178号究竟是什么生物?还有你,你在这个地方,和他一起,一起‘生活’吗?”

安德烈想了想:“算是吧,我不能再离开沃瓦道斯了。”

他顿了顿:“至于前一个问题......你还是,不知道为好。总之,请一定一定要阻止小时,他是个有些倔强的孩子,但未来并非无法改变。”

文珺已经无暇细究他对时明煦的称呼,她在仓惶间,在愈发黯淡模糊的意识空间内,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矿和石头,分别意味着什么?”

“人类。”安德烈声音很轻,“都是人类,人类是一种宝贵的资源。矿和石的界定,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反抗是徒劳的,维度差距的鸿沟无法弥补,我作为,链接的一部分,由我来承受就好......但请,不要再对世界真相进行窥探。”

“放弃吧,你和小时,你们都是。”

“一切就是如此,至于......重影,或许是我眼花了吧。”文珺呆愣着,她颓然捂住脸,苹果核就掉落到被褥间,“小时对不起,我不够勇敢。但我真的不能接受,你明白吗?”

时明煦垂着眼眸,拾起那只果核。

它已经彻底氧化,呈现出深褐色,直至将它丢弃至垃圾桶后,时明煦才说:“我理解您。”

文珺过去三十年间所建立的科学认知体系一朝崩塌,没有几个人能够承受住这样可怖的心理冲击,她选择自杀,或许就如同灾厄之中自杀的那位融合基因实验研究员一般。

因为她看清了未来的灰败,又认定人类无法逆转。

这是理性认知所带来的应然覆灭。

但并非必然。

幸好,时明煦已经逐渐见识过太多光怪陆离,承受能力今非昔比。

先是隐约重影,又是平行世界,时岑不仅能够共享他的感官,控制他的身体,也伴随他一点点探究这个世界,从三原色滤网论至如今,时间这样短促,但又似乎已经相互陪伴着,行过了很漫长的一段路。

“您没有眼花,的确存在另一个时明煦。虽然,眼下他并不在这里。”研究员顿了顿,在文珺的悚然侧目间,他轻声道,“珺姐,感谢您毫无保留地告知这一切——既然安德烈也说,未来并非无法改变,那么或许,一切已经变得不同。”

“小时,可你还是去了陷落地中心,我没能成功阻止你,你已经在朝那样的方向行进,你......”

文珺的话就在此刻戛然而止。

下个瞬间,整个医疗中心都摇晃起来,房间内外警报闪烁,外头天色已经黯得好似长夜,但风雪声都变得异常可怖,有建筑外墙被打散又坠落,四下都是冰块撞击与凄厉风声,纷然踏至。

就连警报声,也在这样可怖的天气里被扯得支离,破碎成败絮。

“味道不错老大,但土豆汤已经是正餐了吗?”索沛舔舔碗沿,“没喝饱诶,我能再来一碗吗?”

时明煦冷眼瞥向索沛,后者立刻识相闭嘴,自己端碗去了厨房。

而另一世界所产生的愉悦情绪,被传导到他这里。

与此同时,唐·科尔文的声音模糊响起:“时!你简直吊打集中食堂!”

时岑坦然接下夸赞。他已经吃完,起身从一只单独的小锅中再给52号盛出半碗——今天猫猫也有土豆泥可吃,是特供的无盐版。

52号认饭不认主,已经彻底躺平,摊着肚皮任时岑揉搓。

但时岑现在没有摸猫猫的打算,他转向唐·科尔文:“你昨晚那些藤蔓实验数据,能发我一份吗?”

“你一动物研究所搞哺乳类研究的,要这个做什么?”唐博士一愣,忽然眨了眨眼,“不过要发也行啦,就是我还没整理成档,稍微有些乱,时你看......”

“我帮你整理。”时岑问,“什么时候能发过来?”

“明早就行!”唐博士大喜过望,“我找灯塔轮值的朋友帮忙导个数据。用你们东方人的话怎么说来着——时!你简直就是活菩萨!”

“好说。”时岑微微一笑,“吃完赶紧回去吧,早点休息。”

他很快同唐·科尔文告别,继而意识到,时明煦那头似乎也不再有说话声了。

“小时。”时岑问,“索沛人呢?”

“他去收拾房间了。”时明煦正抱着睡袍进浴室,陡然听见时岑的声音,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我,我洗澡......不对,给你洗——不对,给我自己洗。”

他一时无法准确形容眼下的情形。

按道理说,的确是他自己洗澡,但他如今明明在时岑的身体里。

原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日常生活习惯催促着他进行这一行为——直至临到开始前,忽然被时岑叫住。

这让他腾升起一点微妙的难捱。

难捱些什么呢?

楼外风速忽然转变,将落雨声也带得密集,戚戚沥沥溅在窗上,像是无名夜曲的间奏。

间奏声里,夹杂索沛房中微弱的物品挪移声,以及不受控制的心跳。

而与此同时,一种更隐秘更密切的联络感包裹住他,属于自己原本身体的、稍稍偏凉的体温也被渡过来。

渡过来——两种温度不同、又在DNA结构上完全一致的血液就纠缠至一处,又渗透进彼此。

一切的一切,都意味着时岑闭上了眼。

继而,他得以用共享者的新奇视角,感知自己身体在时明煦意识影响下发生的变化。

“小时。”时岑开口,“用我的身体洗澡也会害羞?”

“时岑。”时明煦闭着眼,小小呼出一口气,“索沛也在家里,你,你要知道......”

“嗯,我知道。”时岑说,“但你还欠我一次补偿。要是短期内换不回来,该怎么办?”

“那你就多忍一段时间!”时明煦干脆心一横,闭眼跨进了浴室——他这次很决绝,始终都没有睁开眼,企图以坚决的态度,来制止时岑原本可能说出口的某些过分要求。

但出乎意料的,时岑也始终没有重新睁眼。

两人的意识就这样相互依偎,在一片无法表述、不知如何定义的空间内,他们看不见彼此、摸不到彼此,但能够深切感知到对方的存在,情绪也完全融汇到一处——因而时明煦得以知道时岑没有生气,但对方的落寞夹杂在陪伴中,无法被忽视。

时岑没有强迫他,也没有因为失望而控诉,可这些恰恰比威逼利诱更加有效,甚至让时明煦心生惭愧。

他尽量忽视掌心摩挲肌肉线条的触感,觉得湿漉漉发抖着的不只是眼睫,还有自己的意识体。

时岑没说错什么,补偿是时明煦自己允诺的,身体互换下进行虽然很怪异,但或许,也可以用别的方式暂时替代......吧。

虽然要那样的话,用“补偿的补偿”来代称,或许才更合适。

他还有一点点犹豫。

但双方意识依偎之间,这种情绪变化怎么可能在时岑面前隐瞒?

佣兵几乎是立刻觉察出对方态度的软化,但他很有耐心,知道应当等待对方防线的最低谷。

就是现在。

“小时,”时岑轻轻地问,“不愿意对着镜子,帮帮我也不可以吗?”

随即,他竟然感知到对方的意识体小小颤抖一下。

......彼此通感的联络,似乎又在寻常认知以外的方面有所加强。

“......时岑,原来你也有不擅长的事情。”时明煦终于露出一点笑,他尝试操作右手,轻而易举地取回了控制权。

继而,他将五指合拢,笼罩住那个小揪,捏了捏。

它虽然四处冒茬,但实在蓬松又柔软,其上属于时岑的体温,似乎还没有彻底褪尽。

“不擅长的本质源于陌生。”时岑也轻轻笑了一下,“小时,我还是第一次用你的身体,替你扎头发。”

时明煦:“......嗯。”

话听着是没什么问题,不过倒也不必说得这么详细。

但是,晚了——久违的微妙气氛,就在这句话之后,朦朦胧胧地显现出来,仿佛柔软的白色羽翼,将两个人都笼罩进去,成为某处温暖的、不被打扰的安宁巢穴。

“不过我擅长的事情有很多,”时岑说,“要试试吗?”

“......如果你是指做饭的话,”时明煦转身,遥遥指向冰箱,示意里面还有剩余的番茄牛腩汤,“今晚和明天都暂时不用再试了。”

他动作略微僵硬,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慌。

“做饭只是其中之一。”时岑重新接管他的身体,抱起52号,走向客厅。

他是如此坦荡,又如此自然而然——仿佛他在做的事情,不是拿走时明煦的肢体控制权,而只是喝一杯水,摘一朵花。

“时岑!”时明煦试图取回,但这次没能如愿,“时岑,你不能!”

“你太疲倦,给自己的压力也太大。”时岑已经代替他走到客厅一角,将懒恹恹的猫咪放回窝内。

“像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都可以交给我。”

“我也可以自己来,”时明煦试图反驳,“我说过,你不能擅自命令我的身体。”

“可你的肢体太配合了,”时岑打开水龙头,在流水中冲洗十指,“我没有强迫它们必须听从。”

“所以,是你的潜意识允许我这样做。”

“......你油嘴滑舌,你不讲道理!”时明煦咬牙,他声音短促,每一根神经元都在努力,想要夺回控制权,但始终没能成功。

可偏偏,被对方引导的动作间,触感如此真切,水流与对方的体温被一起感知,又被同时传导到时明煦这里,扰乱了研究员的思考。

在他没有意识到的过程中,那块属于“世界本质”的巨石被暂时放下,不再沉坠地压在胸口,让他得以重获片刻喘息。

时明煦没办法取回自己的身体,只能任由时岑帮他收拾屋内,清扫这两日间,因为几度晕厥所致的小范围凌乱。

而他所全部能做的,就只有清晰地感知这一切。

在时岑将最后一片陶瓷碎渣倒入垃圾桶、扎进封口后,时明煦终于轻声问:“你和我,究竟算是什么关系?”

时岑微微一愣。

“你是我,但又不是我——从十年前你选择暴露自己的那一刻开始,我们或许就不再能被视作严格意义上的一个人了。”

时明煦努力组织着语言:“而在我的认知里,你的这些做法,已经远远超越了朋友的范畴。”

左手也暂时不再属于自己,时岑最终褪下时明煦的上衣,露出后者已经爬满细密汗珠的后背,漂亮的背脊此刻因紧张而绷直了,汗珠里盛满了细碎的月光,又自镜中折射出来。

时岑很明白他只是在虚张声势,只需轻轻一捏,腰肢就会软软地轻颤。

“别......”时明煦无措地祈求,“别看......”

他这样苍白的说辞,根本无法掩饰自己今晚的情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泛起的欲|望轰然粉碎,狼藉的废墟压得他几乎喘不上气。

“很快就好。”时岑手上更快,嗓音哑得厉害,空闲的左腕抬到唇边,时岑借由他的口,终于彻底倾诉尽心声。

他在对方近乎失控的颤抖间,缓缓地开口,望进镜中的时明煦。

过快的心跳,也将时岑的胸膛撞得发疼。心脏酸涩的,又很饱胀。

幸而,时岑的话说得很稳。

“小时,好爱你。”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