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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清晨的阳光让陈宴迷迷糊糊睁开眼。

一张明艳沉睡的面孔就这样印入眼帘,长发凌乱,被汗水沾湿,蜿蜒流淌在雪白的皮肤上,脑海中便开始飞快地回闪昨夜的场景。

那些滚落在地的酒杯,淋漓洒下的酒液,映着月光的窗格白的像雪,但手中的臂膀更是盛雪,带著清甜的香,钻进鼻腔,直入大脑,恍恍惚惚,不知疲惫。

脸上发烫,因想起昨夜有多么荒唐与不知节制,以至于此时手臂仍旧发酸。

想到此节,才发现手臂原来被宋霖枕了一夜,指尖微麻,又不忍抽出,便侧躺着继续看着对方,直到目光下移,看见颈后一片红痕,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啊”地轻呼出声。

宋霖便被这声吵醒,不耐道:“叫什么叫。”

睁开眼,看见明显是没穿衣服的陈宴,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她喝得太多,头疼得厉害,以至于对昨夜没什么印象,但光看眼前的场景,便能猜出是发生了什么,可以说是得偿所愿——但是不记得!

心里不禁产生了一点遗憾,就在此时陈宴却伸手抚摸她的脖子,随后轻声道:“抱歉……我……”

宋霖意识到什么,亦是摸了下,手掌刚好覆盖住陈宴的手背,轻轻一触,便明白了。

她们结契了。

很难说这是什么感觉,但是比起从前,眼前这人似乎距离她更近,气息对她来说也更加迷人。

昨夜……不知是谁先动得情,但醉酒之后,只余本能。

宋霖不禁怔怔发呆,陈宴以为她后悔,登时手足无措,好半天挤出一句:“眼下感觉如何?”

她是想问宋霖此刻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宋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没印象了,要不……再来一次?”

陈宴:“……”

目光不觉落在对方微露的肌肤上,瘦削的肩颈和紧致的腰肢,口中一干,咬唇低头道:“我们成婚吧。”

宋霖脱口而出:“不要。”

“为何?”

“我才要问是为何,你想对我负责?”

陈宴迟疑。

不全是,但多少有这方面的原因。

霖了然,昂首道:“所以没必要,你若是因为可怜我才和我在一起,那大可不必。”

陈宴微微蹙眉。

宋霖很想保持高冷,但是不管是从陈宴身上传来的热烘烘的体温还是一些带著草木清香的香气,都让她沉迷得想要靠近,她不受控制地靠近,几乎贴到对方的胸膛,在这一刻回过神来,但自暴自弃,还是贴上去了。

然后像只猫似的蜷缩,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了下来。

然后她听见陈宴开口:“……我是在想,你得对我负责吧?”

宋霖愕然抬头,看见陈宴低头看着她,轻咬嘴唇眨巴着眼睛,一缕头发垂在颊边,看起来还真是又娇又怜。

于是鬼使神差,她开口道:“好,好,负责。”

这么说完,回过神来,顿时对自己非常无语。

她在上次陈宴表白之后,本来想好,非要让陈宴表白一百次才能同意。

这一是出于不忿,二却是,长久的推拉之中,她越来越无法确定陈宴的心意。

此时便是仍不确定,不禁问:“你是真的希望我负责?”

“嗯,当然。”

宋霖拧眉:“你喜欢我么?”

“喜欢。”

“什么时候喜欢的,你好好说,不然我可是会反悔的。”

陈宴便盯着她的眼睛,目光诚恳道:“一开始就喜欢。”

宋霖不信:“骗人,我为你挡剑,你都不耐烦。”

“是真的,只是一开始很害怕,那害怕盖过了喜欢,但是现在,是喜欢占上风了。”

害怕什么?

本来想这么问,但突然想起陈宴的往事,便也明了了。

当即清了清嗓子,道:“咳咳,行,既然你这么说了,本君自是会负责的。”

陈宴点头,倾身而下,气息柔柔吐在宋霖的耳侧:“嗯,而且,可以再来一次。”

……

过于不知节制的后果,是次日陈宴进宫述职之时,必须要用厚粉遮住脖子上的红痕。

傅平安一见到陈宴,便看出对方的疲倦,寒暄几句,又听出对方声音微哑,便疑惑道:“休息了两日,还那么累么?”

陈宴心虚,不敢表露,

故作正经道:“为陛下分忧,并不觉得疲倦。”

傅平安便赐了座,又道:“你在博陵用得法子倒是挺有趣,如今陈杨两家打得不可开交,是顾不上你了吧,不过,信上到底简略,你再具体说说。”

陈宴点了点头,开口说了起来。

这些年的经历,说来也不复杂,当初陈宴用陈洛落水的事激化了陈杨两家的矛盾,郡尉杨昌前来警告她之后,她就故作为难,没有选择惩处杨家。

如此,陈家自然不满,又找上门来,陈宴只好抱怨说,自己也很为难,毕竟郡尉是杨昌啊。

陈家不知是不是觉得她这话说得有道理,便提了一个办法,非常大胆——他们准备找人杀了杨昌。

傅平安听到这儿冷笑:“对他们来说,杀害朝廷官员似乎是司空见惯那,更何况是那辞官的范谊。”

陈宴点头,继续说起来:“但是出了意外,或许不是意外……”

在杀杨昌之前,郡丞陈路死了。

陈路就死在公廨的库房里,一刀穿心毙命,那天原本该是陈宴去库房检查,但是陈宴是一个不管事的郡守人设,便让陈路去了,陈家自然认为是杨家派人动得手,而陈宴觉得杨家人原本想杀的应该是她。

这下子,两边的矛盾激化得非常严重了,却也都不愿意做第一个撕破脸皮的人,而陈宴在这时推了他们一把,她提出了一个举措,便是在公廨门口摆了一个匿名举报箱,大家有任何想要举报的内容,都可以匿名投到举报箱中,官府可以负责调查。

于是不出意外的,举报箱里满是举杯两家的密信,两家形同水火,反而都想拉拢陈宴,陈宴便开始在这夹缝之中,发展了自己的势力,也成功调查出了一些东西。

比如是陈家派出的人杀了范谊。

傅平安听完全程,走下来拍了拍陈宴的肩膀,长叹道:“其中凶险肯定不少,你隐去了吧。”

陈宴道:“除了杀了郡丞陈路那一回,是还碰到过两场暗杀,幸而有北梁侯从旁相助……”

傅平安过来了,她自然不能还坐着,于是站起来垂首,傅平安这回头便看见了她脖子上没盖严实的痕迹,顿时明白过来。

敢情是因为这事才那么累!

她似笑

非笑:“看来爱卿和北梁侯关系甚笃。”

陈宴抬头道:“臣已准备择日提亲。”

傅平安便笑道:“魏京中不少人都要为此神伤了。”

这样调笑完,又话锋一转道:“再过几年吧,等漠北和两湖的流窜势力都处理完了,等百姓再休养生息一番,藐视国法的人,会得到他们该有的结局。”

陈宴深深作揖:“臣必为陛下分忧。”

……

暮鼓响起,又是迎来夜幕。

傅平安回到景和宫,便对洛琼花讲了这个好消息。

“陈宴和宋霖应当是互诉衷肠了。”

洛琼花惊讶:“那是好事……不过,陈宴述职还说了这事?”

“那倒也不是……”

想多说些,低头常乐跑上前来抱住了她的腿,欣嬷嬷跟个尾巴一样跟在后面,低声道:“哎哟,小祖宗,别跑那么快。”

傅平安矮身将常乐抱起,想起自己小时候似乎也是这样爱跑,而赵嬷嬷亦是对着她直呼“小祖宗”。

她低头看了看常乐,捏了捏常乐的鼻子,常乐有样学样,也来捏她的鼻子,欣嬷嬷看起来更紧张了,而洛琼花则道:“别不教好。”

常乐鹦鹉学舌:“别不叫好!”

傅平安便捏住常乐的手,把她放回了摇篮,又揉了揉对方柔软的头发。

结果常乐手脚麻利地自己就跳了下来,又去抱洛琼花了,比起去年小小的一团,如今站起来已经可以抓住大人的衣摆。

晚上睡前,傅平安便忍不住感慨:“时间过得多快啊,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常乐就两岁了呢。”

“确实,真快啊,最近真是越来越调皮了,吵得我头疼。”

这么说着,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却感觉到额边一热,是傅平安在她身后,替她揉起穴位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开始有些吃惊,如今却习惯了,对方手指温热有力,按起来比宫人按得都还要更舒服一些。

这般被揉着,洛琼花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是怎么知道陈宴和宋霖在一起的?”

傅平安在身后轻笑,随后靠到洛琼花的耳边:“我在陈宴的脖子上看见了一抹红痕……很熟悉,就像是我在你身上留的。”

轻声说完,洛琼花便转身捶了一下傅平安的肩膀,傅平安目光下移,便道:“今日看着颜色淡了。”

洛琼花脸上发烫:“别说!”

但滚烫的吐息已经落在她的耳侧,又滑向她的脖颈。

“……我来加深一点。”

这么说完,酥麻感传遍全身,她顿时沉溺在了一片起伏而温暖的海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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