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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徐大小姐

魔道卧底反复横跳中 鹈鹕吻江 3376 2024-09-02 08:02:25

◎就赌我是谁◎

修士的世界是宽容的。

容貌、性别、家世, 这些在凡俗国度中能轻而易举决定一个人命运的东西,在修真界中并无太大区别。

可修士的世界同样是残忍严酷的。比起一系列附加条件,天赋从根本上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 成为了真正踏入这个世界的入场券。

没有入场券,就与大道无缘;若没有入场券, 又恰巧出生在某个需要入场的家族, 那更是悲剧中的悲剧。

徐大小姐徐琳,就是这样一个天生没有入场券的倒霉蛋。

琳, 美玉者也。作为徐氏的长女,徐琳的出生满载一族的期盼。然而可惜的是, 她一出生便是个灵脉堵塞, 无法修炼的绝灵者。

而与她同时出生的双胞胎妹妹徐琅,却是一位天生的修士。

绝佳的天赋让徐琅备受瞩目, 也让角落里本就不起眼的徐琳更受冷落。

但徐家姐妹关系并没有旁人猜测的那样水火不容。徐琅有些骄傲, 却发自内心尊敬自己的姐姐;而徐琳, 也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怨恨, 反而作为长姊, 十分关照徐琅。

这种关照一直持续到五年前, 徐琅拜师朝元道宗,成了道宗宗主的关门弟子。姐妹两人从此聚少离多, 只偶尔能见上几面。

去年年初, 是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之后, 徐琅回到道宗闭关,而徐琳就此失踪。

虽然贵为徐家大小姐, 但徐琳因天资不足素来低调, 活动范围只在徐家宅院内, 几乎连关家和赵家的人都不认识。因此她失踪这件事, 只有一些徐家弟子注意到了。

有人说她不愿意接受联姻,和散修私奔了;也有人说,是徐琅将徐琳带走,一起去朝元道宗了。

各种猜测和阴谋论甚嚣尘上,又在不久之后归于沉寂。毕竟,谁会真正去在意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呢?

“所以,你们为何觉得那东西便是徐琳?”

“真人莫急,莫急,我这就说。”弟子讪笑一声,“其实我们没人见过那东西的样子,或许师兄他们见过,但我是没有,那东西被锁在生灵洞里,我们只负责把人带过去,上边不让我们偷看。”

“它是什么时候被关起来的?”元妩问道。

“什么时候?去年吧,好像是去年。我是去年末被调来看管它的,那时候还不在这边,是在另一个废弃的生灵洞里。今年三月才搬到这边。”

弟子窥了眼元妩的脸色,见她没有发怒,才放心地接着向下说。

上头下令不让多看,他们惜命,也就不去做冒险的事。那东西被锁链拴在洞里,他们也只管把犯人塞进洞里,就不管了。

不过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一多,也总会有几个想要作死的人。

尽管明令禁止,但还是有人对洞里的东西生出了好奇之心。于是有人在送人的时候滞留了一会儿,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了那东西的样子。

“是徐大小姐?”元妩想到他之前所说,随口道。

弟子迟疑地点了点头。

“他是徐家弟子,也是见过徐大小姐的,不太可能认错。所以那东西是徐大小姐的事就传开了。但是这件事很快就被上头发现了,之后我就没在见过他。”弟子咽了口口水,显然是有些后怕,“幸好当初他叫我一起,我没答应。”

“仅凭那弟子的一面之词,恐怕还不能确认那东西的身份吧?”元妩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说辞。

“这自然是。”弟子也道,“所以后来……”

后来没过多久,上面下令要求换地方。具体为什么要换弟子也不懂,他也不想懂,只安分地听令行事。

单纯地从一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没什么要带的,只是将那东西也迁过去有些麻烦罢了。但这不是弟子们的任务,三家各自派了高阶修士,轻易地就把那东西搬走,且没让弟子们看到过程。

就此,最开始的矿洞被废弃了。弟子们换了个地方执行看守任务。

“那天我发现一个剑穗丢了,我想是不是掉在废洞那边了,就回去找。”

废洞中一片黑暗,没有了其他弟子的陪伴,本就胆小的弟子更是抖如筛糠,一面找,一面在心里求神拜佛。

那剑穗对他来说挺重要,他一路找着,差点进了废洞。就在废洞洞口处,他找到了他的剑穗,以及一方绣了字的手帕。

说到此处,弟子畏畏缩缩地从身上掏出手帕递给元妩:“就是这个。”

元妩看了他一眼,小心接过手帕。这方不大的手帕边缘绣了小小的兰花图案,说不上多么好看,但也很雅致。最边角的地方用银线绣了两个字——

“徐琳”

手帕主人的身份已昭然若揭了。

元妩将手帕折叠好仔细收起,随后收了剑,没看瘫倒在地上的弟子一眼,接着向前走去。

这个从莫名毒素攻击中活下来的弟子,居然出乎意料地给她提供了不少重要信息。

最关键的,当然是有关那东西身份的猜测。

徐琳,是一个十分合理的答案。

在这种修真世家中,没有天赋的人总是第一时间被抛弃的。徐琳出身不错,却又没有天赋,在三家需要一个人进行“实验”时,她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元妩又掏出手帕看了看。这方绣帕说不上多么精巧,但即使如此,也可以从边角处看出绣者的用心。

低叹一声,元妩不再想关于那东西身份的事,转而思考那奇怪的毒该怎么破解。

刚刚那弟子没中招,是因为晕过去了。可见那种诅咒一样的毒并非通过呼吸和触摸传播。

难道是通过“看”这个动作传播?但元妩在废洞时也曾窥探它的身影,刚刚那弟子也说曾有好奇的弟子看过它的真实样貌。但她们都平安无事。

那又是怎么回事呢?

一边思索着一边赶路,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来到了生灵洞前。

元妩驻足于黑黝黝的洞口处,探究的目光向内扫视。

嗯,一片黑。只有洞口处被探照灯的光芒照亮,点点紫光渗透而出,像是黑夜中的星辰。

看来里面的情况和废洞差不多?

洞中此时除了黑暗,便是一片寂静,没有那诡异的风声。想必它应当不在。

手上照明诀燃气,照亮整个洞窟。元妩小心越过堆叠的尸体,谨慎地环视打量着洞中的情形。

这个生灵洞要比废洞大得多,以至于一个照明诀的光无法将空洞的黑暗填满。但唯一不变的,便是那横七竖八铺了满地的尸体,以及那肆意生长舒展的漂亮紫石。

元妩站在一丛云紫石前,认真地观察了几息,随即猛地抽出佩剑向它斩去。

锋利的剑刃与美丽的云紫石相撞,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并没有像之前的石头一样瞬间碎成碎片。元妩收剑看过去,只见那丛云紫石与剑锋接触的地方蔓延出一道小小的裂痕,但并未立刻碎裂。

“比一般的云紫石要硬得多。”元妩又砍了几块云紫石,得出了结论。

普通的云紫石也是硬的,只是没有那么硬,否则它便不是普通的炼器材料了。但这处生灵洞中的云紫石硬度很高,足以炼出不错的武器。

若是这一座矿山所生产的都是这样质量的云紫石,那三家恐怕会赚得盆满钵满。不过换句话说,若以人体养矿的事被揭发到修真盟,那三家也会身败名裂了。

怪不得他们如此严防死守,连不小心路过的商队都不放过。

这样想着,元妩抬起头,接着向前走去。这些云紫石虽然质量好,却不是她想要的东西。

这洞穴虽不小,却铺满了尸体,数量比废洞里要多得多,如今连个能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元妩绷着脸小心翼翼地从尸体中穿行,尽量不去直接触碰那些诡丽的云紫石。结果找了半天,几乎将整个生灵洞都找遍,她却仍旧没有找到云紫晶的踪影。

难道是猜错了?元妩表情严肃起来。

还是说,云紫晶不在这里,而是在……

“呜~呜~”

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元妩的思考。她蓦然转身,只见不知何时,那洞口的方向出现了一道扭曲诡异的身影。

是它。

它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那看不出人样的身形挡住了整个洞口,将黑暗堵死在生灵洞之中。

元妩一手掐着照明诀,一手持剑,浑身紧绷着,面带戒备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它。

照明诀化作火焰在她指尖跃动,照亮了洞穴,也将她的存在彻底暴露给敌人。元妩握紧了剑,冷静地思考着对策。她与它之间的气氛愈发焦灼,战斗一触即发。

忽然,它动了。

并非猛烈的攻击,只是闲庭信步一般走上前来,一步一步,慢慢走到被照明诀的光所覆盖的地方。

随着它的走动,沉沉的脚步声响起。元妩眉心一跳,忽地觉得这张扬的声音有些耳熟。

它走得近了。那双月白色的靴子最先进入到元妩的视线。就如同关三一般,它也穿了双不便战斗的锦靴。

只是这双锦靴如今已经破破烂烂,上面沾满了灰尘与血迹,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它原本的样子。

而这双不在光鲜的锦靴的主人——姑且称为主“人”吧。

在废洞中,元妩于黑暗中曾看到过它的背影,勉强分辨出它的四肢,认为它可能是一个人类。

然而没过多长时间,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它,却全然脱离了人的形态。至少从表面上看,难以看出曾经作为人所留下的痕迹。

细细密密的云紫石在血肉之躯上生长,或许一天,或许一年,终于长成一片茂密的云紫石森林。它们的根部交错着盘虬在血肉皮肤之下,形成微微的隆起,像是土地中孕育着生命的嫩芽。

而更强大、从小小的云紫石中脱颖而出的大云紫石们,肆意地吸收着身体中的灵气,借此长得更旺盛。在张牙舞爪层叠凹凸的云紫石的寄生下,那本该是饱满肌肤的地方已然干瘪,只剩一层薄薄的皮紧贴着骨骼,勾勒出可怖的形状。

它逐渐走近了。

声音如此尖锐、沙哑。

可是它没有像叫关三一样叫元妩的名字,只是一字一顿,似是询问:“你在,找什么?”

它似乎没有攻击的意思。

元妩挑挑眉:“我在找云紫晶。”

“云,紫,晶。”它重复了一遍,像是一个卡顿的老旧机器,“我这里,有。”

它微微抬起头。真是奇怪,它的五官明明都被密密麻麻的云紫石覆盖了,唯独一双带着浓厚恨意的双眼依旧明亮,黑白分明,仿佛有火光在其中跃动。

元妩右手轻轻抚上剑柄,心中思虑万千,半晌,才轻轻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您怎样才愿意把它给我呢?”

它也笑了。它的笑声比它的说话声更难听,每笑一下,便有呜呜的风声从喉咙发出。与其说是笑,不如说那是她尖锐的发泄。

“来和我,打一个,赌吧。”它尖笑着说,“赌赢了,我给你,云紫晶。”

“若是赌输了呢?”

“赌输了,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它看着她,眼中闪烁着恶意的火苗,“保住,你的,命。”

要赌吗?

不赌吗?

为什么不赌呢?

元妩扬起头,毫不畏惧地与它对视:“你要赌什么?”

它对元妩的选择真是毫不意外,只是尖锐地大笑起来。

“就赌,”沙哑破败的声音如同吹动废铁的风,打着旋落在元妩耳中。

“就赌,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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