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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一支银簪

魔道卧底反复横跳中 鹈鹕吻江 2930 2024-09-02 08:02:25

◎因缺乏生理常识而错过一个正确答案◎

天光乍亮, 白杨巷深处便传来清亮的鸡鸣声。随着鸡鸣声,这条沉寂的小巷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各家各户内都传来极具生活气息的响声。

元妩站在一棵白杨树下, 静静望着各户人家,神情莫测。

光从表面上来看, 白杨巷中的人家是千篇一律的破旧。

鸡鸣声响起不久, 便有几户人家的房顶上有炊烟袅袅升起。然而更多的人家处于没钱吃饭的窘境中,根本没有条件吃早饭。

白杨巷里废弃的宅子不多, 且这种废宅应当会被搜查队重点关照。元妩猜测卫时明他们应该是躲在某户人家中了。

站在白杨树下思考了一会儿,便见巷中陆陆续续走出人来。

这些人看着状态都很差, 面黄肌瘦、身形佝偻, 手里或是抱着木盆和衣物,或是拎着工具, 看到明显不是本地住民的元妩后, 都露出了惧怕的表情。

在修真界, 修士和凡人之间是存在鄙视链的。即使此处的凡人们知道修士们不是什么神仙, 也有低阶和高阶之分, 但在绝对的力量下, 总是无法反抗压迫。

就好像同是黑户,同住在北街, 修士们就占据了地理位置更好的乌云巷, 而凡人们却住在更偏僻的白杨巷。

碍于城规, 一般修士不会明着欺凌凡人。但遇到坏心眼的,一些麻烦总是少不了。

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想的, 所以都偷偷地偏离自己的行进路线, 故意躲开元妩所站的那棵白杨树, 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生怕惹上什么麻烦。

看着众人像躲灾星一样加快步伐躲开自己,元妩眉头紧锁,出声叫住一个离自己最近的女人:“这位大姐……”

那女人背上背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怀里抱了个大木盆,看样子是要去河边浆洗衣物。

此时被她冷不丁叫住,吓得浑身一抖,木盆一个没接稳便掉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里头衣物扣了一地。

……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元妩摸了摸脸上的面具,长叹一声,蹲到那女人面前,想替她将散乱的衣物捡起来。

孰料那女人见她这番动作更害怕了,浑身抖得和筛子一样,却又不敢制止,只能垂着头死死盯着地面。

衣物大多是女人的,偶尔有几件小婴儿用的襁褓,衣物洗得很旧,上面打了补丁,可见女人的家境不是很好。

元妩将衣服塞进木盆里,一错眼,却看到脏污的衣裙上有一个血点子。只有指甲盖大,但嵌在灰白色的衣裙中间,足够惹人注目。

女人虽垂着头,却也时刻注意着她的动作,见元妩目光停顿,便也随着她的视线看去,也看到了那醒目的血点。

她脑子空白了一瞬,竟下意识道:“我、我来月事了。”

纵然元妩性格谨慎,却也没对女人的说法产生什么怀疑。

她将掉地上的脏衣服捡起,又将木盆塞到女人怀中:“请见谅,我并非是有意吓你,只是有是想问一下。若有不便也就罢了。”

她的话将女人惊醒,也使她脱离了浑浑噩噩的状态。女人伸手接住木盆,稳了稳心神道:“您要问什么尽管问吧。”

见她还算配合,元妩点点头:“只是想问问昨天晚上有没有人来搜查白杨巷?怎么搜查的?”

女人想了想,回道:“查了,查了,半夜时候就听隔壁有人吵嚷,完了就有人踹门查,说是查什么逃犯,反正我也没听清,也不知道。进来就问了有没有见到外人,把屋前屋后搜完就走了。”

元妩试探着问道:“那你们有没有见着什么人?在之前有没有听到别的动静?”

女人战战兢兢道:“要有见到早就说了,我们这孤儿寡母,可没胆子藏匿犯人。”

像这样普通的居民没察觉到动静一点也不奇怪。就算林妍说灵焰山两弟子的实力不出众,那也是相对同等层次弟子而言的。

修士就是修士,再落魄弱小的修士,也不会让自己的踪迹轻易地被凡人察觉到。

说到底,元妩也没觉得自己能从她嘴里打探出什么重要信息。

思考了几息,元妩从袖中掏出一根银簪塞进她手中。这银簪是她之前随手买的,成色还不错,对修士来说不值一提,但对住在白杨巷的人来说,也是一笔小收入。

至于为什么不多给点,倒也不是因为元妩抠门。只是许多时候,得到一大笔横财并不是好事,更别说在这没有规则道德可言的北街了。

见女人哆哆嗦嗦不敢收,元妩将银簪塞进她木盆里:“这是你应得的。”

用情报换这支银簪,很合理、很正当的交易活动。

闻言,女人这才放松些,将银簪贴身稳妥仔细地收好,又把那个木盆抱起,向元妩告辞后,转过身继续向着洗衣服的河边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元妩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忽地扬声道:“等一下!”

女人身子一顿,僵硬地转过身来,表情苍白道:“这位……真人,您还有什么事?”她对修真界的敬称尊称不是很了解,犹豫了一下才选定了称呼。

却见元妩快走几步来到她面前,对准她怀里的脏衣服捏了个灵诀。随着灵气涌入,盆中本有些脏污的衣服焕然一新,衣裙上的污血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见衣服被洗干净,元妩散了手中的除尘诀,这才冲她摆摆手:“弄脏了你的衣服,权当赔礼。”

说罢也不管女人的反应,径直走了。只剩女人一个人抱着干净衣服,呆呆地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所谓“弄脏衣服的赔礼”自然只是个托辞。

只是近日多雨风又寒,徒手浣衣也是件苦差事。那女人刚生完孩子又来了月事,在冰凉的水里洗衣服,辛苦不说,留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

左右对元妩来说也就是一个除尘诀的事,便随手帮她弄干净了。

天色越来越亮,出门洗衣服、干活的人越来越多。元妩尽力调低自己的存在感,走在路上,能听到结伴而行的人七嘴八舌地说着昨晚的事。

在没有娱乐活动的白杨巷,这也是个爆炸性新闻了。

“我没敢看那悬赏令,就光说不知道。”

“嗨呀,我都没看清那悬赏画像,就往我眼前晃了一下。反正说不知道准没错。”

“半夜敲门,给我吓得啊。”

“就那么闯进来,把我家门都踹坏了我半扇。”有人愁眉苦脸,“前儿个才修好的门。”

“我看着那画像了。”有一个人道,“你们猜那上边儿画的是谁!”

此言一出,与他同行的几人顿时侧目:“你看着了?”

“还能是谁?听你这意思,你是认识?”

那人一拍巴掌:“何止是我认识啊!咱们都认识!”

这番话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有人答老张家特别俊俏的小伙,有人说老李家非常彪悍的闺女,各种离谱不离谱的答案全都往出蹦。

等众人猜过了瘾,见到悬赏画像的人才得意洋洋地宣布了正确答案:“那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位卫时明!”

卫时明在冶州城也算个风云人物。

在他身份没被揭露时,他是魔君最信重的爱将,城中住民们自然对他有所耳闻。不过那时候他离普通人生活太远,知道归知道,也没人讨论他。

真正为人津津乐道的,是他身份暴露之后的事。烛武魔君一怒之下将他挂在城墙上,一挂就是十几天,来来往往的人都能看到。卫时明也就成了冶州城话题。

据说那段时间,冶州城的熟人遇见,打招呼时不谈天不说地,也不问吃没吃饭,就问一句“卫时明死了没?”。

而后便得到回复:“没有。还挂着呢。”

“还没死?也太能活了。”

“谁说不是呢。”

虽然后来他被放下来了,冶州城少了个全民皆知的乐子,但人们对卫时明的记忆一时半会儿不会遗忘。

此人一说出答案,众人便兴奋起来。

“那个卫时明?从大牢里逃了?”

“说是有同党。”

“不得了,不得了啊。”

人群中一妇人一拍脑门:“哎呀!昨个半夜我家的狗叫了可久,该不是那卫贼溜过来了吧?”

周围人都哄笑起来:“可得了吧,李家嫂子。”

“那卫时明都不乐意往咱们这儿躲。”

“你是不是睡懵了?”

李家嫂子不乐意了,随手拉过一旁路过的女人:“七娘!你家住我家隔壁,是不是也听到狗叫了?”

程七娘猛然被拉到人群中,不自觉地咽了口吐沫,木盆被紧抱着,抵住怀里那支银簪,冷硬的触感让她多了几分安全感。

“我昨天睡太死,没听到有狗叫。”

李家嫂子听见她没替自己说话,不满地松开手,瞪了她一眼。

程七娘却顾不上观察邻居对她的回答满不满意了。她强装镇定地脱离了人群,即使心里发慌也保持着正常的速度,一路上时不时和熟人打着招呼,慢慢悠悠地回了家。

推开那破破烂烂的门,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这门坏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这次响起,还是把宛如惊弓之鸟的程七娘吓了个够呛。

古旧的屋子被隔成两间,一间大的东屋,从前是程七娘公婆的屋子,只是他们前些年去了,这屋子也空下来了;小一点的西屋是程七娘和孩子在住。

程七娘进了西屋,将木盆随手放在一边,而后解下背上的婴孩。这孩子倒也乖巧,一路上都没哭过,安安静静的,惹人疼爱。

而后,程七娘目光中闪过一丝坚毅,独自去了东屋,一进门就迫不及待道:“刚刚有修士拦住我!问你们的事!我,我是不是被发现了?!”

神色中全无刚刚的冷静,已然带上了几分恐慌。

站在东屋正中央的两个年轻修士同样惊慌,不约而同地将视线移到床榻处。几息寂静后,那床榻上传来男人虚弱的声音。

“把刚刚的事完整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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