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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有人不乖

公府小少爷找回来了 凤九幽 6145 2024-07-22 09:46:09

夜幕降临, 灯火阑珊,京城西北角的青玉街尤其热闹,红色粉色灯笼连成线, 漫舞轻纱, 将夜色都妆点的妖娆起来, 催的人心浮动。

霍煦宁应孙家约, 在这里喝酒。

酒是好酒, 孙文成下了血本,自带从江南买来的玉壶春, 这酒兴起自江南,味道醇厚,劲冽回甘,乃是一等一的好酒,就是这两年才冒出来,产量极少,京城地界根本买不到,他想着霍二少喝到的机会也不多,故意以此彰显自己实力。

菜也是好菜, 冷热拼盘羹汤都有,七七四十九道, 将桌子铺了个满满,色香味俱佳,盘碟使用各有讲究说头,生生将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演绎到了极致,不可谓不盛情, 这一桌别说两个人,十个人都够。

可并没有下去多少。

并非菜不好吃, 而是再好的东西,直接摆这么一桌,闻味都腻了,何况对面坐着的,并不是一个开胃的人。

国人的食欲总是和心情有关,心情,则和周遭气氛,身边陪伴的人有关。

“……哈哈哈二少,别只顾着喝酒,吃点菜啊,”孙文成替霍煦宁斟酒,笑眯眯打趣,“别是饮了我这酒,勾的你想家了吧!”

霍煦宁唇角勾起,意味深长:“……还真有点想了。”

玉壶春,是阿阮缺钱,想倒腾那个什么香水时,说得先做出酒精,把酒提纯做基底,酒提纯,可不就有新酒了?这玉壶春就是阿阮亲自兑出来的,酿造时用的是新粮种,因新粮有限,阿阮又极小器不多用,这份手艺又只他一人会,旁人学了也摸不准,自不会有什么产量,霍家当时便也没打卖这酒的主意。

祖父和他尝的都不多,外面市面上能见的,都是用来走关系或送礼流出来的,门道硬的人,的确能得一两壶真的,大多都是兑了水或其它酒的假货——

就比如眼前这些。

孙文成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这招是使对劲了,这酒过三巡,也是时候‘交点心’了。

“二少此次来京,可是霍家真正想进驻京城了?”

做生意的,南来北往,京城繁华,在这里有个铺子很正常,可当家少爷过来,意思就不一样了,这是要扩大盘子,真正扎根。

孙文成不想对方误会,笑道:“我可没瞎打探,就您家那花皂卖的,京城独一份,此时还不抓住机会进场,傻不傻?”

霍煦宁没说话,只轻轻晃着酒杯,狐狸眼眯着,露出似是而非的笑。

“别怪兄弟交浅言深,”孙文成凑近些,压低声音,“这温国公府新寻回来的小少爷,似乎就会做这花皂,您家这……”

霍煦宁看他一眼:“正是同他买的方子。”

孙文成哎呀一声:“这不就坏事了!这小少爷要是懂事,一直跟二少你合作,咱们商家守信重誉,自不会为难他,可他心野了啊,回了国公府,自以为有靠,我听说他要把这方子卖出去呢!这可是你霍家的生意,以后可怎么办!”

他十分忧心的看着霍二少,似乎在真心实意为霍家难受憋屈,才有此提醒。

霍煦宁就叹了口气,有模有样煞有其事:“是啊,我这不也正愁着呢?”

孙文成:“外行人到底不懂,影响的不单单是你霍家的生意口碑,还有他自己的利益啊!”

霍煦宁好悬憋不住,狠狠翻一个大白眼,心道你才是懂个屁!

不管花皂玉壶春酒香水响云纱,还是阿阮脑子里那一堆将来必定源源不断扔出来的奇思妙想,阿阮怀揣的都不是挣大钱争利的心思,所有得来的分润全部洒出去用来寻找新良种,培养能跟着干活的新人才,要么就是赈灾救济百姓,每天九成心思全用在田地上,恨不得直接住田里,根本不稀的转这些乱七八糟的心眼。

阿阮心里装的,是民生,是百姓,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是他们幸运,在阿阮缺钱缺人时正好在身边,被阿阮抓过去‘使唤’而已。

他们才是利欲熏心的,阿阮反而是最大方最博爱,纯善到不顾惜自己身子,让他们恨的牙痒痒,也最舍不得欺负的那个。

不过这话大概没人信,也没必要跟蠢人说太多。

他意兴阑珊道:“孙兄可有什么好建议?”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孙文成眸底泛起精光,“这人不知道害怕,可见是欠教训了……”

霍煦宁:“哦?怎么教训?”

“我说的也不一定对,我先姑且说之,你先姑且听之,”孙文成碰下了他的酒杯,饮了一口,压低声音:“我听说最近这位小少爷和梁家那位夫人走的很近……”

“二少家远在江南,大约不知晓,这梁夫人,可是京城作风最霸道的商户,往前数三十年,谁知道梁家,我孙家才是京城商界的龙头,这两代女人当家,就是心狠,蛇蝎手段,少有的人能顶的住,这梁夫人看上那小少爷了,前些日子小少爷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挑了京城的暗渠子,梁夫人亲自去帮忙撑的腰!”

孙文成将那天的事仔仔细细说与霍二少听:“……这小少爷怎会不感念恩德,我听到的是,这花皂方子,他想吃两家,除了二少你,还会卖给梁夫人呢,二少家会做生意,盘子碰,奈何这京城,梁夫人手段多,真要硬刚上,怕是得吃亏……”

霍煦宁狐狸眼看过来,极深极寒:“是么?”

孙文成心里一突,当然不是,是他自己和国公府大房周氏搭上了线,要夺这花皂方子,可事成需得婉转,不能硬来,而且让别人打起来,他才好顺利得利不是?

遂他硬着头皮点头,意味深长:“自然,我怎会骗二少?”

他以为对方会看出点什么,硬生生控制着表情气息,不想对方就只是看了了一眼,道——

“的确该会会。我霍家传承至今,从未怕过商战,”霍煦宁轻描淡写,却气势万千,“这京城的天,也该变变了。”

孙文成更来劲了:“我孙家愿助二少一臂之力!只要有需要,你随时招呼一声!”

霍煦宁看着他,忽的笑了:“好啊。”

孙文成:“那二少可想好了,从哪里下手?”

霍煦宁狐狸眼狡黠:“自然是我霍家的老本行,布,纱,做女人的生意。”

孙文成鼓掌:“就是!霍家几代人打的底子,自然□□!那梁夫人是女人又如何,最近推卖什么香氛又如何,这女人生意门道,二少只会比她更会!来来来我给二少满上,我敬你一杯!”

嘴上说着敬,心里则在呸,什么二少,霍家未来家主,如此年轻气盛不稳当,别人一激就上当,这霍家怕也是到头了。

这样再好不过,霍梁两家去斗,他□□好作壁上观,得渔翁之利,什么花皂香氛,到时都得是他的!那小少爷配合才好,不配合,他也有不配合的法子!

商家对战,外人看觉得热闹,实则十分残酷,他想着,接下来这一波,必定会有很多人倒霉受责,没了生计,不管梁家还是霍家,手底下掌柜伙计都是出了名的好苗子,他是不是想想怎么接一波?尤其梁家有个掌柜,他馋了几年了都没挖到手,这回……

人才难得,一个萝卜一个坑,到时要允人位置,自己这边就得先腾出来,到时候直接裁人显得不仁义,要怎么挑底下人的错呢?

孙文成一边喝着酒,一边脑子里不停转。

另外,这温国公府小少爷什么路数,他也算试探出来一点,倒还算个不错的人物?

霍二还想瞒,真以为他那么蠢,花这么多银子就为舔一个不清楚本事的未来家主?他的深意与考量,岂是毛头小子能懂的?

霍梁两家可是得快点打起来,最好凶一点,伤了小少爷的感情,他才好捡漏,听周氏说,国公府有意要为小少爷说亲,他是不是也可以……有点什么打算?

“未想我与二少这般投契,五日后,聚日楼,我再订桌席,二少可一定要赏脸!”

……

月华流照,不偏袒世界任何一人,夜色里很多人休息了,也有人没有。

梁家。

梁夫人挥退报信的下人:“霍二不一定想和孙家交朋友,却一定是冲着我来的。”

她的儿媳江氏替她换了盏热茶:“不是正好?娘也顺便看一看,这位是个什么路数。”

梁夫人微笑接了茶:“怎么说?”

“娘还要考我?”江氏长了双极有灵气的眼神,笑起来更是漂亮,“娘对霍家老爷子更熟,也算信的过霍家家风,这位二少并未打过交道,外面风声倒是不少,却也有真有假,咱们不知其秉性,总得会上一会,未来生意场上难免相遇,现在划下道道,以后做事才更方便不是?”

梁夫人呷了口茶,思忖片刻:“也好,京城一堆混吃等死的赖子,仗着有点祖产就敢说会做生意,是时候收拾一下了,也让霍家看看咱们的底气和实力。”

江氏:“那小少爷那里……”

“无碍,”梁夫人想起温阮,笑容里多了柔软,“那是个难得通透纯善之人,不会计较这些。”

光看他对李月蛾的态度就可见一斑,陌生女子,没有情分,只萍水相逢,他也愿花那么大力气去救。

见儿媳没了声音,她看过来,叹了口气:“还在担心你表妹?”

江氏垂了眸:“她性子倔,不肯受我过多帮助,她擅织锦,性子也硬气,我见她有自立本事,才由着她去,没关爱太多,如今……她下落不明,我又怪自己,又怪她,竟无法释怀,叫娘担心了。”

梁夫人轻轻握住儿媳的手:“我已托了关系,让人去寻,确切传回来的是,她挣脱恶徒后跳了河,至今下落不明。我们的人会继续找,你也当知晓,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她的错,只是人有旦夕祸福,她运气不好,着了道。很多时候没有消息,许就是好消息,我们要不放弃希望才好。”

江氏咬了唇,眼圈微红:“这世道,女子总是艰难……”

梁夫人:“谁又不难呢?谁的日子都是日子,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

也得谢谢小少爷,若非他挑了暗渠子,闹出那么大动静,暗渠子也不会担心官府盯上,有所收敛,拐子也不敢那般招摇,下死手了。

听说这几日,朝堂上都有了相关参议的折子,未来一段时间,就算没那么长久,也会狠抓这一方面。

“打起精神来,嗯?你表妹回来,一定更想看到好好的你,才不会更愧疚。”

“是,娘。”

第二日一早,霍煦宁的第一招,不负众望的来了。

他从有进京打算开始,就已经着手新铺面的地段选择,大小几何,装修风格,今日正好开张,大搞宣传活动,卖的就是京城从未见过的响云纱。

样品拿出来随便看,随便试,亲肤性,垂坠感,不追身和隔水性,透光透气就是不透肉,当真谁穿谁舒服,夏日首选!

当然这样的好东西价格也高,产量也有限,虽开张有折减活动,也是限量发售的,您想要,得订,工期么,照订单排。

越是买高价,会花钱的人,眼睛越毒辣,能认出什么是好东西,当即就有很多人抢,就算不认识,也识得霍家招牌,往年夏日首选,有市无价的好料子是什么?霍苎啊!以霍姓冠名,这织布,本就是霍家传统手艺,如今推出的新面料怎么可能是不好的东西?

买!再不下主意排订单,轮到自己时猴年马月了!

霍家新开铺子的对面,就是梁铺子,还就这么巧,这个梁家铺子,也是个布行,做衣裳的,两家一对比,霍家满堂彩,顾客如织,热闹的紧,梁家门可罗雀,被挤兑的都没生意了,连看门的伙计都不想面对这一幕,直接躲里面了……

可是叫人瞧了热闹。

梁夫人却并不着急,甚至有些意外:“这位二少瞧着跳脱,实则很稳健啊。”

霍煦宁并未跳出框架,就是实实在在的,在做生意。要知道干死成衣铺的,不是另一家实力雄厚成衣铺,而是其它的运作方式,就比如梁夫人开的这家布行,虽然卖布,却并不需要顾客上门买,运营靠的是服务,门脸小小一个,往里可有纵深,除了料子,还有各种下人,比如特别会测量尺寸的人,甚至不需要尺子,拿眼一看,就能看个□□成,比如打板师傅,裁剪出来的东西就是比别人利落,制成衣服就是比别人好看,比如上佳绣娘,不操心别的,只需要绣,比如懂料子有审美会交际会说话的,只管上门同顾客夫人们聊接单……

梁夫人将制衣流程进行了细分,每个部分都有准而精的人负责,每个过程都规定了时间,分工细,速度快,一件衣裳做下来又快又好,什么都不耽误。

是的,这家店做的是接单上门的定制生意,有人愿意外面逛铺子,有人不愿,手头宽的人家足不出户,就能享受这份又快又好的服务,从选什么料子做什么花样都能迅速决定,整个购物过程情绪价值还给的极足,让人满意,生意怎会不好?

江氏点点头,知道婆母在说什么:“不过二少有底气,倒是正合适这般做。”

这料子是真的好,若是能有合作……

梁夫人笑道:“虽说咱们家的基本盘不在这块,可别人下了战帖,铺子里的伙计都吓着了,咱们不礼尚往来,岂非不美?”

“娘的意思是……”

“香氛,拿出来吧,小少爷的货,也需要这种大场面叫人知晓,”梁夫人说着话,看到外侧的熟面孔,眉头微蹙,“你去关注一下孙家,我怎么听说,他家要裁人?”

江氏也看到了,笑道:“哪里是想裁人,根本是想挖咱家墙角,这么盯,恐怕连霍二少的墙角都盯上了呢。”

接下来几天,两边各自出招,斗的那叫一个你来我往,如火如荼,市井内外现在都不聊别的八卦了,就盯着这个大热闹看,看霍梁两家到底鹿死谁手,看谁家新鲜玩意更多,给出的优惠更大——

得抓紧时间囤货了!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买买买,快点买起来!

庄子上,南星听到都惊讶了,沉默很久,才问温阮:“少爷,霍二少和梁夫人……到底知不知道,他们拿出的东西,其实都是你给的?”

什么响云纱香氛,花皂新酒,都是从少爷手里出去的,这哪里是两个商家打擂台,这不就是少爷自己……打自己?

温阮:“我做什么,霍二都知道,梁夫人认识的浅,倒未必了。”

不过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商家的经营方式,你来我往出招里,各自对彼此人品的观察和试探,真正的商业侵吞可不是这个样子,这两家斗的很有涵养了。

“二少还是听话的,很乖,收着了。”

“梁夫人也很大气。”

朝堂上就不一样了,京城地界商家斗了五天,吵了五天,言官在朝会上骂了三天,口锋如刀,刀刀见血。

“商者争利,乌烟瘴气,长此以往,国不将国!”

“没有正经商会牵头管辖,正如一盘散沙,微臣以为,边关互市还是不开的好,出去全被人拎个拆了!”

“国之大计,怎可任由这些商户影响,微臣请下圣旨,责令整改!”

“一点点小事就上圣旨,你把皇上当成了什么,朝堂当成了什么,又把你我当成了什么!”

“呵,小事,以往这种‘小事’谁都能发言,现在倒好,那些平日自己说厉害的,怎么一个个都插不进去?”

朝臣口水仗之中,唯御史中丞蒙韦仪战斗力最强,他甚至不稀的和朝臣对骂,三天,骂了三位皇子。

第一天骂二皇子邾宾,骂他枉以仁贤之风自居,何以如此胆小畏缩,外家做海商生意,财源滚滚,就对陆上生意不屑一顾,看都不看了?商者串联四海,如此重要,你视若无物,不尽半分心,如何以仁治让人心服?

就差说他伪君子了。

邾宾还得出来认错:“你说的是,是我疏忽了。”

这个老头简在帝心,不管有没有夹带私货,他都不能撅回去,且言官干的就是骂人的活儿,没什么实权,想坐到最高位置,就得尊敬,就得包容。

第二天,蒙韦仪又骂三皇子邾甫。

“……什么丝绸之路茶马古道,往日说的那般热闹,边关要开互市,正该你等效力之时,怎么别的时候争了,这次反倒让了?”

该低调时你不低调,高调争宠,现在用着你了,你反而低调了,怎么着,是等着大家伙一起跪求你,好显得你重要?

陎甫也得出来认错。

他当然不能说是因为先前犯了事,得低调表现,不好再招父皇的眼,只能请罪是自己的错:“……只要父皇准允,儿子必督促四方,为君分忧,万死不辞!”

父皇当然是不允的:“你的孝心朕知道,不过近日天气陡变,柔妃染了风寒,你还是多去后宫请安,陪陪你母妃。”

邾甫袖子底下的手握成拳,头磕在地上:“父皇教的是,儿臣下了朝就去侍疾。”

父皇还是不信他啊。

蒙韦仪才不管那么多,第三天,大骂六皇子邾晏——

北有强兵,南有匪患,举国上下都在担忧,都在努力,就这个东西见天瞎疯,天天偷懒不干活,把座上天子放在哪里,把皇子身份放在哪里,就该立刻绑过来逼着干活,有功则是朝廷之喜,无功也多了个人历练,岂非好事!

这个太元帝说好,立刻叫人召了六儿子进来。

是的,六皇子这个年纪,仍然没派公务,也不上朝议政。

邾晏应旨参见,听了蒙韦仪的骂,反应全然不似二哥三哥,对这言官一点好脸色没有,亦不见半分尊敬,只冷冷道:“天下是父皇的,关我什么事?”

“那未来——”

“未来也不是我的,关我什么事?”

所有人:……

六皇子那叫一个酷,见被召见只是为了这事,说完话片刻未留,朝太元帝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就这么走了!

散朝后,二皇子三皇子目送蒙韦仪气呼呼背着手离开的背影,默默收回眼,不小心四目相对。

三皇子邾甫浅笑阴诡:“二哥不会是……想要他吧?”

可真是敢异想天开,这老头连父皇都驯不服,岂会真站谁的队?

当然,要是真能站,的确很有用,或许连这老头都不知道自己的分量。

邾宾:“哦,原来三弟不想要啊。”

邾甫:“二哥放宽心,只管去争取,蒙大人不会跟我,也绝跟不了六。”

都骂成这样子了,老六那脾气,能收才怪。

兄弟做了这么久,邾宾不要太懂好三弟为什么这么说:“你以为我不插手,刑部尚书邬复你就能保下了?”

邾甫:“那是我的事。”

总之意思很明显,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插手你的事,你也别插手我的事,这一把能不能成,全看自己本事。

“好啊。”邾宾笑了下,“倒是六弟这边,别怪我没提醒你,边关互市在即,得给他找点事做。”

老六忙起来,不找麻烦,他们才好做事。

这一点上,邾甫利益相同:“二哥说的是?”

邾宾直接点明:“六弟也到了适婚年龄了。”

邾捕眸底微闪:“可惜京城闺秀无人愿意嫁他。”

“闺秀们不愿,不是还有公子少爷?”

娶个男妻多好啊,省大事了,不会有后嗣,也不会往上走的一丁点可能,戏台已经搭好,他们这些做哥哥的,怎能不帮衬着选一选劝一劝?

“要不要去约一下,明日中午,聚日楼?”

“三弟都愿意,做哥哥的又有什么不可以,这局我攒了,请帖,我亲自去下。”

……

六皇子府,师牧云跑的一点风度都无,找到邾晏:“我听说你应了二皇子三皇子的约,明日中午,聚日楼?你知不知道那是为你设的相亲饭,藏着脏心思呢!我就晚来了一步啊,你傻不傻!”

邾晏眼皮撩都没撩一下:“我娶妃成亲,你着什么急?”

“汪!”

连狗子都冲着师牧云叫,整个庭院里,大惊小怪的就他一个。

师牧云深吸一口气,好么,皇帝不急太监急……呸,他才不是太监!

“你在做什么?”

怎么冲着一块花皂发呆?不过这花皂还挺好看,不是外面的货,颜色青翠,香味沁鼻,竹子的味道?

邾晏满面严肃的盯着这块翠色花皂。

这是他的琵琶骨……温阮答应做予他的东西,也兑现了,着人送了过来,他不想白贪别人的东西,送回礼过去,人确已经离开了庄子?

不乖,不肯吃药,辜负他,不过来拜见,现在连走都不说一声?

“人带来没有?”

“来了。”

南星将麻袋扛过来,松开,是蒙韦仪。

邾晏将花皂扔过去:“顶在头上。”

蒙韦仪被绑着,说不了话,只能用神色骂人,活灵活现,特别精神。

“哦?不喜欢?”邾晏已经拉开弓,对着他瞄准,“给他换颗枣。”

蓝田:……

“殿下,现在才六月,枣还没怎么长出来呢。”

师牧云明白了,这是……又叫谁给惹着了?

“您说您也是,招他干什么,”他怜悯的看向蒙韦仪,“别怕,六殿下射箭很准的,定不会真伤了您。”

邾晏继续下令:“你,来弹一曲。”

师牧云:……

“琵琶?”

“你会?”邾晏话音讽刺。

师牧云:“蓝田,去拿张琴来。”

蓝田动作很快,立刻布置好了。

师牧云坐下,试了试调,还真开始准备弹:“我弹可以,但是下个月使团来谈,你得出——”

“咻——”

箭矢破空,射中了蒙大人头顶上的翠色花皂。

射了个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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