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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你倒是有福气

公府小少爷找回来了 凤九幽 3633 2024-07-22 09:46:09

恩科的热闹并没有维持很久, 继朝堂的腥风血雨之后,皇宫内外诡异的平静。

三皇子很低调,没有冒头搞什么事, 低调的像是朝堂上没有这个人, 柔妃也很安静, 日常除了伺候皇上, 没有任何举动, 表现一如既往,不争不抢没有野心。

朝堂就更安静了, 皇上才杀了一批大臣,因为病情暴露,心情一直不大舒畅,大家是很想请封储君,可谁也不想做那个出头鸟,会死的。

或许因为情绪暂时稳下来了,也或许认为形势对自己稍稍有那么一点不利,需要点好名声,皇上没有立刻赐死二皇子, 而是关进了天牢,暂时不提不问。

可再低调, 处理还是会处理的,只是时间而已,所有人都明白。

天牢什么日子,没去过也能想象,定然是有点惨的, 吃住与庶民何异?不,可能还比不上庶民, 至少庶民有手有脚,只要勤快,能凭自己的努力找到一口饭吃,吃干粮还是喝粥,可以自己选择,几天沐浴一次也可以自己选择,至少能保证人前干净体面,但二皇子不行。

一朝打落泥潭,以上所有都不能保证,哪还有什么体面可言,倒也不需要体面,毕竟自下天牢的那一刻起,没有任何人来看过他,哪有丢人的机会?

“呵呵……哈哈哈哈哈——”

二皇子笑出眼泪,把狱卒送来的,发了霉的干饼扔了。

“二皇兄何必自苦?”

一个熟悉的人影由远及近,是简王邾晏。

二皇子怔了一下,多少天,他没听到过人声了?天牢森冷静寂,唯蛇虫鼠蚁嚣张,连送饭的狱卒都跟个哑巴似的,从不同他说一句话,现在竟然有人来看他了?

还是他之前最瞧不上眼的邾晏!

“你来看我笑话的?”他眉目森森盯过去。

“那日大殿笑话还不够多?”邾晏垂眸,“比不上的,我没兴趣。”

他手中提着一个盒子,到牢门前,放下,一样一样往外搬,最先是一个坐垫,他给自己放好,坐了上去。

二皇子:……

下面紧接着是食盒,邾晏一样一样往外拿菜,有熬的烫烫的稠稠的米粥,有暄软弹性,一看就发面发的很好的馒头,有几样小菜,小咸菜煮黄豆鲜时蔬炖的软烂的肉骨头……

虽也有肉,但不是什么大鱼大肉,珍馐美味,比皇子份例膳食简直差十万八千里,怎么看都是普通人家会吃的东西。

二皇子啧一声,刚要嘲讽邾晏小气,就听邾晏说——

“我家王妃准备的,他说现在山珍海味于你,不如这些受用。”

二皇子沉默了。

的确,在牢里住了这么久,日日被残羹剩饭折磨,他的身体肠胃早就变了个样子,的确消受不起大鱼大肉,反而清淡补身的食物,会让他更舒服。

他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你倒是有福气。”

温阮啊……那是何等集温暖与才华于一身的少年,他从知道这个人的那一瞬间,就一直想努力争取,奈何时不与他,便想着慢慢来,总会有机会,谁知总有乱七八糟的事跳出来打断节奏,现在想想,他竟从未有和温阮好好坐下来说话的机会。

邾晏颌首:“是。”

这多少有点不要脸,和故意扎自己的心了。

二皇子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很得意?”

邾晏相当真诚:“嗯。”

二皇子:……

你果然是来嘲讽我的吧,果然是来看笑话的!

他忍了忍,看在拌菜的份上,尽量心平气和:“我府中侧妃温茹……”

他虽不怎么喜欢,这人也不怎么懂事,可好歹是温阮的堂姐。

邾晏:“我会处理,你可介意?”

二皇子当然不介意,他专门提这一嘴,就是提醒邾晏好好处理,别让温阮不开心,不过邾晏答的这么快——

“老六,你心软了啊。”

邾晏:“嗯?”

二皇子:“自从你跟温阮在一起,有人情味了许多。”

“或许不是心软了,”邾晏倒了两杯酒,一杯给自己,一杯推向牢内,“而是找回了以前的东西呢?”

二皇子沉默。

邾晏这些年什么名声,所有人都知道,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还是孩童时,就日日被太子带在身边教导,开蒙都是太子握着他的手教他写的字,皇后对他的照顾关爱更是慈恩脉脉,他一直都是才华惊艳,能力卓绝,群臣夸赞,被寄予厚望,成为贤王的存在。

那时他和三皇子一样,一边嫉妒,一边羡慕,贤王啊,谁不想给太子当贤王呢?

只是后来……

二皇子笑出了声:“你现在,也不想当贤王了吧?”

邾晏现在想要的,必然是那个位置。

二皇子恨自己到现在才看出来,又乐自己看出来了,老三怕还是在轻视邾晏:“怎么着,简王,你今日来看我,是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邾晏挑眉:“我用得到你帮忙?”

一如既往的自信狂傲。

“好好好,”二皇子差点笑出眼泪,“你的确瞧不上我,那为何来看我?总不会是什么兄弟情深吧,别跟我演那个,我会吐的。”

邾晏指尖转着酒盅:“你有没有想过,怎么活?”

二皇子怔了下,哈哈大笑:“我竟然还能活么?老六啊老六,你不像这么天真的人啊。”

邾晏看着他:“所以,你想不想?”

二皇子再次沉默。

能活,谁想死呢?

他突然双手抓住牢栏,眼底迸发出灼灼火芒:“你要救我?你能容我?”

邾晏淡淡看了他一眼:“想什么好事呢?”

二皇子:……

“你没机会在大历活了,谋反弑父,天下不容,”邾晏慢条斯理饮了杯酒,“但天下之大,又不只是大历,你和三皇兄的外家都有经商地盘,海商陆商对你来说应该都不陌生,西有波斯,东南有倭国交趾吕宋,再往远走,海阔国多,还不够你施展的?”

二皇子怔忡:“你的意思是……”

邾晏:“我记得幼时,二皇兄很喜欢经商学问。”

二皇子手握成拳。

何止是喜欢,他少年是有一段时间,恨不得住到外祖家,悄悄跟着商队出去跑商,可他是皇子,身份贵重,不可行低贱之事,他还因为这事被母妃过去好好教训了一顿,又是打板子又是关禁闭,硬生生给他掰了过来……

他偶尔会想,如果自己不是皇子,如果出身一般,或许会比现在更富裕,更有出息也说不定。

邾晏的确给他提供了一条思路,他自己都没想过的路,但也同样点了他,给予了桎棝。

皇子身份是别想要了,要改名换姓,彻底做庶人,他如果敢在任何场合说出自己名字,别说邾晏容不下他,别人也不可能信得过他,再次跟他造反,毕竟上一次站他这边的可是全死了。

他得一辈子飘在外面。邾晏不会允许他在大历跓足。

吃多少苦且不提,商路他毕竟研究过,除了大历,其它不是苦寒之地,就是玩政治的君主级别不够看,都不够给大历提鞋的,他的本事,要努力去做,确能开创一番天地,但多大的天地,都得依附大历,他这辈子,都得仰邾晏鼻息过活。

可一辈子被拿捏……至少活着不是?

二皇子很快做了决定:“我……”

邾晏:“你母妃,我救不了,父皇看的太紧,她也太决绝,而今已然病危。”

二皇子以手掩面,沉默了很久,才抹了把脸,重新开口:“多谢你告知我。”

邾晏一点也不谦虚:“嗯。”

二皇子端起自己这边的那杯酒,一饮而尽:“你其实什么都知道是不是?”

他说的是他造反这件事。

邾晏略颌首:“后面还会有。”

但二皇子在天牢,谁要再干这种事,不言而喻。

“老三也在悄悄干事?”二皇子眸色瞬间犀利,“他故意落后一步,想要我替他在前面演练演练,好趋利避害,把计划做得更完美?”

其实并不是,三皇子是二皇子搞事当天知道了一些秘密,且后续促成想法,但邾晏没说话。

二皇子腾的站起来:“好啊,我的好三弟厉害啊!我终究没能赢了你!”他原地转了几圈,突然又扑到牢栏前,眼神阴鸷森寒,“老六你争点气,你把他搞死,这天下谁都不能抢,是你的!”

邾晏神情淡淡:“不是你们想抢的,别人就都想要。”

二皇子:……

他很难说出矫情两个字,因为之前邾晏就是死德性,从少年时跟着太子,到近些年发疯偏执,跟皇上作对,的确都不是想当皇帝的样子。

但这天下,谁又能扛得起?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你爱怎样怎样,谁管你。”

二皇子实在说不出劝邾晏‘为了百姓快点登基’的话,又酸又恶心,转了方向:“我的暗部,你也知道?”

邾晏:“那日你遇刺,就是我通知的他们。”

二皇子:“为什么?”

邾晏:“你那么死了,有点可惜。”

怪不得温阮选他,老六是有点让人心服的本事。

“说吧,需要我为你做什么?”二皇子又饮了一杯酒,“别觉得我是个傻子,你帮我,总要有收益。 ”

邾晏:“我要你手上,所有与三皇兄有关的东西。”

二皇子笑了:“行啊,毕竟我跟他斗了那么多年,这天底下,谁能有我知道的多?”

比起邾晏,他更不想看到老三赢。

他略靠近,跟邾晏说了个地方。

“……他不是柔妃亲子,生母是穆妃,可在这方面大做文章。”

这是个杀手锏,他本打算自己留着用的,谁知没了机会,倒是便宜了老六。

“我突然想起,那是我遇刺时,看到关押丰溢的地方,有特殊印迹的人经过或进出,或许,这会成为老三的助力。”

那个丰溢情钟穆妃,当年的后宫阴私,因有皇上插手压下,细节很难打听到,但这种十数年如一日想要为女人报仇的人,很可能会帮老三。

他提醒邾晏小心。

“我呢,也不急,看如今情形,父皇不想立刻杀我,”二皇子慵懒坐在地上,“若能活着,等到你登基,是我的福气,活不到,也没关系,你至少争气点,把老三送下来给我陪葬,嗯?”

邾晏没说话。

二皇子这就有点急了:“我说你不会吧,不会也放过老三,让他接下来继续跟我杠吧?有点恶心啊!”

不过再想想,其实也行,这回他肯定不会放过老三,必得干死他!出了大历,邾晏想拦都拦不了!老三必死!

邾晏:“且看吧。”

毕竟还不知道,三皇子接下来要怎么玩。

二皇子吃了一顿自入天牢来,最为满意的饭,长长叹息:“真没想到,这一场大局,最后赢的是你。”

邾晏存在感明明这么强,为什么他和老三却认为彼此才是最大的对手,觉得邾晏就是把锋利的刀,随时可做局取用……

眼瞎心盲,怪不得别人。

“无论如何,护好大历吧,像太子那样。”

二皇子垂眸,吞下了苦笑。

如果太子还活着,他怎么可能会想造反,他只会想怎么努力,能做个贤王。

邾晏在牢里见人的时候,温阮就在不远处的街道,过来顺便来办点事,送个货。

这种事本不需要他亲自办,谁叫他今天正好顺路,底下人又正好很忙呢?捎带的事,不算麻烦。

和掌柜热热闹闹聊了一会,一边扯闲品茗一边心内分析着市场风向,考虑接下来做什么,温阮如鱼得水,很是尽兴,离开的时候,他看到门口经过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容长脸,高鼻肤白,披着有点厚的纱,看不出身形,只觉有一定的年纪,气质与普通妇人不同,有些贵气……

还有点眼熟?

可温阮并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女人。

或许是错觉,一眨眼的事,哪能确定。

“掌柜留步。”

他客气同掌柜道别,缓步走向正街,发现今天的运气还真不一般,似乎看到了十皇子,和温瑜?

二皇子憋了好几天,终于又找到机会溜出宫玩,今天就是冲着邾晏和温阮来的,可去到简王府,才发现两个人不在,听说在天牢附近,就追过来了。

这些天他悄悄到简王府玩了好几回,和温阮越来越熟悉,早就没那么客气了,他发现这位嫂子真的挺厉害,有点东西,都考虑不再压抑,暴露本性了……

远远看到温阮,十皇子就想伸手打招呼。

“十殿下。”

谁成想,斜刺里走出来一个拦路虎。

十皇子皱眉,他认识这个人,温瑜,在北狄使团围猎时,这人曾在林子里试图碰瓷他一个救命之恩,是嫂子的庶兄,人品不怎么样,不说有什么大仇,至少坑过嫂子好几回,这能忍?

突然在这里拦他是怎么回事?

十皇子心里十分膈应。

趁着温瑜还没发现嫂子,嫂子也没看到温瑜,他抬了抬下巴,将温瑜引到一边巷内:“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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