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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哪里错了

公府小少爷找回来了 凤九幽 4724 2024-07-22 09:46:09

邾晏从去年聚日楼, 和温阮定婚时,就已经注意到温瑜。

这个人有点奇怪,似乎知道很多事, 关于他, 关于温阮, 总是能把握时机, 做出一些自认为对自己有用的事, 可再细观试探,会发现这个人其实并不聪明, 知道的东西也很有限。

他想搞清楚这个边界在哪里。

可惜一直以来太忙,没时间立刻处理,就让下面的人先观察评估着,最近没什么事,才拿起了这件事。

温瑜很自我,很愚昧,自以为将秘密保护的很好,不信任任何人,没有伙伴, 没有盟友,连最亲密的人都要瞒着, 也没有任何危机应对的手段……所以还犹豫什么?直接抓过来问就是了。

邾晏放下茶盏:“三天,我要知道所有。”

蓝田懂,还得保密,从审问到这院子里的护卫,都得是自己人, 心腹:“可他这么消失几日,回去怎么说?”

他们的人自始至终都不会露面, 连声音都用了技巧,温瑜不会知道被谁抓过,必定心内惶惶。

“那是他自己的事,”邾晏薄唇微掀,“他还挺擅长说谎的,不是么?”

至于心内惶惶,不能安生度日,那不是温瑜应得的?

以为他不知道此人怎么欺负过他的阿阮?

阿阮心大,只要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有仇当场报了回去,过去了就过去了,不再介意,他不行,他很介意。

胆敢利用,威胁,算计……谁给温瑜的胆子?

不过既然阿阮没深究,他也愿意给个面子,不要此人的命,只要配合,完事了扔出去就是,可若不识好歹……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三天后。

温瑜再次看到阳光,眼泪直接出来了。

他现在是在一个无人经过的偏僻街巷,昏昏睡着时被扔过来的,睁开眼时惊慌了一瞬,很快发现认识这个地方,离自己家不远,才有了些许安全感,抱住自己,宣泄的哭了出来。

春天的雪来的快,去的也快,早就过了那段寒冷难熬的日子,春日阳光温暖灿烂,抚在人衣裳发间,很是温柔,可温瑜并不觉得暖,仍然觉得有入骨森寒。

谁把他抓了去?为什么问那些问题?问到了有什么用?以后会怎么处置他?会不会遇到点事,就把他抓去问问?

所有心中疑虑,他都没有答案,连抓问他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身上没有任何外伤,被针扎过的地方连小坑都看不到,仿佛这几日的经历是个错觉,可能如同蚂蚁爬过的麻痒感觉遍布全身……怎么可能是错觉呢?

他已遍体鳞伤,千疮百孔,却无人知晓。

温瑜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现在脑子也不怎么清楚,浑浑噩噩惊惶不定,回家的路上看到谁都觉得似乎对方不怀好意,是别人派来监视他的人。

回到家,也没有得到多少慰藉。

说是出门透透气,却整整三夜未归,敬母能不质疑?敬宇青也很难站到温瑜一边,劝说母亲,不发一语,等着温瑜解释。

温瑜没法说,只能撒谎:“我回家住了几天。”

“家?”敬宇青很是失望,“所以现在在你心里的家,仍然是温国公府,我这里不是你的家,我个做夫君的很没用,是么?”

温瑜难以置信。

他和敬宇青成亲,放弃了温国公府的高贵地位,甚至远离了那个圈子,为了敬宇青,都要围着锅台转了,敬宇青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可有春闱的事在前,他们之间已经出现隔阂,他若想好好过下去,就不能再刺激敬宇青……

只好顶着难受的身体和情绪,小心哄敬宇青。

没关系。

他告诉自己一切只是暂时的,所有负面情绪不过是因为春闱失利,只要再来一次,考好了,敬宇青就会信他,就知道谁才是对他最好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就在今年下半年,皇上会加一次恩科!

那时还没有那么冷,时节不错,环境也不错,敬宇青一定能中!

但是他不能说,怕说了,会引来更多麻烦,只能一复一日的照顾敬宇青,督促敬宇青,敬宇青烦他气他也在所不惜。

可转眼大半年过去……

敬宇青的心有没有挽回来,信不信任他,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皇上果然加了恩科,敬宇青又没考上!

到底哪里出了错,为什么又没考上!

温瑜咬着指甲,想不明白。

上辈子的这次恩科,他记得很清楚,还是因为袁魏昂的下马,派系清算,朝堂缺人,在夏天的时候就传出消息要加恩科,十月底的正日子,在京城的学子消息不可谓不灵通,准备的时间不可谓不长,他给敬宇青准备的东西也足够,吃穿用物无一不足,能保暖,也没有生病,顺利答完了所有卷子,为什么还是没中!

上一次这个时间,敬宇青没参加,因为根本不必参加,他早已高中,入朝堂得用,一步步走得很稳,甚至可以在这次恩科尽协理之责,又立一功,之后朝廷提拔的很多人才甚至都与他交往颇深,现在别说人才了,他自己都去不到朝堂!

怎么可能呢?敬宇青难道不是状元之才,探花之貌,权臣之势么!

“到底哪里错了……”

温瑜喃喃,他是重活一世的人,对未来的预知并没有错,很多事情还是会发生,只是有关自己的事,做出了别的选择,其后会有相应的变化,有关敬宇青,和上辈子不一样的,只是成亲的人换了……

难道是因为这个?

温瑜大怒,温阮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所有跟他接近的人,好像都特别顺利,越来越好,跟自己靠近纠缠的人,反而越来越不行!分明重活一辈子,知道事情更多的是自己不是么!

自己才应该是敬宇青的助力,为什么敬宇青就是眼瞎了,看不到!

敬宇青竟然还敢怪他,说什么这次的题不对,上次春闱的题才最对他的学识,如果还是上次那样的题,他一定能中,都怪他悟了他当时的人生大运!

温瑜深深呼吸。

他现在十分犹豫,觉得自己被骗了,敬宇青根本就是个绣花枕头,是不是应该早点抽身离开,可他之前付出了那么多心力,感情,身体,不容易存下的银钱……就这么走了,又感觉很亏。

他决定最后再给敬宇青一个机会。

明年,明年还会有一次恩科,如果这次敬宇青还不能中……

温阮这一年很忙,非常忙。

首先是自己的种植大业,南边的稻粟,北边的玉蜀黍,新得的红薯土豆,全部丰产,获得大成功,偏偏今年秋汛很厉害,数十年不遇,灾民很多,正好他种的粮食派上了用场,四处赈灾,赢得不少好名声。

朝廷当个人,付钱买粮,他就收着,拖欠一阵也没关系,总之先办事,连正在四处风生水起谈生意的霍二少,都被他拽去帮忙,漕帮更不用说,四处支持给予最大的助力。

至于好名声,他并不怎么需要,反倒借机传出话去,所有农人若有条件,都可以过来同他学习种地知识,今年秋收未得者也不必慌,他可以帮忙提供来年的种子,但不白给,得帮他做事种地,要立契约的。

农闲之时,他就折腾更多的东西,水泥路京城大街都已经铺上了,水泥墙都叫方小侯磨着蹭着,到边关修成城墙了,香氛新酒生意都不错,是时候搞点新玩意儿了……

于是制糖,香醋,酱油,水晶玻璃,大棚技术……一点一点,开始如火如荼发展了。

这一年,简王妃的名字传遍大江南北,名声比简王本人,可是大了太多。

邾晏这一年,被太元帝打压的很厉害,谁让他当初不听话,节外生枝呢?

当然,在朝堂做不了太多事,正好方便他低调去四处查娘娘教,只是别人不知道罢了。

可他这样的处境,京城贵圈的人看着,谁能不叹一句遗憾?本朝唯一一个封了王的皇子,还没风光几天呢。

二皇子三皇子自然跟着落井下石。他们之前朝邾晏放的话,好像都当了真,二皇子觉得邾晏站了三皇子,跟自己作对,三皇子觉得邾晏站了二皇子,跟自己作对,怎么能不教训一二?

你说很可能是误会?是误会就更该教训了,如此拎不清,怎配做本朝唯一封了王的皇子?

说到底,还是嫉妒了,觉得邾晏之前有平步青云的势头,必须得给打压下去。

老六明显是失了父皇的心啊,现在不摁下去,什么时候动?

而且袁魏昂一倒,朝堂空出这么一大片位置,是不是得抢?越少一个人竞争,自己越能得到更多的机会不是?

二皇子三皇子忙得不亦乐乎,根本不关注其它小事,什么赈灾平事,都跟他们没关系,现在最关键是势力!朝堂势力!这关系着谁能往上一步!

太元帝倒是老当益壮,如鱼得水,现在的朝堂气氛很乱,他的存在越发重要了起来,他时而给二皇子撑腰,时而给三皇子站台,一会儿帮着哥哥,一会儿帮着弟弟,最后妃的宠爱也是,一会儿抬珍妃,一会儿抬柔妃,平衡之术运用的炉火纯青,前朝后宫,可算是叫他拿捏的明明白白。

就是可惜他年纪大了,再享受这种状态,再喜欢玩,精力仍然有限,大病好几次,还在寝宫吐了血,只是悄悄瞒了起来,没让人知道。

这几乎一整年过去,袁魏昂的事算是全部处理妥当,他的势力,他的财产,他的后人,都有归处,被关押在天牢的丰溢倒是没什么动静,先时还被人注意,现在几乎已经被遗忘,连太元帝不会隔三差五派人去看看他,他的衣食住行,自然也降了档次,慢慢粗糙了起来。

又一次将要过年,京城人们等着看的笑话不在别处,正是简王府。

这一年过去,大家对简王妃越来越熟悉。温阮实在没什么架子,笑眼笑唇,气质又乖又喜庆,跟谁都能聊几句,而且也实在没什么野心,什么朝堂权谋,他沾都不想沾,别人垂涎的王妃位置,他也丁点不在意,最喜欢的竟然是种地,而且对各种庄稼如数家珍,心还善,种地时别人踩一下他的庄稼他都要骂人的,抠的不行,真正有大灾来时,他却施粮赈灾比朝廷还快还迅速还多,慷慨的不行……

这样的人,谁讨厌的起来?

更别说温阮还擅长搞各种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经他手的东西,没有不有趣不好玩的,京城百姓偶尔街上看到温阮,都会顺嘴问一句最近有没有好玩的东西推出来,家里小孙子淘的都管不了了,得想个法子治治!

这样不慕名利,慷慨大方,视银钱如粪土的王妃,跟任何人都成不了敌人,不管形势如何变幻,他的生活都很平稳。

除了庄稼种地,他自己好像也没什么执着的,他对温国公府没多好,因为温国公府对他本就不好,温国公府还因此事,被皇上罚了,皇上对简王失望,见都不见,对简王妃倒是一直礼遇,温国公还是和以前一样,屁事不管,像是已经认命躺平,随便以后怎么样了。

唯有一点——

温阮和邾晏会吵架!

简王简直太不像话了,这都被皇上不喜了,还不乖乖守着媳妇守着家,竟然到处乱跑,很多时候见不着人影,把王妃气的住到庄子上去,每回回来王府,两个人都要吵架,这次又是不知道多久没回来了,但快过年了,应该快了?

“回来了,回来了!走快,快去看看!”

“等等我,我也去!”

有人说看到简王打马冲向王府,一群人就悄悄眯眯跟过去守着……

简王府防卫严格,他们自然是进不去的,可若是王妃同王爷闹的动静大,也是能听到一二的!

温阮和邾晏还真吵了。

因为邾晏又又又受伤了!

“你回来……”

温阮听到外面报信,惊喜地打开门迎接,话还没说完,就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脸上的笑立刻收了起来,盯着邾晏看了两遍:“胳膊,伸出来。”

“阿阮……”

邾晏左臂负在身后,声音有淡淡的恳求。

温阮“啪”一声,把门关上了。

“阿阮……”

邾晏叹了口气,伸手敲门,动作急切又克制。

温阮不开门:“上次答应我什么来着?”

邾晏声音低哑:“不受伤。”

温阮:“所以你胳膊上是什么?”

邾晏沉默了瞬间:“不小心蹭了一下,不算伤。”

“我都闻到血腥味和金创药包扎的味道了,”温阮气的吼出声,“你还敢说不是伤!”

邾晏无法,声音更低了些许:“阿阮……我有点疼。”

“该!”温阮咬牙,“你是要赶着投胎,以后都没时间了么,非要这么着急!”

他知道,娘娘教不好对付,不是势力有多么大,多么厉害,而是它选择发展的方式,都是从底层百姓,最偏僻的村庄开始,洗脑成功后,百姓们会自发自助保护教众,他们投鼠忌器,反倒不能硬来,若想彻底剔除,连根刨起,就几乎得全国各地跑尽,手段倒是其次,非常需要时间和耐心。

他和邾晏又不是没时间,一年两年又如何,需要很赶么?

外面没了声音。

但温阮知道,邾晏没走:“疼了就去换药!”

邾晏还是没说话,只是突然‘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

温阮心怦怦的跳,该不会是邾晏晕倒,摔倒在地上了吧!

他赶紧打开门——

迎面就是一个拥抱,很紧,很暖。

“阿阮……你帮我换药,好不好?”

温阮看到了门口倒着的东西,是摆在门外不远的花盆,花盆很大,种着金桔,倒挺结实,这么被邾晏糟蹋也没坏。

又骗他!

温阮气的踩了邾晏一脚,挣扎不让抱。

“嘶……”

邾晏一抽冷气,温阮就不敢动了,愤愤瞪他一眼:“疼?”

邾晏点头:“嗯。”

温阮这时才看清了对方,满身的风尘,来不及刮的胡茬,熬青了的眼底,深邃瞳眸,一如既往的俊颜……

很有种让人恋爱的破碎感。

行,美人计,苦肉计,某些人还真是纯熟。

把人拽进来,按到椅子上坐下:“袖子拉起来,我给你换药!”

谁知他转头拿个药的功夫,回来一看,邾晏手臂上是没有袖子遮挡,身上也没有,他直接把上衣都脱光了。

邾晏:“这样方便。”

温阮:……

邾晏:“也不冷,房间里很暖和。”

行,美人计的高阶模式。

然而王妃今日十分冷酷,不管骂人打人还是亲人的欲望,都压抑住了,换完药包扎好,就连衣服带人,把邾晏推出了门。

“殿下这几日就在书房睡吧,谁让您受伤了呢,”温阮背抵着眼,眼梢眯着,“我睡觉不老实,就不妨碍王爷养伤了。”

邾晏:……

简王府墙外,有艺高人胆大的百姓偷看。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这回谁赢了?”

“那还用说,当然是王妃,简王什么时候赢过?”

“这倒是……会不会有点太掉面子了?”

“你懂什么,媳妇面前不要面子,才是面子——你这种没娶亲的人不懂。”

“怎么就没罚个跪搓衣板!王妃还是太温柔了!”

“可王爷现在就是个空头王爷,都没差事,是不是有点太没出息了?”

“都说了你不懂……”

邾晏当然注意到了墙外的放肆:“怎么回事?”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外面人就是这么欺负阿阮的?

“王妃说,人家只是‘路过’王府外墙,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没想进来,就没让咱们管过,”蓝田解释,“大家的确都挺懂分寸的。”

邾晏勾勾手,示意蓝田近些:“……稍后,你将这些话,说与南星。”

蓝田立刻懂了,但他有点担心:“这些信息并不多,万一王妃猜不出怎么办?”

邾晏淡淡看了他一眼,目光很有些蔑视:“你以为王妃是你?”

蓝田:……

于是温阮很快知道了邾晏此次回来的收获。

娘娘教查的差不多了,可以抄底了,宫融雪很有用,这次立了不少功,今天有一个针对邾晏的刺杀局,被他发现了,他没去……

估计有人要倒霉了。

……

倒霉的二皇子发现最近诸事不顺,到底怎么回事,谁在搞他!

他今日只是平平无奇出来吃个饭,为什么会遇到刺客!

刺客哪来的消息,为什么会知道他在这里,这般精准闯入!

他备的这一桌好菜啊!

“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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