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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你检讨一下自己的人品

公府小少爷找回来了 凤九幽 5395 2024-07-22 09:46:09

温阮忙什么呢?当然是抢收!

这都进八月份了, 距离他初次来京城差不多三个月,玉蜀黍成长期平均一百天,按照种植地气候情况提前或延后, 京城这个夏天明显很给力, 他种的第一批种子必然已经有成熟的了, 且从现在开始, 每一天成熟的数量都会增加, 现在不准备好去收,等到一起全部成熟的时候再忙不要累死!

温阮并不想把所有事都交给下面人, 这是他第一次在京城试种,每个数据他都要亲自掌握,了然于心,才能对之后的种植有针对性调整,知道怎样最好……

别说关心未婚夫的‘皮外伤’,他连温国公府都没回,直接去了来峰山庄子上。

至于婚礼需要配合的工作,比如试穿婚服,特殊风俗规矩教导, 诸如此类,他通通安排到庄子里, 在吃饭或睡前,卡着时间进行,反正他没时间两头跑,要跑国公府的人跑,人来问回不回府, 就一句话:没空。

他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婚礼出事,也并不是摆烂不配合, 是真的太忙,而且希望婚礼顺利的并不止他一个,起码国公府不敢搞幺蛾子,除非想在朝堂丢人现眼,想被皇上收拾……那他为何不物尽其用,让别人努努力,再上心点?

国公府还真没办法,管家二太太卢氏真是事无巨细,操碎了心,比亲儿子成亲还卖力气,只重点提醒,无论如何,大婚仪式得在府里,不可能挪到庄子上。

温阮答应的十分干脆,行,那就提前一天回去。

国公府人什么心情,温阮完全不理会,比起乱七八糟的琐碎事,田地收成显然让人开心很多。

尤为茁壮的玉米苞,黄澄澄的玉米粒,肉眼可见的硕大丰满,他的玉蜀黍改良杂交计划圆满成功,亩产令人震惊!

一天比一天憋不住,早早蹲守在地头的洛林昌都要疯了,小少爷如今就是他的神!

“……怎么就能长得这么好,为什么产量这般不俗,分明都是你种的,怎么这一片和那一片竟然有那么大的区别……嗯?杂交是什么?哦这样……别说了我听不懂,重要的是这批种子以后不用再杂交,留下来好好种,来年还是这样的收成对不对!”

“……那南星之前说的那个什么‘化肥’呢?若是施上去——嘶,我年纪大了你不要吓我,你说……还能翻几倍?”

小老头骂了句字正腔圆的脏话,看向温阮的视线充满崇敬:“我知道你厉害,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你没回来之前我是天天想,夜夜思,寻思你再不回来,这庄稼熟了我能不能帮你收?早一天晚一天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后果,天天都睡不着觉,好么,你这一回来,我更睡不着了!我现在就想接着种新一季!”

“什么?京城冬天太冷,玉蜀黍种不了了?那我怎么办!哦哦,这个化肥其他庄稼也能用啊……什么?如果不是好粮种,用了也不会有这么惊人的效果,顶多翻个倍?”

洛林昌的心情随着温阮的话,那叫一个高低起伏,心跳加速。

南星也很高兴:“恭喜少爷,辛苦多年,终于有了成果,进度并不比咱们在江南的水稻慢。”

温阮:“路漫漫其修远兮,我们还有更多的是要做啊。”

大历朝物产并不算丰富,粮食蔬菜水果,他还有巨大的空间可以去探索发展,很多种子都还没找到呢。

“水车用上了?”他看到田间地头摆的圆形巨大木头架子。

“那可不是?”庄头刘大海挺起胸脯,与有荣焉,“少爷不是托了简王殿下那边帮忙?那边送来的木匠都惊了,心叹这么绝妙又这么简单的环节,他们怎么就没想到,日夜忙碌做出来……果然效果拔群!上个月初没怎么下雨,正是庄稼拔节关键时候,就咱们这片地,包括附近几个山头,甚至整个京城全都受了益!”

“不止这个,还有那个水泥……梁家那边也帮忙做出来啦,小人照少爷吩咐,在后山那儿试着铺了一小段路,娘喂,我就没瞧见过这么平整这么结实,这么经折腾的路,这要是四周围都铺了,咱们京城得变成什么样!正好离得不远,少爷一会儿去看看?”

刘大海急急忙忙汇报这一个多月的事,也没忘了替别人请功:“……梁夫人那边大气,跟咱们合作研究少爷说的水泥的事,出人出力出钱找材料,经心的很,少爷先前留下过预算资金,可我怎么往那边给,那边都推了不要,那边主事的是婆媳俩,咱们庄子上的人不太方便,还是李姑娘,就少爷带回来签契做活的李月蛾姑娘,帮忙承担了很多沟通事宜,来来往往做的很好,叫人挑不出错,少爷给她留的活儿她也做得很好,像是兑出了少爷指示的一种酒,还有一种香氛……”

“嗯,你也做得很好。”

温阮这一个多月在外面,京里的消息也没全忘,来来往往的信件里大都知道了,李月蛾完全超乎他想象,已经能独当一面,能做个女管事了,所有他教过的东西都记得清清楚楚,也有灵气,有悟性,长此以往,会是个人物。

这也是……他很少见死不救的原因。

我们都是普通人,但每个普通人其实都不普通,有时候只要你愿意搭把手,给点助力,让对方找到了自己不普通的点,人生就会完全是另一个样子。

他做不到对整个世界温柔以待,能惠及身边人几分,就已经很有幸福感。

包括面前的庄头,刘大海,之前懒散混日子,现在比谁都积极,哪里是个骨子里就懒的人?找对了路子方向,根本不用别人提醒,他自己就能安排的明明白白。

“瞧少爷说的,这不是应当应分的么,”刘大海脸上的褶子笑成一朵花,少爷夸了,那南星肯定也很满意,那这逢年过节的赏金……他嘿嘿笑了两声,尽职尽责提醒,“可咱们这水泥研究的不算特别机密,只怕外头打探到……”

温阮:“造福百姓的东西,没必要藏着掖着,我本就没打算自己留着发财。”

刘大海瞅了瞅四外,小声道:“我听梁家那边说,简王府好像给补钱了。”

温阮微笑:“好事啊,此事有皇子来担当,最好不过。”

不过梁夫人这般辛苦,他也得回点人情,梁家以酒起家……酒方子,他倒也拿得出手。

北狄使团不是快要来了?正好也可以给一点点小震撼。

那光酒就不够了,粮食自家还不够,不可能露,那盐糖这种东西,倒是可以试一试。

温阮心下快速思索。

“梁夫人前日才亲自来过,说要谢谢少爷呢,”刘大海凑近些,低下声音,“就那位关姑娘的事……这不该是我知道的哈,我也没敢瞎打听,梁夫人自己露了点,应该是说给您听的,说她们娘俩,就她和儿媳江氏,一直把关姑娘当自家亲人处的,外面看着疏远,实则私下亲的很,这次的事她们都很着急,说全靠少爷帮忙,谢礼拉了好几车,但这事似乎有点不对劲,和梁家在外的私仇有关,梁夫人说要悄悄查,不好走漏风声,才低调处理,说想看看谁上钩……”

温阮就明白了,梁夫人想顺势钓鱼,不管是暗里的仇人,梁家江家还是关家,她都要查个明白,姑娘走丢的事又事关娘娘教,动静太大了怕会被察觉,只能悄悄来,既然悄悄来,明面上和他的交往,就不会再提起这件事。

“行,我知道了,这事你烂在肚子里,同谁也别说。”

“是,少爷!”

刘大海说完外头的事,又说国公府:“那个……长房嫡女,少爷的堂妹,已经嫁出去了。”

温阮一顿:“温茹?这么快?”

婚仪流程何其复杂,他与邾晏因是皇上赐婚,择定了吉时,才这这么赶,但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有两个多月了,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温茹突然定亲成亲,全部完成了?

“这……”刘大海声音微低,“做妾嘛,大办不了,过点礼抬个轿子,就低调过去了。”

温阮眉梢挑起来:“妾?”

温茹竟然愿意与人做妾?

刘大海:“不是一般人家,是二皇子。”

温阮:“即便是二皇子,亲事就这么好成?”

皇家的门不好进,二皇子也不是那种随意乱来的人,他看似温切和善,实则眼睛里盯上的东西或人,必然得有用,国公府的空架子,温茹的脑子,恕温阮毒舌,他并不觉得这事会是二皇子主动。

“这个……”

刘大海有点不好意思说,凑近了,低声快速朝温阮说了几句话。

原来是个意外……不小心滚做团,还是在外面,叫人知道了,脸丢完了,不认也得认?

温阮感觉这个‘不小心’也很微妙,怎么就这么凑巧呢?

“国公府是不是反应很大?”

“可不是么,”刘大海啧了一声,“掌家二太太那边还在相看人,因自家是女方,金贵,处处拿捏呢,突然好大一个巴掌扇过来,长房大奶奶那更是哭天抹泪好些日子,不愿意让女儿做妾,可又有什么法子呢……说是这两天才缓过点劲来。”

“温瑜呢?”温阮突然想到这个庶堂兄,总感觉他得在里边干点什么事。

说起这个,刘大海就笑了:“说是跟着受了连累,为了帮忙转移焦点,亲事也定下了,定了个男人,还是个穷的叮当响的书生,叫敬宇青。”

你说可笑不可笑,温阮和简王殿下的亲事,是天子圣旨赐婚,中间必有各种考量,简王殿下不反对,温阮也同意,显是有感情基础,最近一段时日二人的‘情爱小事’已经传遍京城市井,尤其聚日楼那日,好多人看到了,虽男子与男子成亲,的确与大多数普通人选择不同,可自古以来这种事就没少过,历朝历代哪个年月没点分桃断袖的事?可你温瑜跟着学什么?

你挑的是什么人中龙凤,还是有什么感情基础?你觉得做出这种事,别人是会祝福还是会嘲笑?而且还是在那种场合突然许下的……

这不管跟谁成亲,都得是长辈之意,媒妁之合,你私底下这么干,很好看?

温阮也感觉很怪异,温瑜可不是没心眼的,不大会受别人这样的陷害,大抵是他自己情愿……为什么要找一个穷书生,这个穷书生有什么特殊?

刘大海:“府里大房二房为这两桩亲事,不知来来回回撕扯了多少次,总之现在呢,二房那边开始‘名正言顺’活动,让大房挑选过继收嗣子的事了……”

温阮:“可真是热闹啊。”

真是离开京城太久了,都忘了这里是什么脏东西都有的地方。

……

简王府。

邾晏正被方锐师牧云堵在墙角质问。

是的,只能在墙角。简王府为大婚做准备,到处都在收拾,从里到外翻检一新,连庑廊边的小树都得装饰,何况正厅偏花厅这些待客之地?下人们忙的很,根本没地方给他们聊天,他们只能可怜兮兮缩到墙角。

“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为什么我好兄弟都不愿意理我了!”方小侯十分暴躁,“阿阮分明和我感情好的很,直到知道我跟你走的近,立刻不跟我亲了,这回回来一次都没见我,我过去找他他只说忙,连饭都不跟我吃一顿!”

“就是!我也递了好几回帖子了,少爷根本不见!”师牧云恨铁不成钢,“打着婚仪相关事宜的旗号都不行,那边说直接找国公府,我可是为王爷操碎了心!”

邾晏被堵在墙角,也长身玉立丰神俊朗,不见半点心虚:“难道你们不应该检讨一下自己的人品?”

“那你也没进得了门啊,少爷还不是连你都没见!”方小侯戳破他的不心虚,“你还在这装!”

师牧云扇子摇啊摇,啧啧两声:“这可是马上要迎亲了,大婚不顺,可不是好兆头,王爷真得行动了。”

邾晏沉默不语。

师牧云其实已经从蓝田那里打听到一些事:“王爷是不是太强势,惹少爷不高兴了?为什么不解释清楚,不告诉他?与其让他生气,不如让他怜惜,王爷这个时候要什么脸?”

脸能比媳妇重要?

邾晏抿唇:“为什么要让他怜惜?他不会开心,对他身体不好,对我也不好。”

师牧云恨不得用扇柄俏王爷的头:“可他会对你产生情感波动啊!他会担心你!”

卖惨啊懂不懂!什么叫战损美感,美人最愿意给予柔情的,就是受伤的将军,她会想治愈你啊!只要起了心思,以后的事不就顺顺利利了!

“那就不让他担心。”

邾晏全无所动:“看到我强大,永远不会败,永远都能护住他不就行了。”

所以他连真实伤情,都不会透露给温阮。

方小侯叹为观止,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王爷您可真是个人才。”

邾晏矜持颌首:“低调些。”

师牧云:……

“那不说这个,你们大婚,你做人夫君的,是不是得送点人家喜欢的东西过去?这是礼数吧!”

这个邾晏倒是不反对,转头问蓝田:“阿阮这两日在为什么事烦恼?可有人欺负他?”

蓝田瞬间想起自家主子送过的礼物:尸体。

“没没没,”他赶紧摆手,“将要大婚,见血不吉,王爷要不然算了?照顾主子的事,下人们都懂,我们底下人发挥就好,定能把少爷照顾的舒舒服服。”

这本是邾晏自己说过的话,可现在,他突然不太认同。

怎么能事事让下人们去料理呢?他们懂什么,他们根本不懂怎么给阿阮洗脚。

“不行,还是本王亲自来。”邾晏慢条斯理挽了挽袖子,“你们不配。”

蓝田:……

方锐:……

只有师牧云合起扇子,若有所思,这话音改了啊……改了,就是进步,是好事啊!

日子一天天过去,所有人都为成亲的事着急,唯有当事人温阮不急。很快到了八月十二,明日就是婚期,温阮也忙完了一波,按照约定,收拾东西回国公府。

南星都有些迷茫了:“少爷……真的决定好了,要成亲?”

“为什么不成?”

温阮眉目舒展,情绪稳定,答应过的事,不会随意更改,他是个守诺的人。

至亲至疏夫妻么,他想了数日,也明白了,谁不得有点隐私空间,哪怕是夫妻,他就有些事永远不会让邾晏知道,怎么就不能允许邾晏有点小秘密?而且他们还不是那种你侬我侬,两情相悦的真夫妻,只是契约协议的塑料夫妻。

既然相比退掉婚事,与邾晏再无瓜葛再不相见,他更想能更靠近,有探索这个男人的机会……那就继续往前走,直到他兴趣完全消失的那一天。

反正结了还能离嘛。

他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这次也一样,不过今天最重要的事么……

果然,回到小竹轩没多久,二太太卢氏来了。

她是来交待明日婚礼部分事项的。

“……只有这些,是你明日自己要带的,其他的已经送往简王府了,”卢氏言笑晏晏,把该叮嘱的叮嘱到位,“简王府我亲自去看过了,府里很上心,处处都准备的很好。”

温阮听着听着,有几分意外,话里话外不像敷衍,也真的干了不少事,卢氏竟然……是真心为他操办?

卢氏什么人,多年的掌家太太,察言观色一把手,自然看出了他的意外,叹道:“你我也算认识一段时间,彼此都有了解,你能这么轻易答应与简王的婚事,没闹腾,不是闹不了,是自己情愿……你竟真不把国公府看在眼里。”

她其实也很意外。

温阮:“很重要?”

卢氏顿了下,才又笑:“得是多大底气,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

“富贵圈子,阶层姻亲,父夫子孙,一生荣辱全系于此,如何不重要?哪怕他人嘲我温国公府落魄,谁敢明面上轻看?只一条,咱们祖上是从龙之臣,有大功,世袭罔替,随时递牌子可面见天子,满京城有几个有这份脸面?”

未必要真用上,只要这个资格在,别人就得掂量掂量。

温阮不敢苟同:“可您也未盯着子孙出息。”

国公府的老爷少爷们,一个比一个怂,才华不济,圆滑没有,他来京这么长日子,竟没哪个男丁给他留下特殊印象,不管好的还是坏的,明显是教育没跟上,一个个都被养废了。

“又能怎样呢?”

卢氏叹了口气:“你当为何我们国公府是世袭罔替,皇上没有降爵?若子弟个个出息,都能自己出外面争,那这个爵位,就没有存续的必要了……”

皇上要彰显仁贤名声,要找个人捧,容易的很,为什么非得是温国公府?他对于吉祥物,和实干能臣的要求是不一样的。

“世袭往替,对我们来说是尊荣,于上位者,却是损失。”

皇上能给出来的东西是有限的,他们占着坑,别人就不能封,温国公府得非常小心,不触动皇上任何不高兴的点,才能保永世地位。

她其实很通透,想明白的事很多。

温阮却很不理解:“为了求一个世代安稳,就不让孩子们出息?”

卢氏:“不是什么时候都有从龙之功的,爵位丢失容易,再拿回来却很难,出息子弟也是,哪那么容易有?三五代有个惊才绝艳的,已是幸事,寻常平庸最多,与其赌那一个数十年才会有的机会,不如代代平安,永远富贵。”

温阮:……

他不理解这样的理念,但也看得出来,这是卢氏的真心话,她是掌家太太,那国公府的风气,必然跟着她的理念走,所以就更奇怪了,那个想杀他的人到底是谁?

他之前以为是周氏,后来发现不大可能,又怀疑二房,现在二房对他也没那么大的恨,一直以来的矛盾,都是因为这个世袭罔替的爵位,现在他表现出不在乎,不想要,而且做实了,二房态度就能亲善起来……

若说十三年前他走丢的事,二房有参与很可能,但杀流落在外,不一定找得着,更不一定回得来的他,可能性就低了。

那到底隐在暗处的那个人是谁,又为了什么想杀他?

最近身边并没有那种窥探感,不知是不是因为邾晏在侧,不方便挑战皇子的护卫力量,但他不会忘记这个危险,必在暗中,如影随形,只要他不小心落单……

送卢氏离开时,夜幕已至,大大小小的红灯笼红纱在夜色里随风摆动,到处喜气盈盈。

他明日……要成婚了啊。

关上院门,走过庑廊,回到房间……

“谁!”

他突然感觉不对劲,房间有人!而外面南星没有任何反应,没发现!

“……阿阮。”

来人叹息融在夜色里,炙热呼吸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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