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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感谢你对我的关照

公府小少爷找回来了 凤九幽 3462 2024-07-22 09:46:09

“王爷不是一直都知道我在哪里?”

丰溢双手抄在袖子里, 站姿闲适:“我早就能出来,只是一直不想,今日惊扰王爷, 倒是抱歉了。”

邾晏:“不让你走到这里, 本王怎么看好戏?”

不慌不忙, 稳如泰山, 竟是……早就料到了?

“我以为不会有人关注我, 没想到还是小瞧了你,”丰溢挑眉, “你比你父皇强多了。”

邾晏:“我父皇也未必不关注,瞧不见……你拿了他的把柄吧?他不是不想杀你,是不能杀,才总自我安慰你胆小怯懦,留着性命也没大碍,其实不然。”

他往前一步,目光如炬:“你装的胆小惜命,实则本性完全相反,故意捏着这个杀手锏, 就是为了反将一军,唔, 本王猜猜……你拿的这个东西,跟他的病有关?关键时刻,你能救他一命?”

丰溢眼底微闪:“为什么不是关乎情感?我觊觎他的女人,他心中愤恨,不想让我过的好, 想让我活在战战兢兢,朝不保夕的惊惶下?”

邾晏:“事到如今, 丰大人没必要浪费时间同本王开玩笑了吧。”

说他的父皇有情感?

丰溢微笑:“王爷当知,我寻王爷为何?”

邾晏眼皮微撩:“不答应。”

“那真可惜,”丰溢理了理袖口,“我此局是必赢的,王爷不愿助我,不想同我站到一处,那我们只有针锋相对,不死不休了。”

邾晏:“你有那个本事的话。”

“王爷应该知道,你的王妃在我手里?”

丰溢慢条斯理,把威胁的话说得冠冕堂皇:“我这人呢,不会无故杀人,你若赢了,你的王妃还你,你若输了——就别惦记了,死都死了,想有何用?”

但凡是一个关心则乱,非常在乎人质的人,怎么敢赢?

邾晏双目如渊:“你可以试试看。”

丰溢笑了:“这失去的滋味,王爷好好享受吧。”

他说完转身就走,大剌剌踏步,慢悠悠,走直线,头都没回,一点都不害怕别人背后冷箭。

蓝田看的十分生气:“王爷?”

只要主子一声令下,他就敢往前冲!

邾晏却抬了手:“今晚有你卖力气的时候。”

“王爷的意思是……”

“对方行动,必在今晚,吩咐下去不要贸动,一切照计划走。”

“可是万一……”

“不会有万一。”

……

温阮和十皇子不知道被关了多久,眼下是白天还是黑夜,这个房间明显是提前特别准备好的,门锁窗封,似乎内外都被涂黑遮盖,房间内取光只能以烛火,阴森可怖的氛围倒是营造的不错。

二人都饿了,却没人送饭,很久以后,来了一个人,女人,看着衣着得体,仪态端正,实则媚眼如丝,说话也过于柔酥:“两位少爷,休息的可好?”

温阮:“姑娘真有心,是不是该送点饭? ”

“唉,倒是我们待客不周了,”那女人装模作样叹气,“可怎么办呢?底下人惫懒,不知客人地位分量,这不就更不爱办事了?不如少爷给点话,叫咱们开开眼界,认识认识您是哪位神佛,威力有多大,下面人吓着了,自然不敢怠慢,想要什么没有?”

温瑜:“你想让我们说什么?”

那女人掩唇笑:“少爷这般聪明,定是知道的。”

“笑话!你把我们掳来,反正要我们证明自己有用?”十皇子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拳头直接招呼过去了,“滚!”

这女人惊叫出声,立刻跑了,迭声尖叫让人立刻锁上房门,锁结实点!

温阮转头看十皇子,目有深意。

十皇子摸了摸鼻子:“只是吓唬她,打不死,我不跟女人较劲的。”

温阮:“哦。”

“而且我又不喜欢这种!她还是敌人!”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当然是那种不矫揉造作,大的方方的,不管聪明还是不聪明,真诚就好……”十皇子说完,才感觉不对劲,小脸一红,“嫂子你是不是在套我话!”

这种时候也能这么玩么!

温阮揉了下他狗头,敲了敲门,扬声道:“我不跟没分量的谈事,叫你们首领出来。”

过不多久,又来了一个女人,这女人比之前那个年长,装扮也更肃正,眼底没有轻浮之意,气质不俗,看起来像是个有分量的。

温阮却还是不谈:“若你们这般没诚意,就不要来人了。”

这次等的时间更久,又来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应该是年纪不小,但保养的很好,让人看不出具体年岁,只觉是中年妇人,衣着朴素,头发简单挽起,只用了一枚白玉簪,身上再无其它配饰,气质却尤为出尘,面容柔婉,目露慈悲,走动间步如莲花,有一种别样静美。

这气质风范……

十皇子愣了一瞬。

温阮却若有所思,很快微笑:“穆妃,好久不见。”

十皇子直接懵了,什么穆妃,是他知道的那个穆妃么?她不是死了么,怎么会在这里?嫂子又为什么认识?嫂子以前根本没进过宫啊!

他自己是不认识穆妃的,十三年前宫中大乱,别人都有记忆,他没有,他才出生多久,能记得才怪!

穆妃垂眸,浅浅一叹:“你果然记得我。”

温阮唇角弧度别有深意:“一直都苦无机会,感谢这些年来您对我的‘关照’。”

那些无数次遭遇生死杀机的瞬间,都让他更想活下去。

十皇子脸色瞬间绷紧。

他当然知道嫂子的经历,早就偷偷查过的,也知道有人一直在暗中蛰伏,想要杀嫂子,原来是穆妃么!

他默默往前一步,横在了温阮侧前方,这是个守护姿态。

穆妃掠过十皇子,并没有动手的意思,继续看向温阮:“那年宫中大乱,我假死出宫,时间仓促,只换了衣服,戴了幂篱,宫外接应出了岔子,我一路掩面快行,并未想牵连任何人,未料与你擦肩而过时,幂篱被风掀开,脸被你看到了。”

“我原也不想杀你,小孩子忘性大,未必会记得我这张脸,可小孩子也很可怕,受到刺激的事,很可能会记一辈子,时常想起,越来越清晰……我当时不得不谨慎,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只派人盯着你,没想立刻下手,待到风头过了,我根基稳了不怕被查时,再看看怎么做,可你也太有出息了些。 ”

穆妃感叹:“你擅农事,脑子里又有很多赚钱妙方,我们娘娘教惜才,想要招揽你,又无数次错过时机——你总能好运气的避开我们的人,我又担心你认出我,才一直犹豫,举棋不定。”

温阮:“是你们把我送到京城的?”

穆妃颌首:“温国公府没什么用,反倒能让我们更看清你,继而判断能不能合作,如何,你可愿答应?”

温阮没说话,十皇子已经忍不住骂:“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你们杀了我嫂子这么多回,还想让他不计前嫌,跟你们干事,为你们卖命?是你们脑子被狗啃了,还是我们脑子被狗啃了!”

“也是。”

穆妃微笑:“不过没关系,只要大事成了,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除非你自己要死——但我觉得,你应该舍不得死,是吧?”

大事……什么大事,该不会是造反吧!

十皇子眼睛瞪得溜圆:“所以你一直活着,丰溢并不是怀念你,记着皇室杀了你的仇,要为你报仇低调,你们一直暗通款曲,一直所谋甚大,你们早就想到了今天!”

人心有多可怕呢,就这么搬弄是非,引导流言方向,让别人形成固有认知,没有一个人能猜到真相了。

“三皇子……是谁的儿子?”他现在只有这一个疑问,是父皇的种,还是丰溢的,“他知道这一切么,知道你还活着么?”

……

皇宫。

黑夜笼罩下,有人影悄悄行动,聚点成线,集线成队,黑夜暗游,悄无声息聚齐,去往宫巷深处。

师牧云手抄在袖子里,问同在高亭上的邾晏:“这是娘娘教的人?”

“一部分,”邾晏声音融在夜风里,有一股别样肃杀的味道,“更多的,是这些年丰溢暗中攒的兵力。”

师牧云啧了一声:“那可真是不少。”

邾晏:“嗯。”

师牧云:“但也不是对付不了?”

邾晏给了他一个眼神:“这不是废话?”

师牧云:……

“问那你还不动!”

“总得给人家表演的机会。”邾晏慢条斯理。

“你就是不想救皇上。”师牧云无情戳破。

这父子俩的感情,呵,谈不上感情。

邾晏在他面前,没怎么装过:“任何人做错事,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比起冷眼旁观,他更想做的,其实是亲手去讨这个代价,但母后和太子兄长都教过他,没必要为了烂人脏了自己的手,他的王妃也说过,他最珍贵,任何时候最当做的,是善待自己。

不过热闹,还是可以看一看的。

“你在这等着,真想看,我的人动了,你再近前看。”邾晏则没等,跳下高亭,去往黑影聚集的深宫。

也不怕危险!

师牧云拎着袍角,也想跟着往下跳,可惜不怎么会武功,没那本事,追吧,又追不上简王那速度,说话还不敢大声,只能疯狂气音输出:“你小心点!若真陷入危险折了自己,小心你那王妃改嫁!”

帝王寝宫里,皇上惊梦而醒,拉开床帐,就看到了丰溢。

“你怎么会在这里!来人——快来人!”

然而他的震惊愤怒大喝,已经叫不来人。

他杀过一批又一批宫人后,现在外面的全都是新换上来的,平日还算忠心,帝王皇权下,也只能忠心,但不算心腹,一旦有变故,就很容易被策反压制。

谁愿意为一个内心并不认可的主子卖命呢?

看着丰溢看似安静实则放肆的笑容,皇上有什么不懂的?

他闭了闭眼睛:“你何时有这么大本事的?”

丰溢却没回答,而是扬声道:“皇上下旨吧,封三皇子为储君。”

直到这个时候,皇上才看清楚,殿上站着的不只有丰溢,还有三皇子,就站在他侧边不远。

他怎么敢!这个不孝的东西!

三皇子本来也有些忐忑,硬着头皮上殿,现在看到皇上表情,惧怕惊恐的模样,竟突然心定了,立刻跪下,声如洪钟:“儿臣请父皇封储!”

“好好好,”皇上指着他的鼻子,手指颤抖,“朕还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竟也如此狼子野心,大逆不道!”

丰溢叹了一声:“皇上慎言,这古往今来的规矩,不都是父传子子传孙,你的儿子问你请封,天经地义,怎么能是大逆不道呢?”

皇上目光阴阴的盯着他,忽尔冷笑:“动手吧,杀了朕!朕死了,岂不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丰溢:“你以为我不敢?”

皇上眯眼:“你当知道,朕为何容你到今日。”

“你身上中的奇毒么,”丰溢眼底闪着异光,“这天底下,只我一个人拿到了解方,且只能在你濒死的关键时候使用,方才有效,你必然舍不得我死啊,就算我给你戴了绿帽子,你都不能杀了我。”

皇上气的胸膛起伏,恶心,想吐。

要不是穆妃那个蠢货不争气,他何至于被逼到这份上!

是个男人都不可能容忍这种事,他捏着鼻子容丰溢活着,不允许他离京,不允许他出意外,更不允许出头揽势力,就是想把人牢牢的控制在手里,谁知他还没下手,这人竟然逼宫了!他怎么敢!

“想来这十几年你都是装的,,朕还是太小看你了,”皇上目光森冷,“被人压的那么狠,指到鼻子骂,到处陪笑脸,伏低做小,都没脾气似的,原来最终图的是这个! ”

丰溢完全不介意被看破:“皇上还是赶紧下旨吧,不然稍后……想下都下不了了呢。”

皇上咬牙:“不下!”

他倒是要看看,丰溢有没有弑君的胆子!

“你既这么能忍,这么能等,不若等到朕将死之时——再拿着解药来威胁朕,届时肯定事半功倍。”

“好主意,”丰溢微笑,“但你怎么就能确定,现在不是这个时候?”

皇上突然顿住:“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人不是刚好凑巧,拿到了那个解药方子么,怎么能确定他的中毒进程?这种毒极为特殊,只有下毒之人才能借中毒者的身体变化呈现推算……

那个太医,早在十多年前就被他杀掉了!

丰溢笑得宛如毒蛇,声音轻柔:“那毒,怎么就不能是我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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