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来。”
大脑猝然宕机,一瞬的空白后接踵而至的是他从不曾体会过的滋味。
赵思礼两耳翁鸣,思维短暂麻痹,反应过来立刻去推身前的人。
声音是从所未有的慌乱和茫然:“别……”
林世桉攥住他的手,同他十指相扣地压制回去。
身体的温度丝毫不亚于包裹他的唇舌。赵思礼仰头,半身靠向身后的镜子,手臂撑在大腿两侧,绷出明显的肌肉轮廓。
他咬着牙,眼皮轻轻颤着。
眼前蒙了层雾,视线渐渐模糊了。
林世桉在讨好他。
赵思礼五指收拢,掐进纠缠他的那只手。他闭上眼,另一只手臂横向眼前,不知是想挡住刺眼的灯光还是凌乱到近乎羞耻的神色。
他想象不出自己此刻的表情,但必然不是体面的。
林世桉突然停下,在赵思礼即将崩溃之际:“你会给我打电话吗?”他说:“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赵思礼定定看他,他的眼是湿的,唇是红的,衔出一道晶亮的丝。
思绪很乱,酒精加上生理的不满足导致赵思礼各方面的反应都有些迟钝,他缓慢抬手,揩向林世桉的嘴角。
林世桉定一瞬,扣着赵思礼的手紧密到严丝合缝的程度。重新将头埋下,听见一道短促,难耐,羞耻,强行中断的低吟。
赵思礼没做过这种事,更没想过让别人为他做这种事。
在他看来,这种程度或许有些伤自尊了,林世桉却做的毫无负担。
可他们连炮友都算不上。
不仅如此,当看见他将那些污浊吞咽下去,赵思礼整个人都懵住了。
“你干什么?”他将人拽起,脱口而出的话更像是一种命令:“吐出来。”
林世桉弯唇,无所谓的态度:“来不及了。”
这两年抓市容市貌,路上的摊贩少了许多,零星看见几个,多是大学生兼职出来卖花。赵思礼偏头,有些脱力地将脸偏向窗外。
霓虹投在眼底,他看什么都模模糊糊,一闪而过的灯牌扭曲得有些光怪陆离。
秦怀一言不发地握着方向盘,手臂微微绷着。赵思礼闭上眼,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让他不禁绷了腰腹。
疯子。
到家已经十点,秦怀将车停稳,在昏暗的车厢内递来那张烫金名片。
赵思礼凝神。
“我留着没什么用。”他依稀记得林世桉是做酒店开发的,这对赵思礼而言是一个机会。
静片刻,赵思礼捏住名片一角。
“你没事吧?”秦怀问。
赵思礼眼皮微颤:“我能有什么事。”
“你脸好红,头晕吗?”秦怀小心道:“要不去我那,给你弄点醒酒汤喝?”
“不用。”赵思礼推开车门:“我很好。”
“思礼。”
赵思礼停下:“我明天开始就不住家里了,你不想让他们发现的话,最好也搬回去。”
“你要去哪?”
夜风拂去了他身上的酒气,脚边拖出一道颀长的人影。赵思礼望着另一端的秦怀,平静说:“除了一些必要场合,我们尽可能,别联系了。”
本就是一摊烂账,如果一味顾念情分,这辈子岂不是要一直绑死捆在一块。
既然理不清,那就算了。
他看得出秦怀在试图挽回补救,可他们之间,就只能这样了。
等冬天过去,一切又会变得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