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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男友出轨那天我上了别人的车 美式加倍 10925 2024-08-03 10:17:09

事实上,他巴不得赵思礼可以离开这里

饮料中的气泡发出“滋滋”的声响,几桌之外的小情侣很小声的在说话,沉默的时间不算久,计较起来,甚至连十秒都不到,赵思礼却觉得如此漫长。

指腹碰到杯子,摩挲了两下,说:“你有任何想法都可以……”

“好。”

赵思礼顿住:“你说什么?”

“我说好。”林世桉道:“我说过,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说到这停了一下,眉心很轻地拧了拧,补一句:“离婚不行。”

他将烤肉从签子上剔下来,放进碗里换给赵思礼,听见对面传来微有些怔然的嗓音:“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

事实上,他巴不得赵思礼可以离开这里。

这是赵思礼长大的地方,这里有太多能够牵绊他的东西。不管他现在如何厌烦那些人,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谁能保证他不会遗忘,不会心软。

不管是秦怀还是赵建于,乃至于他的那些同事,林世桉都希望他们可以永远离开赵思礼的世界。

赵思礼迟疑着拿起筷子,很快又放了下去:“两地分居也无所谓?”

挡帘倏地被掀开,冷风灌进来,吹得人心都冷了。老板娘端着两碟油炸花生米,一碟给了角落里的小情侣,一碟给了他们,说他们准备收摊,之后就不能加菜了,这个是送给他们的。

林世桉道了声谢,这才说:“不会。”

“什么不会?”

“不会两地分居。”林世桉说:“我陪你。”

他看着赵思礼,坦然,平静,轻易的好似在决定明早的菜单。

“但现在不行。”他微笑说:“我还在配合调查的阶段,这时候走会让人怀疑畏罪潜逃。”

说到这个,赵思礼还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但从他的态度上看,不管是何宣的指控还是周宿的手段,对他来说似乎都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

“上新闻了。”赵思礼说。

林世桉嗯一声,坦白道:“我安排的。”

他没打算瞒着赵思礼,如果他问,林世桉什么都会说,如果他不问,林世桉便什么都不说。

原本就不是什么值得他操心的事。

赵思礼猜到他当年处理那件事的时候就留了一手,却没想到新闻竟然是他自己放出去的。

但他大概猜得到林世桉为什么这么做。

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他和周宿积怨已久,这在行业内早不是什么秘密了,这次的事也一直有人猜会不会有周宿的手笔在其中。

消息流出使得这次事件备受关注。

如今有多少人在质疑他,真相揭开之时就有多少人同情他。而造成这一切的周宿,大约会因为性侵和名誉诽谤遭到起诉。

唯一的问题是……

赵思礼神色敛了一些:“你就不怕消息放出去,传进我爸妈耳朵里,他们会逼我离婚?”

林世桉凝着他,直到角落里的小情侣起身离去,方说:“你不会。”

他说的是不会,而不是他们不会知道。

他了解赵思礼,深知他对赵建于怀着一种多么复杂的情感。过去的他有多尊敬崇拜这位父亲,如今就有多厌恶。

而林世桉之所以能够得偿所愿,这也亏了那位在外备受尊重的教育工作者。是他导致了赵思礼对出轨的深恶痛绝,也是他,造就了如今的赵思礼。

所以,赵思礼非但不会和他离婚,反而会因此和父亲决裂。

就像了解赵思礼那样,林世桉同样了解赵建于。

他换了赵思礼面前渐冷掉的烤肉,同时换了话题:“有想去的城市吗,不急的话我可以让人先安排好公寓。”

静一会儿,赵思礼说:“我可能会先跳槽去我老师那里,之前跟你提过的。”

林世桉点头:“我记得。”

“但那样的话,”赵思礼尚有些犹豫:“就不能在家里过春节了。”

“这么急?”

“那边的项目下个月就要开始了,他一直在等我。”赵思礼眼皮耷下:“我还没想好。”

如果接受杜绛和的提议,这一趟要走三年。

“担心你母亲?”林世桉双手交叠放在膝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解决。”

他没说怎么帮,但赵思礼知道,他的方法总是很多。

“你想怎么帮我?”赵思礼想到什么,笑了起来:“威逼利诱?哄我结婚那样哄他们离婚?”

林世桉笑得很浅,也很认真:“未尝不可。”

“得了吧。”赵思礼望向面前的烤肉,深知这么多年的婚姻已经磨掉了钱雨原本的个性,她在不经意间被潜移默化,认同了那些曾经不认同的观点。

她劝婚姻不幸福的赵美然想开点,要为孩子考虑,她也曾劝赵思礼原谅背叛者,就像劝说曾经的自己那样。

她不会离婚,她会告诉赵思礼,一辈子都这么过来了,不能临了的时候还让人看了笑话。

赵思礼搓着手指,将碗一推:“不想吃了。”

林世桉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说:“那就不吃了。”

大约是觉得自己这样有些不像话,赵思礼重新拿起筷子,掩饰般说了句“浪费”,送到嘴边又停下:“烤串还是应该带签子撸着吃。”

“那我下次注意。”林世桉顺手接了他的筷子,极其自然地替他吃掉碗里剩下的那些。

饮料里的气已经跑光了,赵思礼看他好久:“林世桉。”

“怎么?”

赵思礼问:“你觉不觉得,我有点讨厌。”

“你做任何事我都不会觉得讨厌。”

他的爱轻易又盲目,赵思礼到现在也搞不太懂他的思维逻辑,他只是撒了一个谎,林世桉就爱了他这么多年。

但不重要了,他不再纠结每件事的逻辑性,而是说:“我想去你公寓。”

地上已经隐隐铺了些白,在风雪的遮蔽下,不管是高楼还是街道,就只剩下轮廓不清晰矗立着。

这是赵思礼第三次踏入这间房子。

记不清是谁先开始的,电梯门打开之前他们便亲在一起,踉踉跄跄撞进门里。大衣毫无规矩可言地扔在地上,屋里那么冷,喷洒在皮肤上的呼吸却那么烫。

赵思礼出奇的主动。

这一天太漫长了,火热的唇舌侵略,纠缠,带着将对方拆吃入腹的架势接吻。

沐浴露充当润滑,草率又仓促,什么都没有准备。林世桉甚至想算了,赵思礼不肯。他在黑暗里凝视眼前的人,说他不介意。

房子里终于热起来,赵思礼伏在浴室的砖壁上,任由他将沐浴露涂满全身。

茶香充斥了整间浴室,包括赵思礼。

他们在浴室,在房间,在那些照片前□□。

赵思礼主动提出开灯。

他在大雪纷飞的夜里溢出一身热汗,床垫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极了他小时候家里那扇老旧的柜门。

视线模糊地望着对面,赵思礼开始思考,那时候究竟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才撒下了那个谎呢?

第81章正文完

前程似锦,恩爱不渝

天微熹时,床垫向下陷了一点,赵思礼下意识伸手,只抓住了一片一角。

这就够了。

被子掀了一角,赵思礼没睁眼,用微哑的嗓音说:“别动。”

林世桉低头亲他。

他喜欢赵思礼说话的口气,于是陪他翘了上午的班。

彻底醒过来已经是中午了,房间是暗的,只有手机微弱的荧光。林世桉一手拿手机,一手搭在他后背,看样子很早前便醒了。

他放下手机,重新躺下。

赵思礼想问他几点了,没开口就被捏住下颚,从被子里抬了一些出来。

雪还在下,只是没有昨晚那样大了。

赵思礼肩上添了块伤,是林世桉咬的,他格外热衷在他身上留下痕迹。赵思礼过去很不喜欢,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慢慢默许了这种有些残暴的举动。

考虑到冬天层层包裹在身体上的衣物,林世桉拿着分寸没有咬破,只留了一圈明显的齿痕在他皮肤上。

还是疼的。

他的这种习惯随着赵思礼的跳槽而变本加厉。

这段日子,赵思礼衣服遮蔽下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原本白皙的腰腹布满齿痕,有一次甚至咬出了血。

那之后他才收敛了一些。

赵思礼第二次向瞿江郁提出离职,并递交上一份辞呈的时候,瞿江郁的秘书又换人了。

他叼着烟,架着腿,坐得没个正形:“没良心。”

赵思礼问:“你说谁?”

瞿江郁哼道:“都没良心。”

之后的半个月,赵思礼变得非常忙,他要交接,要适应新工作,还要参加瞿江郁给他举办的告别会。

赵思礼翻着日历,叹了口好长的气。

肖雨恰好进来送文件,听见这声叹息后觉得好难过:“师父。”

她已经改口很久了,赵思礼其实没教过她什么,但一直没有纠正过她的称呼。

赵思礼最近不戴框镜了,目光毫无遮挡地落在肖雨脸上。看得出她难过,安慰道:“又不是生离死别。”

话音刚落,手边的电话便响起来。他起身的同时示意肖雨没事可以先去忙,接通后不经意软下来的口气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肖雨原本想走,听见赵思礼说累,脚尖却不自觉又挪了回来。

赵思礼一惯温和,恰到好处的分寸却始终给人一种不冷不淡难以靠近的感觉,肖雨第一次听他用这种口吻说话。

林世桉也忙,而且越来越忙,

那晚他说要陪赵思礼一块去的时候,赵思礼并没太当回事。

这不现实。

唐诗上了年纪,他还有一个公司需要管理,就连每天准时下班都做不到,怎么可能抛下这些跟他去国外。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工作和前途,就要求丈夫舍弃掉属于他的那份事业,这不公平。

赵思礼摩挲着机身,微微走神,直到一声“思礼”将思绪唤回,才问:“你说什么?”

林世桉笑一声,嗓音里藏着疲惫:“我说今天不能去接你。”

“没关系。”赵思礼俯瞰街道上的行人:“今天要聚餐。”

互相道别挂了电话,转身时发现肖雨还在。赵思礼顿一下,恢复如常:“怎么了?”

“……赵工。”她呆呆道:“你也会撒娇啊?”

“什么?”赵思礼怔一刹,旋即笑出声音:“不要胡说。”

他没觉得自己有她说的那个意思,声音低一点和撒娇怎么也扯不上关系。

未免太夸大其词了。

下班前收到部门同事送的花,今天是他在这里的最后一天班。赵思礼收下,和他们去吃饭。

他过去也会参加聚餐,不管他喜不喜欢社交,都无可避免要参与其中。可这一次,他成为了聚会的主角。

尽管赵思礼酒量不错,很会转移话题,但耐不住对方人多,还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韩远。到最后,他真的有点醉了,好在他酒品好,除了微微泛红的脸,看着和平常没什么区别,结束时甚至帮他们部门几个喝醉的同事叫了车。

瞿江郁请剩下的人去酒吧,赵思礼不去,转身和身旁跟出来的几人告别之时,众人里不知谁先发出了一道轻呼,说:“林总。”

路对面停着那辆通体漆黑的大切诺基,树影遮挡了一部分视线,赵思礼看过去的瞬间,听见身后有人低声问了句:“他不是被抓了吗?”

“别胡说。”是肖雨的声音。

意识到说错话,那人立刻将嘴抿住,和赵思礼道别时的态度十分热络,赵思礼却略过他,和身旁没有开口的新人说了再见。

对方受宠若惊,根本没想到赵思礼竟然能念出他的名字,要知道,他满打满算来了一个月不到,就连顶头上司都还没记住他叫什么,总是那谁那谁的叫。

他激动却内敛地说:“赵工,祝您前程似锦。”

赵思礼玩笑道:“我以为你要祝我恩爱不渝。”

对方机灵,闻言立刻补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

“那当然。”肖雨小声应和。

赵思礼笑而未语,打过招呼,便朝对面树下一直等着他的人走去。

十米不到的距离,让赵思礼走得好累。

林世桉不自觉抬脚,后又定住。他第一次停在原地等待赵思礼,这种感觉和从前每一次都不同。

霓虹在身后闪烁,五颜六色的灯光交杂着,像极了他在赵思礼身后看过的夕阳。

但这次,赵思礼是看着他走来的。

赵思礼的确醉了。

醉得彻彻底底,否则不会在车门关上的刹那问林世桉“做不做”。

林世桉探过来替他系上安全带,没立即退开,而是在咫尺间注视赵思礼:“说清楚,在哪,做什么,怎么做?”

赵思礼张口,说得却是:“口渴。”

他接过林世桉递来的水,将脸歪向窗外。街对面的同事已经散了,只剩一个醉酒的男人在弯腰干呕。

侧脸突然被一只手掌住托了回来,林世桉接过他手里的手,喂到他嘴边:“张嘴。”

赵思礼蹙眉:“我自己喝。”

他伸手要接,被林世桉避开,声音沉沉的:“你乖一点。”

这话乍听没什么问题,细想却全是问题。赵思礼嘴唇翕动着:“我没醉。”

“我知道。”林世桉轻声:“是我想喂你。”

比起林世桉喝多的那一回,赵思礼觉得自己其实是很清醒的,所以他说:“别把我当孩子哄。”

说完,林世桉先是贴着他的下颚蹭了蹭,然后仰头喝了一口,没等赵思礼反应,便贴着嘴唇渡了过来。

水从唇角流下,很快便被林世桉的指腹蹭去。赵思礼任他摆弄,不仅没有推拒,反而探出舌尖从他上颚剐了过去。

林世桉定一刹,反过来咬了他,甚至有些恶劣地捂住赵思礼的嘴,将他的呻吟尽数堵在了掌心。赵思礼却在这时伸出手臂,环住了林世桉的腰。

在林世桉放开他那刻,说:“你还是跟我走吧。”

这话放在平常,赵思礼必然说不出口,但同时,他的思维又十分清晰,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醉了没有。

他不想做出任何绑架另一半的行为,理智上,他并不希望林世桉为了他抛下事业,可情感上,他需要林世桉的爱意和陪伴。

这种需求比过去更强烈,而更令他不耻的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放弃外派和深造。

林世桉没答,只是低头,在茶香浓郁的拥抱里,吻了他的发顶。

今年的春节到来的有些晚,最冷的时候仿佛已经过去了。赵思礼出发日期订在了一月底,这已经额外争取来的时间了。

“半个月都等不了?”钱雨为他不能留在家里过节而耿耿于怀。到了售楼部仍在叹气。

赵思礼笑笑:“那边不过春节,已经耽误很久了。”

他思来想去,还是想给钱雨购置一套房子,但这次,他没有拒绝林世桉付一半的提议。

签了合同,他开玩笑地同钱雨说:“以后如果赵主任发脾气,说什么吃住都是他辛苦挣来的,你就离家出走,别管他。”

钱雨让他说笑了。

赵思礼明白,这大约也是不可能的。不管钱雨嘴上怎么应他,都不可能真的离家出走,更别提离婚。

有些观念根深蒂固,很难改变了。

出发前一天,唐诗来了,她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和钱雨截然不同。她不认为不留在家里过节是件多大不了的事,相反,她很为赵思礼高兴。

人活一辈子,能随心所欲的时候太少了,她希望她的两个孩子都能在这段婚姻里获得自由。

这让赵思礼愈发内疚,唐诗却说他们这个年纪,哪里都好,就是想不开。

“那地方听起来远,实际上一天也就飞回来了。”她似是不确定,问一旁的整理箱子的林世桉:“是一天不是?”

“没那么久。”

唐诗又说:“他在哪对我都没区别,以前带他太费劲了,现在就想享享清福。”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真心的。

不管是儿子还是孙子,都太不让人省心了。

说完这句,林世桉突然起身,手里拿着之前唐诗给的那对翡翠指环,旧事重提:“正好你们都在,这个我要拿走。”

“干什么?”赵思礼问。

“卖。”

赵思礼尚没开口,唐诗就说:“总说不吉利,说得我心里都有点别扭了,只要思礼同意,你要卖就卖吧。”

这是他父母戴过的戒指,林世桉不喜欢。

戒指最终还是给他拿走了,赵思礼不知道他究竟卖了没有,也没问过。

出发那天天气格外好,近黄昏时到达机场,天空橙红一片。

赵思礼抬头,想起了海岛的夕阳,他转回来,对林世桉说:“这是我见过最美的黄昏。”

林世桉没说话,手伸过来,将他带向自己的同时,一个湿热的吻落在侧颈。

内敛,含蓄,却让人整颗心都荡漾了起来。

林世桉说:“我很快就来。”

尽管他提供的证据已经足够证明自己的清白,但他知道,周宿不会善罢甘休。

何宣在他脸上划了一道,他却将这笔账算在了林世桉头上,他恨林世桉,恨他恩将仇报,恨他不知好歹,而经过这件事,以后只会更恨。

所以,这一次,他要将周宿送进监狱。

他按着赵思礼的后颈,同他在机场广播的提示声中接了个很浅的吻,然后说:“我在你手机里装了定位器。”

赵思礼笑说:“我知道。”

林世桉抱住他,嗅着二人身上相同的味道,胸腔仿佛得到填充似的充盈了起来:“不会很久。”

他目送赵思礼离开。

飞机云绵长看不见尽头,林世桉站在车前,夕阳的余晖笼罩着他,他低头,在手机上打字。

“我见过比今天更美的黄昏。”

赵思礼看见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久,下面跟着条语音——但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第82章番外

“我来赴约。”

不间断工作了两周后,终于迎来了春节。

赵思礼拿起围巾,和同事道别。

他没想到这里会这么冷,寒风仿佛穿透了皮肉,吹得骨头疼。时差让联络受到了一些局限性,但林世桉总会及时发来一句“晚安”。

街道上冷冷清清,因为大雪的缘故有些商店被迫关门。赵思礼开车路过一家营业中的商超,他记得上次在货架上有看见过一些国内的食品。

他想起钱雨的叮嘱,熄火停在路边,准备进去看看有没有速冻水饺售卖。

他不擅长厨艺,虽然可以驱车去唐人街打包食物,但从这里过去的距离对赵思礼而言有些过远了。

开车是件很累的事,明天还要上班,他不想将休息的时间浪费在车上。

超市同样冷清,他上次来这里还有三个收银员,今天就只剩下一个在工作。

询问了售卖架的大致方位后,他径直朝着对方指引的方向走去。搜寻了几圈都没能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只好退而求其次,买了自热锅和一些袋装面食。

虽然只来了两周,但赵思礼想,他这辈子大概都不再会主动购买三明治了。

付完钱回到车上,他习惯性拿出手机,突然想到林世桉昨天熬了一宿,今早同他道了早安后才去休息,这个时间不知道醒了没有。

赵思礼放下手机,重新点火。

他适应力不错,时差调整的也很快,基本上没什么过渡期,即便是这样,也难免会在今天这种日子里感到一些寂寥。

尤其当他独自驾驶着汽车行驶在行人寥寥的街道上。

他摩挲着方向盘,想起今早电话里告诉林世桉打算找一部电影来消磨时间。

但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时间看电影。

虽然同事们说,让他不必那么着急,可图纸出来之前,他的心里总觉得像差点什么没完成似的,休息都休息的不安心。

手机震了几下,大约是国内来的新年祝福。

中午开始,他就陆陆续续收到了一些,起初没管,准备回去了在看,瞿江郁直接拨了个电话过来。

赵思礼连上耳机,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就自顾自骂了起来。

说什么赵思礼没听太清,脏话连篇,总之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具体骂谁也没听出来。

直到瞿江郁问他怎么不说话,赵思礼方敷衍地开了口:“信号不好,你刚说什么?”

“我说林世桉,他什么时候勾搭了我弟弟。”

赵思礼愣了下:“你弟弟?”

“小裴,瞿江裴!”瞿江郁气得够呛:“我说他怎么那么硬气,说辞职就辞职,还从家里搬出去,合着是让你男人勾跑了,那么多人,谁不能给他用,非要抢我秘书干什么!”

赵思礼眉头轻轻蹙了起来。瞿江郁问:“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他的确不知道,但也不算完全不知道。

电话那端的人突然陷入诡异的沉默,过一会儿,瞿江郁说:“他俩不会……”到这一哽,没打招呼就挂了电话。

以赵思礼对他的了解,很大可能是上门算账去了。

他不像瞿江郁的思维那样跳跃,记得前不久,林世桉说有在物色合适的经营者,现在想想,很大可能就是瞿江裴,尽管意外,但对方的能力有目共睹,而比起这个,更让赵思礼介怀的是,这么多条新年祝福里,竟没有一条是他丈夫发来的。

他干脆拨了个电话过去,没人接。

天空不知何时开始飘雪,这里的路灯要比国内暗很多,整条路上只有他一辆车还亮着车灯,

如果不是微信上接连不断的节日祝福,他恐怕会忘记今天是除夕。

真冷清。

回到租住的公寓已经七点了,他在车里抽了根烟,没那么想回去。暖气从半开的车窗溜走,这里比他想象中要冷太多。

他将手搓出一点温度,拿起副驾上的纸袋,下车时碰见了住在隔壁的安东尼。他上周才刚刚搬来,是房东太太的外孙,好像还在上学。

高得不像话,据说高中就长到了一米九,站在一起,倒衬得赵思礼像个学生。

二人打了招呼,一起上楼。

嗅到了他身上的烟草味,安东尼忽问:“你也抽烟吗?”

“偶尔。”

成熟的口吻险些让赵思礼忘了他还是个大学生。

到了楼上,他们道别后各自将钥匙插入锁眼。安东尼忽然转身,想起什么似的问赵思礼:“我听说今天是你们那里的的春节,我知道这附近有家中餐馆,中国的同学告诉我,这天你们要吃饺子,你需要我带你过去吗?”

饺子啊。

赵思礼犹豫的时间很短:“太晚了,谢谢你。”

他没那么爱吃饺子,为了应个景在这种天气麻烦邻居带他出去实在有点失礼。

况且,他们前后加一块也只见过三次。

“那好吧,晚安。”

赵思礼回以一笑:“晚安。”

他拧动钥匙,漆黑的房子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岑寂,这栋楼的设施还是不够完美。

不能远程遥控暖气这点一直让赵思礼不太满意,但这已经是他在全镇能找到最舒适的房子了。

其实也可以住去市区,那样的话,出行和生活都会方便许多,但每天耽误在路上的时间也会增加。

不好。

他迈进去,立刻感受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没等他做出反应,黑暗中陡然伸来了一只手。

纸袋落在地板上,房门“砰”一声关上。

赵思礼胸口一跳,立刻想到前不久同事提到的一起入室抢劫案。对方却没给他挣扎的机会,捂了他的嘴,从身后靠上来,算得上凶狠地咬在了他的侧颈。

鼻腔被熟悉的气味充斥着,嗅到的一刹那,赵思礼便放弃了抵抗,纵容了对方的这种行为,只在感到疼的时候闷闷哼了一声。

身后的人立刻停下,改用舌尖轻轻舔舐。

门却在这时被敲了两声。

“赵?”是安东尼的声音,他问:“你还好吗?”

覆在嘴上的手慢慢挪开,赵思礼缓了口气,欲开口时,那只手没预兆地朝下探了进去。

被冰冷的手掌握住的刹那,赵思礼便难以自抑地塌了腰。门外的声音再次传来,敲门声也随之激烈了一些。

赵思礼攥住横在他身前的手臂,在欲望和羞耻的裹挟下,艰难开口:“……我没事。”

安东尼没想太多,听见他的声音后便放了心:“哦,好的,那你早点休息。”

提着的那口气还没完全放下,突然被压着按在了门上。身体碰撞发出的闷响再次惊动了门外准备离开的人,安东尼倒回来,严谨道:“你还是开下门吧。”

赵思礼有点生气了。

攥着对方的手不自觉用力,身后的人却胆大妄为地将湿润的手挪去了后方。

赵思礼头皮一紧,立刻对门外的人说:“我只是撞到了桌子,我想休息了。”

片刻后,外面终于传来离开的脚步声。

随着关门声的响起,赵思礼终于支撑不住跪了下去。一只手托住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面颊,在赵思礼生气之前开了口,说:“我想你。”

这话仿佛带着魔力,让赵思礼本就不多的怒火瞬间消弭。

他总是知道怎么让赵思礼不生气。

林世桉吻他,在异国他乡的夜里,在他耳畔说了好多情话,电视里放着今早电话里提到的那部电影,沙发的两人却顾不上分去一个眼神。

壁炉烧得“噼啪”响,房间终于温暖起来。

赵思礼仰头,问他怎么来了。

林世桉说:“我来赴约。”

第83章暗恋日记

明天,明天真的不来了

乌云盖顶,黑沉沉压得人透不过气。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暴雨,校门口陆陆续续出现接孩子的家长,车道堵得水泄不通。

到了五点,接二连三有学生出来,保安在门口疏通车辆,让他们尽可能别堵着路。

人群里出现熟悉的面孔,书包斜挎在肩头,三步两回头地朝后张望,过马路时被朋友揶揄,说连体婴都没他俩这么黏糊。

秦怀笑骂了一句,跟着他们一块走远。

帽檐下的眼睛跟着转了一下,身后商店的挡帘“哗啦”从里掀开,老板火大的声音传出来:“我花那么多钱让你上补习班还上错了?你能不能懂点好赖?”

女孩儿气道:“你答应过,进了前十就让我出去旅游,你说话不算话!”哭红的眼睛扫到一旁的男生,有一种被人瞧见了的窘迫。

脚一跺,跑了。

老板停在门口,说了声“冤家”,瞥见边上的人,随口问:“来接人?”他瞧一眼马路对面的校门,兀自说道:“明天放假,这个点学生早走光了,你别傻等,打个电话问问呗。”

林世桉压低帽檐,音色很淡:“不急。”

随着时间的流逝,拥堵的车道慢慢疏通。天色渐晚,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随之而来的雷声震得人心都跟着颤了一颤。

林世桉看了眼时间。

七点,他要错过每周五的补习班了。

帽檐下的眼睛敛了一些,抬起的脚还没来得及落下,一个模糊到看不清的身影便从校园深处缓缓走了出来。

林世桉顿在原地,直到那个身影越来越近,逐渐清晰。

保安和他打招呼,问他怎么这么晚。

赵思礼听见后停下来:“今天轮到我值日。”

撒谎。

保安却对此深信不疑:“那你快回家吧,马上要下雨了。”

赵思礼点头:“叔叔再见。”

他告别保安,却没有去乘公交车,而是走去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摘下了肩头的书包。

隔着一条不算宽的马路,他的一举一动都毫无保留暴露在了林世桉的视线内。

这是那天后,他第一次靠赵思礼这么近。

赵思礼警觉性不高,从书包里拿出什么东西,撕碎丢进垃圾桶。

林世桉经过时瞥见地上遗落下的一片,依稀看出是张没做过的物理卷。他捡起来,手已经伸向垃圾桶,却又收了回来。

攥在掌心,暂时揣进了口袋。

补习班七点半上课,这会儿去还来得及听一会儿。赵思礼没就近搭乘公交车,而是拐了个弯,舍近求远去坐地铁。

这期间一直在打雷,雨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赵思礼在商业区下车,却没去上课,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会儿,停在了一家电玩城前。

他用所有的钱买了币,打了快十分钟的地鼠,招来好几个小孩儿围观,然后把锤子和币一起给了他们。

他还是去了补习班,尽管已经快要下课。

从补习班出来后在原地定了几秒,像是在为自己最终的选择而懊恼。

手机掐着点响起。赵思礼接起来,声音如常:“没下雨,不用接,我搭车回去。”

到家时已经过了十点。

路口的灯坏了一盏,赵思礼背着沉重无比的书包,踩着自己的影子,到路口时突然一停。

林世桉也在此刻停下。

“可算回来了。”秦怀迎几步,接过赵思礼的书包:“今天怎么晚了半小时?”

“堵车。”

“急死我了。”

等那两道身影走远,林世桉方才转身。

走几步,停下来。

起风了。

林世桉抬高帽檐,吐息深长。

明天,明天真的不来了。

第84章暗恋日记二

七月三十一日,雷雨,他上了我的车。

十月一日,阴。

闹钟响了三声后被一只手按掉。

林世桉弯腰系上鞋带,关门下楼。

小区里有几个带着孩子的家长,看见他后不自觉走近一旁玩耍的孩子。

他们怕他。

林世桉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边经过。

十月初,空气里残留些许躁意,闷得厉害,预兆着一场即将到来的大雨。

林世桉拦了辆车,他已经迟了。

尽管他无数次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可到了第二天,他仍旧会像今天这样换上一身清爽,看起来不那么冰冷的衣服离开家。

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必须承认,他对那个常年挂在学校表彰栏上的好学生,产生了一种极其微妙的情感。

他将这归咎于好奇。

没错,好奇。

也只有他知道,这个众人眼中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偷藏着一颗多么不服管教的心。

十月二十四日,晴转多云。

赵思礼拿奖了。

据说是之前参加的一个什么竞赛,拿到了一笔十分丰厚的奖金,他用这笔钱给秦怀买了他梦寐以求的限量款球鞋。

林世桉忽然有些心烦。

十二月三十一日,多云。

很久没动手,生疏了。

他拿回林盛偷走的戒指,无视唐诗的劝说,把人拖起来扔出去:“滚。”

与此同时,新年钟声敲响。

江畔挤满了年轻的男男女女,他们在钟声来临那刻和身边的人拥抱,亲吻。

赵思礼裹着厚重的羽绒服,表情很淡,看起来没那么热衷于这项活动,却在秦怀伸手抱住他,祝他新年快乐那刻,将眼睛弯下,回说:“你也快乐。”

二月十一日,大雪。

距离春节只剩下一周不到。

太冷了。

补习班在一周前停课,林世桉从窗前回头,对唐诗说:“我想创业。”

唐诗愣几秒,没当回事。

林世桉是认真的。

他想他喜欢上那个人前一副样子,人后又是另一副样子的男孩子了,可他们的世界相差太远,这让林世桉连靠近他都觉得胆怯。

尽管如此,他仍旧想要。

他鲜少这样执着想要得到什么,这是第一次。

林世桉十分肯定,这就是喜欢。

他喜欢赵思礼,哪怕所有人都默认他和那个姓秦的男孩子最终会走到一起,也阻止不了他越来越躁动的心。

他想要,特别想。

四月二十七日,晴。

他找到了一个愿意投资他的人。

创业初期总是特别忙,好在,他一直有在变好。

五月一日,多云转小雨。

距离高考不剩多长时间,他已经很久没见赵思礼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吃饭。

六月六日,晴。

连续熬了一周,终于可以休息了。

周宿说最近辛苦,请工作室所有人一起吃饭消遣。林世桉拒绝了,他有更重要的事。

是夜,他翻箱倒柜找出最体面,最适合去送考的衣服,将闹钟订好,点上烟,静静等待天亮。

六月七日,多云。

做好的项目书出了问题,他分身乏术。

实在很遗憾。

九月十八日,晴。

他们成功拿下了那位十分难搞的客户。

九月二十日,多云转阴。

时隔半年,他终于全新的姿态见到了赵思礼。

他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了,或许是因为谈恋爱了。

没错,他恋爱了,和住在他隔壁那个姓秦的男孩子。

他们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正如所有人说的那样,他们最终走到了一起。

朋友见他出神,问他看谁。

林世桉转过身,说:“没谁。”

……

七月三十一日,雷雨。

他上了我的车。

第85章后记

他们相辅相成,造就了更好的彼此。

昨晚的大雪让城市陷入了半瘫痪的模式,赵思礼不得已居家办公。这边刚刚结束视频会议,立刻嗅到了一股很微妙的味道。

一个人的生活实在潦草,他已经很久没有坐在餐桌前正儿八经吃一顿饭了。

他盖上笔记本,起身走去厨房,刚踏进一只脚就被转身过来的林世桉揽住推了出去:“别进去。”

赵思礼问:“你做什么?”

他记得林世桉是不下厨的。

两人在一起生活了近一年,甚至连面都没有煮过。

林世桉今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冰箱,看见被速冻食品堆满的冷冻层后,脸色久久没有缓和过来。

小镇生活没有城市那样便利,和国内更是没办法相提并论。

赵思礼其实是有些挑剔的,但当下条件有限,这半个月一直是用泡面三明治凑合的,冰箱里这些还是他昨晚临时去超市采购来的。

林世桉也未必是个多讲究的人,忙起来经常有上顿没下顿,可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他觉得赵思礼不应该也不能这么凑合。

这段日子偶尔听赵思礼在电话里提起国外的食物不合胃口,来之前他特意去向唐诗学了做菜。

可做菜讲究天赋,他显然不具备这项天赋。

无奈作罢。

因为大雪的缘故,许多餐厅和商店都停止了营业,车开不出去,他们只能步行去寻找最近的超市或是餐厅。

积雪太深,一脚踩下去嘎吱嘎吱响。

赵思礼原本担心林世桉会不习惯走这么长的路,毕竟林总贵人事忙,出行全靠汽车代步,到后来发现,原来不行的人是他。

体能一直是赵思礼的弱项,积雪导致他每一步都走的十分吃力,也就两个街区,就喘着摘下了围巾。

“别摘。”林世桉阻止了他的动作,只是拉松了一点给他透气:“会生病。”

赵思礼气息不匀:“我其实也没那么饿。”

林世桉抹掉他眼皮上的雪花,松开牵着他的那只手,转身蹲了下去:“我背你。”

即便是在国外,赵思礼还是会有些难为情,毕竟他们一路走来,见到最多的都是小孩儿。况且,这么厚的雪,一个人走就已经很费劲了,再背一个实在不太安全。

幸运的是,昨晚他去过的那家超市还开着。

但由于没有代步工具,回去的路便显得格外长,到楼下已经是下午了。

正好碰见从楼上下来的安东尼,赵思礼正偏着头和林世桉说话,没能第一时间看见他。

恍惚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欲回头时被一只手托住侧脸,在大雪地里和林世桉接了个不长不短的吻。结束后方提醒赵思礼:“有人叫你。”

赵思礼倒没说什么,很平常地和安东尼打招呼,介绍说:“这是我丈夫。”

大雪持续了整整一周,这期间赵思礼一直留在公寓里办公。

公寓里没有配备独立的书房,好在餐桌足够大,壁炉烧得很旺,他和林世桉分坐两端,各自忙碌。林世桉会在他杯子里的水喝光的时候起身倒一杯新的,低头撞上目光,会沉默着接一个吻,自然得仿佛过去那么多年都是这么度过的。

林世桉偶尔也会望着他出神,大约是因为被困在家里,他最近时常会想起过去的事。

总在想,如果当初他可以少一些顾虑,会不会就没那么多遗憾了。

二十七岁的赵思礼很好,可他实在很贪心。

赵思礼抬头撞上他的目光,怔一刹,笑问:“怎么了?”

他如今已经可以很快分辨出林世桉的某些情绪,也大概猜得到他在想什么。

林世桉按下他的笔记本:“歇歇眼睛。”

他去洗了水果,回来时发现赵思礼坐在电视机前的地毯上,手里拿着一盘录像带,正在研究怎么用。听见脚步声抬头,唇角漾着浅浅的笑:“看电影吗?”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看录像带了。

林世桉接过来:“哪来的?”

这东西太老了,赵思礼不太会用,自觉让出位置:“柜子里看见的。”

“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也敢看。”

赵思礼没想那么多,让他这么一说,脑子里迅速闪过什么,笑起来:“那更要看了,搞不好是午夜凶铃呢。”

他笑得太轻松,让人心都着亮了起来。

林世桉跟着笑了。

事实证明,午夜凶铃是不存在的。

他们用了三个小时看了一场老掉牙的爱情片,画面是黑白的,中间还有近二十分钟的限制级画面。

两个主角为艺术献身,脱得□□的身躯占据了整张屏幕。

赵思礼摸出眼镜,还没来得及戴上,就被一只手挡住。

他笑道:“这是艺术。”

林世桉嘴上应了,手却一点没松。伴着录像带里传出的喘息,伸手捏住了赵思礼的两颊,哄他:“张嘴。”

窗外又开始飘雪,录像带已经播完好几分钟。林世桉托起他垂落下沙发的那条腿,用满含情欲的嗓音一遍遍叫着“思礼”。

这时候赵思礼最听不得的就是自己的名字,却也没有阻止,只是回应似的环住了他的脖颈,用不连贯的语句说:“别遗憾。”

二十七岁的赵思礼是最好的赵思礼,他在这一年里做出了前所未有的改变,而致使他迈出这一步的,是三十岁的林世桉。

他们相辅相成,造就了更好的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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