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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死对头总想独占我 町右 4476 2024-09-15 10:59:06

祁返琥珀色的眸裹挟着暗色, 情绪渲染进暗中。

他没有夜盲症,所以能看见盛枝郁在话音落下的时候不自觉蹙起的眉。

但也只是短暂的片刻,因为盛枝郁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了。

十米开外是鬼屋的出口, 微弱的光源成了黑暗中唯一显眼的存在,盛枝郁视线终于清晰了点, 然后就看到节目组的摄像机, 还有守在外面, 满目担心的安屿。

他回神的时候,只能看到祁返的背影。

……这人明明向他提了个问题, 但现在又不在乎答案。

片刻后, 林蔚与难以置信的声音响起。

【……他什么意思?让你别多管闲事?】

【他拽什么拽!】

盛枝郁没有理会他的气急败坏, 视线随着祁返走了一段, 才慢慢收回来。

安屿还在外面等着,他没有让人久等,出来先温和地朝他笑了一下。

“怎么样, 害怕吗?”

安屿摇摇头,小声道:“楚先生人很好, 我后半程是闭着眼过的。”

盛枝郁嗯了一声, 视线又扫到另一个人。

楚柏仟就站在安屿身后, 礼貌地没有介入他们的对话, 直到对上视线才慢慢地向盛枝郁笑了下:“你们在里面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盛枝郁眼底露出半分疑惑,才听见安屿低声解释:“你们这一组是用时最长的一组。”

就在十多分钟前, 里面的NPC还拿着他们的移动设备出来, 说没找到人影。

要不是监控里还偶尔能看到两个人的身影, 剧组都要停止拍摄进去找人了。

“是吗?”盛枝郁这下是有些意外。

他没觉得自己和祁返浪费了多少时间。

直到安屿点点头, 他才发现先前几组的成员都在不远处望着他,眼底也有探寻和好奇。

唯独祁返站在最远处, 因为工作人员在问询着什么,他垂着长睫在听。

盛枝郁扫了一眼,回过头的时候猝然对上一双静静的,带着温沉笑意的眼睛,来自楚柏仟。

楚柏仟好像看了他很久。

盛枝郁几乎是一瞬就想起了今天早上那封意外的信。

楚柏仟捕捉到他眼眸里细微的意外,绅士地提问:“如果待会小郁你有空的话,我们聊聊?”

林蔚与掀桌而起:【小郁小郁的,谁让他这么叫的!】

盛枝郁把这位一惊一乍的朋友禁言了。

鬼屋环节收尾的录制结束,嘉宾们怎么来的,又怎么坐车回去。

只不过这一路上,楚柏仟和安屿的气氛缓和了,后座两个人反倒沉默起来。

尽管在来的路上话也不多,但气氛还是明显地变了些许。

即便安屿在前面尝试着想要去调解,但也无从下手,尝试无果后,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回到别墅之后,便是大家的休息时间,祁返在车停的时候就先下车了,紧接着是安屿,他和楚柏仟道谢之后,也跟着离开了车。

盛枝郁答应了和楚柏仟聊聊,下车的动作便放慢了些。

楚柏仟扶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着盛枝郁:“在车里聊?”

盛枝郁看了眼窗外,因为是夜晚,所以整片景色都光影阑珊。

他想了想:“去池边吧,那里有椅子。”

他还在Alpha的易感期内,不太想和外人在密闭的空间里呆太久。

楚柏仟说好。

下车后,盛枝郁和他保持着距离,不紧不慢地往池边走。

节目组在别墅的很多地方都放了摄像头,就是为了捕捉嘉宾这种偷偷谈心的时候。

粼粼的光落在池面,映照出少年修长的身影。

楚柏仟站定在原地,看着盛枝郁回头,漂亮的眼睛眯起,看着很生动。

“你和祁老师在鬼屋里碰见什么了?”他先声问,不算冒犯的话题,“有任务没完成?”

“没有啊。”盛枝郁应得平静,甚至有些随意的冷淡。

“嗯,没有就好。”楚柏仟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有阵风吹过来,把盛枝郁身上本就宽松的外套吹落,他漫不经心地将领子拨了回来,然后像触到了什么,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

黛蓝色的丝带被他拨了一下,他笑着问:“录节目到现在,我应该和楚先生没有什么交集?”

终于来问那封信的因由了。

楚柏仟颔首:“是没有。”

盛枝郁点了点头,又问:“那你把信投给我是?”

“对你有点好奇。”楚柏仟说。

盛枝郁眼尾收拢,慢慢地落出一点缥缈的笑意:“对Alpha有什么可好奇的。”

楚柏仟这回是真的愣了一下:“你是Alpha?”

反正按照节目的流程,也该公开职业和第二性别了,盛枝郁懒得再和别人扯上什么关系,干脆利落地给出答案。

鸢尾香顺着泳池面上的风落到男人的鼻息之间,明明是温软的花种,却是冷艳的香调。

“Alpha啊。”楚柏仟的语调有些遗憾,但旋即又笑了一下,“那就不是那么像了。”

盛枝郁在白月光组见过足够多的替身文学,很敏锐地察觉到这个突兀的字眼,他眯了下眼睛,先前的轻慢顿时化为浅浅的戾气。

“像谁?”

再寻常不过的咬字,却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楚柏仟静静地看着盛枝郁眼神从散漫渐变成冷厉,低低地失笑。

“像我弟弟。”

盛枝郁一顿。

楚柏仟好耐心地看着他,眉目柔和,俯下身和他对视:“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你和他的感觉让我很熟悉,所以想和你说说话。”

语调很平且真,确实不像是说谎。

他揪出了被屏蔽的林蔚与,把楚柏仟的话原封不动地跟他说了一遍。

【哦……主角攻确实有个弟弟,感情很好,但弟弟在十五岁那年病逝,不过原剧情线里没多提,没有更多的数据了。】

十五岁。

莫名地像一根细针刺透了胸口,牵引出一段血淋淋的回忆。

盛枝郁退了一步,刚刚还凶悍的信息素瞬间收敛了大半。

然后,别过了脸。

池边倒影着的粼粼水光浮动在他眼底,月色清亮。

楚柏仟以为他是反感,歉声道:“抱歉,我不是故意对比什么,只是……只是感觉上有点像。”

其实他也没办法仔细描述出这是什么原因。

明明外貌,性格,爱好,甚至是第二性别,盛枝郁都和记忆里那个黏人软乎的小孩不一样,可是楚柏仟在看他的第一眼,就莫名地察觉到了那种感觉。

像是透过了外表,看清了隐藏在最深处的……孤零零的芯。

下意识的,就想去在意。

而又因为这重在意,让他觉察到投落在盛枝郁身上,另一个人的视线。

对祁返的试问,与其说是某种宣战,更像是出于本能的保护。

祁影帝声名在外,如果真的和素人有牵扯,外界的舆论肯定会形成压力。

如果节目组为了话题热度造什么矛盾,肯定是从那两位圈子里的人下手,到时候风浪一大……楚柏仟莫名就想到了一贯处于自己羽翼之下,脆弱的弟弟。

“抱歉。”楚柏仟意识到自己的逾矩和无礼,脸色暗淡下来,“是我考虑不周,我不应该向你说这种话,你……就当是我多说废话……”

盛枝郁不动声色地把楚柏仟的表情变化收敛在眼底,似乎是想从他的轮廓上判断出什么。

但是他的解释都太过诚恳。

“没关系。”盛枝郁开口。

楚柏仟意外地抬头。

有片落叶坠进了池子里,涟漪漾开始的余响很轻,却回荡在短短的静默里。

盛枝郁眉头微蹙,静默了几秒,低声问:“你弟弟,是怎么样的人?”

楚柏仟回头,坐在了池边的折叠椅上,思索了一阵,轻声道:“嗯,不太好。娇气,任性,黏人,挑食不喜欢吃蔬菜……”

盛枝郁下垂的视线平静地移到池面,像是为了找些事情分散注意力,他蹲下身,捡起了那片漂游在水面的叶子。

声音慢慢冷冷,很好地维持着自己旁观者的身份:“听起来你很讨厌他?”

“不讨厌。”楚柏仟的回答几乎是应声而来,随后轻之又轻,“怎么可能讨厌呢。”

入夜,池中的温度像一下散了,只剩下沁入骨子里的冷。

盛枝郁第一次知道初夏还有这样的温度。

他指尖捻着绿叶,把玩似地转了转,结果上面飞溅的水珠落到了他的衣服上,晕开一小滴水渍。

他看着自己被沁湿的衣服,没有说话。

楚柏仟在寂静中回过身来,擅自陷入情绪里自怜自艾并不是成年人该做的,他也没明白自己怎么对着一个毫不了解……甚至是在先前对他还有敌意的Alpha怎么就说起往事来,正准备再次道歉并结束对话,跟前的人却忽然坐到了他隔壁。

盛枝郁仍是低头看着手里的叶子,没什么情绪:“你……会想念他?”

“想啊。”

楚柏仟微微抬头,夏夜繁星满天。

“常常会遗憾,没有陪他长大。”

*

安屿是跟着祁返身后回到别墅里的。

他隐约察觉到祁返今晚的情绪不高……哦,应该说好像今天一整天的情绪都不太好。

思考的时候,视线便不自觉地落到男人颈间黑色的颈环上。

他其实隐约知道颈环背后的含义,所以早上潦草一眼就面红耳赤,不敢多看。

因为夜色浓稠,安屿无法辨析出那是什么材质,凭着偶尔的光影落下,他以为是某种绸缎。

直到现在贴近到身后,他才发现材质原来是皮革。

……竟然是皮革。

这种材料所带来的冲击感,比一般的丝绸布料更为强烈。

Alpha这种性别,生来就注定是傲慢的上位者,支配和掌控是烙进骨骼里的特性,他们绝不会向外人表露出一丝一毫的顺从来。

而祁返,又是Alpha中的佼佼者。

不提俊美优越的外形,光是那种冰凌疏冷的气质已经足够让人望而却步。

所以,很难想象颈环这样的东西,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今天在微博上吃瓜的时候,安屿还刷到了不少粉丝对祁老师的肖想——

[祁老师这种禁欲系的Alpha,在床上绝对野得超乎想象]

[我吃过瓜,祁老师的信息素等级很高,是O嗅一口就能陷入发情期七天七夜的类型,玛德这什么天菜A!]

[想听祁老师贴着我耳边对我说“宝宝,做得好”(裤裤飞飞!]

想到这里,安屿只觉得自己耳热。

他并没有刻意去记,只是这种放飞裤衩的言论太过具有冲击性,他平时又对这些接触得少之又少,一下子就烙进脑海里了。

为了打住自己荒诞的记忆,安屿甚至开始在脑海里背诵起了几个菜谱,正打算把邪念驱逐出去,却呆呆地撞上了男人的后背。

踉跄两步后,被轻轻扶住了手臂。

然后是祁返低浅温沉的嗓音:“怎么在发呆?”

安屿愣了一下。

然后就对上了男人深邃的眼睛。

祁返抬手拨开了一下他被撞得有些乱的刘海,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脸色,故意忽视着他颤抖的眼睫。

“是累了?”

并不是,是距离太近了。

安屿连回答都忘了,慌张地往后又退了几步,这下是真的要摔。

祁返轻轻带了一下他的手腕,将人拎到原处摆正后,松开手,退开距离。

对Omega来说,Alpha的接触无疑是影响深远的。

明明没有沾带信息素,安屿却觉得自己的皮肤阵阵发烫。

心跳声乱七八糟的。

祁返不声不响地就听到了好感度攀升的提示。

“抱,抱歉。”安屿低下头,回答都带上了些慌张,“我有点分神了。”

祁返略微一笑,唇角稍挽:“还在怕?是没想起那支冰激凌是什么味道么?”

适时的打趣,让安屿方才的窘迫烟消云散。

他慢慢抬起视线,看见祁返脸上静淡的笑意,忽然有些迷茫了。

祁老师刚刚不是看着不太高兴么?怎么现在好像……好像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不是,我记得。”安屿小声说,“是荔枝味的。”

“喜欢吃甜?”

“还可以。”安屿想起那杯花哨的小甜品,不自觉地挽唇,“小郁选的。”

他下午在吃的时候,只顾着研究品相和味道,完全没想到在晚上还有壮胆的作用。

走廊上很安静,两个人静静地走着,安屿被冰激凌打开了话头,一点点地和祁返分享中午好玩的事情。

男人只是听着,偶尔点头含笑,陪伴感很强。

中午的约会又聊到晚上的鬼屋,安屿回味过来时,才发现这件他绝不可能体会第二次的事儿,居然因为跟祁返分享,没有了那种源源不绝的后怕。

回味过来时,安屿才发现自己自顾自地说了很多,有些尴尬地停了下来。

抬头时,却发现祁返只是温温淡淡地看着他,笑意随和:“原来冰激凌这么有效。”

温浅的语气,乍听有着丝丝的宠溺,轻而易举地就让人受到蛊惑,沦陷其中。

沦陷了,就容易让人忽略他的意图和目的。

安屿眼睫颤了颤,低声说:“祁老师,今天没出去玩吗?”

“没有。”祁返应得很轻,“因为我想约的人被约走了。”

他的回应太过随和温润,以至于安屿感觉自己的心脏蜷缩了一下。

今天早上,祁老师给了他信,而他选择了小郁。

他们两个人玩得尽兴,而祁老师因为没有伴侣,只能留守。

莫名的自责和负罪感被悄无声息地勾起,安屿攥住了手,轻声说:“那,那祁老师……想尝尝吗?荔枝味的冰激凌。”

说完,他大着胆子抬头,却见祁返微微顿了一下。

似意外,又带着笑容,嗓音温沉得性感:“意思是,我明天能收到你的信吗?”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让人兵荒马乱。

……祁老师以前有,有这么让人心跳过速的魔力吗?

安屿有点晕乎乎的,顺着他的意思点点头。

“好,我会期待的。”

祁返说得温柔,可只要安屿抬头,就能看到他眸中的色彩并没有语调那么温柔。

但安屿发现不了,他只能慌张地别开这个让他忙乱的话题:“话说回来,你和小郁……是不是在鬼屋里面吵架了呀?我感觉你们出来的时候,好像很不开心。”

鬼屋里有许多解密的关卡,安屿以为他俩是意见分歧产生了矛盾。

话音落下,他察觉到祁返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旋即,带着点柔和的笑意,轻声问:“为什么这么觉得?”

安屿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

……祁老师,看着确实不像会和别人发生争执的类型。

安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磕绊道:“我,我和楚先生都有这样的感觉……”

“没有。”祁返平静道,“只是有点迷路,所以浪费了时间。”

安屿哦了一声,点点头。

然后又听见男人极轻极淡,随意而漫不经心地问:“楚先生怎么这么在意,我和他有没有吵架的事?”

安屿如果再聪明一点,可能就听出来,先前一切对话都不带情绪的男人,在这句问上,落了点微妙的不愉。

“楚先生好像一直都挺在意小郁的。”安屿说,“今天早上,他不是还给小郁递了信吗?”

话音刚落,就像某种回应,两抹人影出现在另一边的路上。

盛枝郁和楚柏仟并肩回来,两个人似乎在聊些什么,脸上都带着笑容。

不是那种生疏客套的表情,而是像……跨越了陌生人的边界。

盛枝郁指尖还绕着那片叶子,听完楚柏仟说自己弟弟的轶事,眼底露出些许笑意。

可还没来得及回应,却猝然被不远处的男人抓住了视线。

祁返的眼神又深又沉,一瞬不移地盯着他,开口却带着轻慢的笑意。

“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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