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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回西岭了

反派欺骗天道之子后 塔篱 2922 2024-10-06 13:45:57

“慕姑娘, 慕姑娘,太好了……你醒了。”

慕槿睁开眼睛时,自己正躺在马车内, 坐在床边的是卓妍。她正担忧地看着她。

见她醒过来, 卓妍面露喜色。

而慕槿只是假寐,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先前,她因为行宫这么一番波折, “晕”了过去。而宛陵霄出去便带着她东躲西藏,最后和其余人在中荒汇合。

“少君呢?”慕槿坐起来问。

卓妍道:“少君把姑娘带回来, 便说还有事要收尾, 便又入了趟东原,让我们在这里等他。”

慕槿又明知故问:“我昏迷多久啦?”

“两日。”

两日。的确如此。

慕槿微微抿唇,距离黄金台的风波结束, 宛陵霄获得不寿的力量, 已经过去两日。

就在这时, 她突然听到外面喊道:“少君, 您回来了!”

门帘被打开了,慕槿感受到风扑朔在脸上,随即宛陵霄走了进来。

他今日身着鸦黑的常服,手持明月弓,八尺昂藏, 径直走到了慕槿面前。

他盯着慕槿, 眼睛乌黑如墨, 没有说话。他乌黑的鹿皮靴上亦沾了黄沙, 似乎路途不平。

卓妍忙道:“我, 我先出去。”

宛陵霄:“嗯。”

卓妍出去了。

屋内一时只有慕槿和宛陵霄。

而见宛陵霄沉默, 慕槿垂下头, 手捏住盖在她身上的被褥:“我还以为你要卓姐姐留下来呢。”

宛陵霄冷声问:“为何?”

慕槿含蓄地道:“……我们之前不是说过了么。”

说过,让宛陵霄不要对她忽冷忽热,适当保持距离。

而宛陵霄听见她的话,冷笑一声:“对外,你我还是情人,别忘了。”

慕槿:“哦。”

宛陵霄:“快出来。一起走。启程了。”

慕槿:“启程,启程去哪里?”

宛陵霄:“自然是去西岭了。”

慕槿微微睁眸。之后,她跟着宛陵霄爬上了他的狼车。

而刚刚进去,她便听到有人来找宛陵霄汇报:

“少君,已经办好。保证黄金台乱。”

“嗯。”外面传来宛陵霄的声音。

慕槿听到这个声音,却微微一笑。

她知道宛陵霄去干了什么。

黄金台,当然应该乱了。

……

黄金台的确已经乱了。

在宛陵霄和慕槿逃脱后,援兵赶来追击,但哪里赶得上独身在西岭刀尖舔血百年的宛陵霄?

他带着慕槿逃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了满地狼藉的行宫,以及重伤的龙女和罗阀。

说来,当时所有人看见龙女和罗阀之伤,都目瞪口呆。

他们来不及想这二位一品会遭遇什么责罚,连夜把他们送回了黄金台养伤治疗,只求保住性命。

而他们是被西岭少君重伤的消息不胫而走,引得黄金台震怒,两位都被禁足。

但没想到的是,事件似乎刚平一波,便又起了一波。

此时,罗阀从府中被强制地带到了黄金台。不久前,他的府邸被围了,除了他,一只虫都爬不出来。

而他跪在那宏伟的大殿前,烈阳爬上琉璃瓦,头扣在地上,额头滴汗,洇湿了一片。

路过的人都难以置信。

“这不是罗指挥使吗?平时趾高气扬,怎么今日跪在这里?”

“不知,不知,天威难测啊。”

而罗阀不知跪了多久,才被喊入大殿。

大殿上,一位护教喊道:“罗阀,你可知罪?”

“罪、什么罪……”罗阀的汗扑扑而落。

却听台上一道冰冷的下令声。

一份折子丢到了罗阀的面前。

“看看上面所写吧,罗阀。想想还有什么话说。”

罗阀爬过去,看到了折子上的字字句句,蓦地瞪大眼,脸刷地失去了血色。

他如被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再也说不出话。

……

“什么,罗大人出事了?!”

黄金台的另一处幽暗宫殿,龙女满脸浮肿和苍白,另一处袖口空空,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地走到了对面。

那正是人皇的下属,派来为龙女传讯的。

龙女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道:“听说罗大人被罚,我要去求情,我得去啊。”

“不行。”对方却冷冷道,“恐怕,这次保不住了。”

龙女脸色变了:“为什么?”

“殿下应该知道外面的事了吧。”

龙女咬唇:“是,知道了。”

“都怪那西岭人,竟查出了那两桩事。繁阳祭司看上去没什么反应,但却全信了。下了给罗阀上刑的死命令。陛下就是想保,也无法保。而府衙去查抄罗阀府邸时,他受了伤……也无法抵抗。”

龙女凝眉。

这件事,她也听说了。

因为宛陵霄查出后,用了讯鸟,买了商人,把证据两日内传得黄金台人尽皆知,更是通过灵珠传到了皇宫。

而这两个证据,都与百年前的一事相关。

正是樊昉中毒案。

其中一个证据为,罗阀贿百金派南山巡捕前往明花镇送垩平接近太上的收据结契;

另一个证据为,罗阀耳目与楚凤交易时被套走信物时的记录。

而这些证据,宛陵霄是抓准了时机,以雷霆之势出手得到的。

他过目不忘,清晰地记得当日在三溯中龙女宫殿里找到的重要线索:

——“三月二十记。楚凤之女葬礼,我亲见,其收买罗阀手下耳目。有罗阀信物如下……”

——“四月十九记。罗阀贿百银,派南山亭巡铺前往明花镇,送垩平入京。已知其收据结契存于南山亭。地址如下……”

有了这些清晰记录,再加上宛陵霄的“献长生”和“击壤”之法,他一天内便找到了旧人,要么审讯,要么套话。

普通人自然无力抵抗他那一套阴损、敏锐的讯问法,宛陵霄一天内找齐了这两处线索。

而宛陵霄还自由发挥,去了趟楚凤旧址,调查了其可接触藤成圣的时机,以及找到了其伪装入法会的线索。

这里不用调查得太清楚,只用轻轻一点,甚至编造几分,再结合之前的确切证据递给黄金台,构陷太女、谋害少祭司的罪名便可安死在罗阀头上。

而宛陵霄一向秉持着,杀敌方大将要么打中,要么就不出手,转而打死旁边的鬼怪削弱其实力也好。

所以,他未动其他证据不充分之人,如人皇,如龙女。

但能把罗阀拉下,他也满足。

被折了左右翼的鸟,怎么能继续惬意翱翔呢?

失了镇西指挥使,黄金台西部边境只会乱作一团,自是有利西岭。

这一切心理,黄金台之人不可得知,只能猜测。

而龙女再闻此事,也是睫毛颤了颤,脸色苍白,手握成拳头:“真的保不住罗伯伯了么?我,我好生无用。”

“殿下无需担心。还望殿下好好养病。”女官告退了。

黄金台,再度陷入不眠夜。

也是黑夜。

然而,一颗血珠倏然凭空出现,滚到了龙女脚下。

上面流出一串诡谲的文字。

龙女抬起来,上面写道:“一日后,中荒易山山脚见。”

易山。

那正是中荒和西岭的交界处。

龙女放下了血珠,抿唇,眼中的惋惜、遗憾、害怕荡然无存。

她抬眸,重新看向桌上的铜镜。

里面的女子端庄柔媚,如小雨般清丽。

只不过那人影四周,裹上了一层浓浓黑影。

“该准备了。”她道。

……

黄金台的夜,是不眠夜。

但西岭的夜,却有着一轮如雪般纯净的月亮,挂在天幕上。

星辰灿烂,如点灯煌煌。

不久后,月又被金轮取代。朱辉散射,朝阳昕昕,照亮了那如雪的环形长道,那密密麻麻的雪白帐篷。

数辆狼车浩浩荡荡地回到了寒城外。

“可是少君回来了?”

“是啊,少君回来了!”

“哈哈,我们少君大败那群繁阳人,真是好生解气!繁阴大败繁阳!!”

宛陵霄出西岭时,自然没有说目的。

但他在黄金台两次刺杀太女,在黄金台搅动大风大雨,掀起叛乱、混乱……宛陵霄的战绩早在西岭传得满天飞。

在此附近的民众、军官都挤出来,小心翼翼地试图看清宛陵霄回城的队伍。

而不在这附近、听闻了消息的人,也传话的传话,吃惊的吃惊,欢迎的欢迎。

不过,也不乏说闲话的。

慕槿的小帐在寒城平平无奇的一个角落中。

但许多人都围过来看。

最近慕槿不在,这里成为了一个隐秘的祭拜点,四周的树挂满了彩绸。

很多爱慕宛陵霄的女子都来此地祭拜,希望能沾沾慕槿的喜气。

“哼,真没意思,沾喜气?沾晦气还差不多。”

一位大小姐打扮的女子站在一棵树下,正是寒城之人。

她的婢女转了转眼睛,也阴阳怪气地道:“是啊,这位慕槿……不过少君的宠物,还真以为是心尖尖吗?听说,他们快回来了。我刚刚和旁人打赌,那位南陵村女,必定和过去一样被狼狈地押着回来的。”

那小姐嘻嘻笑道:“那还用说?肯定是。要么就一个人灰扑扑地走回来。等她回来,我们就去寻那狐媚晦气,我都备了几张符了,和从前一样治治她,反正也没人管。”

“是啊是啊。”婢女看见那藏在绸带里的符,冷冷笑道,“只要这慕姑娘踩过家门,这黄土符便能活活埋她半个身子,任她怎么扑腾,都出不来。”

那小姐嘻嘻轻笑。

此女姓甚名谁并不重要。可确凿的是,她是来自旧族的一位大小姐,算是霍烟的复刻之一。

过去,慕槿来了这里,她便常和其他旧族小姐一起想法子折腾慕槿。

慕槿当时被欺负,却因身份低微,一句话都不敢说。

而因为众人皆知,宛陵霄根本不管她。

一个小宠物……大小姐冷冷笑着,她就等着慕槿灰扑扑地过来,看其笑话。

她正笑着,却倏然发现不对。

只听数道狼啸。

宛陵霄手下五部的修士,身着黑甲,气势如冷刀,在此处开了道。

而一辆萦绕黑影、刻着无数高阶法印、散发摄人威压的巨大狼车缓缓驶了过来。

自然许多人都认出是谁来了。

不知是谁高喊:“恭迎少君!”

“少君!!”

众人皆跪。

大小姐脸色一青,也震惊地跪下。

只见车上走下一位青年。

他面容冷峻,身姿挺然,气度如高山上的月,冰冷摄人。

而只看一眼,便觉威压遍地,众人不敢抬头。

这人正是西岭少君宛陵霄。

“下来。”他回头道。

“好。”一只素白的手掀起了幕帘。

越过了闲邪血红的剑鞘,搭上了宛陵霄的手。

再一转,两只手十指相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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