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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翡翡的力量

反派欺骗天道之子后 塔篱 3980 2024-10-06 13:45:57

阴冷的地窟中, 宛陵霄负手而立。

他已召属下同入“慧伤”之墓。

修士进来,却小心翼翼地看向宛陵霄。

只见其冰冷得如一把剑,眼中带有愠色。

……这是多久没有看到少君如此神情了?修士心头发紧。

“少君, 我们已经查了您吩咐之事。”

“那龙女接太女位后, 安置行荒人的南山、西山共爆发过八次叛乱。”

“每次叛乱,这龙女开始躲得比谁都快,后来求东找西, 找来了靠谱的人才摆平。功劳都不是她的。”

“不过这其中……的确只有两次请了阏壅的四大臣。”

宛陵霄沉默良久,又问:

“你如何评价这龙女的治理。”

下属一愣:“唔……方才属下查时一览, 觉得此龙女的治理手段似乎绵软无力, 总犯错,对谁都在让。”

宛陵霄却打断了他,摇头冷声道:“不, 准确说, 是看似绵软无力, 小错不断, 但大错从不犯。”

宛陵霄的手再度按住眉心。

他眉心紫色的眼愈发妖冶,如燃起妖火。

这是宛陵霄心生戾气时才会有的反应。

方才,他亦重新审视了褚菁遥上位百年的政绩。

其作风可谓五分作秀、五分软弱。

然而,就在这看似不起眼的作风下,黄金台各方都被牢牢地制衡。

就算有大风大浪, 都最终被平安压下。

近十几年来, 更是不停地有旧臣倒台, 换了看不出势力的新臣上去。

局面在神不知、鬼不觉地变。

宛陵霄凝眉。

也是这一点, 让他重新审视了在不寿之墓获得的信息。

他发觉, 自己竟误解、忽略了极为重要的一点。

“如今, 黄金台朝中当分了两派。人皇、龙女各为一派。”宛陵霄道。

“什么意思?”下属不解, “这人皇、龙女不是共同依附繁阳的亲父女么?少君,你确定您没说错?”

宛陵霄深吸一口气。

眼前是心腹,他也不瞒:

“当日,我入不寿之墓的幻境,看见阏壅人皇和龙女都曾害太上。然而,他们各害各的。”

他大致说了当日所见。

人皇用褫运符。

龙女却利用褫运符把樊昉害了后再反构陷给太上。

可谓根本未通气。

下属听后,摇了摇头:“但属下听闻……黄金台本就蛇鼠一窝。据说,那褚家人曾以比谁害人巧妙为乐。这,这又如何?”

宛陵霄懊恼地蹙眉。

也是这个原因,让他开始忽略了细节。

“不,扳倒太女如此大事,如果这对父女真利益铁板一块,绝不会分开行事。而且,回头再看,他们目的和作风截然不同。”

一人夺运和运。

一人夺权和宠。

“这极不正常。”

“少君,属下……似乎明白了。”

宛陵霄的目光再看前方,眼中愠怒却越盛。

他只觉有一条披着羊皮的蝰蛇正伏在黄金台上,也在暗处冷冷地窥视他。

他不喜这种感受。

也是罗阀这位大臣倒了,龙女却秘密解禁,且发现先前所见龙女竟是伪装提醒了他。

宛陵霄眼前,影已凝成了罗阀被扳倒所需的数个重要事件。

寒城。天明池苑。不寿之墓。

宛陵霄没有忽略,一人在其中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

“犯血莲案者,九成也是这龙女褚菁遥。”宛陵霄冷声下结论。

“什么?”下属一骇,“但,但……我们不是有繁阴的界么?”

“我和她交过手。她手上有些我没见过的力量。”

宛陵霄紧紧蹙眉,又摇头,“噩山部可查了我上次所给名单上之人?”

他所说的正是带慕槿去慧伤之墓前,给了五部要查和试探之人的名单。

“查了。少君英明,一半的人,竟都有问题。他们藏了修为,过去黄金台和北五郡都有联系,作为暗桩被送进来。”

“但他们背后的大鬼未查到,对么?继续查清楚谁送来的。”

宛陵霄又看向那前方的影,“也去北五郡探探消息。绑几个下族人,看黄金台‘龙女’的反应。我猜,如今的‘龙女’,十有八九与那死去的影女有关。”

宛陵霄一向谨慎,不确定的事,也不会说是。

下属也意识到严峻,行礼称“是”。

却又有一人前来等候,道:“少君,繁阴神殿又来催了!繁阴大祭司让您过去,还派雪鸦递来了口信。”

雪鸦。正是繁阴大祭司所养的信使。

宛陵霄凝眉,打开了雪鸦送来的密信。

只见其上写着:

“记忆珠已解。速来。”

……

易山山脚,雨声渐歇,风轻拂,树掩映。

另一方,褚菁遥亦在处理政事。

影女虽然经历了褚菁遥几十年的培养,不再是过去那只专注修行的天之骄女,但政|治上的悟力,始终不如褚菁遥。

一些重要的事她拿不准主意,便此时一并拿出来问了。

“你说翟舜公顶着新税策令不让施行,让官员们寸步难行,是么?”

慕槿声音温温柔柔,但似有千钧,“这还不是部门立场问题。这样,你找个由头,把他提拔到税关的肥缺去,再提点好处,过段时间让他去执行新政。既提拔了,这样他还做不好,就正好让他回家吧。”

“还有那母后护教所请之事,是不好得罪拒绝,但既然资源不足她要强求,我们也不必急着做呀?拖,妹妹,你找个做事慢、不长眼色的闲贵人去规划,拖个三年五载。也许拖到最后,护教她自己都有新想法了。”

慕槿虽然如今攻略宛陵霄为重,但自然不会当甩手掌柜,也本有关注黄金台局势,略略一思索,便把处理方法全说了出来。

影女早习惯跟随褚菁遥学习这些要事的处理方式。

而褚菁遥的话如清水,三言两语,瞬间消解了影女脑中的一片乱麻。

她更生佩服。

“是,多写姐姐教诲,谨遵姐姐令旨。”

慕槿说着说着,倏然正色:“阿影,有件事,你必须得重视。就是前几日那行宫中的行荒叛乱。”

影女蓦地咬唇,因为她也正想就此事找褚菁遥:“姐姐,这件事,我也正想找您。他们大概是被蒙蔽了,可否从轻……”

影女当日看到叛乱,心中可谓毛焦火辣,不由恨上了宛陵霄几分。

但她极信任褚菁遥,看褚菁遥与宛陵霄当日亲近,为她所见前所未有,竟不似全然作伪,她又怀疑这事会不会有其余内情。

但求情是她必做的。

慕槿沉吟了下,道:“跟随者可以被打发去苦役。但领头者保不住,必须严刑处死。”

……的确如此,若是叛乱全保,这像什么话。

影女虽知道这道理,但也不由眼露失望。

慕槿看了她一眼,不由敲打了下:“影女妹妹,你或许是小时过得太顺了,亦被人捧在神女位太久了,这时才会被救族的情绪乱了阵脚。你再回头想想,那几位领头人真没问题么?”

“……不是宛陵霄让他们来的么?”影女听慕槿话中有话,略一思索,脸上变色,“姐姐是说……”

“不错。宛陵霄是西岭人,和行荒势如水火,最多路途上引导、引导罢了。要那般神不知鬼不觉地聚集如此多行荒人,不是外族人可为。”

慕槿眼眸一转,又回忆道,“而且,那日我被锁在刑台时,听见了领头者的口音,比起黄金台行荒住民,阴平较低。这可是北地行荒人的习惯。”

影女的脸色彻底变了,明白了慕槿的暗示。

她也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嘴唇紧抿。

慕槿:“总之,这也是我今日找你的主因之一。你务必派人拷打那几位领头的,问出谁让他们来的。”

一番对话,影女茅塞顿开,垂首道:“是……谨遵殿下令旨。”

接下来,慕槿又交代了一些细节和布置,影女都垂耳恭听。

之后,她算了算时间,她还得趁着宛陵霄不在寒城处理几桩急事,便与影女告辞了。

不想,临走前,影女不好意思地垂了头,似纠结了会儿才说出又一个请求:

“姐姐,您若下次伪装时再出现,能不能早些提醒妹妹。最好无人时给暗示。”

“怎么?”

“姐姐,我是擅长伪装。但您不知道,您这两次出手现,我都被吓得半死,险些露了馅儿。”

影女说的可是实话。

她刚发现褚菁遥回来,便是慕槿在天明池苑出手相助宛陵霄时。那会儿,影女错愕、迷茫得都快忘记如何反应了——因为完全没明白敌我。

这宛陵霄不是敌人么?

好在,卿澜兮看到宛陵霄就上了头恶斗,也没注意她的凌乱。事后,他质问她当时如何回事,影女便拿苑内机关出问题搪塞了。

然而,慕槿真的把影女吓着,还是在行宫。

谁能想到正要打压和行刑的“宵小”能突然变成顶头上司?

影女那会儿差点没吓得摔了个脚朝天。

影女实在没忍住,把自己的心理历程简短地对慕槿倾吐了一番。

慕槿如今一想,从影女视角看这些事还真有些逗,不由掩唇一笑。

“行,下次若还有这事儿,我找好时机早些暗示妹妹。保重。”

她这才彻底和影女告辞。

而出了易山,慕槿身形一闪,却是朝了另一个方向。

得快一点。

她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

苍山披雪,雪流森寒。一位臃肿的中年男人穿着囚衣,手脚挂着锁链,正在那高山雪峰哈气,满眼垂泪。

若有寒城人看见,当会吃惊地大喊——“这不是吕家主吗?”

这正是曾经的寒城五族家主之一,吕家主。

但却是前家主。

一个半月前,他在霍家灵堂前侮辱了慕槿,却被宛陵霄揭露了通敌,随后被投入牢狱。

在严刑拷打下,他过去那出卖西岭的诸条罪状被宛陵霄和五部彻底发现,更是陷入了地狱。

他痛哭流涕,耗尽家底想要送信去黄金台和北五郡找人救他,夫人都不想管了,但杳无音讯。

折磨中,他暗咒宛陵霄早日升天,结果被发现,便被毒打后送到了这北方劳作。

不远处,正是慧伤之墓。只不过这吕家前家主不知道。

他每日毫无尊严地劳作,听着那戾气洋溢的刀啸剑鸣,被上了锁灵环后,只觉精魂和骨肉都在被凌迟般。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时,他便在洗人的污衣。

却见雪山森寒,乌云倏现,一道凄厉的嚎啸从远方传来。

“有蛇怪!!”

“快去斩蛇!”

竟是蛇怪袭击了此囚人之处。

雪山乱作一团。

吕家家主欲逃跑,却被沉重地锁链拖住,满头大汗,却突然听到一道天女般的声音降临:

“受苦了吧,吕家主?看你这般,我好生心痛。”

他脚下出现一双血红的绣鞋,蓦地抬头,只见一位貌美女子站在他面前,全身蒙着血雾。

她的脸却未被蒙住,可谓清婉绝俗,皓玉之容,两弯柳叶眉,身着翩翩血色长裙,正温柔地看他。

但她气质却如阴雨,似乎藏着什么。

“我叫褚菁遥,记住了。就是这个名字,可别忘了。”

她下令道。

“褚菁遥,你……”吕家家主蓦地睁大眼睛,结巴了,“您、您是……”

“您可是那黄金台太女?!!莫非是我下属送信去了黄金台?!但、但怎么会您亲自出马?”

“非也。”慕槿摇头,“我们早认识,我还有个名字,叫慕槿。”

看到对方那猛然瞪大的眼睛,慕槿满意地笑了。

她最喜欢看旁人发现她真面目时,露出这般错愕的神情了。

她微笑道:“走吧,我送你上路。还不快谢谢我,我会让你死得很有价值。”

……

神鞘之墓。

“慧伤”嗡鸣。

宛陵霄已走了一刻。但其留下的消息却让神鞘中的神魂心生不祥。

本考虑是否要赋部分力量至那西岭少君之处保险,毕竟此刻看他真与褚竞翡站在了一方。

然而,交易既生,便无从更改。

必须要憎恶褚菁遥、并取褚菁遥之血的人,才可得其力。

“……翡翡,不知我何时才能与你报仇?也不知,我是否还可再见你?”

“再见,你是否还会厌恶我?”

一声喟叹从剑身发出。

那通体雪白的神剑倏然颤动,化出为了一人形。

只见其是一魂魄形态、丹凤流光的男子。

他鼻子挺直,有薄薄的嘴唇,穿着上古制式的雪白法袍,气质傲岸。

这正是慧伤中的剑魂。

他望向上方,脚下流光窜至上空,又穿过了那神鞘之墓的长界,徐徐漫入星河。

如过去的每一夜一般,他在寻找褚竞翡的命星,试图找到一点她还在的蛛丝马迹。

然而,可探之处,却和往日一样黯淡。

再往外探,他的灵气冲到不可知之地——本界天道外,便感受到了阻挠。

这也和过去的数次尝试一样,似乎有什么遥远的东西阻碍他找她。

“翡翡,哪怕你只剩残魂,也让我见一面,可好?”

慧伤目光黯然,绝望地道,“就一面,你若不想再见我,我绝不再扰你。”

却突听一声轰鸣。

一朵血莲倏然凭空出现。

哇——

其吐出了一个满身是血的人。

正是吕家主。

“恶鬼——”他狼狈地爬在地上,腿像狗一样乱蹬,眼中溢满憎恶和痛苦,似乎身后有恶鬼在追。

“饶了我,饶了我……我做,我做就是了。别再折磨我!”

对方朝慧伤抛出了一颗血珠。

慧伤瞳孔一缩。

只见此时,那地上的篆书浮了起来。

写的正是:

“生为人杰,死亦鬼雄;

凡欲成者,必市其价。”

下一息,“慧伤”脚下的流光如被绑了线,不受控地朝那篆书蹿去,点亮了这契语。

一道温柔但讽刺的声音也响起。

“翡翡,翡翡,唷……叫得真亲热,我是不是也可以喊你‘伤伤’呢。”

“她死前,你不是对她冷漠不屑得很么?她说什么你都要讽刺,认为她不配当你主人。这会儿开始翡翡来、翡翡去了?”

慧伤脸色大变。

只见一位女子负手走来。

正是慕槿。

她依旧维持着褚菁遥的模样,面莹如玉,眼澄似水,面饰珍珠,一身血裙。

对着慧伤,慕槿露出了和善的笑。

“伤伤,我是来和你做交易的。”

“把……‘翡翡’的力量,给我。”

作者有话说:

暴躁翡翡,变态遥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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