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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纹身就纹身之

被我渣过的前任们无处不在 黑夜长明 7546 2024-07-27 07:59:34

好吵, 好乱,好麻烦!

江声坐在角落,阳光落在他的膝盖。

他今天真的精神不振,毕竟昨晚才累到, 这种情况江声高度紧绷的精神让他更累, 一边累一遍崩溃, 怒而捏泥巴,想快点结束然后滚出去。

顾清晖在旁边道:“江先生。”

他脊梁骨很正, 挺得笔直。哪怕面无表情也文质彬彬, 能让人轻易感受到他与生俱来的教养和矜贵。

江声带着怨气转头, “闭嘴!”

早几年江声认识顾清晖的时候,他还不是这样。

阴沉、瘦削、木讷,和现在光风霁月、矜贵优雅的人竟然是同一个,人的变化真的很大。

不过顾清晖认识的江声,和现在的也许没什么区别。

江声感觉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很奇怪。

虽然是他喝醉了耍流氓,但难道错的只有江声一个吗!退一万步来说,许镜危闲的没事练胸练那么大干什么!难道就没有他的问题了吗!

可恶。

呜呜呜呜。好丢脸啊, 真的好可恶。

江声默默崩溃, 他要迁怒所有人,要他们知道他可不是什么棉花, 惹怒他所有人都要陪葬。

顾清晖并不意外江声的怨气,眉梢很轻地扬起,“江先生,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们可以谈一谈。”

“不——”江声冷酷地说。

“不是关于那个协议。”顾清晖话音低沉, 有着他独一份的清贵。光落在他的侧脸,他很有礼貌地和江声保持一段距离, 眸色很淡,“我最近有一部新的片子准备筹资,如果江先生有兴趣——”

“投资?”

“——演戏的话,我们可以谈一谈。”

江声兴趣索然,闷着脑袋拒绝,“我才不想。”

【宝宝怎么不拍戏啊,事业粉好着急啊!宝!你要火火的!】

【@严落白是不是你给江江带坏掉了,我就知道你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严落白我知道了一定又是你在乱进谗言!】

【笑死,怎么什么事儿你们都在找严落白的问题,他这个经纪人做得好心累啊】

【又能呆在江江身边,又能赚钱,我都不敢想他有多爽,我骂骂他怎么了怎么了】

“是江明潮先生投给我的剧本。”

一句话让处于愤怒和不稳定情绪中的江声沉默了下,他茫然地转头,“江明潮?”

顾清晖看着江声。

青年眉眼浓墨重彩,是十分亮眼的长相。桃花眼不算标准,眼尾略略下垂,便总是恹恹的,纯良干净,很可怜。

顾清晖想起了那天的生日宴。

江声穿着白色的西装和江明潮握着手的样子,江明潮在媒体的聚光灯下宣布,江声是他的亲弟弟。

都是黑头发黑眼睛的华国人,硬要找相似也不能说没有,只是,很荒诞。

顾清晖戴着手套的手在膝盖上轻叩,颔首道,“一对兄弟杀人犯的片子。剧本的话,可以今晚来我房间,我详细和江先生讲解。”

【?今晚?去你房间?去看夜光剧本是吗】

【平时一声不吭当边缘人的好处这不就来了?没有人和他吵架,他不就可以趁着别人吵架的时候悄悄上分】

【好心机啊顾导!原来这就是你的算计!】

江声完全没注意到他话说得有哪里不对。

江明潮找顾清晖拍片子,点名要江声去演。是这个意思吗?江声不懂。

兄弟杀人犯,除了江声之外的另一个人又是谁?

他自己?

江声完全不懂了,他茫然地思考着江明潮这莫名其妙的举动背后的动机,又觉得思考真的好累,他懒得想。视线不由自主地偏移到宽阔的工作室内。

阳光恰到好处地落进来,在地面映出龟背叶的影子。

除了江声这一小片净土,其他地方还处于一片混乱。

秦宴表情很糟糕,“用身体来博人眼球的人,注定也只能被人当玩物。师兄要是看上你那他真是眼瞎!我哥他都看不上。”

这边的许镜危说,“二少误会,我根本没有对哥有别的想法。”

那边的林回和卜绘轻声说,“哥,我只是很久没见江江了。我很想他,现在我们别再说这些了,好吗?”

再那边,楚熄嬉皮笑脸地咧着嘴对楚漆笑,“你也配当我哥,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要是真的恨我,现在就把我打死,我直接倒退十八年和江声当双胞胎。”

江声:“……”

两秒钟后,他忍不住捂住脑袋,“救命,要晕哥了。”

顾清晖:“江先生?”

“怎么这么多哥!怎么大家都有哥啊,哥哥难道是一款时尚单品吗?”江声忍不住了,“而且楚熄!就算你倒退十八年,也没办法和我当双胞胎。”

楚熄:“哦哦,对哦。”

卜绘银灰色的头发染得很好,厌世感很重。好像有种淡淡的死意,对江声的不耐烦都转变成了这个世界怎么还没毁灭的反感。

他轻嗤,眉钉随着扬眉的动作也动了下,“这是重点吗?江声?”

江声:“嗯?”

萧意支着下颌,温润的脸上有着迟疑,“楚先生对阿声告过白。”

江声才反应过来。

明明是男友关系,真成亲兄弟不就完全乱套了,楚熄他脑袋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好香!!直接小狗变骨科!】

【笑死,我只能说想吃骨的人总有办法莫名其妙吃到骨。。】

【叫哥哥的时候小楚是不是真的想过要江声当你哥呢,怎么说呢,感觉像用血缘拉近无法拉近的距离,这种想法真的很阴湿】

【小楚和萧老师也确实是同类人的感觉哈哈】

【江江不是还有个亲哥江明潮吗。还好没来!不然又多一个哥,到处都在哥哥哥,我都不敢想这是怎样一个盛大的养鸡场】

【说到用血缘拉近无法拉近的距离,立刻想到哥突然宣布江江是他亲弟弟,但没有给出任何解释的生日宴】

【omg你这么一说……】

【江江是一个玩弄兄弟很擅长的宝宝[爱心]】

【说起来no哥之前和江江打赌输了喊他哥的微博截图我还存着呢】

【笑得想死,,怎么又多一哥】

暂时把江明潮放到一边不管。江声用力晃了下脑袋,这个事情晚上回去他就能问!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决现在的困境。

嗯嗯。

呃呃。

其实一切都是从楚漆进来才开始吵架的,那么也只需要把楚漆带走,就能迎刃而解!

在一片混乱中,江声站起来,“楚漆。”

他的声音不大,但一瞬间全场寂静,所有人的目光又都看向他。

江声:“你跟我出来。”

寂静的空气有隐晦的爆发,空气中从死寂变成了即将点燃的炸药包。

楚熄被孤单地落下。

萧意轻声感慨,“好可怜。”

江声一走,楚熄面无表情。他年轻俊俏的脸上有着一种懒散的痞气,眼睛像是祖母绿宝石,轻笑了声。

“你们不懂,我不可怜。”

【如果小楚现在真和江江在谈的话。。脑一个他的思路:现在江声和楚漆走掉又怎样,我!才是江声的男朋友,江声会回来的!】

【嗯嗯怎么说呢,完全更可怜了啊】

*

和楚漆面对面,江声抬起眼睛。

江声现在看着楚漆的眼睛已经很轻松。

他的本质也许真的冷漠,又或者他只是善于释然,太过拿得起放得下,这一点让楚漆有些无奈。

他见证江声和他那么多的朋友分别,现在也终于轮到他自己。

楚漆问他,“给你带来麻烦了?”

江声察觉到这种轻松的氛围,也幽怨地瞥着他,“原来你也知道啊。”

楚漆笑了声,“和楚熄谈恋爱还算开心吗?”

也许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楚漆挪着步子和江声靠在同一面墙上,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说,“你单独叫我出来,他心里会不舒服。”

江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想,和楚漆这样站在一起像是在罚站。

江声以前其实经常会被叫去罚站,有的老师对江声的呜呜咽咽装可怜会心软,有的老师不会。

江声在那靠着墙站着的时候,楚漆偶尔会看到,然后走到他这里来。

“又惹麻烦了啊。”高大的少年靠在他的身边,懒散地注视他,逆着光的脸挑着眉笑了声,“陪陪你吧,可怜鬼。”

都已经说了绝交,想好要断绝关系,这些记忆还是,在楚漆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不受控制地重现。

不必那么在意楚漆的心情了,却还是无法做到完全不在意。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像是碎掉的镜子、揉烂的纸,想回到原样是不可能了,也没办法真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其实你并没有那么在意他是吗。”楚漆的手臂和江声很轻地贴在一起,他的头发被风吹散,声音很低,“也没有那么喜欢他。”

他要从江声这里得到什么答案。

楚漆不知道,江声也不知道。

江声问他,“你觉得,是你那天晚上出现在楚熄的背后,让我注意到你,看着你,打乱了我的节奏,才让我没办法拒绝的吗?”

这次轮到楚漆沉默。

他深邃的轮廓眉眼在静默无言的时候有这强烈的压迫感,面对江声时不自觉地收敛,显得格外宽和与平静。

“你想听什么。”江声很轻地说,“想听我说是吗?”

楚漆的眼皮抖动了下,看向他。

江声的侧脸线条流畅,骨骼的每一处顿点都漂亮。楚漆认识他很多年,还没有看腻江声这张脸。当江声的眼睛眨一下,慢慢转过来看他,他还是会感到心动。

风声不大,树叶摇响的声音窸窸窣窣,楚漆在此刻沉溺于这样的寂静。

江声:“你就会觉得愧疚了吗,你要去对楚熄亲口解释我当时愣神、眼睛根本没看他的原因吗?”

楚漆笑了声,他的绿眸像是森林,望着江声,目光在阴翳中却显得很深,“你当时又是什么感觉,声声。”

江声脑袋闷闷热热,后脑勺有一股麻意往下窜。

听到楚漆低沉的声音有着平静的沉淀,醇厚的、缓慢地,在江声耳边流淌。

“有我在看,你会不会觉得脑袋发热,无法自控。只有你们两个人的时候——”

“嘎吱——”

江声转过头,看到走廊的一扇玻璃门被风吹得晃动。

风大起来了,很快其他的玻璃门也跟着晃动起来。江声没有在意,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看向楚漆,回到之前的话题,“你只是一部分的原因,我同意他的表白不是因为你。”

很多因素的集合体。

其中也带有对楚熄的喜欢,不过江声不知道他的喜欢占据多少分量。

有吗?有的。

江声有过很多一瞬间的动容,那些动容汇聚起来,成为一种促使他犹豫的理由。

楚漆回答,“我知道。”

两个人之间好像没什么好聊的。

楚漆心脏沉闷地压抑着往下坠,就像他对楚熄说的那样,楚熄很没用,可是现在他竟然也变成他和江声之间唯一的话题。

怎么办,想和江声名正言顺地见面,岂不是要祈祷楚熄和江声在一起的时间再长一点。

有点荒谬了,荒谬到有些可笑。

“想到你不在,感觉很不习惯。”江声很轻地说,“但是,我应该会习惯的,再给我一点时间。”

楚漆心脏被一下下沉闷地敲击。

那种钝痛并不尖锐,只是存在感很强,并且让人无奈地意识到,这样的痛苦恐怕会一直持续。

他的手放在江声的脑袋上,很轻地把他被风吹乱的头发理了下。

拍了拍,摸了摸,柔软的发丝和他宽大的指节缠绕在一起。

“好的。”

*

楚熄在晃动的玻璃门后踢着脚边的足球。

一下两下。

到第三下,他猛地把球踹开,绿眼睛狠狠盯着瘪掉的球砸在墙边,失去回弹能力的足球滚了一小段距离。

“——你觉得,是你那天晚上出现在楚熄的背后,让我注意到你,看着你,打乱了我的节奏,才让我没办法拒绝的吗?”

“你就会觉得愧疚了吗,你要去对楚熄亲口解释我当时愣神、眼睛根本没看他的原因吗?”

每一个字都刻印在脑海中,清晰、滚烫、发疼。

大脑被挤得发涨,楚熄像是野兽一般抵着冰冷的玻璃门喘息。

他的手按住肩膀。

昨晚上江声在这里留下了痕迹。

又拽住自己的项圈。

底下是江声的咬痕。

说话的时候,呼吸的时候,伤口牵引着轻微的发疼。像是和江声的存在,江声的气息融合在了一起。

没关系,只要结局是好的就好了。

没关系,江声是在意楚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鼻子开始泛酸,眼眶开始发热。

想起那天晚上,烟花和微风里的吻,想起那一瞬间他得到默认的兴奋和幸福感,他无法控制地觉得恍惚。

“你只是一部分的原因,我同意他的表白不是因为你。”

江声……

好想知道,这句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好想知道,他那一瞬间得到的幸福感是否纯粹。

好想知道,三秒,你在那三秒里想的是什么。是楚熄的吻,还是楚漆的目光。你无法摆脱的人,是朋友,还是的确有真心并且难忘的旧情人。

他反反复复地在品味江声给他的回忆,齿轮在转,时间被凝固成了酸涩的眼泪。

楚漆想起他和江声去雪山的时候。那时候还算不上多熟,是楚熄自己单箭头的上头。

江声要去看日照金山的壮观,又怕第二天起不来,所以干脆一整天都没有睡觉。

日照金山的时候江声坐在缆车上,靠在他的肩膀睡着了。楚熄推着他把他叫醒,江声也没有动弹。懒懒地睁眼,黑色的眼睛里都是碎金一样的光。

他看完雪山,又扭头来看楚熄,对他说,“本来楚漆说要和我一起来看啊。”

楚熄说:“是吗。”

江声说:“可是他太忙了,所以算了。”

那时候,楚熄还是很善解人意地,殷勤地说,“没关系啊,他忙的时候,哥哥就找我吧。”

……

江声在拐角处看到了楚熄。

楚熄和楚漆对视一眼,沉默立刻就在无声中蔓延。

江声:“我——”

楚熄按在江声的肩膀上,对着楚漆咧开嘴笑起来,“你回去吧,我和江声谈一下,五分钟?或者十分钟之后,我来,找你。”

楚漆挑了下眉,看了下表情有些僵硬,又有些心虚的江声,也拍了下江声的肩膀,力度很轻,又慢。

江声几乎觉得自己是一杆秤,衡量着两只手的重量。

“你听到了。”楚漆声音低沉,“听到哪里了。”

楚熄:“少管。”

楚漆:“江声对你……”

“我说了,你少管。”楚熄弯着绿色的眼睛,额发被风吹开,疤痕贯穿他的眼睛,“耳聋了的话去医院看看。”

江声拽住了楚熄的手。

楚熄背对着江声。沉默两秒钟,江声才听到他的笑声。

年轻男生耸肩,笑眯眯地转头,“没生气,你别担心,我只是不想看碍事的人打扰我们相处而已。”

楚漆盯着楚熄看了又看。

看他的眼睛,看他的轮廓,看他深邃的眉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他的脸上寻找自己的影子。

前段时间,楚漆还抗拒江声望着他的眼睛。

他害怕江声看着他的时候,会因为他的眼睛想到楚熄。

而现在,楚漆只会带着无所谓,卑劣地想,楚熄最好和他长得更像一点。

像到让江声看着他的时候,都会想到他楚漆的名字。

太糟糕了。

他本来不应该这么想的。

楚漆垂着眸,墨绿的眼眸近乎黑色。他扯开嘴角,半阖着眼笑了声,眉目深邃英朗,带着懒散和不羁,“那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目送楚漆的背影远去,江声才说:“刚刚、我其实——呃!”

话音未落,楚熄就把江声拽进了一旁的玻璃房间。

百叶窗拉下来,一道又一道的栅格落在江声的身上。

楚熄歪着脑袋看江声。他身材其实很好,腰腹力量强,劲瘦并不夸张的身材很有少年感。绿眸静静地看着江声,江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他的眼睛好像有点红。项圈有被拉扯的痕迹,微微变形,露出底下的创口贴。

江声注意力被转移,加上刚刚发生的事情,忍不住有些愧疚,小声问:“疼吗?”

江声真的很坏。

他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喜欢折磨人,喜欢在对方的身上留下印记。最好放在别人都能看见的地方,还不准遮住,然后站在远处看对方有些窘迫的样子取乐。

不过现实是江声的确留了印记,但时常无法让人觉得窘迫。

和萧意在一起的时候,他甚至会有意地诱导江声留在显眼的地方、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地方。带着叹息的温柔声音没有谴责的意味,只会扶着江声的后颈说,“可以再深一点,没关系。”

楚熄的呼吸轻轻地停了一瞬,他本来打定主意,要冷静地询问江声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一开始,江声到底是不是真诚地、想要和他在一起。

但是江声这样看着他,楚熄又觉得,可以放下。

江声怎么可能不喜欢他,他都已经在萧意面前,如此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偏爱自己的袒护,他不应该怀疑这个。

反复的情绪颠三倒四,楚熄忍不住靠近,忍不住握住江声的手,忍不住盯着他不放,轻声说,“不疼,再疼一点也没关系。”

江声:“我——”

楚熄的拇指按住他的嘴唇,问他,“哥哥很喜欢卜绘的纹身吗?”

江声:“嗯?”

被楚熄忽然提起,江声也想起了卜绘手背上的刺青。线条性很强,锋利,很酷。

说到这个,江声说,“是我自己以前也想过去纹身。”

江声想了想,“但你知道我真的很怕疼,也不喜欢会让我疼的事情。”

楚熄按着江声的手,粗糙嶙峋的指骨穿插入江声的指缝。他抵得很深,好像要从这样的亲密中得到安全感似的,“我去纹啊。”

他佝着腰,“哥哥你想看什么,你想让我纹在哪里,我去纹给你看。”

答案不重要。

已经过去了,过去的事情就应该让他过去。

湿润的热气扑洒,少年声音低沉,放得很轻,“我去纹你的名字,纹给你看。”

江声愣了下,然后有些愕然地盯着他,头皮发麻地说,“不要!”

不是,这个有、有点太丢脸了吧恐怕。

到时候楚熄一脱衣服,胸口两个大字:江声!

啊?

啊啊啊啊啊?!

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怎么感觉那个情况,会是其他人指指点点嘻嘻哈哈,楚熄骄傲自得洋洋得意,亮着胸口给所有人看。

受伤害的只有江声本人。他会恨不得像个鸵鸟把自己的脑袋埋在地里这辈子都不拔出来。

如果有人和江声重名,江声会对他致以十二万分的歉意。

江声真的觉得可怕,他着急地抓着楚熄的手,“不要!那也太丑了,我不要。”

“怎么会丑。”楚熄比他还着急,绿眼睛湿漉漉的,“纹字母呢?两个不行,一个也可以。”

“就是很丑!都不准,不行,不可以。”江声光是想想就要崩溃了,“我们以后分手之后我的名字还要留下来吗?你之后每次看到又会怎么想,我不会强迫一个人做到这种地——”

“要留下来。”楚熄的声音变得好低,他抿着嘴唇,话音轻轻,“把你的名字留下来。”

“我也说了,不行。”江声咬着牙,“你是小孩子吗,幼稚到这……”

话音未落,江声就感觉楚熄握着他的手更紧了。

冗长的静谧中,江声能感受到紧贴在胸口的心跳,急促得怪异。

江声眼珠挪了下,看到从窗外洒入室内的光。一格又一格的。

闷闷的人声隔得很远,江声抿了下嘴唇,改变了自己的言语。

“卜绘的纹身的确很好看。”他说,“我也想看你身上有。”

楚熄忍不住地笑起来,笑得江声几乎感受到他胸口的颤动。他头发乱糟糟,低散下来,遮住阴影中深色的眼睛。

“没错,我也会有的。我什么都会有的。”他喃喃,“我们当狗的打上主人的印记也是理所当然的。”

江声耳朵像被电了下,眉毛忍不住扬起,“等——”

楚熄把他抱起来,把他推放在桌子上。江声一时间有些慌乱,要说的话又没能继续,“你做什么?”

楚熄柔和的亲吻落在他的脸颊,然后乖巧地询问,“哥哥,纹在这里?”

江声:“哪里?”

楚熄又亲了下他的脸,“纹在脸上。”

江声被亲得有点混乱,“不、呃……不是,谁会把纹身放在脸上!这不是有那种屈辱的意思……等等、等……”

楚熄望着江声的脸,“我又不在意。”

他笑着,呼吸很轻地往下,羽毛一样地扫到江声的耳后,“或者这里?”

江声的手推着他的胸口,“我——”

“不行啊,在这里没有人能看到。”楚熄自言自语,头发挠着江声的脸颊,江声痒得忍不住抓住他的发根。

湿润又滚烫的嘴唇含住江声的喉结。

江声喉咙里细碎的声音都像是被吃掉了一样变得好闷,怪异的湿润让他只能仰起头,半长的头发流淌下来,眼睛空空地看着天花板喘息。

楚熄征求他的意见,声音很正经,“这里也可以。”

“疼。”江声断断续续地说,“纹这里会疼。”

“那纹哪里啊,”楚熄贴着他的皮肤抱怨,“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他的手很粗糙,碰到哪里,江声都会忍不住去抓住他的手。反而被反按着,在自己的身上摸来摸去。

温度浸透,一点点地晕染开。痒得江声受不了,热气一阵阵地冲上脑袋。他紧紧攥着楚熄的手让他别动。楚熄弓着背抬起头,看到江声茫然的、湿润的、忍耐的表情,看着他的眼睛有些雾气似的,“你别这样,好奇怪……”

楚熄垂着眼皮,近乎狂热的目光入神地望着他,心脏在轰轰烈烈地振动,血液都很有些滚烫。

他弯着眼睛,惊讶的样子很做作,“我在问哥哥纹身的事情呢,哥哥可别想得很奇怪,我不是那种人。”

你不是才怪!

江声用力抓着他的脑袋往后仰,“万一被发现——”

楚熄今天格外不听话。

他打断江声的话,羽毛一样的触感温软地落在嘴唇上。舌尖很轻地扫过上牙堂,江声张开嘴呼吸,但每一口热气都好像被闭塞地堵了回去,侵入头脑的浪潮温热,睫毛湿哒哒地垂着,呼吸都变得潮湿。

楚熄身上的味道很清爽。

柠檬的味道,带一点点薄荷。

他说,“好嘛,不摸了。”

他把江声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

“回去再问哥哥好了。”楚熄说,“现在可以亲一下吗?就一下。我保证不会被发现的。”

江声脑袋短路。嘴唇张合两下,看到楚熄脸颊泛红对他笑起来,然后俯下身,酥麻、绵长,隐晦激昂在浑身攀爬的电流,让人头皮发麻地贯穿脑海。

江声茫然地抓住他肩膀的衣料,“不,楚漆——”

滚烫的热气把江声的脑袋放在蒸笼里面烤,他的脑袋有点无法思考,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叫错了名字,思绪根本没能转过弯来。

过了一秒,两秒,三秒。

没有感觉到快感持续,江声才后知后觉地开始觉得不对。他其实完全不记得他叫错了名字!但是他能猜到!

江声咽了下口水,脑袋里嗡鸣刺耳,忍不住头皮发麻,“我,我是说……”

救命,救命,救命。

他怎么会喊楚漆的名字!他真的喊了吗,不然他还说了什么。

好奇怪,可是他刚刚明明没有任何一秒是在想楚漆。

真的好完蛋。

江声完全不知道自己脑袋一昏到底在想些什么,现在他又要怎么解释。

脑袋晕乎乎的,他看向楚熄的表情,少年像是没有生气。

“啊~我知道了。”戴着项圈的年轻男生眨着绿眼睛,撑在江声后面的桌子上,笑着去亲他的耳朵。湿热的呼吸一团团地蹭过去,很亲密地咬着他的耳垂,“哥哥喜欢楚漆这个名字,那我去改名吧。明天就去。”

好吧,没有生气才怪。

“我刚刚没有在想他。”

江声这一次很乖。做错了事情他永远很自觉,会开始心虚,然后放开一点点权限。

他没有再躲,没有说不,也没再推他。

尽管被亲得耳朵都红得滴血,抓着他衣服的手都在颤。在这种场合,热气挤压他的思绪,昨晚的敏感余烬还在灼烧,欲望已经濒临他理智的界限。

江声知道他应该拒绝的,但也只是说,“我没有想他,我在看你。”

风声很柔和,推着楚熄的脚步忍不住再近一点。

是真话还是假话,都不妨碍他的心脏里盛开一场灿烂的烟花。

他喜欢听江声这样说,喜欢被江声这样看着。仅仅这样,就足够让他觉得,哪怕是假的也没关系,江声肯骗他也很用心,他不应该让江声觉得难办的。

他墨绿眼珠转过来,目光很轻地看着江声。觉得他现在就该心满意足了,然后才闭上眼,轻笑着说,“没关系。”

风声很轻微。

阳光被切割成条纹状,落在江声的手背。他的手叩着桌沿,手背上隐约的血管在光线下显得很漂亮。

出来的时间不能太长,会引起怀疑。

楚熄记得江声说不要暴露关系的话,放开他,整理了下江声的衣服,摆弄他衣服的下摆,把有些松掉的扣子重新扣好。

“哥哥,要不要回去?”他问。

江声没有回答,他盯着楚熄,睫毛抖动着,另一只手抓着他的衣服。

张开嘴的一瞬间。

“哐——”

江声听到一声巨响,楚熄也立刻抬起头,眼眸机敏警觉地眯起来。

江声想起之前和楚漆聊天的时候听到的嘎吱声,谁能想到那时候是楚熄在听。

所以,现在又是谁?

还是说真的只是巧合。

江声脑袋变成浆糊,已经说不上崩溃,他完全不想去思考,抓着楚熄的衣领子把脸埋进去。

就算被发现了又怎样。

暂时不要来打扰他。

楚熄愣了下,低下头。看到江声碎发落散,后颈暴露在眼前,呼吸一口一口地闷在他的心口,像是印在心脏上。

“再亲一下。”江声把脸侧了一下,抬起有些薄红的眼皮,湿漉漉的睫毛掀开,黑眸混沌带着湿重的雾气看着他,“楚熄。”

这次他叫对了。

他脸上有着怪异的红,说话的声音好轻,含糊的音节像是羽毛,搅得人神经思维也乱七八糟,“我还想,你再亲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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