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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好笑就好笑之

被我渣过的前任们无处不在 黑夜长明 4944 2024-07-27 07:59:34

明净的窗户打开一个缝隙, 冷风吹动窗帘钻入温暖的室内。

江声感到冰冷的夜风彻底吹散他的燥热酒意,连同烦恼也一并扔掉。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已经释然。

又能怎样!

别说楚熄现在不是他男友了, 就算楚熄现在是他男友, 又能怎样。

从他房间翻出一个人, 也许会震惊生气会不可置信,觉得江声背着他乱玩。

可如果从他房间里翻出四个呢?

谁能一下子玩四个!

江声调理好了, 逐渐变得坦然。

但他好像担心太多, 醉酒后的楚熄警惕性有所升高, 攻击性却有所下降。

他在房间里猎犬一样闻闻嗅嗅半天,捂着脖子歪了下脑袋,扭头看江声,看了两三秒,江声渐渐觉得那双绿眼睛里有一种愚蠢。

“哥哥。”

江声愣了下,才想起应声:“嗯?”

楚熄凑过来,拽着江声把他按在衣柜上。他体格好骨架大, 肩膀宽阔, 笼罩下来的阴影把江声罩住大半。

砰的一声响动,连累江声心脏也重重地跳了下, 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重新袭来。

不是,楚熄一下子发现四个是一回事,这四个群殴楚熄又是另一回事!!

江声!

动动脑子想想该怎么办啊!

他在迷茫无助的慌乱中竭力思考,手却被握住抬起来, 江声紧绷了下。

冷风吹来, 有着些微醺的味道。

楚熄指腹粗粝,在江声手腕摩挲出些火热的酥麻意味。他把江声的手放在胸口, 江声没反应过来,茫然,“怎么了?”

楚熄看着他。

稀疏昏暗的光线落在江声的侧脸,他眉眼深邃精致,红润嘴唇抿紧,迟疑的表情、慌张的神态,都显得有些潮湿似的。

楚熄渐渐恍惚地头疼。

晚上喝得太多,这疼痛几乎让他清醒。

楚熄不想清醒。和他在江声面前的听话顺从、与平时别无二尺的爽朗快乐不同,他在小号发的牢骚抒发的恨意、种种阴暗情绪才是楚熄本身。

他不敢让江声见到自己本身。

狗狗,情人,爱人,这三个称呼可以是情绪下的情趣,也可以是越不过去的阶级。

他听着江声紧绷的轻微喘息,攥着江声的手腕贴着心口俯身贴近。

江声慌乱:“等——”

楚熄两手抱住江声的腰,一颗卷毛脑袋落在他肩膀。

一身湿漉漉又滚烫的辛辣酒味,几乎掩盖他衣服上面的味道。

少年挺拔的脊背弯起,佝着脑袋,把江声完整又契合地搂在怀里,声音沙哑,“心口疼,哥哥摸摸。”

冷风吹,江声感觉楚熄快碎掉了,他也快碎掉了。

啊啊啊啊你在说什么!

江声立刻感觉到背后衣柜开始发烫!浴室开始升温!窗帘即将燃烧起来!

他的手被挤在两人中间,好不容易推开一点微弱距离,很快又被变本加厉地挤进去。

他结结巴巴:“别……这,这不好吧?”

楚熄像是笑了声,掀开眼瞥了眼江声背后的衣柜,轻声说,“没关系,又没有人。”

江声头皮发紧,结结巴巴,哆哆嗦嗦。

脑子里一下子是楚熄被暴怒的沈暮洵掀翻厮打起来,并迅速变成五人群殴的混乱画面;一下子又是他慌张崩溃,左边劝劝、右边劝劝,然后被长着翅膀会飞的狗仔笑嘻嘻地咔嚓拍下来挂上头条。

第二天的热搜都想好了。

#可怜江声夜会五人!打架激烈是为谁!#

……不是,大脑,停下!不要再想下去了!

江声呼吸急促,被楚熄按着腰埋在脖子上,双眼无神。

江声想,他有点想招了,这地狱一般的境况,对他来说比见鬼还要恐怖。

楚熄好烫,额头抵在江声的颈窝,闭着眼蹭来蹭去,挺直鼻梁拱开江声脖颈的衣服,张开嘴。

江声又想,他宁愿楚熄发疯!阴暗爬行!掀开床垫到处找奸夫。

粗糙的舌头舔得江声有点发抖,像是被大怪物猛禽野兽捉着舔,下一秒就该吃肉了似的。

……啊啊啊而不是这样抱着他狗一样蹭蹭,而其他人围在四面八方阴暗地感知他们的情绪!

好可怕,他的生活怎么到处是观众,这未免,就是……这!这!

江声又崩溃了,他湿漉漉的眼睛几乎流下泪来。

他好苦的命,老天爷,你到底怎么想的?

楚熄轻轻咬合,尖牙压着皮肉咬住,叼住蹭。

江声陡然从思绪中抽离出来,短促地惊呼了下,而后抓着楚熄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提起来,“你别咬了。”

话音刚落的一瞬间,背后衣柜又开始发烫,浴室再度升温,窗帘马上就要燃烧起来!

江声真的感觉空气都发烫,他也好热,好烫。

楚熄慢吞吞地搂着江声的腰抬起头:“嗯?”

绿眸幽深,呼气嗬嗬的,嘴角扬着,怪异得像个疯子,行为透出一种过度依恋和占有欲。

他口鼻呼出的热气把江声整个人都烤干了,像是一条渴水的鱼一般挣扎起来。

这一挣扎,后面的衣柜滑门顿时打开一个小小缝隙。

江声低下头。

萧意一张温和俊朗的脸孔上满是鸷冷,眼看着就要像个恶鬼一样从柜子里爬出来!

呃呃啊啊啊啊!?

江声吓死了。

眼看楚熄低下头马上要和萧意对视,他紧赶慢赶地拿手推了回去,感受到了阻力,江声不解,用力推、用力推,听到一声轻微的闷哼。

低下头,萧意刚收回手。

没来得及细想,眼看楚熄又要凑上来,江声崩溃到有些累了,急急推住楚熄的胸口,“我口渴,要喝点水。”

楚熄倒是很乖,松手把他放开。

少年绿眼睛直勾勾地把江声盯紧,跟踪似的看江声的背影,醉醺醺的嗓音含着沙子,模糊笑了声。

“哥哥,你好紧张啊。”

正在喝水的江声抬起头,“哈哈,有——”

他话音戛然而止。

对面飘窗,冷风吹过,窗帘后伸出个银毛脑袋。

一只有银宽戒和奇诡刺青的手撑着脸,吊着眉梢银灰色眼睛里似乎有着些奇怪的情感,看着他目不转睛。

像是庞大的巨狼,被关在了极其狭小的笼子里,充满着不耐烦地忍耐着。

江声意识到他大概真的疯了,他明明整个人都麻木,竟然看着卜绘笑了出来。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在笑。是卜绘眼睛骤然收缩、楚熄也疑惑歪头,似乎想跟着江声的视线转头,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江声手里还捏着水杯,迅速扑上去抱住楚熄的胳膊,“有吗?”

他湿润的头发落在脸颊,惊弓之鸟般的苍白,还有漂亮的一点湿红。他自己却全然没有意识到,轻轻地重复,“有,有吗?”

江声看到手里水杯里的水开始晃荡。

啊,地震了吗。

一秒之后,他才意识到是他的手在抖。

完了。虽然他心里还在崩溃,但看到自己崩溃到手抖、江声又破防到有点想笑。

……不行!

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江声呼吸,呼呼吸吸。他又喝了一口水,然后把水杯放下,冷静且努力调整自己的思路,让自己更像一个有脑子的人而不是一个傻瓜。

“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对了,这才是重点。

抿了下嘴唇,江声瞥了眼窗帘后若有若无的形状,轻声说,“我……我感觉房间有些闹鬼,我不想呆在这里了。”

没错,再顺水推舟转移阵地!

在这里呆着,江声的心理状态面临着超出他能力的负担。

楚熄现在喝醉了,脑子应该不好用,比前面几个人精好糊弄。

江声打定主意,愈发坚定,他握着楚熄的手往外走。

楚熄果然招魂一样晕头转向地跟着他。他没脑子地低头盯着江声抓着他的手看,幸福到有些飘飘然,才复述,“闹鬼?”

江声停下脚步,转身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你听。”

楚熄的眉心重重一跳,绿眸凝成极为幽深的黑色。

他大高个子一整个傻站在原地,手指下意识因为慌乱想要蜷缩,又僵硬地不敢动。

不知道江声要让他听什么?听心跳吗?可是这样怎么听得清楚,应该把脑袋凑过去,耳朵嘴巴也凑过去才能听清楚。

他后脑木了下,口干舌燥了好一会儿。

江声用楚熄的手捧住自己的脸,甚至咬着牙努力想眨点眼泪出来,假得可怜,把眼皮都眨红了。

“我好害怕,我心跳得好快,你有没有感觉到?”

楚熄耳朵都红透,头昏眼花。血液逆流,一会儿往上冲一会儿往下冲。他急促地呼吸两声,江声两句话就让他无法思考,“感,感觉到了。”

他喉结压了下,“我,你——”

“咚。”

他们已经走到门口,一声异响却传来。

楚熄抬头,浑浑噩噩的大脑这会儿却像忽然清醒了似的,“是楚漆!楚漆来了。”

江声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种判断,正把门拉开往外看,“不是,是风——”

“我去藏起来!”

江声迷茫,“你?不、不是……”

眼看着楚熄往衣柜口走,江声几乎快要失控尖叫起来,“等等!”

“哗啦——”

衣柜门被扯开。

萧意和沈暮洵同时抬起头。

楚熄逡巡了下,见没有空位置给他躲,皱起眉毛把衣柜门又给拉上。

太快了,很显然沈暮洵和萧意也没有反应过来,甚至没来得及先给他一拳。

“……”心快要从胸口跳出来的江声,在不远处看得眼睛瞪大,“?”

他张了张嘴,极致的困惑和震撼围绕他。江声茫然地皱起眉毛,耳孔钻入嗡鸣,而后竟然匪夷所思地笑了声。

他脑袋完全有点钝了,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笑,也许是真的很好笑,楚熄的反应有点太顺理成章的自然了。

何况每个人发现门要被打开的第一反应都是躲起来!!

搞什么。

都这么见不得人吗?

倒、呃,倒还都挺省心的。

楚熄还在飞速寻找藏身之所,他一把掀开窗帘。

卜绘啧了声,“我这没地方了,换个地方。”

情况紧急,楚熄一脸不爽,明显很想骂人,但忍住了。他浑浑噩噩踉跄着往浴室走,一拉开门,看到湿淋淋的许镜危。

浴室倒还算宽敞。

但许镜危的身材让楚熄觉得恶心想吐,于是皱着眉一转身,看到床底下还有地方。他扶着床昏着脑袋跪着躺下来,往里挪,很快就挪好了,伸出一只手对江声比了个ok。

江声:“。。。”

他一时间头晕眼花,感觉世界都在眼前无比炫彩地扭曲起来,像吃了致幻毒蘑菇。

这里藏了五个人。他们甚至知道彼此的存在。

意识到这点,江声整个人都乱掉了。他张开嘴,却无法说话,他感到一种超出认知的费解,同时真的觉得很好笑啊啊啊啊。

但凡再来一个,都会没有地方藏。

“江声。”

被风吹开的门,却陡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江声愣了下,转过头。

他看起来整个人都有点灰白了,头发凌乱眼圈发红,有些茫然。像是小白花风吹雨打摇来晃去,透出一种易碎的脆弱感。

事实上江声真的感觉自己要碎了。

好割裂。

他想大笑,想呜呜呜,感觉自己要发疯,又的确冷静得要命,因为他甚至在思考这一次的人可能是谁。

酒店灯光映照出他恍惚可怜的样子,让开门见到他的严落白一下子瞳孔缩紧。

“江声?你怎么了?”

江声真的迷茫,“我怎么了?”

他红着眼睛肿着嘴巴,侧颈还有新鲜出炉的咬痕。整个人都昳丽、鲜妍又狼狈,像是被很凶地欺负过了。

严落白很急,皱着眉眼捧着江声的脸抬起来细细看。江声不解,骨节分明又清瘦的手指捉着严落白手腕。

严落白抓着江声的肩膀,愈发担心,“说话。”

镜片遮掩他鹰隼般的眼神,他朝里面看去,暴怒的心情转瞬燃烧起来。

连江声和楚漆分手,严落白都没有见过江声这样子。

手腕被拉了下。

江声终于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用力拽着严落白就往里走。

严落白还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被江声拽着领带佝着腰被带着,感觉脸上冷风呼呼地拍着,一种怪异的滚烫吹拂到他的耳朵。

“搞什么!?”他用恼怒掩饰这种烫意。

江声已经疲于对每一个新来的人遮掩的流程!诚实,人要诚实。“事先说明,我什么都没做,是他们自己非要藏起来。你不准怪我,不准骂我,不准说我乱搞关系,不准点着我脑袋说我给你添麻烦,什么都不准。听到了吗?”

江声砰地拉开衣柜门,像盛大魔术的揭幕一般配上音,“噔噔。”

严落白低头一看,怪异的滚烫瞬间褪去,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江声再唰地扯开窗帘,“锵锵。”

严落白:“……卜先生,你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江声再跑到浴室门口,“啦啦。”

严落白:“。”

许镜危在这里躲什么?

江声拽着严落白爬下来,让他去看床底下。这次江声发现他找不到什么拟声词了,只好哼哼两声,以示尊重和一视同仁的心态。

严落白:“…………”

床底下都肯钻,你们是真小三啊。

结束了,江声松开攥着严落白领带的手,“哈哈,真是精彩的一天。”

一群人缓缓从自己的藏身地爬出来。小小一个酒店房间,拥挤地塞满七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沈暮洵和萧意在衣柜里待了太久,又充满厌恶、憎恨,连对方呼吸过的空气都视为毒药,呼吸都不顺畅。现在近乎缺氧,头晕眼花地扶着墙喘气。

卜绘的一头帅气银发被静电电得漫天飞舞,满脸不耐地站在一边。

楚熄身上蹭着地板的灰,盯着江声一言不发。许镜危□□满脸歉意。

所有人的目光偶有相对,很快又僵硬、反感,同时又带着愤怒似的移开。

气氛显而易见的尴尬至极。

很显然,不仅是江声,他们彼此也是第一次参与或者目睹这样的局面。

严落白的大脑坠入太空,在银河与星系中畅游。镜片后的目光凝固,他陷入一种震撼,一种未知,广袤而幽邃的天地仿佛在缓缓朝他敞开大门。

很快,严落白回过神,推了下眼镜,用最快的速度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理智地分析现在的情况。

江声哪有这种癖好。

是这群人在这里捣乱搞鬼,还把他的清纯无知的艺人牵扯进来。

他皱起眉毛,石膏像一般冷硬充满艺术性的脸孔陷入冷漠的怒气。

如果到时候这一幕被拍到上了热搜,江声又要怎么办?

“江声——”

门又被推开。

导演脚都踩进来一半,茫然地说:“怎么了吗?你们为什么都这样看我?”

他在屋里一扫,乐观道:“你要打麻将吗?我数数啊。”

一二三四五六七。

“加我正好八个,我们凑两桌麻将不是刚刚好?”

江声一转眼就看到导演背后的走廊拐过两道影子。

“……”

救命,救命,救命。

虽然是最后一晚,但是也不必你们所有人都来齐吧??

他难道是什么游戏boss,一个个的为什么全部都要来他这里刷关?

可老天爷,他的技能又是什么。

江声又开始茫然。

顾清晖道:“打麻将?”

楚漆看了眼皱着眉头跟在江声背后嗅嗅闻闻的楚熄,手插在口袋里,“我可以斗地主。”

“时间已经很晚了,我的艺人明天早上的航班回南城。就不参与了,抱歉。”严落白怪有礼貌的,一张精英范很足的脸上有着公式化的礼貌微笑,一言不发,却转头用冰冷的视线看向彼此凶恶瞪视的几个男人。

识相的话该滚了吧。

……

严落白下饺子一样把所有人都劝出去之后,自己也和江声告别。他在酒店也预定了房间。

江声享受着这样的安静,终于松了口气。

两秒之后,他打开门,从堵在门口面面相觑、恶语相加,甚至已经开始厮打的男人里面,把严落白重新拽进来。

众目睽睽下,严落白眉梢高高挑起。

江声爬上床,一通折腾下来他真的困得要死。

他在反思,然而越是反思,越是觉得荒谬得令人发笑。

他泄力倒在枕头上往里埋,只露出发丝底下的一只眼睛,带着怨气悠悠地盯着严落白:“你今晚和我睡一起。要是一只蚊子一只苍蝇一粒灰尘飞进来了我都拿你是问!”

严落白穿着西装,长款西装外套很有质感,上面还别着胸针和领针,昂贵又有气质。浑身上下是十足的熨帖挺括,唯一的漏洞就在于刚刚被江声攥着拽来拽去的领带。

皱巴巴,完全不体面。

他:“这些事情你完全可以叫许镜危来做。”

被子鼓起一个包,江声声音闷在被子里,“他没你好用。”

如果当时江声就知道严落白已经来了林城,直接给严落白发消息,就会发现一切都可以解决得很轻易。

冷风吹过,严落白却有些冷静不下来。

他擅长把任何事情数字化,让一切无法估量的事情变得可被预测。理性和冰冷的理智占据他的前半生。

在酒店昏暗灯光下,严落白摘下眼镜。

指腹摩挲有些温热的镜框,他几乎要被傲慢挤满躯体,而他的理智只允许他说两个字,“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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