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开拍取外景之前, 江声被顾清晖带着花了好几天、共二十几个小时做接头发染头发的准备。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
精神不济一直在打瞌睡的江声,甚至需要秦安用手扶着脖子支撑他的脑袋。在理发师一系列复杂的打理之后,成功收获一头十足耀眼又很有光泽感的银白发色。
一切结束的这一刻,理发师终于松了口气,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作品, 成就感真的爆棚。
镜子里, 江声坐在软垫沙发里,秦安坐在旁边。男生麦色结实有力的手托扶着他的脸颊, 肤色差对比很是醒目。
单薄漂亮的轮廓静悄悄陷在秦安的手心, 刚打理好的银色长发, 有一层柔和朦胧的光晕似的。
无暇的颜色,加上江声阖眼悄无声息端坐的样子,愈发显出些天然剔透的圣洁感。
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鼓噪,理发师都感觉兴奋至极。
怪不得网上很多人都说,江声是最适合一见钟情的类型。
真的,真的,很难否认啊!!
江声头发漆黑的时候就已经很好看, 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公主, 有着自成一派的浪漫气势,围绕他的是阳光, 玫瑰,鸟雀,仙女亮晶晶的魔法。
发色一换,一下子就像, 从童话跃迁到神话……
佩戴桂冠, 温柔静谧而俊美的大地之神。绿色的树叶是他的桂冠,鸟雀的鸣叫堪比竖琴的弹奏, 月光下的河流化为他流淌的长发。
秦安真的回不过神,深邃眉眼怔怔盯着江声,耳朵里是隆隆的车流回响。
他想不通,江声怎么能这么好看。
一首歌反复听千次万次,会腻烦到再也不想听。为什么他看江声千遍万遍,还是没有觉得腻味。
他的那些纨绔圈朋友,也不是没有爱染头发的,可是江声染头发就是比所有人都要好看。
好漂亮的银白色。
像是剔透的雪。有着这样发色的江声,像是不会呼吸的静谧生灵。
扶着江声脸颊的手已经抬了半天,酸麻到不行,依然稳定在原处。秦安恨不得江声再多睡一会儿,多挨着他一会儿。
理发师却已经在催促。
“时间差不多啦!该叫醒江声了。待会得睡落枕啊。”她小声说,“让他回去睡嘛。”
好吧。
秦安只好压着心里的那股失落,掌心贴着江声脸颊很轻地摩挲了下。
“江声?江声。”
他只敢轻轻地喊。
平时秦安对江声的态度就像大狗对人类天生的亲昵,抱着江声就使劲蹭蹭,撒欢到尾巴狂摇。
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就莫名的多了一点局促。
江声在他手心睁开眼的时候,银白色冰冷的长发恰好从肩膀流泻。
漆黑的眼睛微微睁开,睫毛长而直,浅浅在眼睑覆下阴影。
看不清他的眼神。黑眸深深,无光无亮。
秦安看着缓慢眨眼睛的江声有些失神失声,呼吸都控制不住地放得很轻,心口有什么东西痒酥酥地战栗起来。
这样的江声,和背景的现代化景色有一种强烈的割裂感,并不和谐,甚至割裂。
他好像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明明就在这样的一个世界生活长大,却在这一刻让人产生一种错觉,是不是,他是突然出现在眼前的。
江声还是困,最近的精力消耗远远超出江声自己的体能。他下意识歪头埋在秦安手心蹭蹭,然后才抬起头,“已经结束了?”
他一低头就能看到垂下来的雪白长发,拿手抓着惊叹了一下,再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惊愕地睁大眼睛,来来回回看来看去。
完全没有注意到秦安刚收回僵硬酸麻的手臂,在盯着手心一段泛红的压痕咽口水。
“嘎吱——”
门传来一声推动声响。
江声转过头去,看到顾清晖走进来,“好了……”
话音未落,他看到还围着理发披风坐在椅子上转过头来的江声,声音戛然而止。
没有人说话,顾清晖静静地看了江声一会儿。
江声显然很为自己的新发色得意,整个人都开始端起来了。一张漂亮昳丽的脸上酷酷的没什么表情,下巴抬起,“怎么样!”
理发师帮江声取下披风,江声握着扶手站起身,长发轻轻掠过秦安的脸颊。
下一秒,戴着白色手套的戒指落在他的肩膀。
顾清晖让江声重新坐下来,他自己则微微弯下腰,“很好看。”
在明亮灯光下,江声的眼睛也如同被切割的水晶一般有着冷淡璀璨的光亮。
剧本中的米修斯是个十分温柔又狠辣的人。
用这样一张温柔、温暖的脸,以仿佛要给破败的城区带来希望的眼神,被下城区居民投注狂热信仰的神圣如圣光耀耀的脸孔,一步一步,杀了所有参与虐杀父母的高官贵爵。上膛的动作,开枪的利落,又或者近身作战、挥剑刺穿别人身体的残忍,溅到米修斯脸上的血液,只会越发衬得他如同冰雪一般洁白无情。
他推翻教会,站到高台,又跌入谷底。
这样一个人,骨子里的倔强和被名利场浸染的阴狠,怎么会如同江明潮改写的剧本那样,心甘情愿地跟着哥哥离开。
他会隐姓埋名,以另一个身份登上高台,掌控权利,以置身事外的冷淡目光欣赏别人再次谈及米修斯时的惋惜,以微笑对过去的自己做出评价。
顾清晖伸出手。
江声睫毛抬起,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顾清晖的手指贴到他的脸颊,银色边框的眼镜下浅色目光显得十分冷漠。
“江声。”
他轻轻呢喃。
一道惨白的亮光忽然闪起。
江声转头一看,正对上秦安举起的手机。
秦安埋在自己的手心呼吸急促,一张帅脸通红滚烫。他被江声蓦地盯着瞅了一眼,瞬间僵硬起来,手也蜷缩着放下,解释说,“……忘关闪光灯了。”他又急忙补充,“但是拍得很好看!”
照片中的江声因为过曝显得亮眼,环境中的一切都被压暗。只剩下他看向镜头时,有些茫然和警觉的目光。
雪白无暇到有些诡谲。
如此寡淡透明的颜色,却能在短短一瞬间抓住人的视线,迅速屏住呼吸,唯恐惊扰。
顾清晖已经直起身,“可以发出去。”
秦安有些不满,“可是??我没有打算发啊!!”
顾清晖:“短片拍摄周期不长,现在已经可以开始预热了。”
*
#江声神官造型大曝光!#词条飞速爬上热一。
【啊啊啊啊啊我的天差点无法呼吸,宝宝你是一个很漂亮的宝宝[爱心]】
【神。。真的有点太好看,艺术品】
【爽了,一张白毛新造型直接把我炸复活了,狠狠期待了。。】
【我靠我真的盯着照片十分钟都没说话,脑瓜子有点嗡嗡的】
【有点流口水,,再不努力锻炼意志力的话终有一天会变成江声的狗。。】
【真的吗那我直接摆烂】
【我宣布!!小楚已彻底下台!秦安现在你就是江声顶级站哥】
【点了,只要你一直这样拍江江给我看,我愿推你上皇贵妃之位!】
秦安v回复:【真的吗?】
【?我就说说你还真敢想啊】
秦安v:【??我也没有别的意思,笑死。我和江声的感情就如兄弟一般。皇贵妃?我怎么做江声的皇贵妃啊】
【就发一张图还想当皇贵妃,私藏了多少好东西我都不想说你……】
【就是,小楚起码大度】
【现在终于可以代一下顾导了,,可以站在白发江江旁边,还可以拿手摸摸,怎么不算一种亵渎】
【话不多说,一个看图写话,直接开嗑!!分享链接:[清声絮语超话/伪水煎预警/《温柔神官对于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或者就算知道也会原谅吧!(h)》:
压抑太久的人会反弹出更汹涌的欲望。这一刻,江声在昏迷中初醒,无法睁眼、不能动弹。抚摸在他脸颊上的手慢慢向下,解开繁琐的扣子。他第一次明白自己的侍从,从低向高看他的时候,注视他整洁衣物雪白头发的时候,盯着他嘴唇和后颈的时候,被人诟病的冷淡表情下到底遮掩着什么。。]】
【omg顾导终于上桌!谁能想到我们大导演在恋综当了一整季透明人的目的,竟是要在恋综结束后背着所有人吃好的!】
【既然如此那我……[意声平安超话/古代paro/《祭祀(h)》:祭神仪式的描金彩绘需要在有通神能力的神官身上仔细勾勒才可以!]】
【我的天呢,萧意你们家怎么总是这么变态……好阴湿啊啊啊】
【我靠……冷漠地吃一口!但郑重声明我们洵声粉真的不吃意声】
【小儿科了家人们,更变态的还得数这个。[熄声超话/ooc预警/ntr预警/兄弟共感预警/《坏孩子(h)》:被大度神官收养的坏小孩叼着牵引绳爬到神官床上的那一天,尚且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和自己有共感。]】
【等等??浅浅震撼一秒,论玩这方面还得是看熄声】
【啊啊啊好崩溃,我真是服了,熄声不带漆声是不是玩不了,翻了下你们超话本本ntr,没见过谁家ntr产出这么多的!】
【笑死,说的好像你们自己ntr就很少一样,虽然恨你们,但你们直说好了哪一次没让大楚爽到?】
【没差,漆声ntr里小楚也是很爽的啊。。漆声超话/ntr预警/《挚友(h)》:楚漆发现神官挚友的两面性。高洁的神官,秘密饲养了一只年轻小狗。挚友以楚漆的名字称呼这只小狗,包括抚摸他的头发,亲吻他脸颊的时候。】
【这是ntr还是替身play,我已快要分不清】
【这次洵声饭宿敌play谁来懂一下![洵声而来超话/宿敌梗预警/ooc论坛体预警/《临死前被宿敌吻了一下气得直接复活,但是谁能想到这是他们神官的例行超度仪式》:不是,他都亲我了,他不喜欢我为什么亲我?他到底亲过多少个!]】
【今晚被宝迷死被饭香死,现在又笑得崩溃,你们洵声的风格真的有点格格不入了没发现吗?去深造一下再来说话】
【狠狠幸福到了!宝半年出一次图,一次的饭就够我吃一辈子,我宣布这波是杂食党的大胜利,大家排好队,等我挨个来吃】
【姐妹,,都杂食了,可以吗,可以暗戳戳推一下我的骨科冷圈饭吗……[潮声超话/《神父》:神会宽恕我扭曲、湿黏、可怕的罪孽吗?会的,因为弟弟是神官,代行神的权利。]】
【好早就想说了,但是大家都不说话导致我一直都不敢用力嗑!!我知道我不该嗑的可是我忍不住,,这两个人每次出现都是同款衣服同款饰品,现在宝和哥的头发甚至都一样长!一黑一白躺在床上交汇的图也有大人画了[图]】
【哥你看着弟的白头发的时候,是在想弟这样神性爆棚好看得要死,还是在想你能不能陪着弟直到白发那天?】
【既然大家都在嗑,再浅浅脑一个哥因为知道自己活不了太久,所以致力于给弟找男宠培养陪伴性……】
江明潮的头发落在江声后背时,和他雪白发丝交汇,缠绕着,界限分明。
江声腰间堆叠的浴袍已完整褪下,裸露出带着伤痕的后背。
凉嗖嗖的。
江声后背发麻,忍不住催促:“快一点。”
江明潮的手攥着他几缕沁凉的白发。目光居高临下静谧注视他的头发,恍惚了下,力度稍稍一紧,又舒了口气慢慢放下,轻轻笑着,“好。”
武打老师是很尽责的,江声现在被各种道具刀折腾得青青紫紫。
说不疼是假的,何况江声本身还是特别讨厌疼痛的人。但他性格又带一点怪怪的要强。对于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就是要做得很好才会甘心。
当然呈现的效果也很亮眼,只不过江声自己多受了点折磨。
江明潮把药油在手心搓热,冰冷的手心有些微弱温度,轻轻地贴在江声的后背。
看着上面斑驳的痕迹,江明潮皱眉叹息,指头贴在上面轻轻抚摸,“哪怕不这样辛苦也是可以的。”
江声因为他轻飘飘的力道微弱地哆嗦了一下,埋在枕头里的脑袋转过来,先说,“少管我!”
然后闷闷地张开嘴,对着空气虚咬了几下,示意江明潮空一只手出来。
江明潮望着他,笑了声。
银白发色的江声看起来更加纯洁。
依然是无害的,多了些温柔的冷漠。距离感很强。他望着江明潮露出谴责表情的时候也冷冷的,一时间江明潮想起剧本里,艾萨克对米修斯也有类似的上药桥段。
不同的是,艾萨克和米修斯是亲兄弟,艾萨克身患重病,但未来社会的科技条件足够他改造器官,延续他的生命。
他把左手手心的药油擦干净,递到江声跟前。
被咬住的触感很清晰。
被温热的手心压着按住,柔软的嘴唇贴在手背,然后才张开嘴,牙齿和唇内湿润的软肉一起贴咬下来。
一点疼。
还有一种怪异的热。
江明潮按揉伤处的手稍微用力,江声顿时有些疼痛地皱起眉毛。泄力重重地把脸埋在枕头里,咬人的力度也更深,手指抓着枕头边沿都筋骨凸起。
漫长的煎熬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江声已经闷热到不能呼吸,牙都快咬不住了,江明潮才终于停下来。
“好了。”
江明潮的手从江声口中拯救出来,他瞥了眼齿痕深深的手背,上面带一点血迹,还有些湿润的痕迹。
江声满头大汗地翻身,白发黏连在皮肤上,视线中晃动着江明潮的头发。落在床沿,如同蛛网般和他的发色交织起来。
江明潮沉默寡言,手指轻轻贴上他胸口的淤青,很慢地抚摸。惨白的骨节和健康透着红的颜色对比,江声下意识地蜷缩痉挛了一下,抓住他的手。
江明潮看向他,停滞两秒。
还带着些药油味道的手滚烫发热,扶着江声的脸抬起,俯下身望着他。
江声吓一跳,用力往后缩,“你干什么!”
江明潮鼻尖悬停住,轻轻的笑音有些沙哑,“是不是还没有夸你?”
江声愣了下。
酒店隔音不算太好,窗外的噪音若有若无,江声听到江明潮说。
“今天很漂亮,新发色很适合你。比起漂亮,更了不起,你比我想象的样子坚强。”
额头抵住江声的额头。
潮湿的呼吸混在一起。
轻轻的,沙哑的声音在风里如同沾着雨水般湿润。
“我很心疼。”
二者的头发不再和往常一样交融。分明的界限里,江明潮闭上眼。
“同时,很为你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