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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疯了就疯了之

被我渣过的前任们无处不在 黑夜长明 5133 2024-07-27 07:59:34

秦安但凡低下头, 就会发现他的好兄弟腿间毯子上,被他骨节分明清瘦的手压着的地方不太对劲。

轮廓像个脑袋。

可是他没有低头。

他紧紧盯着江声,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江声的脸上,连自己都搞不明白现在的期待是因为什么。

空气在变得潮湿黏腻。

江声真的要疯掉了, 他一时间都无法反应过来, 现在到底在发生一件怎样荒谬的事情。

全世界都在眼前旋转。

秦安紧张到不断淌汗的湿润帅气的脸颊好像越贴越近。下面萧意死死握住他的腿弯, 呼吸的温度和气流带动的一下又一下反扑的凉意都让他心乱如麻。

江声竭力地想要冷静下来。

没错他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小白江声了,面对现在的情况, 他可以完美处理!

一个一个支开一个个教训!

他握住秦安的手, 鼓足勇气, 紧咬着牙,用力把头皮发麻的感觉往下压。

湿重的睫毛掀开,秦安愣愣地看着他眼尾落着洇开的红,连眼眶里都有些红似的。

“我们之间不应该讲究这样的交易。”

他的声音很轻,一些颤抖让他显得有些脆弱和难过。

虽然完全是因为萧意在做坏事。

江声苍白的脸颊有些烟雾一般缥缈而浅淡的玫瑰色,冷淡的表情如同玻璃一般破裂,银发湿漉漉衬在脸颊, 嘴唇微微抿起的时候发白。

秦安已经无法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到底是入迷还是愧疚, 心脏一下就揪了起来。

“当你觉得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交换我们纯洁的吻和友谊,那就说明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出现问题。”

江声说。

秦安心脏重重地跳了下。

他又开始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可又根本说不上来。

“但是没关系,我说过,我会原谅你。你想要的朋友待遇,我都可以给你。你只需要……呃。”

江声的手死死按在腿间的脑袋上, 呼吸急促起来。

他抿了下嘴唇, 嘴皮颤抖,睫毛眨动的频率都在加快。他不得已把抒情的铺垫统统删掉, 浓缩了一下,“我想吃夜宵。”

秦安:“哦哦!”

他下意识地挪开脚步往外走。

江声松了口气,但还是没敢动,仔细留意着秦安的动静。

秦安走到门口,忽然回了下头。

“江声。”

江声的背影清瘦颀长,银发在光线下显得很有些冷漠。他有些僵硬地转过头,表情有些让人窝心的温柔,睫毛长长地耷拉下来,“怎么了?”

秦安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挠挠脑袋,说:“你记得把牛奶喝了,待会冷掉了。”

江声愣了下,歪了下头。月光般的发丝浅浅落在他的肩膀又滑落,秦安发现他的耳朵红得吓人。

“好。”

江声轻轻说。

秦安握住门把手,转过身的一瞬间,视线刚从他长长的头发一路下滑。银色的发丝如一种引导线,几乎立刻就让他注意到了。

从这里看去,在椅子底下的间隙,他能看到一双穿着西装裤的腿在晦暗光线下,就跪在江声的脚边。

西装裤笔挺。

似乎是极好的面料。

可只是短短一瞬,惯性作用下,很快门就在他面前关上。

“砰——”

秦安站在门外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汗水从湿淋淋的发丛滚落,被冷风一吹,冷得叫他头皮发麻。

秦安感觉头重脚轻,忍不住把头靠在门后,呼吸闷热发烫,喉结滚动着怔怔地想。

江声下面……怎么会有人跪着。

有人犯错被江声惩罚吗?

秦安的头脑开始发热。

应该不是,江声应该知道这样会让人爽啊!

是他看错了吗?

还是撞鬼了??!

不对,秦安是唯物主义。

他用力甩了两下头,开始浑浑噩噩往外走。

那是谁?

是江声允许的还是被强迫?

好像不对,江声都把他支开了,应该还是想要继续的吧?

嘴里不明不白地开始泛起一阵酸味。

都兄弟了,有什么看不得的。真小气。

他作为江声的兄弟,现在比起买夜宵更重要的事情,是不是在这里收着不要让别人进去?

可是除了严落白和他之外也没别的人有江声房卡了。

好多好多问题一窝蜂拥挤过来,渐渐清晰的是脑海中江声的眼睛。

江声的眼睛很好看,不带什么攻击性。看着他的时候,温柔翘起,是对别人都不会有的神情。哪怕在这种时候,江声对他的态度依然是这样。

就算别的贱狗做那种事讨好江声又怎样?

很明显,江声优先考虑他,优先劝说他,江声当然更喜欢他!

秦安不由得很爽地大迈步离开。

晨风凉爽,吹动他的头发。

江声看了眼没有关掉的窗户,竖起耳朵听到秦安离开,才终于掀开毯子,把萧意的脑袋揪起来。

俊雅男人嘴唇下巴湿漉漉,一张脸被夹出红印。

江声看得好心烦,一把把毯子堵到他的脸上,“你刚刚在干什么啊!你在干什么我问你!”

萧意喘着气,眉峰似乎挑动了下,回答:“我在呼吸。”

才不是!

好几次,好几次江声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措不及防。

“差点就要被发现了……”

江声手指还在紧张得哆嗦。

他完全知道有好几次他的呼吸出现端倪,也亏得秦安是个蠢狗。但凡换成别人,绝对会被发现的。

江声都不敢想,对方一下子把毯子掀开的话,他面对的场面会有多尴尬多难堪。

萧意把脸上的毯子摘下来,继续靠近,“还没有结束,现在他走了,我们继续?”

江声用力抓着他的头发想把他扯开,“会被发现——”

可是萧意执意靠近。很快的,愤怒的江声停止挣扎,有些恍惚似的。按在萧意漆黑脑袋上的手指哆嗦着,分不清是想把他拽开还是往下按。

江声在激烈的热和快意中,保留了一点理智用来指责自己。

江声啊江声。

为什么这么久了,你的定力还是没有一点点长进!

可恶,下次不准这样了!这次就算了!

萧意抬着眼皮,眼也不眨地看着他。

作为一个好演员,萧意当然对导演视角也很了解。他很清楚,如果是旁观者视角,温暖光线下江声单薄的影子幅度轻微地颤抖。如果只看投影,或许称得上温馨。

长发的漂亮神官,温柔地接纳信徒在腿上哭泣,聆听他们的忏悔。

大约是这样的一幕吧?

江声张开嘴,可是好像无法呼吸。他的后脑勺磕碰到背后的柜子上发出响声,却已经无法感到疼痛。

只是觉得好热,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舒展活跃。萧意和江声认识很多年,至少这方面还是很了解他。江声的喘气声愈发急促,他仰着脖颈模糊着眼睛,湿润的睫毛朦胧地雾开视线,空余的手捂住嘴巴,闷闷的呼吸和微微上扬的尾音被堵在唇缝里。

时间似乎已经过去很久。

又好像只是片刻。

他的脑袋轻而易举地混沌起来,让他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包括事情的正确性,后果,危险性……

等一切结束的时候,他几乎已经呼吸不过来,空空如也的眼眸直直望着天花板,胸口剧烈的起伏许久没有平息。

萧意的声音很轻。

“没有退步对不对。”膝盖被一只发烫的手心完全包裹,微凉的指腹蹭着他的腿弯。萧意的声音宽和低沉,有些沙哑,“你看,总是拒绝我有什么必要呢?”

江声耳朵里都是嗡嗡的响声。

恍惚地低下头,和萧意对视,好半天都没能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失神的迷茫表情维持好一会儿。

萧意被他看得,心脏重重一跳,燃烧起来似的火辣。

他看过那段五秒的短视频。

镜头中江声银发霜雪般冷淡,衣袍整洁,有着润物细无声的温和。

而现在,狼狈湿润,乌黑眼眸像是眯着一泓水。望着人的时候看不清虹膜,愈发呈现出一种湿漉漉沉甸甸的堕落感。

江声嘴唇才勉强张合两下,一缕银色的发丝滑落下来。像是轻轻笑了声,而后发出微弱的声音,“什么?”

萧意耳边是风声。

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五点,晨曦的光亮隐约在地平线显露,鸟叫声在枝丫活跃起来,风声显得很是轻盈清爽。

秦安应该快要回来了。

为了不给江声添额外的麻烦,萧意现在就差不多要离开。

他定定看着江声两三秒,胸腔中的心脏几乎一点点滴下黏腻的水。水声在躯体内回荡,波动。

萧意完全想不明白,秦安看着江声这种表情,为什么还能觉得江声在认认真真和他讲话,而不是在背着他和别人悄悄做坏事?

明显到这种程度了。

“他好笨。”萧意笑了声。

他看着江声用那只骨节泛红的手把浴袍的腰带重新系上,又有些无语地笑了声。声音轻飘飘,有些懒懒的,“你做了什么?你不是比他更蠢?”

萧意把桌子上的表拾起,重新戴到手上,咔哒的声音利落。他垂眸看了一眼时间,又用指背碰一下牛奶的杯壁。

是特制保温材料,所以到现在都还有余温。

他叮嘱:“记得把牛奶喝了。”

江声感觉好奇怪,“……你好像一个怕正宫发现你的存在所以努力隐瞒自己的小三啊?”

萧意倒也不否认。

能当小三也是他的本事,守不住的人没资格狗叫。这句话他早早就和沈暮洵说过。

他调整表带,整理自己乱掉的领带夹、有着些褶皱的领口。整个人除了有些湿润挂着白的头发和过于发红的唇色,看起来很是宽厚正派。

萧意抿了下嘴唇,舌头往里压了压,好像还能感知到柔软的触感。他心情愉快起来,笑了声,看向江声,轻声问,“你有看过我们的cp超话吗?”

江声打了个哈欠,扯了湿纸巾递给他,同时莫名其妙,“我看那个干什么?”

萧意接过纸巾,对着镜子擦干净头发。

“超话里有很多出轨文学,我偶尔会看一看。依我看,秦安很适合当那个——”

“什么?”

萧意:“睡着后就一无所知蠢得要死的丈夫。”

江声:“……”

怪异,好怪异。

他身边的所有人里面,萧意大概是唯一一个真的对名分没有那么感兴趣的。

虽然他湿乎乎地粘人缠着人不放,像恶心人的软体动物,但是他真的当小三就很知足。

眼看着萧意把自己整理得又重新像个刚离开会场的精英总裁,除了西装裤紧绷,碍眼的东西还没消下去之外,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正经得不得了。

江声心里那种割裂的怪异感愈发清晰。

他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被发现会怎样?”

萧意转过脸看向他。

江声又问,“还是说你就是想要被人发现,你就是这么奇怪的人?”

萧意轻轻笑了声。

江声有点犯困,眼睛眯起就睁不开。

他本来之前把秦安摇走的时候江声还在想要教训萧意呢,但是心情好起来他也就不太在乎了。甚至笑了两声,“你现在的身份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啊。”

萧意问,“有什么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我被发现倒是没什么,你呢?”

“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呢。阿声。”

“让别人看到萧家的掌权者大总裁跪在我面前做这样的事情,不太好吧?别人会怎么想你。”

萧意侧脸短暂地紧绷了下。喉结往下压,滚动两下之后,才轻声笑起来,没有回答。

他低头又看了一眼时间,“早点休息,我走了。”

江声摆摆手,“快点滚!不要让别人发现你来过。”

“咔哒——”

萧意合上门,放下手一转头,不远处就是提着一大袋夜宵跑得热汗淋漓的秦安。

秦安的脚步停顿。一张剑眉星目很标致的帅脸,开始拧起眉毛出现阴郁的颜色。

萧意却没有停下来,黑发在清晨冷风中随着脚步有着轻微起伏。

“借过。”

他彬彬有礼地对秦安颔首,面带和煦的微笑从他的身边路过。秦安甚至闻到他身上很浓的一股江声的味道,轻飘飘暗幽幽地,追在鼻端让他闻。

秦安:“……”

他视线集中在萧意的背影,开始认真并且严肃地思考起来。

萧意用的什么香水啊,和江声那么像。他去问一下的话萧意能给他代购吗?

还是说,只要和江声靠得有那么近,其实他身上也会有这种味道?

脚踩到落叶,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萧意想起他在病房给他名义上的大哥萧启扣上束缚带的声音。

结结实实,严丝合缝哪怕青筋暴起磨出血痕都无法挣脱。

歇斯底里的咆哮和怒骂被晾在隔音玻璃之后,看着仇人无能狂怒又转变为哀求的每一秒,注视他神情从暴怒到悲戚再到恳求的每一秒,过往讥讽他的那张嘴颤抖着流露恳求的每一秒。

那瞬间,萧意的痛快可真是无法言喻。

他的戏份在上午十点钟。他本来可以早晨再赶来,不必这样匆忙。

可是萧意处理安排完一切事宜后,心情刚刚松懈,就感到一阵说不上来的急切。

他在深夜赶来,是想要和江声分享他胜利的喜悦。

迄今,他已经不再是没有人看得起的嶙峋瘦狗,也不再是谁都能踩在脚底下的垫脚石。

他掌控萧家,拥有权力拥有话语权。他一步步走到高位,一个个铲除过往针对他为难他的那些渣滓,他对现在的成就,怎么能说不满足?

可是这段路走得并不容易,他掠夺这一切,采取的手段并不光彩。

以至于他想要和江声分享他的快乐的时候,会感到胸口滞涩,什么都无法说出口。

他只是出现在这里,他的存在已经让他本身感觉到不合适。他说的话,他看江声的眼神,他待过的空气,都会把洁白的江声弄脏。

这样的脏污和鲜明对比,让他兴奋到无法言喻,愧疚到无法言喻。

“嘀嘀——”

江声刚刚把秦安留下来的牛奶喝完,再把窗户也打开通风,就听到门被房卡刷开的声音。

秦安拧着门把手走进来。

男生碎短的头发黏连在脸颊上,一张脸上仍然有着十分快活的笑容。

“你还没有睡啊!”他腿一勾把门关上,“在等我吗,兄弟。”

江声:“……”

不是,他出去没有碰到萧意吗?这个时间推算的话,应该会碰到的啊??

而且看到秦安这样蠢狗一样笑着,江声一时间又想起萧意的那句话。

“——依我看,秦安很适合当那个睡着后就一无所知蠢得要死的丈夫。”

江声:“呃?”

他愣愣地看着秦安兴奋地狂摇尾巴,换鞋凑过来后第一件事是拎着袋子用力地亲了下他的嘴巴,开始哼着歌把夜宵拆开布菜,热情地介绍这个是什么、那个又是什么,又皱眉摸着下巴沉思,而后诚恳地表达睡前吃太多不好,不过没关系吃不完的他可以代劳。

“……”

江声陷入玄妙的世界。

他真的,一无所知吗??

可是江声觉得房间里的味道都还没有散干净啊?

这个味道,但凡是个男生都应该清楚吧????!!!

江声盯着秦安,虽然明知道很荒谬,但还是忍不住开始思考他其实是女扮男装的可能性。

秦安被他这样专注地盯着,愣了下,耳朵飞快就变红。他冷着脸,两手扯着领子整理了下,咳嗽了声,故意凹出气泡音。

“怎么了,兄弟。”

呃呃呃。

救命。

江声两眼空空,忍不住把脑袋用力磕在柔软的枕头上,躯体转了一圈。

蠢死了江声,你哪怕用头发丝想想呢,这怎么可能!

秦安窸窸窣窣整理着夜宵盒子,一转头就看到江声趴在床上,洁白的浴袍有些散乱。浴袍下膝弯的红红指痕愈发显眼。

为了方便上药,江声这些天一向都是穿着浴袍睡觉的。

至于江声和萧意发生了什么,秦安思来想去,觉得他管不了江声的私事,他兄弟永远有最高级权限,做什么都是对的!哪怕他对萧意做再坏的事情,也不是江声的错。

何况他这样,说不定只会让萧意爽到。

可现在他盯着江声的膝弯,又在想,刚刚……萧意就是捏着这里,埋在上头吗。

他看看自己的手。

萧意的手应该很大。

可以把江声的腿轻松圈住,跪在江声脚边的时候,指腹会摩挲江声膝盖。

他又看看自己的手,他常年打篮球,指腹手心都有茧子。

萧意的手上应该还有茧子。

他兄弟从小金尊玉贵的没受过什么苦头,哪怕他爬树都有一群小孩蹲在下面等着接呢。细皮嫩肉的,又受不了疼,被茧子磨蹭两下,就会哆嗦着哼哼。

“……”

秦安不明不白地被电得后脑发麻,慌乱地把手放下。抬眼见江声在看他,心脏重重一跳,心虚得拿纸巾用力擦了数遍。

也不知道在擦什么。

萧意刚刚离开的时候,简直春风得意,应该得到江声很好的待遇。

那。如果。他是说如果,如果他也愿意给江声做这样的事,江声是不是会更喜欢他啊。

这个想法一瞬间像是闪电一样击入大脑。

疯了吧……

他怔怔地想。

亲亲嘴,伸舌头也就算了。虽然他还说过他想和江声谈恋爱,但那完全是出于朋友关系,鲁莽地想更进一步的提议;虽然他还说过想做小三,但那也只是出于朋友关系,想给江声无法利落结束的关系一个好用的挡箭牌。

可是如果他真、真做……那种事,就和真男同没什么两样了。

秦安又不是男同,他怎么可能会这样啊?

可很快,他忍不住想。

说不定他能做得比萧意还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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