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51章

成为暴君的战利品后 无边客 2617 2024-09-03 10:37:43

北风凄寒, 尚未打理的庭院有些积雪,愈加寂静幽冷。

萧隽打横抱着唐青穿过两道庭院,在寝屋门前稍一打量, 光明正大地走了进去。

怀里的人被放到床榻之间, 不待唐青开口, 萧隽就如寝屋主人一般, 没有丝毫见外, 视线肆意地扫掠四周, 最终凝在唐青脸上。

萧隽淡道:“这座院子过于简陋萧条。”

唐青道:“臣迁居此地不是时候, 等来年春日,在院中移植花草,看起来就不会这般光秃秃的。”

萧隽:“放着潇湘殿不住, 跑来这处地方,唐卿当真视孤如洪水猛兽。”

唐青一惊:“陛下,莫要如此。”

话题若再继续下去,本来没什么关系的两人, 听着又要暧昧不清了。

周遭寂然, 无干人等俱不得靠近此院。萧隽坐在床榻, 直视荏弱的青年:“你方才在等韩擒?”

唐青:“……回陛下,臣确在等他。”

萧隽:“如若让他知道唐卿上了孤的马车——”

唐青抬眸,直接迎上那道目光:“……陛下何意?”

萧隽:“孤不拦着你们在一起,可不代表放了你。”

余下的话无需挑明,唐青已从对方眼神,清楚看到那份志在必得。

哪怕他跟对方表露了对韩擒的心意,这人也没想放开……

他为此等程度的霸道与偏执感到无可奈何, 瞥开眸去,心下一凛:“那么陛下不介意臣已是他的人么?”

顷刻间, 屋内犹如冰冻三尺,唐青不禁产生生理性的颤抖,此为对上位者的天然恐畏之心。

须臾后,他挺直腰杆,神情无畏。

萧隽冷道:“唐卿倒知晓如何激怒孤。”

萧隽语气听不出怒火,更未大发雷霆,只下一句开口:“若此时孤也将唐卿变成孤的人,卿以为对方如何。”

唐青:“……”

君夺臣之爱,此举荒谬,却像萧隽能做出来的。

毕竟他曾为自己支走韩擒一次,有了第一次,难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唐青不再就此事继续纠缠下去,若激怒对方,自己无关紧要,怕牵连了韩擒。

他眉眼涌出几分病后憔悴的倦色,倚在榻间,仰望面前帝王,似有千言万语,终化成一次低叹。

“陛下,即使不是韩擒,那个人也不会是您。”

话音才止,手腕便袭上一阵痛楚。

他隐忍轻颦,言语不吭,与对方无声地对抗拉扯。

萧隽恨不得捏碎他的手腕,可最后还是放了手,语调加重:“为何。”

“陛下贵为九五之尊,身边跟着何人,为天下大事,后宫断然不会只有一人。”

他指了指心口的位置:“可臣于情,只顺从内心,此生唯取一人。”

萧隽半眯双目:“你要孤身边只你一人。”

唐青垂眉:“臣并非此意。”

饶是唐青嗓音温如清玉,放在平日,可为享受,但萧隽此刻不想再听。

他不明白,如此鲜润饱满,欲叫人一尝芳泽的美好唇瓣,怎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吐露着将他往外推开的绝情之言。

怕再留在房内会对唐青做出什么强迫他的事情,萧隽负手而去。

李显义窥见陛下满目冷怒,暗暗长叹。走前,他叮嘱兰香:“照顾好你家主子。”

兰香跪在地上,待庭院不见任何人影,她不由松了口气,擦拭着发边的冷汗,进屋伺候。

*

唐青解开斗篷,兰香忙接过挂好。

“先生可要先用饭 ,还是小睡片刻。”

应对完萧隽,唐青实在没有剩余的精力。

“我睡半时辰,一会儿叫醒我。”

想了想,又开口:“吩咐后厨多备一道鱼汤。”

韩擒夜里如不在皇宫上值,每日都会陪他一起用辅食。

兰香领了吩咐。

后厨的大陶缸里养了十几条肉质肥美鲜嫩的鱼,韩擒喜好口味偏清淡的鱼汤,每次要来,唐青都事先安排厨房准备。

寝屋里留了盏昏暗的纱罩灯,他一觉混沌,察觉耳边有人唤自己时,想回应一句,嗓子干哑无比,如火灼燎。

他吃痛睁眼,对上一双担忧的沉黑星目。

韩擒道:“先生病了。”

唐青手指伸出被褥,方才触碰,便叫对方握在掌心。

“我去倒杯水。”说着,韩擒将裹在被褥里的唐青扶起,让他靠在榻前,又往他腰后塞了个锦缎软枕。

瓷盏里的温水徐缓往唇边送去,缓解了那阵灼痛之感。

连饮三杯,唐青舔了舔得到滋润的唇,精力回复几成,便有了心思观察守在榻前的男人。

韩擒面目尚且残余少许风寒气息,衣物摸起来有点凉手,一看就是赶过来的。

唐青道:“今日很忙?”

他不掩心疼:“实在抽不出空,就不必日日到这边。外头天寒地冻,如果着凉生病,也会叫我担心你。”

韩擒微微摇头,指腹不甚娴熟地理着唐青几缕垂落的青丝,浅嗅发间的沁香,神魂微动。

“我想见先生。”

唐青轻轻莞尔,抬眸,旋即瞥开。

韩擒目光沉沉直直地盯着他湿润的唇,涌起几分欲念。

唇角一暖,他下意识阖上双眼接受,继而偏过脸,唇印在对方略为干燥的嘴边。

韩擒放开他,从衣架取出一身披风,展开了完全把他裹住。

“兰香已备好菜肴,先填点肚子。”

唐青轻“嗯”一声,仍在对方怀里。

“韩擒,”他笑道,指尖贴着宽阔健稳的肩膀,“放我下来走,让兰香看去岂不闹出笑话。”

韩擒抱他径直走去小厅:“她不会笑。”

又道:“你病了,我未能第一时间照顾。”

唐青见韩擒自责,忍不住打趣:“这副身子时不时病一阵,倘若都像此刻,你岂不是要走哪儿都抱着我。”

韩擒:“……若先生愿意,我定抱着。”

唐青收声,未再说玩笑话。

不管自己说什么,对方总会很专注谨慎地执行。这份过度的认真,让他无端生出点道不明的愧疚,想着要对这人更好些。

用饭的时候,韩擒说了一事。

"今日大雪封城,我到城外接父亲和大哥回府。"

唐青侧首:“倒未曾听你过去提起过,兖州境内连日降雪,路程不便,他们可好?”

韩擒道:“途中平安,只是大哥患疾,宫内的御医至今束手无策。父亲去年带着大哥去了邯州清平的伽蓝寺,求一心大师替大哥诊治。”

唐青道:“结果如何?”

韩擒道:“在伽蓝山调理一年,未见起效。”

寂静须臾,韩擒还有话想要开口。

唐青并不心急,吹了吹碗里的汤,轻饮几匙。

此时,韩擒目中浮出几分深藏的痛楚,低声道:“过去,我不曾和先生提过他们,皆是因为不知怎么开口。”

唐青握上那只覆在膝盖攥成拳头的手掌:“等你想开口的时候再告诉我也不迟,如果此时想起来叫你痛苦,那就不要说。”

韩擒:“……先生。”

烛泪一点一点积落,韩擒还是选择坦白,将韩家的遭遇告之唐青。

*

韩家祖代起便建立功勋,可谓名门武将,更是一股清流。

然而随着先帝在位时发动的一场肃清政变,韩家举家流放,当时韩擒尚在襁褓。

流放之地萧条荒僻,他们一家生活的环境十分艰苦。所幸父母恩爱,育有二子,有亲情支撑,日子即便清贫,倒还算过得下去。

韩擒道:“从我记事起,父亲对大哥的管教格外严苛,对我却不比大哥严厉,我去问娘,娘含泪告诉我,苦一个大哥让我过得轻松些,总好过苦了两个孩子。”

但朝堂自古以来都是一趟浊水之地,沾上了,再难独善其身。

韩父刚直板正的性子吃尽不少苦头。

在韩擒三岁那年,韩家再次遭受流放。

第一次流放时,跟随的奴仆跑的跑,死的死。

第二次流放途中,他们遇到山匪,韩夫人替两个孩子挡了刀,最终倒在血泊中含泪而亡。他的大哥,则在那场乱斗时被砸坏脑袋,堪堪捡回一命,如今痴傻数年。

韩擒喉头涩然:“我爹虽然活着,却被山匪砍断了一条胳膊。”

唐青愕然,握着对方的手有些发颤。

相视无言,韩擒目中隐现泪光。良久,他平复心绪的波动,从过往的伤痛抽离,又成了素日里沉稳少言的模样。

“如今天下初平,爹和大哥无碍,等到上元节那日,我想接先生到家里一起吃饭。”

唐青略一思忖,应下此事。

他过去与至今始终孑然独身。

在现代,他不像韩擒有诸多牵绊,从答应与对方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也未考虑过,只想单纯和这个人交往。

但韩擒并非一个人,他不能自私的只考虑彼此。

*

唐青休沐日于房内静调理养。

未过正午,韩擒前来探望,还没踏入府门,便隐匿踪迹。

此时唐青候在前厅,待宫内来的人宣读完圣旨,笑着交给他一个宝盒。

“皇上厚恩仁慈,惦记唐大人的身子,遂赠予这份千年流光珠。”

又笑呵呵道:“流光珠有调养生息,绵延益寿之功效,唐大人可要好好珍惜呀。”

唐青接旨谢恩,待送走宫人,余光瞥见从角落出来的韩擒,拿着宝盒迎了过去。

韩擒想起石崇跟自己汇报过,前几日唐青乘坐另一辆马车离开,那车上的人,可是皇上?

而宝盒里的流光珠,是否只赠了唐青……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