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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成为暴君的战利品后 无边客 2575 2024-09-03 10:37:43

听闻王爷回府, 管事带着下人们已在院中等候。

管事为首,几名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将士目光精烁,一句“恭迎王爷”回府, 吼得那叫气势如虹。

跟在后面进府的唐青不由顿了顿脚步, 萧亭回头, 笑意从容中多了几分随性。

“都是一群到了年纪都不安分的活宝, 莫要被这帮老小子吓着。”

萧亭先进院中, 道:“本王带了贵客回府, 别惊到贵客。”

待唐青出现在萧亭背后, 站成排的老将士眼睛都看直了,还有的直接揉上眼睛。

“王爷,您出府一趟, 给咱们把王妃带回来啦?”

萧亭道:“什么王妃,这是皇上钦点的边贸监察史,唐大人。”

几名将士龇牙嘿嘿一笑:“原来是唐大人,见过大人, 方才咱们几个唐突了, 还望大人恕罪。”

几名将士早年就投身前线, 年近四旬落了一身伤下来,已经成家的那部分都回家过日子去了,剩下几个,上下皆无老幼,亦无妻儿,萧亭索性把他们留在王府内,让他们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十余年相处下来, 几名老将士早就把彼此当成亲人,连同萧亭, 即便贵为皇亲国戚,也没少被他们乐呵呵地打趣。

唐青觉得几人真有意思,浅笑着与他们招呼,余光扫向后方。

后方一张桌子上陈摆了一大壶酒,边上还置了个烧着火的铜盆。

“这是?”

萧亭嗓音低磁地解释:“冀州的习俗,他们给本王接风洗尘准备的。”

话声方落,从外头带着行李走进院子的韩擒与几名将士对视,微微点头。

将士们道:“韩统领?!”

“几年不见,当年叱咤西北二境的小韩骑督都长这么大啦。”

韩擒随萧隽出征时,踏过大邺遍布战火之境,作为得力前将,名声显赫,许多从前朝割据战乱时期经历过来的将士都知道他。

大邺平定,时隔几年再见,老将眼中多了些热泪。

他们收了收眼里的泪光,举起旁边的一大壶酒,斟上满满三碗。

“王爷,统领,监察史大人,咱几个敬你们一杯。”

老将们干脆利落地痛饮一大碗酒,依照冀州习俗,接风洗尘的人也需痛饮上这碗酒,接着从火盆上迈入堂屋,预示着去除一路尘秽,也算完成风俗。

萧亭笑而不语,兀自斟上大碗,仰头喝净。

下一刻,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本王替他喝。”

“我替他喝。”

萧亭和韩擒止声,默契地望着彼此。

几道目光齐齐打量唐青,将士们视线一转,似乎从中琢磨出些许火光四溅的味道。

王爷待众人一向爽朗温厚,何曾像此刻这般,带着些针锋相对的意味。而韩擒,当年还是个跟木头一样的直愣小子,哪怕在战场上杀红眼也能闷不吱声。

韩擒道:“王爷,下官奉皇命护送唐大人,理当由下官把这碗酒喝了。”

他掌风一扫,连斟二碗,沉默利落地把碗中酒水饮尽。

将士鼓掌振声:“统领果然爽快。”

“既然统领代为喝了这碗酒,唐大人请先进屋歇着吧。”

冀州春夜的风很大,唐青站在韩擒和萧亭中间,在两具颀长修健体格的对比下,即使裹着狐裘,亦如风中拂摆的柳枝,弱不禁风,叫常年习武的将士们心生不忍。

唐青迈过燃烧的火盆,方入堂屋,便有一阵微微暖气袭绕周身。

他小坐片刻,喝了热茶暖身后,腮边浮出薄薄绯色,仿佛晕开一层脂粉,周身镀上柔和的暖光,好似连几盏灯火似乎都格外眷顾他。

杵在门外的将士搓搓自个儿黝黑的脸,看着王爷温声向唐大人低语介绍,再看韩统领沉着面色,摇摇头,疾步离开这硝火陡生之地,生怕引火烧身。

唐青围绕前院溜达一圈,目光带了探寻。

萧亭道:“义母卧榻数年,大夫交代需要静养,府上这帮老小子成日闹得欢,本王就将义母送到距离王府不远的一座院子里调养,那儿清净,素日得闲时,本王便去陪她用饭,叙会儿家常话。”

唐青微微莞尔,道:“府上的将士都很有趣。”

萧亭笑叹着摇头:“日子一久,只会嫌他们闹腾了。”

很快,将士们从庖房送来满满几锅冀州菜,有煎烤得浓郁鲜香的鱼,油脂四溢的烤牛羊,肾脏大补汤,最后才上了道夹些绿色的小炒青瓜。

唐青打量满桌子的肉,不禁咋舌,最后夹了几块小青瓜,韩擒盛了碗用清水兑过的鱼肉放到他手边。

萧亭吩咐:“往后多备几道清淡滋养的菜色,唐侍郎用不了过于荤腥的食物,就照老夫人的食谱准备。”

将士们记下,还想到庖厨多备几道清淡点的菜,唐青及时制止。

一伙人围着大桌子坐下用饭,唐青面前的碗总是满的,无论缺什么,左右两旁都有人替他添上。

他一顿饭吃得颇为不自在,饭后面上尽显倦色。

此途舟车劳顿,唐青在房中洗漱之后,靠在榻间准备休息。

*

墙上烛火轻曳,门外扣响,萧亭立在檐下,温声询问。

唐青出榻,开了门,抬眸便迎上对方温厚柔和的目光。

“要休息了吗?”

唐青道:“回王爷,正准备躺下。”

他发间稍微湿润,如云乌发垂至腰际,明丽潋滟的眉眼几分倦色,叫人瞧了十分想好好呵护珍视。

萧亭把手上的瓷碗递给他:“这碗牛乳适才温过,喝了便安心歇息。”

唐青浅笑道:“还有睡前喝牛奶的习惯吗?”

萧亭道:“初到冀州,担心你不适,喝些牛乳有助于休息。”

待唐青喝完,萧亭扶他回榻躺好,掌心一挥,熄去烛灯,只留室内小厅里的一盏。

隔着屏风,寝室幽暗,萧亭向来温厚从容的目光,蓦然间灼亮许多,透露着与从容相违的热度。

唐青莫名回避注视自己的双眼:“王爷,您不必如此。”

萧亭:“你初到冀州,留在本王府上做客,本王比你年长,对你多照顾几分是应该的,无须抱有负担。”

唐青已被倦意席卷,想再说点什么,混混沌沌地,脸沾在枕边逐渐睁不开眼眸。

萧亭静坐片刻,离开时轻轻把门带上。

廊下,韩擒抱剑而立,萧亭看他一眼,拿着空碗走了。

*

四更天,唐青从混沌的梦境惊醒。

新环境总归叫他不太适应,懵懵茫茫地打量陌生的床头,余光一落,忽然支起身,对窗外的那道身影默然无语。

他唤:“韩擒。”

那人微微侧身,推门来到榻前。

更深夜寒,唐青全身裹在锦被里,露出半张脸。

“你一直守在此地?”

又道:“这里是冀襄王的府邸,防卫严密,不必时时守着。”

他轻声催促:“快去休息吧。”

韩擒道:“我想守着先生。”

他目光里承载着隐忍的失落:“先生,请你不要接近王爷。”

唐青:“为何?”

转念一想,记起途中韩擒几次借口支走萧亭,他不是傻子,很快明白。

遂皱眉问:“这是陛下授意你做的?”

韩擒既没否认也没承认,唐青问完,眼神里露出些许审视的意味。

他心如明镜,待想清楚其中缘由,忽然生出少有复杂的愤怒。

“你们把我当成什么,我自己的情感意愿,何须受人牵制。”

韩擒神色闪过急惶和笨拙,尚未解释,唐青背过身,卷着被褥躺下。

他的声音闷闷传出。

“我也快三十岁了,若有成家的念想再寻常不过。想找什么人,都是我自己的事,跟你们没有关系。”

“而且王爷品性出众,与我道同契合,待我率性磊落,真要发生什么,你们也不能这般联合起来牵制我,干涉我的选择。”

韩擒震愕。

“先生,我并非要左右你的想法……”

他艰难开口:“我只想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唐青叹息:“我们分开了,你要我说几遍。”

韩擒:“我等先生,等不到也一直等。”

唐青不想与对方继续说那些反复循环的话,韩擒只认定一个死道理,像块任由风吹雨打都嵬然不动的磐石。

韩擒忽然缓下声音,沉沉说道:“若以后先生身边有了别人,我自是不会让先生为难,更不会出现在您的面前。”

“可只要您需要我,我就一直都在。”

韩擒有些迟疑,继而开口:“王爷不错,可他毕竟贵为皇室血脉,与皇上牵扯颇深,我担心先生会因此卷入不必要的纷争当中……”

若朝上传出当今皇帝与王爷心属一人,此等轰动朝野的事,怕不能平息。

唐青过于瞩目的相貌和才情,使得与他相处的人很难不动心。

皇上与冀襄王感情匪浅,并非普通君臣可比,如若在唐青身上起了纠纷,事关皇权,他们会向唐青倾斜吗?还是做出伤害他的事。

这也是韩擒深感忧虑的。

唐青揉了揉眉心,道:“我心里有数,你快回屋歇息吧。”

他自然不会告诉韩擒,自己与萧亭只是做些表面功夫,对方也不会喜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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