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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成为暴君的战利品后 无边客 1881 2024-09-03 10:37:43

夜深人静, 一席软榻窸窣轻响。

褥子夹了两层棉花,有些厚实,里头微微隆着, 唐青掩唇咳嗽了几声, 从不算安稳的觉眠中睁眼。

过了秋末便愈发的冷了, 唐青的身子近来也断断续续的病了一阵, 时常无力, 倦睡, 傍晚回府时受了些凉, 尽管睡前服过驱寒的姜汤,这会儿还是因为着凉,引起不止的咳症。

寝室留了一盏灯火, 落着罩子,昏昏暗暗的。

他靠在榻前,褥子盖在膝上,又是闷闷咳了几声, 坐着喘了会儿。

待缓过气息, 唐青轻舔发干的唇, 踩着床尾的银纹缎面棉鞋下榻,取了桌前的紫砂壶和杯盏,连斟两杯温水饮下。

他的房内置备了药箱,素日里能用的药一应俱全。

唐青没有惊扰值守的下人,兀自取了支药瓶,倒出药草片含在嗓子里,慢慢等待药效, 平息胸肺微喘的不适。

天蒙蒙亮,兰香备盥洗用具送入屋内时。

窗外冬景萧瑟, 唐青已着好衣物,青丝半束,坐在书案前看着书。

兰香道:“先生又这般早起。”

不等唐青开口,她又问:“可是身子不舒服?”

唐青眼下浮露微青,面上稍显无法掩饰的倦容,见此,并不瞒着她,点了点头。

"许是昨日受凉,夜里咳了一阵。"

兰香:”先生怎么不唤我?”

她懊恼自责:“这些日子您睡不稳,我该在房内守着的。”

寝屋有专供下人休息的小隔间,兰香过去偶尔宿在此处。

唐青拍了拍她的手背:“无妨,莫要自责,过会儿我看大夫就是了。”

兰香与副管事在一起后,唐青就不许她再进屋留宿照顾了。

尽管他当对方是妹子,可莫说是义亲关系,纵使血缘再亲,到了年纪,有了爱人,异性关系还是避开些比较妥当。

用完早膳,兰香早早请了大夫到府上。

大夫替他诊脉,凝神道:“大人可是长久觉得困睡,全身倦怠,或觉浅易梦,肢体酸痛。”

兰香抢着开口:“我家大人这两年确实常常困睡,稍一动静,便极易惊醒。”

唐青微微应声。

又道:“夜里胸闷,透气有些紧张。”

大夫诊完脉像,问过病症后,捋着胡须再三叮嘱:“大人体弱,加之长久劳心忧思,心脉有损,理该服药,好好调养,勿要操神了。”

继而语重心长道:“若病势再度恶化,恐会引发心疾。”

兰香一听,立刻紧张地围着大夫询问,待把人送走,她依旧心焦。

唐青微微一笑:“先坐下吧,晃得我头都晕了。”

兰香搅着手指:“大人,您还笑得出来。”

她苦着脸,满目愁容道:“仔细想来,大人这些年就没停过一刻,再如何小心照顾,您在外,总是受苦劳累,哪里能将身子养好呢。”

说罢,兰香急忙去后厨煎药,唐青看她忙前忙后,自己也没折.腾,除了卧床休息,余下的,便是去想北境前线战况如何。

这日午后,他服药睡了一会儿起来,只觉浑身乏软,连咳嗽的力气都使不上。

唐青添了衣物想到外头走走,把筋骨活动开。

兰香在院里剥菜,见他出来了,连忙跟上。

唐青摆摆手,拢好斗篷,说道:“就出街走会儿,很快回来。”

此时天色很阴,没刮什么风。

见此,兰香稍微安心,可仍不忘叮嘱:“要尽早回来,大夫交代过您不能吹风。”

唐青病容透出苍白,眉眼含了笑答应。

他出了府沿金水街徐步闲逛,没走太远,看着两道的摊位,还买了包糖炒栗子,打算带回去尝尝。

沿途折返时,摆着算卦摊的老头唤住他。

“公子可要卜卦”

唐青拎着油纸袋,没拒绝也没应声。

他笑道:“我虽敬畏鬼神,却不代表我信这些。”

老头看他抬头就走,连忙开口:“公子,天机不可泄露,泄露则阳寿折啊!”

唐青顿步,狐疑地打量对方。

“老先生何意?”

老头儿摇摇头:“老头子我也不能说太多,只能劝公子好好珍惜,唯心而已,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呐。”

唐青还欲再问,街上忽然刮起了一阵寒风。他把兜帽戴好,再回首,却见老头子收拾好支起的摊子,急匆匆地离开了。

*

又两日,唐青结束病假,更换好衣物后,摸了摸怀里那把雀儿似的小弩,进宫去了。

尚书台接到从北境送来的消息,胡族王首已经与大邺的军队交锋,鏖战三日,退败连连。

此后捷报一封接着一封,既是喜讯,本该叫唐青安心调理,可他却克制不住的兴奋,连接几宿没能睡好。

李显义见状,不免忧心,好歹好说的劝了半日,唐青答应在颐心殿住上一段日子,让宫里的御医替他把身子调养起来。

这夜,他昏昏沉沉地入眠,只觉周围很是吵闹,想分辨究竟在吵些什么,耳畔却如封上一层厚重的膜,听不清声音的源头。

待他睁眼,明黄的龙榻在夜明珠的辉映下透出微光,他合起冷汗微湿的里衣,梦境中那阵犹如幻听的吵声渐渐清晰。

殿外当真有人在扬声喧报,昭阳殿的钟声更是长鸣不绝。

唐青鞋子也来不穿,越过沉厚肃穆的殿门,向值守的宫人问:“发生何事?”

他心跳得厉害,北地冬季寒冷,迎面袭卷的夜风很快把他双颊和鼻尖吹得通红。

宫人行了礼,笑道:“回大人,是皇上回宫了。”

唐青左眼陆续跳动,他不假思索地沿长阶跑下,宫人们唤:“大人,您还未穿鞋——”

一袭月白衣袂轻盈地飘远了。

北风拂过发梢,唐青披散的落发翻飞不止,出了颐心殿,越过的仍是那道长长的乌木宫廊。

就在送别过萧隽的转角处,他倏地停下。

萧隽仍一身紫金胄甲,披风猎猎飞扬,气势锋利又冷肃,见到他,神情瞬间柔和了。

唐青正要跑去,萧隽道:“别动。”

说着话,萧隽几步来到唐青面前,目光几乎灼在他脸上,长眉忽然一紧,径直抱起他,掌心握着他的脚踝摸了摸。

“为何不穿鞋就出来。”

唐青眼也不眨:“我忘了。”

他喃喃道:“睡沉了,没能与百官迎接陛下回朝。”

萧隽抱他入了颐心殿,一边走一边解去胄甲。

二人相贴,唐青胳膊环在萧隽肩头,又忍不住搂上他的脖子,帮萧隽解去外衣。

待屏退所有宫人,萧隽抱着唐青来到榻前时,目光满是思念。

他眉宇有些疲色,嗅了嗅唐青雪白修长的颈项,英挺的鼻峰抵近,只隔着里衣,露出胸膛,把唐青贴在怀里抱。

“青儿,孤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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