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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 他的战场

明君的第一佞臣 杰歌 3733 2024-01-05 10:52:09

谢恒笑着:“是,你们两个功劳都不小。我看这回拓跋云雷是不敢再惦记我了。”

宁六低头不语,他觉得那雷王看起来受到的惊吓不小,应该不仅不敢再惦记公子,甚至有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举。

守在驿馆的大夏使臣见拓跋云雷这么快回来还很是奇怪,这么快就谈完了?有心问一问谈得如何,却都被拓跋云雷那惨白如鬼的脸色吓到。怎么的?那谢恒还吓唬人来着?

拓跋云雷谁也不见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外头大臣们都急坏了,还以为他们雷王殿下是在谢府受了天大的委屈,嚷嚷着要去谢府为殿下讨回公道。

正闹腾着,拓跋云雷就突然打开房门,警告他们谁也不准去骚扰谢恒,又重新把门关上。

众人看拓跋云雷不像是受委屈的样子,这才作罢,但任凭他们问到底在见谢恒的时候发生了何事,拓跋云雷说什么也不肯讲。

其他人没办法,只能作罢。

次日,武德帝宣召大夏使团进宫。

拓跋云雷一晚上没睡好,噩梦连连,总是梦见自己被谢恒给挑断手筋脚筋,割舌头又割子孙根,挣扎着从噩梦中醒过来又困得难受,一闭上眼睛那噩梦又能续上,只能勉强睁着眼睛,就导致他大清早起来就是挂着一副黑眼圈,进宫的时候黑眼圈也没消。

武德帝在泰和宫设宴,瞧见拓跋云雷精神不济的颓废模样,看着就好像纵欲过度,皱着眉瞪了一眼宣旭。

宣旭被瞪得莫名其妙,心下发沉。他还什么都没做呢父皇就瞪他,现在父皇对他已经到了这般不耐烦的地步了吗?是不是不喜欢他,便看他做什么都是不顺眼的!

这次设宴主要是为了进行和谈,故而宴会上奉茶不奉酒,也没有那么多歌舞表演,就只有宫廷乐队在角落奏乐,悠扬舒缓的音乐有助于平复情绪,有利于和谈进行。

拓跋云雷难得做出正经模样,按照自己父皇教的,先抛出部分和谈的条件和大夏能给出的利益。

两国和谈,其实在某种角度上看,也有点类似于做生意,既然是做生意,那讨价还价就很正常了。

两边都要给彼此留出讨价还价的余地,这是双方都心知肚明的事。

武德帝这边的谈判代表是阮展鸿。

这种事情武德帝自然不能亲自谈判,大夏派出的是皇子,那他们大瑾要是皇帝亲自谈判便平白矮了一截。

武德帝倒是也想让皇子上,但可惜宣震烂泥扶不上墙,宣旭让他太过失望,名声又差到不能再差,和谈这么重要的事绝对不能交给一个声名狼藉的皇子。宣景倒是能力也有声望也有,可偏偏又是跟大夏你死我活的关系,武德帝担心让宣景去和谈最大的结果可能是谈着谈着就一刀砍死拓跋云雷然后两国直接开战。

没办法,武德帝只能让阮展鸿来。

阮展鸿深得阮相教导,才华、品性都不容置疑,官阶也够,且在思想上与阮相一致,那就是与皇帝一致。这么认为的武德帝自然觉得阮展鸿是最合适的人选。

和谈进行了大半日,双方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下竟然也有些形势紧张。

拓跋云雷算是轻松的,他只负责在适当的时候抛出条件和利益,具体和谈的过程有随行使臣来完成,他就是牵个头,以自己的身份表示对和谈的重视。他可没那三寸不烂之舌的口才,真要让他亲自和谈,以阮展鸿的能力,半个时辰内就能让他开口叫爹。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和谈进入尾声。

虽然中间有些波折,但总的来说还算顺利。

最后由大瑾这边拟定建交的具体条陈,明日会将写好并盖有玉玺的一式两份的文书交给大夏使团过目。大夏使团看过没有问题之后,再将两份文书八百里加急送往大夏。大夏皇帝会在两份文书上盖上玺印,然后将其中一份送回来。两国各留有一份文书。

就目前来看,一切都很顺利。

武德帝很高兴,瑾、夏之战由来已久,若是能在他在位期间结束,瑾、夏两国能达成百年之好,也不失为一桩功绩。

次日早上,建交文书被送去大夏。

朝廷上不少人都在诉说着这一举动的明智,都在对武德帝歌功颂德,这些奉承的声音和激动的面孔与宣景冷沉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武德帝本来挺高兴,可一看到宣景的脸色,脸上的笑也淡了下来。

“景王,你似乎对此很是不满。”

武德帝这一开口,整个朝廷上顿时鸦雀无声。

宣景目光坦然又凛冽,“儿臣只是在想,如果北境那些被大夏无情屠戮的百姓和那些为保卫边境而战死沙场的将士们知道,他们的国,他们的君,竟然为与大夏建交而庆贺,与有血海深仇的敌人把酒言欢,该是何种心情。”

“放肆!”武德帝重重一拍案几,“你这是在指责朕吗?是在对朕表达不满吗?你觉得怎样才是对的?继续打仗,与大夏不死不休!”

“难道不该吗?”宣景目光如炬,沉冷的语调中满是怒意,“血债本该血来偿!”

“你、你……”武德帝气得站了起来,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最后罚了宣景三个月的俸禄一甩袖子愤而退朝。

武德帝一走,气氛更加尴尬,其他朝臣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如果宣景还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又或者是冠军侯,他们可能还不用这样进退两难,偏偏如今的宣景已是亲王之尊,又是隐形太子,陛下已经年老,还能当政几年?皇子中再没有人有一争的能力,未来的大瑾就是景亲王的。他们这会要是不管不顾地直接离开,怕是会得罪未来新君啊!

不过倒也不怕得罪宣景的,比如忠君至上的阮同甫,只看了一眼宣景便自顾走出大殿。

阮展鸿紧随其后。

还在大殿中的朝臣们是真心佩服阮家人,能将忠君做到这种程度那也很不容易。

宣景深吸一口气,大步离开。

从宣景一走,整个大殿中窒息的气氛在第一时间消散,其他朝臣们也三三两两地离开。

宣旭走在一群大臣中,无人上前与他攀谈。

感受着这些朝臣的孤立,宣旭暗暗攥紧拳头,眉目间一片阴鸷。

曾几何时,他也有过一呼百应,进出身边都跟着讨好他的朝臣,一个眼神就有人能明白他的意思,去办他想办的事。

可现在,那些朝臣却好像要根本看不到他一样,甚至避他如洪水猛兽,远远看见他就想绕道走。哪怕他撑起勇气主动找从前对他示好过的朝臣说话,也被敷衍塞责,三两句应付开。

看着走在大前面被几个文臣武将跟着的宣景,宣旭的眼中满是仇恨!

宣景的一切本该是他的……

突然,仇视的目光被一道身影挡住。

宣旭抬头,瞧见站在面前的谢恒,傻愣愣地眨眨眼,“你……”

“你刚刚看着宣景那是什么眼神?”谢恒微仰着头,几乎是鼻孔对着宣旭,神色十分鄙夷,“羡慕嫉妒恨?你有这个资格吗?你是不是觉得宣景的一切本该是你的?看把你脸大的,若是没有宣景,陛下就算从宗室中过继孩子也绝对不会把皇位传给你这个叉烧!你是比宣景长得帅还是身手强过他?是比他得民心还是比他有才华?你怎么有脸拿自己跟宣景比?今日你能上朝主要是因为你把拓跋云雷给招呼好了,建交文书在今天送出去,不然你连跟宣景同站在朝堂上的资格都没有!你还当自己是从前那个倍受陛下疼爱的皇子呢?还以为自己在朝堂之上有众多拥护者呢?哪怕是你最光鲜亮丽的时候,与现在景亲王比也不值一提!我要是你,就不再挣扎着上朝了,实在不想出来丢这个人。往朝堂上一站,也只会让朝臣们更加清楚地看到你跟景亲王之间永远不可跨越的差距。老老实实在自己的皇子府待着,景亲王日理万机,没那么容易想起你来,你还有机会后半生做个富贵闲人,若不然,贬为平民都算你走运!”

说完谢恒便转身离开。

很好,满腔怒火总算发泄了一些出来。

刚刚在朝堂上他真是被气到炸,偏偏他不能明着站在将军一边替将军说话,这就憋了一肚子怒火。一会他还要去安慰将军,就得先把自己的火气散散,于是一眼看到正满脸不甘地盯着宣景背影的宣旭,谢恒就知道出气筒送上门儿了。

而且语言在很多时候也能成为杀人不见血的利器,特别是对于处在低谷中的人而言,一句鼓励能让人醍醐灌顶重获新生,一句贬斥也能让人精神崩溃一蹶不振。

谢恒相信自己刚刚那一番话绝对会给宣旭造成严重的打击,痛打落水狗也是件很痛快的事。

而且谢恒压根不担心宣旭会把自己和将军的关系捅到武德帝面前,他看透了,武德帝已经彻底对宣旭失望,不管宣旭说出任何有害宣景的话,都会被武德帝当做是污蔑诋毁。

宣旭对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威胁,让宣旭狗苟延残喘地活着,是他们的慈悲。

将军府里。

谢恒并没有劝慰宣景什么,只是陪宣景一起在校场练习射箭。

从宣景被封亲王之后,按理来说应该搬到亲王规制的府邸,或者至少也该扩建将军府到王府规制。但宣景没动。就像当初他被封为冠军侯之后,也还一直住在将军府,并未拓展规格。

住在什么地方,是何规格,宣景从来不在乎这些。

谢恒的箭术一般,这还是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宣景教他的,从前他可连姿势都摆不好。

看着宣景轻轻松松咻咻咻地命中靶心,再看看自己的靶子,谢恒默默放下弓箭,还是不丢人了。

谢恒也不说话,就在一旁站着,看着宣景射箭。

三大筐的箭,不到晌午就射得干干净净,连靶子都换了十几个。

就这还不够,宣景又叫来府上的侍卫切磋。

跟着宣景的侍卫武功都不差,刀枪剑戟十八般武艺各有精通。

兵器架就放在演武台边上,对方用什么兵器,宣景就用什么兵器。十几个侍卫,没有一个能在宣景手下撑过十招。

到第十六个侍卫败下,谢恒起身,仰头对着屹立在台上的宣旭说:“将军,我饿了。”

宣旭“嗯”了一声,扬手一掷,锵的一声,长枪稳稳落在兵器架上插好。

谢恒走上前,拿汗巾给跳下台的宣景擦汗,边擦边道:“还是洗个澡比较好,要不黏糊糊的不舒服。先洗澡,洗完澡刚好可以用膳。”

宣景抓着谢恒的手,“让你等久了。”

谢恒笑着摇头,“可没有!该是我大饱眼福才对。”

瞧着宣景这样,谢恒心里稍稍松口气,发泄了大半天,将军心里应该稍微好受些。

中午用过午膳,过了午休时辰,谢恒和宣景一起去看望霍崇。

这些日子霍崇身体恢复不错,虽然肯定和从前比不了,但脸上气色看着总算好些,也不枉谢恒通过交易所弄来那么多名贵的山参给霍老将军调理身体。

如今在京中,虽不上朝参政,但对于朝中的一些动向霍崇还是知道的。今天早朝上的事他就已经听闻。从得知大瑾同意与大夏和谈开始,霍崇心里就堵着一口浊气,昨日在知晓建交文书已成时,他还吐血昏厥。醒过来后他嘱咐手底下的人都要瞒着,不能让王爷和谢大人知道,上午王爷派人过来说下午会来看他,他便赶紧让大夫调理了有助于气色恢复的药,不想让宣景和谢恒忙于朝政还要为他忧心。

“王爷早朝上可是冲动了。这些年王爷越发稳重,今日怎么就……”

宣景牵起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只是一时未能忍住罢了。”

霍崇恍然想起,当初蛮国要与大夏和亲以休战时,还是将军的王爷也是在朝堂上与先皇冲突,他问及将军明知陛下心思为何还要如此,当时的将军也是这般回答。

王爷一向智勇双全,也懂得蛰伏隐忍,可就算这样,在有些时候,面对那些荒唐的人和事,也难免会压不住脾气。王爷有血性,每一个在沙场上奋勇杀敌的将士都有血性!但王爷还有其他人没有的压力,他的战场从来不止在北境,还在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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