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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将军,陛下

明君的第一佞臣 杰歌 3340 2024-01-05 10:52:09

拓跋风雪弯下腰,手撑着额头低低笑了出来,“不愧是数千年来第一个身负天道大运的紫微帝星,即便是到了这等近乎山穷水尽的时候,竟然也能有这样的转机。但我为了逆天改命,已经付出了太大代价,如何能这样就算了?所以我只能步步为营,用俗世的手段来与你争夺这个天下。只可惜,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这因为逆天改命和数次推演而破败的身体还会让我不得善终!我挣扎一生,却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哈哈……哈哈哈哈……”

凄厉的笑声让守在门口的天池猛地推开门冲进来,一把将拓跋风雪抱在怀中,心疼得眼眶泛红,“殿下……”

宣景挥挥手,让在天池后面冲进来的护卫出去。

在拓跋风雪刚刚的话中,他抓住了重点。他在乎的不是自己原本一帆风顺的一生因为被逆天改命而变得满是坎坷,再难他都已经过来了,他最在意的是那颗突然闯入星图的不知名的星宿,那颗星宿所代表的应该就是谢恒!

从他当年回京开始,本来是有许多不利于他的流言,谁他好战的、说他残暴的,没一句好听的话。可却是谢恒,在暗中引导民间言论,一环扣一环地筹谋算计,一步步为他洗清污名,甚至为他在百姓心中树立起了高大形象。

若果没有谢恒,他这一生应该就像拓跋风雪之后说的那样。

按照拓跋风雪所言,那颗代表了谢恒的星宿是在他回京前夕出现,但当时的谢恒已经十六岁,在谢家生活了十六年,又怎么会才出现?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后面认识的谢恒,不是原本的谢家四公子。

这么一想,很多从前说不通的事情都有了很合理的解释。

为何以谢恒的才华和谋略会在谢家默默无名十六年,甚至在这十六年中饱受欺辱,一度险些死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后院阴私的手段上。而后来的谢恒从在谢家谋得一席之地到在朝堂上大放异彩,短短时间内就颠覆了所有人对他的印象,却因为他从前深居简出,而被当成是故意藏拙。还有他那能与动物沟通的本事,又岂是常人所能拥有?这一切原来都是因为此谢恒非彼谢恒。

宣景想起之前听说过在他回京前谢恒生了一场大病,石竹都说那时候他都已经在想着给公子办后事。想来原本的谢恒已经在那场重病中去世,而后来的谢恒才是那颗误打误撞闯进这个时代的星宿。

不属于这个时代……拓跋风雪说过,谢恒不属于这个时代……

“他到底来自何处,是否还会离开。”

拓跋风雪抬头看着宣景,又笑起来,“你本来应该无牵无挂,在实现帝国大业后英年早逝,可现在,因为有了他,你都开始惜命了。不愧是天道大运的宠儿,我非但没能成功改变你的命运,到最后,你甚至还有了一份牵挂,有一个让你愿意长久地留在这世上的人。上天不公啊!不公!”

许是恨到了极致,拓跋风雪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可嘴角却开始溢血。

“殿下!”天池惊慌地叫了一声,慌忙拿着手帕给拓跋风雪擦拭嘴角,“殿下别说了!药,快吃药!”

拓跋风雪握住天池的手摇摇头,“已经没有必要了。”

天池却不愿就这么放弃,转头去求宣景:“景王殿下,我求求您,您让太医来看看殿下,我愿意为您做牛做马!”

拓跋风雪想拦着天池说这些,可着急之下只是咳嗽得更加厉害。

宣景:“来人。”

外头士兵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请司大夫过来一趟。”

“是。”

不一会司回生过来,刚推门进来嘴里就叨叨上了,“什么人值得让你非把我给叫过来?呦,这不是那位大夏的二皇子拓跋风雪吗?这小模样是真不错,不过你已经有谢四了,始乱终弃不大好吧?”

宣景没说话,只是眼神刀子一样地扎在司回生身上。

司回生立即举手投降,“开个玩笑嘛,我这就看。”

这时候拓跋风雪已经昏过去,司回生给拓跋风雪把脉,原本吊儿郎当的表情逐渐沉重。

须臾,司回生放开手,转头对宣景道:“这就是个病入膏肓的人,我甚至怀疑他刚刚能跟你一直说话都属于是回光返照。”

“不、不是这样的!”天池急了,“殿下的身体是一直都不太好,这么些年都这样,但是只是不好而已,不会伤及性命!”

见惯了这种不愿意听大夫说实话的人,司回生淡淡扫了一眼天池,“他这么跟你说的?还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地这么认为?”

天池咬紧嘴唇不再说话。

司回生无所谓地说道:“反正实情我告诉你了,信不信就是你自己的事儿。最多我还能保他三天性命,不过这三天内大多数时候他都会处在昏睡的状态。三天之后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得他。又或者可以现在就让他毫无痛苦地死去,毕竟他这身体情况,多撑一个时辰就饱受一个时辰的痛苦,活着于他而言已经是一种折磨,他浑身上下大概没有一处不痛的。”

天池久久沉默,最后还是低着头攥着拳头说道:“救殿下!我不能让殿下就这么死去,有些话我还要告诉他,听了我的话,殿下才能走得更加安心。”

宣景:“我可以给你这三天时间,但我也要我的答案。”

天池紧紧抱着拓跋风雪:“殿下醒来,我会帮你问。”

宣景转身,对着司回生道:“给他们三天时间。”

司回生:“没问题,说三天就三天,多一个时辰都没有!”

当天晚上,拓跋风雪醒过来,还没睁开眼便被一屋子浓郁苦涩的药味儿熏得直咳嗽。

“殿下!”

身边的声音焦急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缓缓睁开眼,只见天池正双眼通红地看着他,眼中都是血丝。

“殿下,你终于醒了!”

拓跋风雪轻轻叹气,“你说说你,何必要求景王救我?好不容易我觉得和景王的谈话占了上风,这个时候死了他就永远都不能赢我了,多有气势!现在偏偏把我救过来……”

就这么两句话拓跋风雪就开始轻喘。

天池担忧地握住拓跋风雪的手,“对不起殿下,我只是还有很多话想跟殿下说,殿下现在是不是很难受?我去找司大夫,他一定有办法让殿下好受些。”

“好了,不用这么麻烦,我不难受,”拓跋风雪叫着,“相反,我从来没觉得这么轻松过。而且我能醒过来应该也只是暂时的吧?大夫不是神仙,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就算现在醒过来,也撑不过几日,时间就这么有限,你还不如多陪陪我。”

“我陪着殿下,我会一直陪着殿下。”天池蹲在床边,漂亮的眼中映着拓跋风雪苍白的脸,“我其实是想告诉殿下,我觉得我这一生能陪在殿下身边,能保护殿下,是我最大的幸运。小时候我就爱粘着殿下,长大了,殿下就是我存在的意义,如果这世上有件事是我能说了算的,我会希望自己可以永远陪在殿下身边。”

拓跋风雪怔怔地看着天池,眼神一闪,用尽全部的力气伸出手臂将人抱住,“老天待我不薄。”他笑着,笑得从未这样真诚,“真的待我不薄!”

天池犹豫了一瞬,终是狠狠抱住了拓跋风雪。

“殿下!”

“让我走吧,天池。”

天池身躯狠狠一震,“殿下……”

“我刚刚骗你的,其实我很难受,整个身体都难受得好像要撕裂了一样,你还不如早点让我解脱。至少,这也算是我的命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

天池强忍着泪水,他其实知道的,他的殿下很怕疼,可殿下的身体常年饱受病痛折磨,就没有什么时候是不疼的。但殿下的表情总是让人看不出分毫,哪怕是痛到袖子下面的手在发抖,殿下的脸上也能云淡风轻,那些大臣还以为殿下的病弱都是装的,以为等有一天真正掌握了整个大夏,殿下就会以健康的状态示人。

这是第一次,他那么直白地听到殿下喊痛。

“好,我、我会让殿下走得毫无痛苦。”

拓跋风雪在抱着天池闭上了眼睛,“谢谢。”

第二天清早,司回生熬好了药,亲自去给拓跋风雪送过去,也打算再看看拓跋风雪的情况。

在外面敲了半天门没动静,司回生心中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

砰地一声踹开门,司回生大步走进去,只见里面卧房的床上,拓跋风雪神色安详地躺在上面,天池单膝跪在床边,上半身几乎是趴在床沿上,右手伸出去握着拓跋风雪交叠在一起的手。

不用走近查看,他也知道这两人都已经死了。

司回生叹息一声,晃了晃手里的汤药,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么珍贵的药材。

宣景听到司回生禀告时皱了皱眉,是他疏忽了,他早该想到,如拓跋风雪那样骄傲的人,怎么会配合他们,说让他活几日就活几日?他不能掌握自己的生,就干脆选择掌握自己的死。

这是拓跋风雪在用自己的性命回击他。

宣景闭上眼,终是没能从拓跋风雪口中问出想要的答案。

叹口气,宣景叫来陆潇和胡靖,“后续其实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一会就回京。”

陆潇:“一会?战事刚结束没多久,王爷何不休息几日再回去?”

他就算没上阵杀敌,整日顾着后方,都还忙得没日没夜,更何况是永远冲锋在前的王爷,一年多的战事,他们都看着王爷肉眼可见的瘦了,现在战事好不容易结束,京中那边又还算是太平,王爷根本没有必要着急回去,完全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宣景却摇摇头,一边吩咐人去给他牵马过来一边说道:“我想早点回去见谢恒。”

陆潇和胡靖对视一眼,这样他们就没法劝了。

还不等准备好马匹,巡逻队的统领过来求见,“王爷,京中来人了。”

陆潇疑惑:“这时候来人做什么?”

先皇驾崩的事他们已经知道了,也知道传位诏书都已经拟好,只等王爷回去后挑个好日子举行登基大典,还有什么事儿能让京中这时候来人?

胡靖问的更直接:“来的谁啊?”

巡逻队统领:“好像姓谢。”

下一瞬,巡逻队统领只觉得面前刮起了一阵风,待到再反应过来时,眼前哪里还有王爷的身影?

宣景飞一样地冲了出去。

在皇宫的正门入口,一身黑青色束腰长衫的的男人背对着他负手而立。

此刻的宣景竟然有了一种类似近乡情怯的感觉,他在距离那人五步远时停下脚步,薄唇轻而缓地张开:“谢恒。”

面前的男子转身,露出欢喜的笑脸,“将军。”

宣景又不自觉上前一步:“你怎么来了?”

谢恒歪头笑着:“京中朝臣们商量着,还是直接把传位诏书送到这来,在这里宣读。护送并宣读诏书的是阮家舅舅,我就毛遂自荐跟过来了。本来是跟大部队走,但我觉得太慢,实在迫不及待见到将军,就先一个人驱马过来。”

看宣景感动到不知该说什么好的样子,谢恒又是微微一笑,一字一句清晰又明朗地说道:“我策马先至,贺将军大捷,迎陛下回宫!”

作者闲话:【多谢雨非霏送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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