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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2章 枉死城

我竟成了不留姓名的大佬 苹果味咖啡 7489 2024-04-18 11:53:30

时间临近深夜,月如钩。

稍稍平复心情,南心陌总算是从洗脚的风波之中缓过神来。

她这波反攻算是彻底以失败告终了。

本想着趁着这次机会一鼓作气的将蛋糕奶油舔个干干净净,却没想到这个奶油蛋糕被冻的邦硬,软硬不吃。

她又能如何?真的强奸?

……也不是不行,只是差了点意思。

南心陌用裙子裹住了脚丫子,抱住膝盖和小脚,看向白泷的目光仍免不了埋怨。

但她也遵从了之前的说法,没有继续使着小性子,学着舰女人逼婚指挥官。

“你能这么主动,看来也不是在敷衍和说谎,并不是淡淡为了杀个童良人吧。”

“前任的礼部尚书,值得我这么大费周章?”白泷不以为然道:“我随便做个弹弓都能蹦了他。”

“杀前任官员的责任还是很重的,希望你不要不当做一回事……”

“那我不杀他,你打算怎么折腾?”

“首先想着办法榨干家产,如果觉得麻烦,就挖一挖过去的黑历史,然后直接抄家吧,不过抄家的收入必须放入国库里,不能流转到罗刹军的军需库存里,所以我肯定会花一段时间跟他虚以委蛇。”南心陌回道,一听这做法就知道已经是老惯犯了。

“你怎么这么熟练?”

“你教的好,面对这种人不需要留下什么情面,榨干剩余价值和全部财富,让他在无尽的悔恨之中反思自己,然后痛苦折磨的死去,这才是最好的惩罚。”南心陌全文朗诵:“这可都是你亲口说的……过去你不是很热衷于这种钝刀子杀人的手法么?为什么现在反而直接一刀就给他……”

“关于这点,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你信我吗?”白泷严肃的问。

“傻瓜吗你……”南心陌放下脚,换了个坐姿:“我从不跟信不过的人一起睡觉。”

“即便信得过也不一定会一起睡觉吧。”白泷吐槽。

“可我是个很危险的女人,吾好梦中杀人,如果信不过,就会一刀砍了对方,也只有真心信得过的,才不会梦里拔刀杀人。”南心陌戏谑的笑:“老和尚说的对,罗刹命格的确很麻烦,你也知道我在军中的时候,军营附近哪怕是女兵都不允许在夜里靠近。”

“草……那我要是真的跟你睡了,被你鲨了,岂不是很冤枉?”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就会把公子你的血肉熬汤喝下,让你喝我同在。”

“嘶……你是母螳螂么!”白泷突然想到了黑猫警长里那堪称童年阴影的那集杀夫案。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南心陌妩媚一笑。

“咳!既然你信得过我,那我今天直说一件事……”白泷表情逐渐严肃:“我想蹲大牢,所以才杀了童良人,他的脑袋只是我被关进去的前提条件,我也是需要凤九歌配合我,帮我送入我想要去的牢狱区域。”

南心陌不禁蹙眉:“你是想要越狱还是劫狱?”

“都不是。”白泷面沉如水:“我要进牢狱,是为了对付一个人。”

“对付谁需要这么大费周章,既然是牢狱中的人,我有的是办法。”

“钓鱼需要用鱼饵。”白泷的手指敲打着桌子:“牢狱里水比较深,你们不合适,把握不住。”

“你说的牢狱,应该不是普通的牢狱吧……”

“那当然,再怎么样也该是个推进城级别的……”

“这种级别的牢狱,我只见过两个地方,一个是司天监下的镇魔狱,一个是南唐顶级罪犯所使用的天牢,位置在虚终山。”南心陌说:“凤梧城内能有什么牢狱?”

“这点你或许不知道,其实凤梧城作为四大名城之一,它最初的名字并不是凤梧城,而是……枉死城!”

白泷一句一顿的娓娓道:“南唐曾经灭国过一次,后来是套上了死者苏生,强制从墓地里拉出来复活了,不过曾经南唐的灭国痛楚是印刻在了历史的记忆之中,而这座凤梧城就是当年被作为大型监牢而使用,在这里死去了无数的南唐人,无数的冤魂曾经徘徊在这片地方足足数百年。”

“你要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是因为我过去找到过一座几近被历史所遗忘的古老城池,在那里,我得到了神天响的曲谱和神韵,那座城池也是当年南唐人被屠城屠杀的遗留地址之一,也是枉死城中的一座,数之不尽的冤魂徘徊,到了夜晚,足足数百万亡魂出笼。”

“屠杀,灭绝,这在寻常的战争中的确是不太可能的,毕竟征服土地和人民才是最终目的所在。”

“可灭了南唐的国度,是大周国……”

“而大周的国教是黑莲教……如今黑莲教分裂成无极魔门和巫神教。”

“从这里你就能知道它的性质绝非善类,攻打南唐也不仅仅是为了掠夺财富土地,更是为了制造屠杀,进行血腥的祭祀,他们需要人命。”

白泷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

“凤梧城毫无疑问,过去是一座枉死城,我在过去得到了关于它的信息,之所以过去没有来这儿,可能也是因为心生忌惮,我虽然不怕鬼,但万鬼出笼的场景仍然是历历在目。”

南心陌不疑有假,只是问:“凤梧城即便过去是个枉死城,如今也是足足数百上千年没有过任何异样了,你在这里又是找什么?”

白泷吐出三个字:“镇魔狱。”

南心陌一怔:“镇魔狱是在司天监的管理下,不应该是在京城?”

白泷摇头:“镇魔狱的确是在司天监的管理之下,但镇魔狱从来就不止一处,其中最大的一部分位于南唐的凤梧城,而另一部分的镇魔狱……已经被我拆掉了。”

南心陌试探着问:“是你过去所说过的那做古城?”

“嗯,不然你认为我是从什么时候和巫神教结仇的?”白泷拖着腮帮:“巫神教的人试图从镇魔狱下手,解开封印,却被我阴差阳错的捡漏了,当我奏响了神天响的乐曲,如同林克唤醒了风鱼一样,解放了数十万的亡魂,将整个古城沉入了谷底,永世封印。”

“第二座镇魔狱也就在这儿?”南心陌下意识的握住了龙胆虎魄枪:“我……”

“你不能和我同去,你去了对方会有戒心,而且你也根本进不去。”白泷说:“关于凤梧城下藏着镇魔狱的消息,只有极少部分的人才知道,哪怕是凤梧城当地的官僚机构也不知道,只有负责镇压妖魔的司天监,以及凤九歌的一族才知晓。”

“这难道连皇室一族都不知道么。”南心陌不快道:“这群方士太过于无法无天!”

“皇帝不知道又什么奇怪,上一任南唐皇帝活了多久?四十年,上一任呢,六十年,上上一任?三十年不到,死在女子美色上的皇帝、死在放纵欲望的皇帝、练习举重被哑铃砸死的皇帝,甚至茅房倒塌溺死在粪坑里的皇帝……各式各样的荒唐。”

白泷嗤笑:“这些人看似高高在上,实际上既不神圣也不罗马,代行皇权的人要多少就有多少替代,相较于皇帝,司天监的体制就存在了太久,为了保证镇魔狱能被封锁,不会让那些有形无形的东西来到现实里,他们完全可以瞒着皇室一次两次,一百年两百年。”

“事实上,如果没有司天监的管理,也许南唐早就出点了许多次的巨大灾害了,它作为一个机构的确有着相当的存在价值,可南唐本身也着实是有问题的,毕竟人间四域中,超过七成以上的魔道魔头都来自于南唐,总觉得皇室和朝堂应该好好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太过于懒政摆烂。”

南心陌无言以对,她看着白泷,拖着腮帮:“每次抨击现有体制的时候,你总是格外的健谈,恨不得说出几万字的大论,说的仿佛第二天南唐就要亡国了似的。”

“这不是我说了你们的问题,而是这种体制的本身就十分不健全。”白泷一摊手:“想来想去也只有几个字——吃枣药丸。”

资本主义和封建主义都是迟早要被推倒的。

可惜白泷没心思在这边找人合写资本论,做个带思想家,他现在的念头就只有三个。

坐牢,坐牢,还有坐牢!

白泷望着窗外月色,心想可能现在凤九歌还在夜里吹着冷风感受着无尽的寂寞。

“我都解释到这个份上了,你也差不多能理解了吧……我现在去找凤九歌,应该还能来得及,不然等童良人死透了,尸体就不新鲜了,我怕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应付……霓裳,放我走吧,我等到尸体都凉了。”

南唐郡主正在思索一个问题。

“我可以放你走,但你必须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去镇魔狱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一句提问如何能难住白泷,天魔拍着胸口:“斩妖除魔!”

“真的?”

“麻吉嘶!嗐!这还用问,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心底难道不明白么?我简直就是正义他妈给正义开门,正义到家了!”白泷满脸严肃之色,中气十足的握拳道:“我一直想要成为正义的伙伴啊!”

南心陌莞尔一笑:“我明白了。”

白泷也回以一笑:“理解万岁。”

霓裳郡主淡淡道:“当你顾左右而言他的时候,总是喜欢插科打诨,开始说些没人听得懂的冷笑话,呵……来,跟我说说,这次又是为了哪位女子去铤而走险?”

白泷急忙摇头否认:“阿这……我难道不能是为了男人而去吗?”

南心陌浅笑着,可眼底毫无笑意:“那个女人,好看吗?”

白泷想了想,如实道:“一般。”

……

仆射馆外。

凤九歌手里摇着折扇,站在桃花树下,面无表情,他的手边又一排燃烧殆尽的香。

“一共九柱香的时间……”他淡淡道:“如果你在第九柱香燃烧殆尽之前还不回来,我也不会留这等你。”

白泷:“你为什么随身携带这么多柱香?”

“这可不是普通的香,一年才能点燃一柱。”

“嚯。”

“南心陌能这么快放你出来已经算是我的意料之外了,她护短且固执,如果你短时间内出不来,要么可能是你被她睡了,要么可能是她把你睡了,要么可能是你被她睡了之后,她又把你睡了……”

“停一停,你搁这儿原地TP呢?”白泷气抖冷道:“为什么我只能是被动,而不能主动?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男孩子的反客为主的能力?”

凤九歌摇着折扇:“请问,你有孩子吗?”

“啊?当然没有。”

“那不就完了?”凤九歌面无表情的说:“如果你真的能从被动式变成主动进行时,郡主殿下现在可能已经是第二胎或者第三胎了。”

白泷竟无言以对:“……”

“试问有哪位男人能够拒绝霓裳郡主的偏爱呢?”

“我呗。”

“所以你才不正常啊,九柱香的时间……你真的什么都没做?是时间太短还是时间太长了?”凤九歌眼神有着对某些方面的担忧和关切。

“你也差不多得了,我应付一位就很头疼了,你也问个不停?我的待机时长对你很重要吗?”

凤九歌摇着折扇,不无骄傲的说:“毕竟你和南心陌的绯闻有我一份功劳嘛……”

“绯闻也只是绯闻……啊?你说什么!”白泷停顿了三秒后回神。

“客人们乐意听,我也就让手下人多编了编,赚钱嘛,不寒碜。”凤九歌儒雅一笑:“毕竟南唐超过三成左右的茶馆和说书人都是从凤梧城里接受的培训。”

“好家伙,你直接垄断了这块,各种夏鸡脖乱改编的原来就是你小子教唆的!”白泷撸起袖子:“戏说不是胡说,改编不是乱编,我今天非得让你谢罪不可!”

“息怒,白公子。”凤九歌用折扇压在白泷的手背上,一笑置之:“其实我个人也是你的粉丝来着,关心一下你的终生大事也是应该的,个人觉得果然还是郡主大人最适合……”

“我的终生大事不用你担心,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什么时候被洗白白后送进皇宫里当皇家专用的鸭子吧。”白泷虚着眼看着眼前这位乱点鸳鸯谱的黑粉头子,没好气的说:“到时候咱们一起,看谁更加惨烈。”

“我若是娶了公主,也不过伤了一两人……”凤九歌意有所指道:“可白公子,你若是做了大秦的驸马爷,伤的可是大半个江湖的红颜,届时红颜成祸水,大浪淹过头,嘶……”

白泷脸色铁青着没说话。

他以手抚额,揉了揉眉心:“我现在就想把你打晕了丢进仆射馆里,让南心陌早点给你安排一下和南唐公主的相亲流程……”

“哈哈哈!”凤九歌却笑了,拍着手大笑:“白公子,你慌了啊……你可是要我帮你找到去镇魔狱的路,这么做肯定要断了合作的,你知道这是吓唬不了我的。”

白泷见他得意的模样,淡淡道:“那我换个办法。”

“?”

“等我回了满月庄,见到就说——我看到你们少主去了红梦乡。”

凤九歌:“……”

他哭笑不得,这也太幼稚了,去了又如何,不去又如何?能损他的清誉不成?南唐可是从不反对士大夫阶层去勾栏听曲的。

“你或许不怕,但你得想一想,那些美婢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她们怎么会相信?”

“为什么不信?”白泷背着手:“我以神魔莫问的身份担保,这句话肯定是有一定信服力的,那三人成虎,想让你去一趟红梦乡也不难。”

“白公子,即便我去了,又能如何?”

“会很麻烦,哪怕婢女们不会相信,但肯定有怀疑,也有不安,于是就会开始使小性子,特别是有的聪慧的女孩,知道这是耍小性子的好机会,可以让你多注意注意她们,于是谁都开始蠢蠢欲动,给你摆脸色看,一两人带动三四个,三四个带动六七个,最后……”白泷一摊手:“你品品,你细品。”

凤九歌想了想,脸色骤然难看起来,紧接着变得铁青。

“那确实,有点头疼。”

“有点?你要知道,我这边才多少人?你这边比我只多不少,而且我好歹是名义上的单身人士,可你呢?”白泷推了推空气眼睛:“到时候,真的起火了,你绝对比我惨……毕竟对于如何拱火,在下是专业的。”

凤九歌这次沉默了颇为良久,随后抱拳道:“谢谢先生教我。”

“你懂了什么?”白泷愣住。

“或许谣言止于智者,但女人从来就不能讲道理,我突然明白过去的一些小麻烦从何而来了。”凤九歌用折扇乔这脑袋:“不愧是白公子,经验丰富。”

“你给我爬。”白泷啐了一口:“我是在教你吗?我是在告诉你,你不过五十步笑百步,咱们都是一丘之貉。”

“不错,这是我的荣幸。”凤九歌点头说:“只是白公子的胆量,非在下所能及也。”

……这人,似乎还挺乐在其中的。

……这就是合格的公子哥该有的自我修养吗?微笑着面对修罗场?

白泷眯着眼睛:“你为什么不害怕?”

凤九歌笑答:“因为我死不了,可白公子就不好说了……有你给我兜底,我深深地觉得自己的情况大抵上仍然称得上是乐观,只要不做驸马,就能规避最坏的情况。”

帅哥恶劣起来是真的很恶劣,这说法直接令人破防,就像是倒数第二对倒数第一说,反正有你垫底,咱的心情全靠你来支撑了。

白泷一把揪住凤九歌的衣领,穷凶极恶道:“你给我去当驸马!现在,立刻!”

“即便把我拖入地狱里,也不会让你的情况有所好转啊,不如早早看开吧,白公子。”凤九歌抬起手劝说道:“做个郡主的驸马挺好的。”

“那你干嘛不去做驸马?”

凤九歌很无奈的说:“会死人的啊。”

“你知道还说个几把?驸马,狗都不当!”白泷松开手:“我现在拳头都硬了,你知道我现在内心已经逐渐被你破防而导致悲痛欲绝,这份悲痛欲绝正在转化为杀意吗?”

他还是第一次在嘴炮环节被对方说的破防了。

凤九歌这种摆烂的态度简直稀碎,可他还是精准的抓住了‘哪怕我摆烂也比你被女中豪杰们乱刀砍死要强’这一点行成了精准打击和不破防御。

“愤怒会带来冲动,不要让愤怒遮蔽了双眼……”凤九歌不伦不类的合掌道:“而且我也不是在调侃你,我说的也是认真的。”

白泷嘴角抽搐:“认真的磕我和南心陌的CP糖吗?”

“嗯。”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

“其实还有另外一点。”凤九歌语气放缓,神色收敛了调侃的笑意,变得肃穆了几分:“也是因为郡主殿下,比以往更加需要一份支撑,这份支撑其他人都给不了,也唯有白公子你做得到了……毕竟,如今的霓裳郡主在这朝堂上虽并非如履薄冰,却也是诸事不顺,她成了刘太后手里的一把刀了。”

白泷说:“道理我都懂,但这和结婚毫无关联。”

凤九歌摇头:“刘太后早已在给郡主殿下张罗婚约……相较于郡主,我这边反而显得无足轻重。”

“嚯……”

“白公子稍微知道点焦急了?”

白泷撇了眼凤九歌:“不,完全没有。”

凤九歌奇怪:“为什么?白公子对南郡主真的没有一丁点……”

白泷双手抱胸:“南心陌借给你的三分之一的陷阵营,不便宜吧?”

凤九歌表情一僵,他用折扇敲了敲额头,僵硬的笑着说:“和这个无关。”

“你如果少给我说点她的处境,也许我还能信你是真的这么想的,可你开始打感情牌了,就露馅了。”白泷又问:“她给你免了多少租金?”

凤九歌沉默着,打开折扇,遮掩着表情的尴尬。

打广告被抓了正着,果然不论软广做的多好,一旦出现了植入内容,就很容易露馅。

可凤九歌也还是奇怪:“你为什么认为我不是真心的?”

“和你的真心无关,我只是太了解南心陌这个女人了。”白泷看着夜风拂过月色:“霓裳一生何时落后于人?她若是屈服于命运和其他人给予的枷锁,早该死在战场,她也不可能真的在意那些婚约,刘太后能给她什么压力?这女人不蠢,配得上南心陌的人太少太少了。”

“我思来想去,南唐朝堂上和她对的上的男子,一位都没有,只能回头再看江湖。”

“可江湖对刘太后的作用太小,唯一有影响力的你,实际上也在她的瓮中。”

“那么,除了我之外,还能有谁呢?”

白泷盯着地面上燃烧的第九柱香,青烟缭绕。

神魔莫问缓缓道出一个人名。

“烈饮。”

凤九歌神情一肃。

“这不难猜到,烈饮是烈圣的嫡孙,对南唐、雪国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地榜第一,坐江湖而观庙堂,他的一句话不足以让皇位稳固,却足够让很多人忌惮,刘太后想要烈圣能倒向她的一方。”

白泷继续说:“可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南心陌不情愿也不甘心被当做工具般嫁给烈饮,于是……我虽然不知道刘太后和南心陌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从结果来看,南心陌连夜赶到了凤梧城。”

“她,不是为我而来。”

“她,并不单单的为我而来。”

“她,想要在我之前和烈饮一战。”

白泷用三句话戳破了南心陌来这里的真实理由。

霓裳郡主是来打架的,而不是来观战的,更不是为了某个男人特意赶来。

她哪有这样的浪漫细胞,而是纯粹的随风而动,为了断绝某些人不合时宜的念想,她选择以江湖人的身份做个辩白……这样一来,所有行为都从不合理变成了合理。

凤九歌听的暗暗心惊,居然只是通过些许蛛丝马迹就分析到了这么多?

“我说过,这不难猜到,只要你了解南心陌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就不该试图从她的身上找寻出属于女子的脆弱,那玩意早就被她嚼碎了咽下去。”

白泷唏嘘道:“她就连刚刚的态度,哪有半点羸弱的模样,根本就是强势的离谱,一副要把我就地正法,当场雷普个三天三夜的架势。”

“你说这样的女子英雌……她很可怜,很脆弱,很需要被人关心和支持吗?”

天魔一摊手,简单的动作胜过了千言万语。

白泷倒是相信南心陌想要雷普他是真的。

她或许也是真心这么想的,但不是迫于婚约的压力导致了精神上的脆弱,而是因为感受到了危机,任谁看见被内定为自己的东西要被别人抢走了,必然都会不安、愤怒和嫉妒。

——明明是我先!

她一定是这么想的,所以态度才蛮横的可以,倘若她稍微软一点,或许还有靠着反差萌多拿些友情分的可能性,不至于到最后连一口都咬不下。

凤九歌摇着折扇,苦笑道:“我现在深深的被你们两人之间的牵扯震惊了,如果不是深入了解对方的性格全部,否则不可能这么快的看透局面,可这样简直就是互相折腾。”

“这就是南心陌了,不给人省心的女子,不论是找你炒作CP绯闻,还是前来找烈饮麻烦,她向来都是如此我行我素,根本不考虑其他,我刚刚也被蒙在鼓里,看她的样子,大概现在正在偷着乐吧。”白泷摇头:“如果是找个欢喜冤家,她绝对当仁不让,但可惜我只想要度过平静的生活……”

凤九歌继续苦笑:“其实在我看来,白公子也足够闹腾了,而且你看上去简直就是乐在其中的样子。”

“有吗?”白泷否认:“我或许只是幸灾乐祸。”

“嘲笑我,还是嘲笑即将倒霉的烈饮?”

“都是,但不完全是……”白泷摇头:“因为接下来你们要干什么,都不归我管了,眼不见心不烦,凤梧城内到时候鸡飞狗跳,都得你自己担待着了。”

凤九歌联想到多位人榜高手,以及多位胭脂榜女子,顿觉头大如斗。

凤梧城内已经是一个炸药桶了,还来了这么多动不动一点就燃的暴脾气。

凤九歌说:“我还是赶紧把白公子送走吧,至少能少个大麻烦。”

白泷侧目:“战,自由善言。”

凤九歌道:“以防万一,我还是要得问问白公子,你真的做好了准备么?镇魔狱可不是能随处去的地方,危险、阴森、恐怖、是属于曾经的枉死城的一部分,连我也不曾亲身进入过它的内部,它如今已经是南唐最大的凶恶罪犯的集中关押之所,进去了就很难再出来,即便是我也没有权限让你离开镇魔狱的内部。”

白泷不假思索且跃跃欲试:“还用考虑么?我就是为了蹲大牢才来的凤梧城,都说喝最烈的酒,骑最烈的马,都蹲大牢了,肯定要选个坠刺激的。”

“也罢,白公子,我也不多劝说你什么了,但请你一定要记得……不论如何,活下来是第一重要的事,倘若你失败了,或者遭遇了意外,只要你能撑过一年时间,我就能带你离开镇魔狱,希望你能多保重了,达成自己的目标心愿,我也只能送你到这儿了。”

凤九歌低下头看着燃烧的最后一柱香,它已经燃烧到了尽头,随着最后一缕白灰消散,他的身影也消散在了一片白雾缭绕之间。

宛若一缕青烟制作的幻象。

白泷忽然一个激灵,一股冷冽的风从背后吹来。

他环顾四周,不知何时,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古老青砖街道之中,四周没有其他的风景,只有青铜色的火焰投射出诡异的光芒。

没有桃花,没有人声,没有月光。

眨眼间,仿佛跨过了一道纬度,从人间走入了酆都地府。

四周的风景愈发诡异,时不时传来几声尖锐的叫声,在街道的两侧仿佛随时都藏你这某些奇妙的生物,这里有空气,却不太新鲜,散发着一股地下空气的湿润和阴冷,并不干燥。

白泷顺着道路往前走去,短短十几步距离,他来到了更加宽敞的大道。

空中弥散着白雾,相当浓郁的白雾,不能从街道的一侧看到另一侧,不清楚这条街到底多宽广,但空气里满是清冷和安静,几乎听不到什么声响。

正心想此地真是安静的诡异之时,忽然在街道另一端传来令人牙酸的铁链声响,紧接着铁链拖着地面摩擦的滚动声,以及木质车轮碾过青砖石地面的动静。

白泷驻足看去,很快有一行人突破了浓雾。

为首者,一者佩戴着纯白色的面具,另一人佩戴着纯黑色的面具,一身白,一身黑,手里提着造型奇特的丧魂棒,行走时如同跳僵般蹦蹦跳跳个不停,却是没有太多的生人气息,连呼吸都仿佛是冰冷的。

当两者注意到了白泷时,皆是不约而同的眯起眼睛。

“外来者?”黑引路使冷冷的问。

“迷路者不可能会有。”白引路使自言自语的解说:“如果落进这里,两种可能,要么是逃离的犯人,要么……罪大恶极被上面丢下来的。”

“不管是哪一种,碰到了,就不能不管,顺便引路带回去。”黑使咧嘴,露出一口锋利的牙齿。

他飘然上前,手里的丧魂棒正要释放出尖锐的咆哮声用以威吓。

可他根本没想到,对方直接举起手,这一刻直接化身为精神法国人。

“我投降,我自首,我有罪!”

“求求你们把我带走吧!”

“我想要蹲大牢,我想要赎清自己的罪孽!”

黑引路使顿时感动不已,做了这么多年引路人,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自觉的人,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积极的,这甚至唤醒了他内心沉睡的职业精神。

黑使者也握住青年的手,十分利落的给他上了枷锁:“当然可以!你从今天开始就可以蹲大牢!蹲到你满意为止都不会停!”

……

铁门,铁窗,铁锁链~一片阴冷的牢房里,传来影子哀恸的哭嚎声:“你们搞错了啊,我真的只是想要混一口牢饭吃而已啊,别把我送去轮回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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