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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7章 拦路者

我竟成了不留姓名的大佬 苹果味咖啡 7123 2024-04-18 11:53:30

独孤城上云阁。

羊角辫的老头看着翻滚不休的云海,天色渐晚,夕阳沉入青山。

他的背后,几个徒弟正在安然的候着。

“我要出城一趟,或许三天即返,或许半月不回。”独孤酬背对着弟子们,娓娓道:“独孤城暂且交给你们看管着,不过想必也不用太担心,这群人的脊梁快被戳断了,暂时也硬不起来……”

乐然居士问:“今日是桃花节,结果如何尚不可知。”

柳子翎却说:“师傅输给了神魔莫问一招半式,烈饮必败无疑。”

乐然又道:“可……”

柳子翎苦笑:“这人心如铁石,你又不是不清楚,神魔莫问绝不会给烈饮留下什么脸面,他会断了烈饮的臂膀,断了他的入世刀和先天道。”

“他当真不怕烈圣么?”

“大抵是不怕的。”羊角辫老头捋着胡须,眯起眼睛说:“这小子胆识很足,与其说是胆识,不如说……他似乎从未将生死危机看在眼中,都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可他并不杀人,也从不觉得自己会被杀,此人行走江湖,如一场游戏大梦三千,这样的心性,难免成了疾世愤俗之辈,看淡了自己的生死,又如何能看重他人的性命?”

“但他偏偏是个例外,自己生死置之度外,却将旁人视作珍宝,打死打生,求个公平……怪哉,怪哉,天下竟会有这样的人,这可绝非是一句风流能形容的啊。”

乐然嘀咕道:“他这下得拖着多少人下水啊?”

柳子翎道:“师傅出城,可需要准备什么?”

“说走便走,无需太多准备。”独孤酬一挥衣袖:“我在苍雪龙城的关口等他,也是十几年不见,不知他的刀又精进到了哪一步。”

老者踏入云海,云浪翻滚,其背影消失于云舒云卷间。

乐然回头看向柳子翎:“废柴,乐色,扑该仔!”

柳子翎奇怪的问:“你骂我?”

“活该骂你一顿。”乐然挑眉:“黑锅都让师傅来背?”

“我也不想,可我这点能耐……过去反而添乱。”柳子翎挨骂也不还口:“我都到了这个岁数了,什么气节、什么骨气,磨损的差不多了,江湖还是年轻人和老枭雄的江湖,我们这些在中间不上不下的人,哪里能走出什么风流来,能含饴弄孙就很不错了。”

“哼!”乐然冷哼。

柳子翎打量着师妹的脸色:“你不是看上了他吧?”

乐然翻了个白眼。

“那你就是想起那谁了。”柳子翎无奈叹道:“人都走了,就别惦记着了。”

“没惦记,只是……偶尔会怀念。”乐然难得说起自己的心思:“男人的江湖和女人的江湖是不同的,男人的江湖往往追寻着名利和财富,大多是黑白血三色;可女子不同啊,女子会想着看到烟火般璀璨的旖旎多彩,风花雪月,今天是桃花节,偏偏在这个日子,真是不太合适。”

柳子翎却说:“神魔莫问,并非是不懂风花雪月,也许他很懂,只是有些人没那运气见到罢了……”

“哼,有了未婚妻还四处留情,渣男。”乐然愤然道:“真希望他被烈饮打个屁滚尿流。”

“你说错了……得是烈圣。”

“烈圣出刀,他还能活?等着谁给他收尸去!说什么江湖好汉,谈什么风流侠客,可在我看来,都是群混蛋东西,只顾着自己的自私的王八蛋,你也是,他也是。”乐然挥袖而走,咬牙切齿的说:“活该死了这么多年,连块坟冢都找不到!!”

她转身走远,嗓音落在地上,轻的一碰就碎。

……

凤梧城里,入夜后,便是江湖人活动的时间了。

不约而同的,有很多的江湖人都来到了凤凰台的附近。

凤凰台附近,即著名的十里桃林,是属于凤家即凤梧城主家族的封地。

凤九歌并非是世袭罔替的异姓王,但四大名城非常特殊,几乎都可以当做封疆裂土的自治区域,除了曾经被一度攻破的白帝城,如今它已经成为了一座归属于朝堂管辖的地方。

凤梧城超过九成九的地方都归属于朝堂,凤九歌的少城主之名大多是好听,对朝廷态度是不听调也不听宣,唯独留下了一片相当广袤的城外地域自治管理。

虽说是自治,但也没有军队和私兵,也只是种下了桃树,铸起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凤凰台。

但那也是五百年前的过往了。

整个凤凰台修建了接近七八代人的时间,超过一百年才彻底竣工,经过时间沉淀,已是南唐中一等一的超SSS级景点,很多人只闻其名,这要是换着有签到打卡系统的主角来这儿一趟,系统少说都会附赠一头凤凰。

有资格进入凤凰台的江湖人,经过十多天时间的考核,最终拿到凤九歌发放的通行证的一共也就二十多人,可实际到来的人,远比这数量还要多。

因为除了江湖人之外,还有很多凤梧城中的居民,当然不是普通的民众,而是身世显赫的大家族,四世三公的家庭背景,那确实牛逼,党锢让这群读书人、才子苦不堪言,也有了心思去关注江湖事,而且这群人都是有家中女眷的,南唐艳羡风流客,谁能抵挡神秘莫测的神魔莫问现身一见的诱惑?

于是凤九歌只能不断的做人情,特意留下了凤凰台一侧的观战位置。

明明是江湖人打架,但来了不少迷妹,仿佛成了演唱会现场。

另一方面,许多江湖人被拦在外面,进不去内部,只能各种想办法。

很多人临时租下了附近的高楼,从高处眺望,不希望错过这场当世罕见的人榜对决。

万里黄河泥沙俱下……这边的江湖成分就要复杂很多,凤九歌不放这群人进去也是对的,这几百上千人的关系错综复杂,有的是刚刚走上江湖的无名小卒,有的是绿林草莽的通缉要犯,有的是仇家对手,见面就差点拔刀对砍,有的是中人之姿却有了相当多舔狗的女侠。

女侠嘛,懂得都懂……要么是交际花类型,能和几位江湖豪侠打好关系,有说有笑,自成一圈,要么是抱着剑坐在一旁高冷着表情,被其他一种舔狗献殷勤……毕竟真有本事的女侠,也早就进了十里桃林。

人群熙熙攘攘,吵吵闹闹,候在外面,等着关键人物登场。

没人知道这一战什么时候开始,具体时间尚不确定,但所有人都乐意等一宿,直至东方既白。

江湖还是看实力和名气的地方,不论是装作冷淡或热切,内心总是在翘首以盼。

不远处的街道里,有个和尚手里捧着驴肉火烧,正在一口口的吃着,他故意放慢了步子,只有少数几人注意到了这个正在肆无忌惮破戒律的魁梧和尚。

城中央的酒楼里,有一名背负双剑的青年慢条斯理的喝着酒水,他手边放着两把来自君剑四府的名剑。

一辆尊贵华架的马车停靠在了仆射馆门前,马车上走下穿着红色蟒袍的大宦官。

凤梧城门入口,白裙女子摘下帷帽,白马缰绳被罗刹军将士接过,她的前方,有名紫意女子怀抱着名剑莫邪轻轻点头示意。

桃林一隅,一共四名女子席地而坐,跟前的餐布上放着许多糕点。

“就不能准时一点?”灵韵埋怨道。

“这就是你不懂了,不论结果如何,排面必须要拉满,这就叫做半壁江湖等一人。”兰香雪说的头头是道:“比试,何尝不是讲究一个气势?”

“其实是公子回去换身衣服而已。”风璃说:“这不是烈饮也没来么?”

“他已经到了。”凤九歌踏着桃花枝走来。

“说到就到,人呢?”

“凤凰台上等着了。”凤九歌说:“差不多,另一方也该动了。”

“动?”风璃奇怪道:“公子直接骑龙飞过来不就完了?”

“也不是不行,但我猜他不会这么做,毕竟这不合规矩。”凤九歌摇头,他正要拾起一块糕点,却被风璃用剑柄打掉了手。

小梨子不满道:“说明白。”

“我都半天没吃东西了。”

“说了再吃,秦姐姐的手艺,又不是给你做的,想吃让灵韵姑娘给你做。”

“啊这……”凤九歌看了眼神色平静的灵韵,他还是厚着脸皮道:“就一块。”

……灵韵作为侍女固然很优秀,但是人就有缺点,她的厨艺那是相当的一塌糊涂啊,做的糕点能把人噎死呛死齁死腻死,吃过一次味觉细胞就要被摧毁百分之九十……

凤九歌在灵韵‘喂公子吃饼’的眼神里,慢条斯理的挑了一个桃花酥出来,咬了一口,告慰了自己一天繁忙滴水未入的身体,开始解释。

“这么大排场,是神魔莫问给烈饮设下的一个局。”

“说是局也好,说是阳谋也好,都是为了让烈饮应战。”

“烈饮赢了我,可以登上人榜第二,神魔莫问与他一战,算是下位挑战上位,这一次是挑擂,烈饮可接,也可不接,便是接了,烈饮也应当是以擂主的身份迎战神魔莫问。”

风璃奇怪的问:“所以呢?”

“所以……”凤九歌下意识又伸手。

啪——!

“就一块!”风璃瞪眼。

凤九歌揉了揉手背:“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再来一块,风姑娘,别这么绝情啊,今天的场地、人力、物力可都是我提供的。”

小梨子看他可怜,面无表情的呵了一声。

还是小观音善良,将自己跟前的糕点递了过去。

凤九歌倒也不客气,说了一声‘谢谢姑娘’,然后咬了一口,继续说。

“这主客顺序非常重要。”

“挑擂,意味着江湖地位的反转,正常是用于大宗派的宗主争夺时方会启用。”

“这次采取的也是类似的格局,最直白一点就体现在……”

“神魔莫问,他得一路走过来。”

“这才符合江湖规矩。”

兰香雪奇怪:“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种规矩?”

“南唐江湖的规矩,繁琐的有,简单的也有,看你乐意不乐意遵守。”凤九歌不急不缓的说:“从大街上一路走来,看似是浪费了一些时间,实则是赌上了全部声誉,胜了就得到一切,败了就匍匐尘土。”

“这是神魔莫问第一次在南唐江湖上直白的袒露真容,过去他神秘莫测,行踪成谜,三人成虎,流言蜚语不断,如今从暗转明,必然会带来某些不可预知的变化。”

“这长街一路,江湖人众多,我倒是不认为,这些人会只是看个热闹,不会出言刁难,这群江湖草莽,真本事没有,但落井下石投机倒把非常熟练。”

风璃皱眉,太阿剑出鞘半尺。

“公子为什么非要这么做?”兰香雪不解:“有必要吗?”

“有。”灵韵开口作答:“因为,这一战没有退路。”

“烈饮取了观音姑娘的一只手臂,不告而取,借而不还,是他犯错在先,总是神魔莫问斩了他的一臂和先天道,也是他咎由自取,不过……他毕竟是人榜前三的年轻俊杰,更是烈圣的嫡孙,落幕时须得轰轰烈烈,不能太过于平淡,这也是互相的一种尊重。”凤九歌说:“他主动应战,比释一乘有骨气。”

一只飞鸟落在桃花林间,停在了灵韵的指尖上。

她说:“他动身了。”

……

通往桃林和凤凰台外的一字长街。

白泷换上一袭白衣,缓步而来,这些日子,为了不暴露身份,他故意不穿太显眼的白衣,今天要给烈饮剁肘子,他特意换上了绣玉给他做的那身白衣,

换战袍,唱战歌。

哼着‘rice,rice’的夺冠战歌,白泷走过长街,路边正在吃驴肉火烧的和尚唰的跳了过来,魁梧身板随时能释放大威天龙无人奇怪,不成想居然灵活的仿佛洪金宝似的。

他走近后问:“来块?”

“吃了不少糕点,不饿。”白泷说:“你身上这么重味?”

“驴肉味?”

“血腥味。”

“送几个不长眼的王八蛋去见佛祖而已,江湖通缉犯都敢来,朝廷不收,佛祖来收。”玄空和尚合掌:“阿弥陀佛,我可真是慈悲为怀,人美心善。”

“行了,少点废话,前面就要到了,走过这路口,我可就要天下大白了。”白泷遗憾的说:“我突然很可惜过去把自己那张面具给捏了。”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洒洒水啦。”

“我是怕这群人万一惦记上我的盛世美颜了,我太受欢迎了该怎么办?”

玄空和尚作势欲呕,然后屁股就挨了一脚。

白泷把他踢飞了十几米,和尚半空金光大作,落地后骂骂咧咧的捂着屁股。

“靠,你来真的。”

“去给前面的人提个醒,爷来了。”

白泷白衣烈烈,踏入泥沙俱下的江湖,走着青砖地,如同踏着青苇渡江河,谪仙临尘,缥缈若仙。

他太过显眼,而这条街道上又太过于冷清,只有两旁的江湖人坐在廊檐下。

随着金刚不坏的和尚铿锵一声落地,就如同敲锣打鼓的一声,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

一刹,至少有近百道视线看向白衣青年,却被他轻易忽略,视若罔闻。

步伐落在地面上,踩踏着独特的韵律和节拍,丝毫不显得凌乱,稳重且轻快。

恐怕这时很多人内心都生出了同样的疑问,本有些嘈杂的江湖立刻归于寂静无声。

……那就是神魔莫问?

……他就是人榜第三?

……居然是真的存在此人吗?

白泷走到道路中端,一人踢开窗户,背着大刀铿锵落地,金环大刀哗哗作响。

拦路者是个头上有着结疤的酒肉和尚,他明显是喝了酒壮胆,擦了擦脸上横肉。

他把大刀砸入地面里,盯着白泷大声喝道:“你,就是神魔莫问?”

“如果你说的是人榜第三,我想应该是我吧。”白泷不置可否。

“那就是了!老子没找错人!”酒肉和尚扛起大刀:“神魔莫问,在你跟烈饮打之前,先跟老子比个生死!杀了我,你再过去,或者我杀了你,免得浪费其他人的时间!”

这句话是吼出来的,声音远的连两条街外都听得到,这下街道两侧的酒楼茶楼的房间,二楼三楼四楼都齐刷刷的探出几百个脑袋。

白泷问:“你是谁?”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洒家,鲁吞河!”

“噢……”白泷拉长了声调:“没听过。”

酒肉和尚一愣,随后勃然大怒:“猖狂!”

“为何要找我生死一战?”白泷又问:“为何不珍惜生命呢?”

“你杀了洒家的结拜兄弟,洒家找了你三年多了!今天终于抓到你!”鲁吞河狞笑。

白泷无言,他在南唐里杀的人不多也不少,偶尔刷个土匪窝、猎杀黑榜、淫贼榜换钱很正常。

也不知道这人说的是真是假。

他思索时,反而让鲁吞河气焰嚣张:“怕了么!怕了就跪下来磕三个头,我饶你……”

话音未落,白泷踏前一步,脚步声改过了他仿佛加了麦克风的嗓门。

青砖上落下三厘米深度的脚印。

鲁吞河喝下了几口黄汤壮胆,这时却已经酒醒了,再看向这白衣异瞳的神魔莫问,竟是不由得一阵心悸莫名,情绪起伏,本来的九成胆量直接缩水到了三成,握着刀的手开始流汗。

“怎么了?不出刀么?”白泷已经走到了对方的七步之内。

七步之内,刀又快又准。

太多江湖人翘首以盼,等待着看着血溅当场,想要看看这神魔莫问的含金量到底有多高。

江湖中从来都是要流血要死人的,他们没办法近距离的看到人榜顶点之争,此时却可以看看开胃菜。

如果不是不合适,可能都有人要喊着搞快点了。

街道里一片寂静默然,很多人都在屏息凝视。

鲁吞河的冷汗却停不下来,越流越多,几乎是把他整个人浸泡在水里,他感觉流出来的不是汗水,而是胆魄,还有气力,过去无往不利的那股力量在不断的抽走他的精气神,这个连续拔刀杀人六十九,曾经制造过三次灭门案的先天悍匪居然连挥刀都快没力气了。

白泷却笑了:“你觉得一人不够也无妨,可以多叫几个人。”

他看向两侧的江湖人:“倘若还有我的仇家,不妨一起下来,凑个整整齐齐。”

话音落下,很多人暗暗低呼白衣猖狂,有人悄悄握住兵器,但没几人轻举妄动。

毕竟那是神魔莫问,人榜第三,以一己之力抗衡了南唐半壁的白衣风流。

看到这酒肉和尚的反应,很多人都在心底有所察觉,几步之内,先前无比猖獗的凶悍匪类居然连挥刀的勇气都没有,要么是托,要么是真的很可怕。

人都是爱惜羽毛的,跳下去的第一只螃蟹还没出手就快脱水熟透,哪里还有人做第二只自寻死路的鱼?

见到没人理会。

白泷有些遗憾,旋即看向还是不敢挥刀的鲁吞河。

他已经站在对方跟前,最后三步距离:“你再不动手,我可就要过去了。”

显然这鲁吞河还在天人交战,他意识到自己挥刀就可能会死,这是生命本能的求生欲和内心杀意暴戾之间的矛盾冲突,可直至白泷走到他身旁,此人也还是没胆量挥刀。

白泷停在他旁侧,抬手一拍鲁吞河的肩膀,没有用太多力气,看不出什么玄妙,仅此而已,却彻底摧毁了他心底的那股心气和始终没能成型的势。

鲁吞河的膝盖砸向地面,大地青砖碎裂,他双膝尽断,骨折的声音清脆无比,手里的那把刀入地半尺。

“去牢里待着吧。”

酒肉和尚这时才知道大势已去,顿觉后悔不跌,他双目赤红的吼道:“神魔莫问,让老子死在你手下!”

青年已经走过:“你不配。”

花了重金买下道路两旁座位的看官里有太多的良家女子,几乎都是家世不俗,亲眼看见这幕光景,只觉得心脏跳的飞快,神色都痴了。

亡命徒在背后直接举起刀,试图自刎,却连人带刀被丢到一旁,玄空和尚拎着他,如同提着一个小鸡仔似的,丢给了一旁默默不说话的罗刹军的巡逻士兵:“送给你们换军功了。”

和尚跟在后面二十步外,不远也不近。

白泷又往前五十步,这时,街道上又来数人挡住道路,一共五个,分别站的散乱。

一名青衫剑客,一名戴着斗笠的刀客,一名坡脚拄拐老者,一名黄裙女子,还有一个裸臂纹黑蟒的壮汉。

“你们,也是来寻仇的?”白泷问。

首先开口的是黄裙女子,这姑娘有着漂亮的大眼睛和耳环脸蛋。

她脸颊微红,语气轻微道:“……我是希望能从您这儿讨教两招。”

“哦?”

“是真的,而且我有本事的,我是徐家剑的真传。”她忙不迭的从口袋里拿出信物:“我已经拿到了桃花林的入场信物了,但是没进去,就是特意候着的。”

态度慌乱的仿佛见到偶像的小姑娘,哪怕没说出来,却是满脸都写着‘仰慕’二字。

她一站出来,很多人都心底发出‘喔~’的嘘声,南唐女子仰慕神魔莫问,早已不是一件秘密了,而是公认的事实,令很多人捶胸顿足的事实。

“徐家剑……徐露高是你什么人?”白泷记起了徐家剑三个字。

“是我二叔。”

“难怪……”白泷点头:“他确是我挑战过的一名剑客,实力相当不俗。”

起初白泷得了天下第一的剑道,刷出了挑战任务,要求他去挑战三十位剑客,其中一位就包括徐家剑真传的徐露高,虽说是个人生过客,但徐家剑的名声在南唐也算是一流,仅次于君剑四府等顶尖的剑道传承。

“二叔很遗憾不能和白公子再有一战,可他钦佩公子气魄,所以……”黄裙女子说:“还望指教。”

“无妨,我等了烈饮半月,他也不会介意多等我一会儿。”白泷洒脱一笑:“我和徐露高君子之争,与你比剑,不会坏了你的境界,可点到为止。”

青衫剑客也抬起手:“那个,其实我也……”

还没说完就见到黄裙女子盯着他,眼神里写满了威胁——让我先来。

青衫剑客败退,他怨念的嘀咕‘好歹我也是你师兄啊’……

一旁的刀客却没顾及这两人,直接铿锵拔刀,身形骤然掠去,疾驰的过程中,速度快若一道电光,而且,并不是直线距离,而是之字形,标准的Z字走位。

他的动作轻快,刀法更是轻盈,甚至没说一个字,就直接拔刀动手,不知是自信实力,还是想要试一试对方,亦或者是想要一战成名。

然后,他的身形骤然静止在了对方跟前,如同撞上了一座山壁,在他的刀刺进去之前,整个人就被雄浑的罡气壁垒隔绝在外,太快的速度,太轻盈的刀,反而成为了拖累。

他根本没想到,居然有人的罡气能雄浑到七尺之外,就这么撞了上去,然后把自己撞到吐血,气息萎靡,随后擦了擦嘴,拾起断刀,抱拳而走。

“名不虚传,告辞……!”

白泷:“……”

看官:“……”

唯独黄裙少女愤愤不平道:“这人怎么插队!太没礼貌了!”

然后下一个插队的也来了。

赤着膀子的壮汉活动着手臂,往前走去。

黄裙少女气的差点拔剑,却被青衫剑客拦住了。

“他插队!”

“我知道,但……”青衫剑客凝重道:“此人,很可怕。”

壮汉赤着双臂,衣服造型过分清凉,手臂上纹着黑色蟒蛇的刺青,搭配棱角分明的肌肉,看着如同实物。

白泷道出此人的名讳,一开口便震惊了看戏的江湖人。

“左狂徒,你也来凑这个热闹?”

左狂徒!又是一名人榜前十的狠角色!

此人天生霸王体魄,十岁打死龙熊,是天下绝顶的炼体高手,一力降十会。

他还是一位魔道中人,传闻早已去了其他地方游历,想不到居然也来了凤梧城。

左狂徒露出笑容,笑出强大:“这么热闹,我当然不能不来。”

白泷淡淡道:“你要跟我打个热身战?”

“今日是你和烈饮交手,我还没这么不识趣。”左狂徒双手抱胸:“等你们打完了,我再跟赢的那个打。”

“感情你这是来捡漏?”

“不能这么说。”左狂徒抱着臂膀:“我只是很久没了进步,想看看你们到底走了多远,凤九歌不提也罢,他始终不肯跟我打,能跟我打一场一对一男人大战的,也只有你和烈饮有这胆量。”

他说着看了眼不远处的玄空和尚。

玄空一激灵,他移开视线,装作没看见。

他着实不喜欢跟左天下打架,金刚不败不惧怕任何形式的肉搏,但是……两个肌肉大汉在一起碰撞,嘶吼,缠斗,这场面……想想就很刺激,小孩子看了把持不住。

传出去会拉低佛门的风评。

白泷淡淡道:“既然暂时没事,就别拦路了。”

“我这不是跟你提个醒吗?”左狂徒瞥了眼一旁的拄拐的瘸腿老头:“我可是盯他挺久了。”

瘸腿老头的存在感很低,他站在路中央,而且时不时咳嗽两声,气息非常的弱,几乎看不出存在感。

“左天下,我不找你麻烦,你非得给老夫添乱,咳……迟早要把你拿了去天牢。”瘸腿老者抬起眼睛,语气云淡风轻道:“神魔莫问,关于司天监宋书敬之死,我有事要问你,随老夫去刑部走一趟吧……”

白泷了然,南唐刑部。

不过这部分人手本不该插手司天监事宜,恐怕也是雍王派来的下属,这种老家伙实力不俗,却不同于明面上的刑部侍郎、尚书,而是暗中的供奉,负责处理棘手案件,做的是见不了光的任务,这次这老家伙都抬了出来,可见雍王是有点缺人可用了。

异乡人嗤笑:“用南唐的剑,斩冲国的人?好大的官威啊刑部供奉……”

“你不同意,我便自己动手了。”瘸腿老者淡淡道。

“试试?”

“好。”老者的拐杖敲击地面,他的衣袖下传来铁索哐当哐当的声响。

老者正要往前,这时,却见一道银光闪过,瘸腿老者身上炸开一层气浪。

他虚不受力的往后飘出几十米远,咳出一口鲜血,旋即转身跃入树林间,一闪而逝,消散不见。

跑的无比果断且不含糊。

银光散去,显露真容,那是一柄长枪。

虎啸龙吟。

白泷侧过身,看向街道另一端走来的女子,她步伐悠然,中短发披肩,闭着一只眼,将已经折断的弓丢给路边的罗刹军士兵。

他的心情忽然很好,不自觉的相视一笑,冲淡了刀剑气息,儒雅随和却显风流。

坐在酒楼茶馆里的好些妙龄女子再度看的痴了,眼中容不下第二人。

青衫剑客在看的痴了入神了的师妹眼前挥了挥手:“回神了……我觉得今天咱们讨不成了,改天再来吧。”

黄衫少女被打扰了,不满的瞪了眼青衫剑客,闷闷不乐,不说话,也不肯走。

白泷握住长枪,将它抛还了回去。

南心陌手指扣住兵刃:“神魔莫问,可敢与我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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